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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惜的笔锋歪歪扭扭,偶尔顿笔思索,偶尔蘸墨疾,忙得也顾不上看端华在做什么。
许久过去。
端华步履轻缓地走到子惜的身边,低眸检视。
子惜正在一边无意识地蘸墨,一边蹙眉苦思。娇小而白嫩的手上如被墨汁浇过,而她辛苦记录的纸上不像是字,倒像是一幅幅泼墨的抽象画作。
第1卷 第43节:师父心思太难猜(12)
端华玉葱般的手指指着纸上那一圈圈突兀的圆,神色漠然如常,淡淡地道:“这是什么?”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不过是想听听她又将如何为自己辩解。
子惜略惊,师父什么时候近到身侧了?回道:“师父,画圈圈的地方是徒儿还在斟酌的字。”
“是不会写吧。”端华一语道破。
“……”师父,请给您唯一的徒儿稍微留一点小小的脸面。
她两世记忆!两世的文字几乎无差别,上辈子幼龄识字,这辈子三岁识字,所学所识绝对够用,可是师父口述的句子何其的晦涩,何其的生僻,真乃旷世鬼才,才华横着溢,竖着也溢。
端华将记录完的纸拿在手中一张张地翻看。
室内寂寂无声,窗外鸟语花香。
子惜就像一个等待老师查询作业的小学生,大气不敢喘一下。
她的毛笔字写的还算可以,比前几年进步了,和前世相比那可是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对于毛笔字她颇有信心,对于文字的结构她则非常消极,所以她现在正处于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中。
“错字多,面脏,字太丑。”端华简单明了地道。
最后三个字如一把锋利的屠刀,将子惜瞬间剁成肉泥,信心在顷刻间天塌地陷,天崩地裂,在端华面前彻底的无地自容。如此脸薄如纸的心态以前她是没有的,现如今多了位风华绝代的师父,她忽然觉得自己特别给师父丢脸。
“重写。”端华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将手中已完工的文字,连同桌上未完工的文字,统统撕毁。
随着那一声声华丽的碎纸音,子惜的心在那一颤,又是一颤。
她盯着端华冷若冰霜的眸子。
端华也冷漠地盯着她看。
心说:“师父,您在碎纸的时候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我有一种您其实是想撕碎我的错觉,徒儿压力更大了!”
这话子惜是放在心里说的,也幸亏她的诸多抱怨都是在心里过过干瘾,否则她那么啰嗦,早就被端华劈死不止一次了。当然,端华并非见不得别人啰嗦,只因子惜是他的徒弟,于是对她格外严厉而已。
第1卷 第44节:师父心思太难猜(13)
当着子惜的面,端华冷冷地撕毁了那些字不像字、画并非画的纸,飘逸如仙的身形蓦然转向案。
子惜扔掉笔,急忙拉住端华洁白的袖子,不让他远离。
端华顿足回头,毫无波澜地看着她略显局促的眼睛。
子惜摊开左手,三粒色彩、形状均区别不大的丹药在她手心里躺着。她的手往前伸了伸,道:“师父,这个还你。”
“留在身边吧。以后你若再与为师顶嘴,便自行服食。运气好,有两次生的机会,运气差,下辈子再找为师算账吧。”端华认真而淡然地道。
他很小的时候就因练功走火入魔而导致五内受损。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若过激,普通人都会损伤内脏,而他则更需要注重,因此从小便修身养性,练就了一身无喜、无怒、无忧、无思、无悲、无恐、无惊的寡淡心态。
但他骨子里的性和落碧尘同属一路,完全不在乎宿敌在外,在这个世界上自己便是独尊。所以他也不在乎子惜是恨他还是爱他,是恐他还是敬他。他之所以救她,只是不让落碧尘得逞杀她,而收她为徒不过是一时兴起,养着玩儿而已。
子惜不知道该如何婉拒,随身携带毒药总会令人心惊肉跳的,毕竟她是个非常地道的普通人。可是如果拒绝,按照师父的话,她就得马上选一粒吃了,三粒丹药大小差不多,颜色也差不多……
“师父,你知道哪颗是哪颗吗?”她很好奇,师父会不会自己也弄不清楚了?
“断情绝念丹,色彩偏暗,无任何气味。九转续魂丹,表体圆润,气味淡若兰。雪花理气丸,气味清凉。”端华每说一粒丹药,便指给她看。
子惜暗暗牢记每粒丹药的特征。
她越越不理解师父的心思了,师父到底是想她早点死呢?还是想她活的久一点?
