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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澜青神秘一笑:“是与不是,明日就见分晓,又何须急于一时?”他也想知道,究竟是不是呢?
公主府,宽大的客厅。
主位上的轩辕砚,头戴束发金冠,白色大袖锦袍,领口和衣缘对襟都绣着金色锦龙刺绣,金色的腰带,系一条黄色玉环宫绦,腰间一块通体莹白的羊脂玉佩,这件白袍却因为穿在他身上,王者气势一览无疑。
修长完美的手接过冷麒递过来的杯盏,优雅的滑着杯盖,神情沉静深沉。
身后是冷麒冷麟两人站立在那儿侍候着。
他左手边空着的位置,显然是为阮心颜而留。
正堂左则下方,曲澜青背靠椅背,手闲适的曲起撑在唇边,慵懒而高雅。
相较于曲澜青的随意,陆芊芊咬紧了唇,陈婉儿垂眸,诸葛无尘皱眉,陆流天眯眼。
几名当事人则都是神情不一,脸色变幻,甚是多姿多彩!
汪……汪……汪汪汪……
客厅外,狗吠声随着脚步声由远而近,在场除却轩辕砚,每个人脸色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变化。
026无辜
“颜儿见过舅舅。”阮心颜朝着主位上坐着的人,缓缓福身。
众人把视线放在大厅门庭,看着迈步进来的她,都微微一愣。
粉色锦衫,袖口上用银丝线勾出了几朵白梅,绛色宽片锦缎裹胸,与抹胸同色系的长裙,身材削瘦,个子也不高,乍看之下,会让人以为她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但可惜五官却是平淡无奇,毫不显眼,完全是那种可以淹没在人群里的平凡。
唯一可取的素净的脸蛋也因为三年前被诸葛无尘刺伤后,左脸上就留下一条长细的疤痕后,让她最后一丝可取都被破坏,也难怪很多人在她背后唤她为丑颜。
随意的流苏髪,没有过多的发饰,只是发尾斜插着一只玉钗,她甚至没抹上半点胭脂花粉,按理来说,她该盛装装扮,和昨天一样穿着华丽的宫装,佩带着昂贵的珠宝饰品,充实展现着皇族的高高在上。
但今天,虽然她身上的衣质依然是上等的锦绸,但款式和装扮却朴素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郡主。
反观美丽倾城的陆芊芊,温婉柔美的陈婉儿,跟在她身后俏丽的婢子,甚至是两侧站立在那儿侍候着的丫环,抛却本身的优势不说,个个都比她打扮的华丽出众。
汪……汪汪……
哮天犬看着大厅里或坐或站的人,两眼冒出凶狠的光芒,身子上窜下跳,不停的吠叫,如果不是清风手牵着一根绳子,怕不是它真的要扑上去咬人了。
“参见郡主。”众人起身朝着阮心颜行礼。
“颜儿坐。”
轩辕砚放下手中的杯盏,目光扫了一眼不停的吠叫的哮天犬,示意他左手边空着的位置。
“是。”阮心颜应着,在空位上坐了下来。
坐定后,她旁若无人的朝着清风手里的哮天犬,轻轻的跺了跺脚:“哮天犬。”
让人称奇的是,一直在那儿上窜下跳不安份,跃跃试试的哮天犬听着她的呼唤声,竟然浑身一抖,然后乖巧温驯的跑过去,蜷缩在了她的脚边。
看见刚才还在那儿狂吠凶狠的恶狗眨眼间,竟然变得如此……乖巧?
所有人看着阮心颜的目光,都惊诧不已。
轩辕砚挑眉:“哮天犬?”
这名字……还真是有气势,把如此一头野性难驯的恶狗驯服,她怕不是费了些心思了。
“嗯,哮天犬,颜儿觉得这名字挺适合它的。”低头看着蜷缩在脚边的哮天犬,阮心颜嘴角微微上扬。
站在她身后的明月看着蜷缩在郡主脚边的哮天犬,想起郡主驯服它的手段,硬是控制不住生生打了个冷颤。
她丝毫不奇怪这哮天犬对郡主的乖驯,以郡主驯服哮天犬的手段,别说一只恶狗,就是一只狼,落在了郡主手里,都能乖巧如猫了。
偷窥了一眼坐在那儿悠然宁静的郡主,明月低下头,不敢再走神,她一直都知道郡主是令人畏惧的,但现在亲眼见识过后,每时每刻,她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丝毫不敢再有任何的松懈。
陆芊芊低着头,垂放在袖子里面的双手,死死的握成拳,长长的指甲刺进手心,也丝毫感觉不到痛。
她嫉妒阮心颜能得到他的纵容和他的注意力,尽管她知道,她嫉恨阮心颜,没有丝毫意义,但她控制不住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战他的底线。
哪怕让他不悦,但她也不悔,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引起他的注意力,让他看她一眼,让她能在他脑中闪过。
否则,她会死,会生生憋死在对他的疯狂的情感中。
她不明白,为何他的眼里就是看不到她?
她招惹阮心颜,为的只不过是让他注意到她而已,她爱他,这也错了吗?
阮心颜淡淡扫过全场,目光落在了陈婉儿身上,话却是对着身边的轩辕砚说道:“舅舅日理万机,还劳烦舅舅为颜儿这些小事上心,颜儿甚感惭愧。”
轩辕砚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陈婉儿后,漫不经心的收回:“既然是小事,那舅舅也不多问,一切就交由颜儿处理。”
诸葛无尘看着坐在堂上悠然淡泊的女子,心里惊疑不已,三年的时间,真的可以让一个人改变如此之大?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甚至连对他的情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是如何做到的?
