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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爱和他相比,何其的薄弱?
他为她做到如此境地,她不会圣女的去控诉他的无情和残忍。
反而在心里审问自己,自己给他的爱,是否足够?
曲家庄是他的暗势力,是医者,也是杀者,自然不会将这些拿人命做试验放在眼里。
那位病患或许只是普通人,他们的亲人一个个拿来试验,生与死,在这样的时代里,由不得他们自己作主。
但还有一个她。
直系亲属,在这个时代,这具身体,首当其冲的是轩辕画夫妇,其次的就是阮家,再来就是他。
那三成的机会,需要几条人命去试?
假如所有的人都试过后,只是徒劳呢?
他或许没有想过,只是他愿意去赌。
……
浩国皇帝轩辕砚悖五常,乱人伦,诛杀贤忠之臣,立自己的亲外甥女为后,引起天下震动。
各国前来朝贺的帝王在回朝后,青云海域有史以来进入了一个上百年来最严肃凝重的状况。
大朗国皇帝宇文驰以受辱挟持观后礼之名讨伐浩国,五十万大军压境叫阵。
腾国、林国均发出了书面战书,要求浩国皇帝割地划海域赔偿作为道歉平息在浩国所受到的屈辱,否则,在一个月后,将会大军压境!
三方战书一下,天下人人惶惊之余,也把目光投向了阜国。
因为,阜国并没有和大朗、腾国、林国一样发战书,相较于三国的大动静,阜国却平静的诡异。
而浩国各海域边疆也不见丝毫的动静。
浩国皇宫景琉殿。
轩辕砚静静的倚坐,蕴含着浑然天成的霸气和戾气。
一名黑衣身影飘然如烟,跪立在书桌前:“启禀主子,公主和驸马似是往云中城方向而去。”
闻言,轩辕砚嘴角冷雅的上扬,黑眸淡漠深沉:“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双深沉墨黑的眼睛熠熠生辉,逼人的气势里,流转的都是掠夺,撕杀,残虐,还有冷到骨子里的无情。
黑影恭敬出声:“是。”
轩辕砚执起书桌上的密函,上面寥寥数字,却写着让他心安的内容,验测成功了,三成机会,成功了一半,不是吗?
他说过,哪怕是只有一成机会,他也要试。
他也说过,为她,他不惜成魔!
绝情也好,残虐也罢,在她走进自己眼里时,他就知道死后,他会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但那又如何?只要有她陪着,永生永世在地狱,他也甘之如饴。
020
从京城到北海口岸,横跨北南,所到之处,人人都在谈论的都是关于这一国宣战,两国逼战的事。
百姓,是现实的。
不管朝堂上发生了多少惊天动地的事,惊世骇俗的悖伦理立后、官员抄家、斩官员……虽然皆是闻者皆惊的大动荡。
但比起生存,他们更想知道,接下来是不是要天下大乱,是不是要起战争,是不是要征丁?
一些沿海镇城及边疆各地百姓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百姓们安稳日子过的太久,久到如今听闻大军逼境,即将要打仗的事,无人不心惊肉跳,寝食难安。
谷地镇,是浩国南方最边界沿海的一个镇,小镇并不大,却甚是繁华。
这主要源自于越过谷地镇七十里就是浩国南边域界海岸,也叫谷岸。
谷岸在诺大的青云海域上呈折角弧形,除了茫茫大海,就是茫茫大海中那些数不尽的各种岛屿,大部份以荒岛为多。
不得不提的是,这岛屿中有一个岛,天下皆知,那就是云中岛。
此时,正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谷地镇上,客栈厢房内,轩辕画绞着手中的锦帕,整个人都魂不守舍。
从京城来到这里,她耳里听到的除了百姓对皇家悖人伦乱五常的批判,就是大朗国五十万大军压境的事了,这无疑让她的心无法坐视不理,心里陷入了天人交战。
阮南风推门进入,不知道此时她心里的挣扎,只是以为她在为大朗国重兵宣战而担忧。
快步走到窗边,把窗关了起来,再上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柔声道:“放心吧,就算大朗国真的兴兵攻打,我相信皇上也必定有办法应对的。”
浩国国力与大朗国隔着青云海城,向来井水不犯何水,连疆陆地交战则必须要跨越海域登陆作战,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们不会傻的这样做。
真要打海战,除非腾国和林国均呼应,否则,光是大朗国决不敢对浩国发动海战。
如今想来,存在心里的疑惑也都一一解开,为何颜儿会嫁去阜国,而他也不得不为他们两人的策谋感到欣慰。
他们两年前就开始策划,也必定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局面,阜国一直没有动静,对腾国和林国来说,就是一个很大的震慑,这也是为何大朗国直接挥军压境,而腾、林两国却留有余地的主要原因。
毕竟,唇亡齿寒的道理,腾国和林国都明白。
他们两国上百年来,就是因为大朗国对两国的虎视眈眈,一心想要吞并腾、林两国后称霸天下的野心才凝结在一起。
大朗国对浩国兴兵,妄图侵略吞并浩国,输了固然好,但一旦赢,腾国、林国又岂能避免?
