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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成是谁?”不在了?是指死了吗?苏黛哭着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待她回过神时,便见苏老爷,以及那些丫鬟婆子错愕地看着她。
“乖女儿……你真的不知道玉成……是谁?”苏老爷迟疑地问着,神色有些惊疑不定,他脸色一沉,立刻让屋内的其他人出去了,只留下一个婆子一个丫鬟。
苏黛微微一愣,原来她不知不觉将话说出口了吗?
苏黛半敛着眸,片刻间便有了思量,低声道:“爹,女儿好像不记得认识这么个人了!”
这话一说,饶是苏老爷也瞪大了眼,屋内的那两丫鬟婆子也是难以置信地望着苏黛。
“张大夫,您快给瞧瞧啊!”心急的小丫鬟嚷道。
张大夫颇有些复杂地看了看苏黛,他把了把脉,又开口问了问诸如“头疼不疼?”“记不记得苏玉成?”“记不记得葬礼?”“你知道这位老爷是谁?”之类的问题,苏黛一一如实作答。张大夫之后长叹了一声,摇摇头,看苏黛的眼神就像个傻瓜,再朝苏老爷道:“这苏少爷的死可能对令千金打击太大,所以忘得最多的可能也是这事。再加上令千金那次中毒可能是伤了脑子。”
张大夫沉吟了一会,又道:“恩,我看这症状倒像是失忆症。”
苏老爷听了,他细细回想着女儿醒来后的一言一行无不透露着丝陌生,脸色一黯,这屋内的气氛便冷了下来。
“乖女儿,你还记不记得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苏老爷突然插口问道,那个晚上便是女儿被污了的晚上,若是不记得……
见苏老爷眼神急切,苏黛立刻摇摇头。
“那以后能想起来吗?”苏老爷急切地抓住张大夫的手,眼神颇有些疯狂。
“这就说不准了,可能一月,可能一年,还有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张大夫摇摇头道,摸着胡子像个神棍。
苏老爷跌坐在椅子上,神色萎靡,仿佛老了许多,他定定地看着他女儿,眼底微微闪过一丝挣扎,一丝庆幸,低语道:“也罢,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苏老爷坐了一会后,便朝身后的婆子递了个眼色,那婆子双眼一眯,眼底闪过一道精明,便悄悄走了出去。苏黛瞧在眼里,偷偷瞧着那苏老爷,却正好瞧见苏老爷眯着眼盯着张大夫,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阴狠,让苏黛不由一愣。
苏老爷宽慰了一番苏黛,在那婆子回来后,便让和张大夫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留下了苏家小姐的那婆子和贴身丫鬟,这丫鬟便是苏黛醒来看到的那人。
“红袖,给小姐倒杯水解解渴。”那位婆子,唤李嬷嬷,原是苏夫人李氏的陪嫁丫鬟,后苏老爷怜她孤苦,便留下来让其教养女儿,李嬷嬷低下头替苏黛压了压被角,轻声说道。
叫红袖的丫鬟应了一声,倒了杯水喂着苏黛喝了。
“红袖……”原来这小丫鬟叫红袖,苏黛将水杯还给那位婆子,半敛着眸,轻唤着。她大概得好好谢谢那位开了口的婆子,要不然她还真不知怎么唤眼前这位,只是,她该问些什么呢?是像以往的穿越小说里的女主一样漫不经心地慢慢套出这具身体的一切资料吗?不,不用。这苏老爷现在已经相信她忘了
和“苏玉成”的往事,而这些丫鬟婆子也听到了,现在她再问这“苏玉成”的事,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小姐!”红袖吸了吸泪带着哭腔的轻唤着,小姐从来都是朗声叫她,中气十足的,何时那么虚弱过了!可怜的小姐……
“我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这脑袋瓜子里是乱糟糟的,红袖,我问你,玉成是谁?……这名字好熟悉……”
苏黛半敛着眸,托受了伤的福,她现在的声音可是说不出的低柔婉约,连自己听着都忍不住认为这人是异常伤心的。
果然。
红袖红袖怔忪着看着小姐苍白憔悴的脸色,哀声道:“小姐……你怎么不记得姑爷了!”可怜的小姐,一定是太伤心才一时忘了姑爷的!红袖
想着不由悲从中来,点点泪珠又是潸然而落。
姑爷!那这“她”是成了亲有了丈夫喽!
苏黛面无表情地侧过身后,才嘴角抽搐着,可随即脑海里又想起了“她爹”的那句“玉成虽然不在了,但是以后还有爹”,细细咀嚼了一番,
只满脸震惊,感情这身体的主人还是个寡妇?!天呀,她这是什么命啊?怎么就不明不白地魂穿了!这魂穿了也就是了,怎么就不明不白地成了寡妇?!苏黛杯催地侧过头,将脸埋入被被窝。
“小姐这一睡便是一月有余,因先前中了毒,身体不舒服是自然的。不过好在老爷托人请了扬州的名医,这毒是解了的。至于姑爷的身后事,老爷都早早安排好了,小姐只管好身养着身子便是。”说话的正是端着水的李嬷嬷。
静立一旁的李嬷嬷平静地扫了一眼泣不成声却不知个中究竟的红袖,再眼含了然地看了看自家小姐憔悴的面庞,不由暗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杯子,这细瞧着小姐刚才平静的神色,唉,忘了也好,只希望这肚子里苏家的嫡亲血脉可以平安诞下……
瞥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的婆子,苏黛掀唇微嘲着,无奈一叹……最后还是决定先好好休息一番,也许,等她再次醒来,这一切便会只是一个梦,她还是她,不是什么中过毒的苏家小姐,也不是什么丧夫的“李纨”!