曲澜青垂眸,遮住眼中的惊讶,太子眼中那淡淡的……是宠溺还是温柔?他自己可有发觉?
阮心颜扫过陆流天身后的陆芊芊,微微一笑:“婉儿,事情如何?”
被点名的陈婉儿身子微微一震,上前一步,缓缓的抬头,看着坐在堂上的人,屈膝道:“回郡主,婉儿心里有几份猜测。”
“猜测?”阮心颜一心一意的把玩着腕上的白玉镯,语气波澜不惊。
指腹的触感让她微微蹙眉,同样圆润幼滑,但手感却不及她昨天把玩的玉钗,微微抬手,取下了头上的玉钗,感受着手中熟悉的质感,微蹙的眉头轻轻舒展:“说来听听。”
轩辕砚眼角余光瞥见她的蹙眉,再看着她手上的动作,漆黑的眸瞳闪过一丝了然。
陈婉儿垂下眸,犹豫了一会儿,才冷声道:“婉儿相信这件事并非意外,而是有心人一手设计的,目的就是冲撞郡主。”
“以你所见,是谁对本郡主如此有心呢?”阮心颜抬头,淡眼看了一眼陈婉儿,依旧是事不关己的语气。
诸葛无尘冷漠,陆流天面无表情,曲澜青随意,陆芊芊沉默,在场的人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陈婉儿缓缓的回头,看向诸葛无尘身边的陆芊芊,面无表情的说道:“婉儿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一切皆是婉儿的表妹,陆芊芊所为。”
她的话,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应,仿佛早就有所预料一样的镇定。
陆芊芊慢慢的抬起头,美眸轻轻扫过全场,高挽的发髻,飘散在肩头的长发,不着一丝凡俗气息的绝美面容,眉蹙春山,眼颦秋水,娇媚无骨。
她看着陈婉儿,幽幽一叹:“婉儿,我不知道你对我的误会竟然是这样深。”
陈婉儿倒也不急着接话,芊芊的狡诈,她向来心里有数。
陆芊芊上前一步,耳际长长的耳坠摇曳,婀娜身段,袅袅婷婷。
荷色水云长裙划出优美的弧度,看了一眼轩辕砚,目光落在了阮心颜脸上,盈盈行礼,柔柔出声:“婉儿表姐对芊芊误会甚深,芊芊也不想解释,也无从解释,芊芊有口难辩,一切但凭郡主处置。”
陈婉儿冷笑,她突然有些看不惯芊芊的娇揉做作了,凭什么她闯的祸,要陈家来承担,要她来承担?
蓉儿还在床上躺着,爹却要她一力承担,只为了不想和陆家有隔阂,他是否想过,她一力承担下来,会是什么下场?
这件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谁才是真正的推手,就算她愿意当个替死鬼。
那也不是她说的就算,真正的决定权在阮心颜的手中。
他们以为阮心颜会如此轻易的就放过这次报仇的机会?
“冲撞郡主的人是那名老头,又怎么能把一切乌需有的罪名扣在芊芊头上,芊芊是无辜的。”
诸葛无尘压下心里的疑惑,看着坐在堂上表现淡然的阮心颜,冷冷的出声维护。
他不管她揪住芊芊不放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她现在表现出来的是真的,还是伪装的,他不会如她所愿的!
“既然如此,颜儿就把昨天那名冲撞郡主的老头押进来,问个清楚。”
轩辕砚看向对手中的玉钗爱不释手的阮心颜,淡声吩咐道。
“也好”阮心颜淡笑的应允。
陆流天垂下眸中的异光,那名老头……
027狗叫(二更)
昨天在大街上撞轿的老头是倒夜香的林老头,此时被两名侍卫押着进入大堂,看着大厅上坐着或站着的众人,吓的直抖,两名侍卫一放,他就如同烂布一样粘在了地上:“小的……叩……叩见太子。”
“昨天你在千灯街上撞上郡主的轿子,是不是背后有人指使?”陆流天盯着地上的林老头,问道。
“没……没有。”林老头猛地摇头。
阮心颜随手把手上爱不释手不的玉钗搁在了桌上,接过明月手中的茶,闲适的品着,看着这一幕拙劣的戏份。
“拉出去,重打一百仗,生与死就看他的造化了。”她没耐性看这些人演戏。
“是,郡主。”两名侍卫上前把地上的林老头押走。
“郡主饶命啊……”林老头听着这个判决,恐慌的求饶,一百仗真的打在他身上,他就算命大,不死,也残废了,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啊。
诸葛无尘、陈婉儿不忍的别开眼,陆芊芊敛下眼中的漠然,陆流天无声轻叹。
曲澜青则一直沉默不出声,半敛着的眸瞳,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虽然不忍,但在场的人却无人为林老头开口求情。
“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本郡主也不想再深究了。”吹拂着杯中清香四溢的香茶,阮心颜下垂的眼帘,有着在场人都无法看到的冷意。
“陈蓉儿公然顶撞本郡主,辱骂本郡主,死罪难免,但陈婉儿自愿以命抵命,本郡主倒也愿意开恩。”搁下手中的杯,再度拿起那支玉钗,认真、纯熟、娴静、雅致的一边把玩着,一边淡然出声。
轩辕砚瞥了一眼,黑眸掠过一丝笑意。
她手上的白玉镯是上品白软玉,价值连城,是她出生后,母后特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