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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其后的苏黛眼神一黯,倒是范遥握着碧玉箫,欲言又止。两人一人手握碧玉箫,一人使檀木扇,招招将元兵击落水中。恰在此时,又听那道袍老人喝道:“老道生平,专杀鞑子!”众武官番僧但觉疾风扑面,人人气息闭塞,半晌不能呼吸。老道袍袖一停,众人面色惨白,齐声惊呼,争先恐后的跃回大船,救起落水的番僧,急划而去。
恰此时,红袖一声惊呼,苏黛等神情一变,但见周老袍袖一振,人已向船略去。待人赶到时,李嬷嬷早已冷笑着将那番僧一掌击落水中。
范遥眼神一松,颇有深意道:“这是你那么放心让墨墨在船上的原因?”
苏黛淡笑:“算是吧。”这些元兵的实力不济,一旦有意外,便是红袖也会衷心护着的,再者,她的小宝贝,身上的名堂可是不少。
范遥淡淡道:“武当张三丰果真名不虚传。”转头却见苏黛凝神望着那张三丰与小姑娘,那样严肃,庄重……
“姑娘,你叫甚么名字?”
“我姓周,名叫周芷若。”
“船家女孩,取的名字倒好。”
“你家住在哪里?家中还有谁?咱们会叫船老大送你回家去。”
……
听到这里,苏黛闭了闭眼,低声对范遥说道:“回去吧。至于那位常遇春,你爱救便救。”范遥挑了挑眉,颇觉惊讶,笑道:“这你倒是不知道,此处离蝴蝶谷很近,这常遇春又是蝶谷医仙胡青牛的师侄,不会不救。”瞥了一眼已注意到他两的张三丰,对此人,便是心高气傲的明教右使,也长作一揖。苏黛也笑着盈盈一拜。
“张真人,小女家中尚有老父卧病急需医治,此行匆匆,故不作久留。告辞。”
苏黛白衣翩跹踏波而去,对着身侧的范遥,淡淡道:“张三丰是当世高人,有他在,定会妥当安置。”落至船头,苏黛回身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那几人,目光自周芷若和张无忌身上掠过,终是轻轻叹息。七年,连她的心也有些冷了吗?
倒是范遥却以为苏黛在自责,似劝慰道:“乱世之中,能顾得上自己,已非易事。你上有爹爹卧病在床,下有幼子需要抚育,一个女子如你这般,已是极好。”对上那一双温柔的双眸,清隽的浅笑,苏黛颇不自在地转过头,却未发现身侧之人,目光越发柔和了……
“娘!范叔叔——”小苏墨揉着眼睛,似刚睡醒。
范遥弯下腰,抱起小苏墨。小苏墨搂着范遥的脖子,笑道:“娘,你说墨墨以后认真学武,是不是也会像娘和范叔叔一样,一掌拍飞一个?”
一声“范叔叔”,范遥眼底黯然,他笑了笑道:“会,我们的小墨墨一定会比我和你娘一样厉害。”
苏墨无奈道:“前两天,还说自个儿长大了,瞧瞧,都这么大了,还赖在你范叔叔怀里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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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顺帝至正六年八月,张无忌毒情加剧,张三丰向少林寺求援遭到拒绝。
张三丰携无忌路救周芷若,常遇春,恰苏氏母子出古墓返航姑苏。
——百晓生。《百晓生江湖秘辛史》
40 纪府,情意
话说自那日与张三丰一别之后,船且溯水而上,日夜急行,偶经金陵之时,收到彼处掌柜飞鸽传书,信上竟提及“近日于金陵纪府附近,疑有一女子俏似纪姑娘,然尾随片刻,便失去其芳踪”。
苏黛闭着眸,柳眉紧蹙,这几年她一直让苏家各地商号暗暗打听纪晓芙的消息。这个消息真是突然,苏黛左右为难,一方面她急切盼望周老可以为苏老爹整治,另一方面,她心知苏老爹与纪府老爷相交甚笃,若是他日知晓这事,以苏老爹的性子定是会埋怨她。
李嬷嬷拿了件藕色的披风,盖在苏黛身上,叹气道:“小姐,这纪家姑娘也是个不懂事的。这么多年,纪家老爷为了应付峨眉武当两派,操碎了心。她若是有半分孝顺,便不会这么多年举家不回。”
红袖甩着辫子,笑道:“嬷嬷,奴婢倒是听说这纪家姑娘本与武当派的殷少侠定了亲,可不知是造了什么孽,竟在定亲当日失了踪,你说那殷梨亭与她可称得上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了。虽说是女儿家,但若是真不同意,以纪老爷宠女儿的性子,也不会不允的。一个女儿家,虽说有峨眉武艺傍身,但行走江湖终归是不易的。”
苏黛皱眉,她认识纪晓芙时恰其年少,诸多事情考虑不当却有可能,但都这么多年了,她孤身一人流浪江湖,此中冷暖她虽不知,却可以想象。且她觉得,纪晓芙怕是真有了杨不悔……
李嬷嬷板着脸,眼神一柔,轻声道:“这天底下万没有一直怪罪儿女的父母,纪家姑娘自幼丧母,打小与咱们小姐亲香,若是小姐也不劝劝她……”说着,又是一叹。