2 守丧,怀孕
是年三月,寡妇苏氏,守丧晕于苏家别院,后曰怀有身孕,苏家有后。
——江湖百晓生。摘自《姑苏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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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春意盎然,姑苏城烟雨朦胧,缠缠绵绵地下了好几天的小雨。官道旁,青幽幽的小草微微探出了脑袋,还未享受及嫩绿旺盛的生命便被策马疾行的行人踩踏。
一驾悬着雕花琉璃灯,装饰雅致的马车在泥道上不急不缓地行驶着。马车内李嬷嬷和王嬷嬷诵经声和木鱼声混着雨滴声,让苏黛昏昏欲睡。苏黛一行是刚从姑苏近郊的小别院返回。
苏黛闭着眸,脸上还有些惊疑不定,早知古代不好混,可没想到,竟然到了这地步!实在这几日的“惊吓”太多了。
她原未料及这苏家女婿的灵位竟会放在她别院,即便后来被告知这别院是“苏黛”和苏玉成一直住着的,她第一眼看到那灵位时,还是被吓到了。这个世界那么玄幻,连她魂穿都会发生,谁知道会不会有鬼魂之类的事。苏家老爷也是,什么也不说便让她领着几个婆子丫鬟去“守丧”。
丧服,茹素,诵经……需要三年,这许多事苏黛压根就没听过,好在有李嬷嬷在,李嬷嬷提醒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因而苏黛才没出过什么大错。
这几日,白日里她是规规矩矩地跪拜,上香,念经;到了晚上,她是兢兢战战地对着床定发呆,时不时地又想到“守丧是其次,她现在是个寡妇,不知道,是不是需要受一辈子的寡呢?”之类的烦恼,这又是惊吓,又是忧思过度,没几日她的身子便迅速消瘦了。
这些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是苏黛可能想起了“姑爷”伤心过度,这去别院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此时苏府书房里,苏老爷正抚着花白的长须,听着别院的老管家说着女儿在别院的点点滴滴。他让女儿去别院,只因女儿刚丧夫成寡,需要做出来给外人看的。
“那是知道自己怀孕了?”苏老爷手上的动作一顿,低声犹豫道,“那她没动过打胎的心思?”
见老爷颇感担忧,陈管家迟疑了一番,心道,小姐身边的李嬷嬷曾过来说过,小姐知道怀孕后曾遣散了四下,和那大夫谈了一会。他便让李嬷嬷好好地问了一番,哪知小姐竟是在问可否堕胎?!
这事,陈管家也没打算瞒着苏老爷,只一一道来。未待那苏老爷说什么,那陈管家又将急忙道:“老爷放心,老奴已让李嬷嬷好身劝了劝小姐,李嬷嬷说,小姐虽没说过什么,但她瞧着小姐似有些想通了。这几天虽身子瘦了些,但这心情却也舒爽了些。”
“也就是她最后决定接受生下来了?”苏老爷道,女儿虽失忆了,可毕竟是亲生的。不过,这苏老爷最希望的还是女儿可以生下肚子里苏家唯一的血脉。
陈管家只道:“……那张大夫已经被老奴‘关’了起来。老奴也让李嬷嬷时刻照看着小姐。”
言外之意,堕胎药是没有,而要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也有李嬷嬷盯着,想是出不了什么意外的。
苏老爷看了一眼陈管家,这女儿被贼人给辱了的事,只他受着就够了。虽陈管家是可信之人,但事关女儿名节,他不得不小心……便招了招手,附耳朝陈管家问了一问。
这边马车内,突然一阵急促地马蹄声由远至近,让犯困的苏黛打了个哆嗦惊醒了。
“小姐,披上吧,小心着凉了。”红袖那了一件月白色的斗篷,盖在了苏黛身上。
“驾!——”
“哒哒哒哒……”急速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恰在这时,一抹白影从车帘外的缝隙中飞驰而过,苏黛一愣,心里一动,忙抬手掀开想看一看,只是还未触到车帘便被红袖阻止,望着那纯白衣袂一角飘然而逝,红袖见小姐还看着窗外发呆,忍不住埋怨道:“小姐,这姑娘家的,到底还是不要让外边的男子看见好!”
“哦?”苏黛不置可否地轻笑着,心底倒是落了一丝遗憾。
“小姐,这姑娘家的名节可是天大的事,要知道咱们苏家,在这姑苏城里是有头有脸的诗书礼仪之家啊。”李嬷嬷开口道,一旁的红袖嘟着嘴点了点头。
名节吗?苏黛淡淡一笑,眼底微含嘲讽,又一次提醒她自己回不去只能留在古代了。呵,苏家小姐——苏黛,真好,连名字都和她一样!
苏黛挑了挑眉,自嘲一笑,她现在是刚丧父成寡的苏家小姐,“她”死去的丈夫名叫苏玉成,是苏老爷苏怀德的养子。听小丫鬟红袖说两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年前成亲后,也是举案齐眉,感情甚好。只可惜,苏玉成是个短命鬼,而那“苏黛”恰也是短命的!
“小姐,江湖儿女虽不拘小节,但也看重名节。更何况,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