这时,端华低头去看自己的袖子。子惜那小小的手仍旧牢牢地攥着他的袖子,她的手上也仍旧墨汁遍野,在他的袖子上留下宛如画作般的墨痕。
———今天更新结束———
第1卷 第45节:为师父两肋插刀(1)
这时,端华低头去看自己的袖子。子惜那小小的手仍旧牢牢地攥着他的袖子,她的手上也仍旧墨汁遍野,在他的袖子上留下宛如画作般的墨痕。
他今天很不凑巧的穿了件白衣。
黑墨染白雪,墨韵惨淡。
子惜的画工如她的法,一样的拿不出手。
端华平静而长久地盯着被子惜攥着的袖子,长身玉立,淡漠得似天边一缕缥缈的云丝。无论是从表情还是到气息,都感觉不到他的一丝情绪,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立着,静静地看着子惜小小的手。
虽然猜不透他的心思,但被他那样长时间地盯着,是个人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子惜赧然地松开手,被她抓过的地方墨迹斑斑,留下了污迹。然而,因为这块污迹是在端华的袖子上,隐隐约约的,似乎透出一种神秘的韵味。
不过,端华显然一点都不喜欢子惜的杰作。
洁白如雪的衣裳从肩头迅速滑落,他右手一抓,将白衣从身上扯落,扔在子惜面前的床榻上,道:“洗干净。”
说完,转身移步,在室内的案前款款坐下。
子惜看了一眼做工精细的白衣裳,这其实是一件穿在最外面的宽袖外袍,对襟直领,直腰身,没有系扣系带,在朝歌城里属于休闲款式的常服。之前她在端华的要求下擦过地板,洗过手绢,对于这次让她洗衣服,已经不会感到惊讶和不理解。
她从容不迫地将目光放回端华的身上。
只见那雪白的腰带将端华的腰身束得妩媚妖娆,一身雪衣圣洁端丽,竟似比少女更纯洁更柔软。
又见那腰带上系着一只小巧玲珑的青色锦袋,锦袋圆鼓鼓的显得十分可爱,里面似乎装了很多东西。师父平时都会套一件外袍,她今天是第一次看见那只令人爱不释手的锦袋,尤其是它鼓起的样子,好想掐住它狠狠地蹂躏一番。
想刚才的丹药就是从锦袋里拿出的,并非师父在变戏法。
子惜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端华。
端华一言不发,也不在意她的目光,执笔写着什么。
第1卷 第46节:为师父两肋插刀(2)
子惜也不敢出声。
师父就那样安静地坐在桌前。
他姿态优雅,笔墨移动间,那幅画面异常唯美,透着古雅而清逸的韵味。
窗外鸟鸣声清越。
清风阵阵,划进室内。
如丝的乌发轻轻飘扬。
宁静的,唯美的,缥缈的。
只是有些清冷,难以琢磨,似乎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子惜的目光从端华飘逸的身形转向了案上。
此间房虽然是她在居住,但是除了那张朴素的床榻是她在使用外,房间里的一切其实都是师父在用,她根没机会□□下隐私权的问题,师父就已经堂而皇之的去自如了。
师父现在正在使用的桌是今天清晨风叔一个人搬过的,与其说是搬,不如说是举,风叔当时是单手高举桌大摇大摆地走进屋的,那桌上除文房四宝外,就是师父修剪了一上午的翠竹花盘。
桌不远处的矮几已经放了好几天,底下铺着一张草席,上面零零散散地放着几香谱,就是各种香料的方子,她翻过几页,师父从不在意别人翻他的。矮几上面放的都是些调香用的器具,香炉、瓷罐、香勺、香粉等等,还有很多她叫不出名字的器物。
通常,师父用完的东西就搁置在原地,看一,看过也随手扔。比如他修剪了一上午遗留下的花叶碎屑,此刻正七零八落地横在桌上和桌下,对此,风叔即便看见也不会整理,除非师父让他整理,但效果往往比没整理之前更糟糕,所以这些工作基都压在善良的婉娘身上。
所以,她也十分好奇,如此大的素心庄是如何保持一尘不染的?
想到这里,猛然看见师父已悄无声息地走近自己。
端华将三张写满字的纸放在红木矮桌上,道:“从今天起,你就照着为师的字临摹,这是《素心经》前三页的内容,顺序不可错乱,稍后我会将剩余的部分默写给你。”
子惜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看向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心想难道师父要将她培养成一代法家吗?
第1卷 第47节:为师父两肋插刀(3)
作为一名平庸的路人,她对法自然也是一窍不通的,只觉得师父的字体端秀清新,十分好看。
端华看向子惜那张平凡无奇的脸蛋,冷淡地开口:“《素心经》共四万三千七百一十二个字,分心法和口诀。之前,为师要你将它一字不差全部背熟,你却将它撕毁,既然不愿意背,就先抄写个一百遍吧。”
子惜猛地抬头,震惊无比,忽然又古怪地笑了起,道:“师父,您在和徒儿开玩笑吧?”
四万……四万多少字?一百遍就是四百万多少字?那是个何其天文的概念?
按照一分钟一百字的打字速度,需要日夜兼程连续打字四万分钟,四万分钟换算成小时是多久?换算成时辰又是多久?何况她一分钟打不了一百个字,手上也没有电脑。电脑,那又是何其遥远的记忆啊!
“一百遍如未能记住,那便再抄写一百遍,直到倒背如流。”端华轻飘飘地道。
子惜四十五度角仰望师父,眼底散发淡淡的忧伤。
她嘴唇翕动,想说什么,然而手心里的三粒丹药仿佛在对她说——不想抄写一百遍就只能吃药哦,吃了药如果大难不死,也许师父开口就变成一千遍了哦!
她何时变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