见苏黛淡淡笑着,李嬷嬷接着道:“看来小姐也有此打算了。老奴觉着看这几日船中干粮所剩不多,金陵素富饶,小姐也好带小少爷见识见识,这几日多在江上,可憋得慌。也不用多待,且在金陵宿上一宿,顺道拜访下纪家老爷罢。”
苏黛点点头,揉了揉额头,又朝红袖道:“红袖,你且去问问范右使,将咱们打算告之,若是他另有打算,”言念及此,苏黛眉头一蹙,忽略心底的异样,仍道:“那就在金陵别过罢。”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他堂堂明教右使,放着正事不做,跟着她们孤儿寡母……怕也不妥。
正沉思间,便听到一阵足音,苏黛一愣,显然是未料到他竟然亲自过来了。李嬷嬷福了福身,面不改色地退了出去。
苏黛也不犹豫,将苏家与金鞭纪家的关系大致说了一通,“……且我极为担心纪家妹子,既然决定在金陵宿一宿,万没有不去拜见世伯的道理。再者,我那妹子师从峨眉派灭绝师太,依其护短性子,怕也是会对纪府多加关照。”
苏黛对上范遥似擎着笑意的双眼,嘴角一弯道:“坊间传言,贵教杨左使年少时与孤鸿子一战,以至于其重病不愈而亡。且因此事,灭绝对贵教之人,恨不得杀之灭之。”
范遥嘴角一抽,略微沉吟却明白她似在担忧他,不由眉梢一扬,低低沉沉的浅笑自胸腔蔓延至眼角:“别说峨眉,便是龙潭虎穴我也敢闯。”说着便自怀中掏出了一个面具。
苏黛嘴角一抽,她倒是忘了,若是范遥如此招摇过市,纪家世伯不追问才怪,一个寡妇家身边跟着个俏郎君,可不是不像话?言念及此,苏黛眯着眼,心底一暖,他倒是想的周到。
却说薄帘外,红袖战战兢兢地看着板着一张老脸的李嬷嬷,一五一十地将自出太湖后的事一一道来。半晌才听李嬷嬷疑惑道:“这么说来,这范公子便是明教的光明右使喽?可我看他与小姐交情不似初识……若只是韦蝠王的关系,怕也说不过去。”蓦地,李嬷嬷脸色一变,脑海里想起了那管碧玉箫,心扑扑跳着,不知怎地,竟是想起了当年老爷于姑苏老宅时所言“被人掳了去污了又送回府上”之事,低语摇头:“不不不,不是他。可又说不通啊……”却是想起了韦蝠王,一时间,脸色变幻,瞧得一旁的红袖纳闷不已。
是夜,夜色深沉,船中灯火随着水波微荡忽明忽暗。
薄帘微掀,船舱中一老妪抱着七八岁幼童走了出来,隐约可听一女子轻声道:“嬷嬷所言极是,只是,我与范公子实非你所想……”却是李嬷嬷脚步一顿,回头望了一眼自家小姐,叹了叹气,抱着睡着的小苏墨走了出去。只是,待走到船尾之时,蓦地一顿,微侧转身,扫了一眼桅杆船帆处,只少顷便又抬步离去。
月色幽幽,白日里碧波万顷的太湖水,此刻却平静了下来,万籁俱静间,只听得孤寂的风声。
轻靠在半扬的船帆之上,范遥的心情似沉重了不少,他的轻功虽不及韦一笑那般独步天下,但他自信以他在轻功上的造诣绝对可称当世高手。但是,在这位老嬷嬷面前,即便他已下意识地隐藏了,还是被她察觉。
突听到筝声响起,范遥一愣,目光柔柔地望着船舱中抚琴之人。
苏黛低着头,微觉得心思烦乱,无意识间十指飞快地拨捻着琴弦,筝声渐急,似蓄势待发,果然,随着筝音起伏,节奏越来越急促,仿佛短兵相接,淋漓酣斗。
只觉得自己心跳声越来越急促,胸口怦怦而动,范遥深吸了口气,俊秀的侧脸在月光下越发柔和,他握了握手中的碧玉箫,犹豫了再三,终是放弃了琴箫和鸣的想法。他眼神坚定,唇角带笑,那副模样像极了作出什么决定似的。
苏黛耳力卓绝,虽未听到外面有异样动静,但直觉告诉她有人在看她。她略微一思索,便猜到可能是何人,指尖一顿,琴音渐消,蓦地飞身朝帘外探去,却未曾发现有人站在船舱外。忽听得一声轻笑,苏黛抬头望去,却见范遥坐在桅杆之上,浅笑着看她。
苏黛叹了叹口气,她倒是真希望方才之人是什么海盗或宵小之辈,此时此刻她有种心事被窥的烦躁。她知道范遥对她颇具好感,二人时常也能心意相通,但或许是前世脑海中对范遥的印象太深刻,以至于她甚难相信那样一个痴心于黛绮丝之人,会对她这样身份之人钟情。
想到墨墨近来对范遥的态度,那种亲昵甚至较韦一笑更胜,连她都觉得有些吃醋,但思及男人在小男孩成长过程中的引导作用,所有的话又吞回肚子里。毕竟,她能做个优秀的单亲妈妈,但却无法给予墨墨他无可替代的父爱。
范遥目光闪烁地望着眼前女子,心跳声渐躁,心意既定,但她却不知墨墨是自己孩儿……思及此,再多的话到了心口,也无法开怀吐露。当年所行之事,是他生平错事。一路行来,他知她虽性子淡懒,但若是涉及底线,定时眦睚必报。以她的性子,若是知晓真相,怕是再也不会理会于他……范遥苦笑。两人都未开口说话,这一站,竟沉默了一刻钟,而苏黛留给范遥的也只是一声轻叹……
翌日黄昏,便至金陵。李嬷嬷、红袖忙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