而大朗国不敢独自发兵,也有忌惮阜国与浩国结盟的原因,但真正的原因,则是大朗国忌惮他与他现在一片陆地上只隔着一道边疆的腾国,腾国过去再是林国。
以腾国和林国的结盟状态,不排除两国会趁大朗国出兵与浩国海战的时候,先发制人出兵攻大朗国一个出其不备。
到时大朗国就算实力雄厚兵强马壮,也不可能同时对抗两国。
。
只要腾国和林国不发兵,大朗国就算发兵,也不敢轻易主动进攻。
“画儿?”阮南风看着似是陷入恍惚中的妻子,不由的皱眉,他唤了好几声,画儿都未回神。
看着她无意识却死死绞着的锦帕,阮南风眉间的皱柑更深了,眼底有着担忧,画儿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脸色也越来越差,他知道,一路上他们走来,听到的不乏百姓们尖锐刻薄对皇上与颜儿之事的批判,画儿心里本就有心结,听到这些,郁上加郁也在所难免。
再加上如今大朗围兴兵压境一事,她的精神越来越恍忽,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让他也越来越担忧,生怕她的身子倒下。
“画儿……”上前抓着她的手,轻拥着神智游离的妻子。
画儿这个样子,他很担心,或许早日抵达云中城,对画儿的精神会有好处。
碰触到他,轩辕画身子一震,心智也渐渐回神。
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丈夫,她的心里很矛盾、挣扎,让她很痛苦。
“……阮大哥……”她不想阮大哥伤心,可是这件事如果不揭开,天下百姓永远都会指责批判皇室悖背人伦,各国就会以此借口对她浩国发兵讨伐。
阮南风低头:“别想多了,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自己砚弟,这些问题,他都会处理好的。”撇开他和颜儿的事不说,他其实真的很欣赏轩辕砚,他浑身天成的王者霸气和……他的绝情,他相信,浩国在他手中,必定稳如磐石,坚如硬铁。
“我……”轩辕画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瞬间低下头,她不敢看阮大哥的眼睛,她怕在他眼睛内会看到自己心虚的眼神。
“还是你放不下冰儿?放心吧,叶嬷嬷不是说了,冰儿很好,她自己也是女医官,对自己的病,会照顾的,再说,还有圆明师太等人呢!”
画儿本让叶嬷嬷留在颜华奄照顾冰儿,却没想到叶嬷嬷在三天后就追上了他们的行程,他才知道冰儿身子有所好转,担心画儿无人照顾,怎么都不肯叶嬷嬷留下来照顾她。
轩辕画勉强笑着,整个人都有些的失魂落魄的,她究竟该怎么办?
门外传来规矩的叩门声:“夫人……”
阮南风起身:“我去让掌柜的把晚膳备好。”只要明日雨一停,他们就启程,从这里到谷岸也得一天时日。
叶嬷嬷领着一名小厮提着一大桶热水进来,看着阮南风出去,恭敬福身:“老爷。”
阮南风回头看着失魂落魄神情憔悴的妻子,心里暗暗叹息。
……
准备好水,叶嬷嬷恭敬上前:“公主……”
轩辕画抬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起身,走向屏风后,褪去身上的衣物坐在木桶中。
叶嬷嬷上前服侍着,看着公主消瘦的身子、苍白的面容,她心里很是心疼,公主心里的痛苦,她很清楚。
如果把真相说出来,伤的就是驸马,无后一责也会让公主无颜面对驸马。
如果不把真相说出来,那么皇上悖人伦之事就不会得到天下百姓的谅解,各国也会拿这件事说事,对浩国不利。
公主只是一个弱女子,却要承受这些,真是难为她了,她能理解当初冰儿和周全要瞒下如此大慌的心情了。
“本宫该怎么办?”
轩辕画痛苦的闭上眼,她什么都没有了,剩下就只有阮大哥了,这些年来,她知道阮大哥的为人,也知道他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会怪责她的,但当年如果不是她执意上云中城,又岂会动了胎气早产?又岂让阮大哥连个女儿都没有?
她不想伤阮大哥,也不想让阮大哥难过。
可是这件事太重大了,她如果瞒着,又如何过得了自己的良心?
叶嬷嬷鼻子一酸,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公主却有痛无言,有苦难诉,独自一个人承受着。
“公主……”
轩辕画越想越心情压抑沉重,抱着头直直的沉入浴桶中,她真的好想就这样死去,那样,心,就不会痛了,也不会左右为难挣扎了。
叶嬷嬷大惊,扑通一声跪在木桶边,痛哭流涕的劝慰道:“奴婢知道公主心里痛苦,也知道公主心里装着浩国百姓,对皇上赋与期望,但……如今皇上立郡主为后一事,朝野震动,天下皆知,此时就算公主把事情告诉皇上,昭告天下,也难掩天下悠悠之口,就算没有血脉,但两人曾经的身份依旧摆在那儿,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这依旧是悖人伦道德的事。”
轩辕画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叶嬷嬷:“可是……”
叶嬷嬷心里松了一口气,公主肯听她一言,她就放心了:“奴婢知道公主所担忧的,大朗国的野心,路人皆知,皇上确实是强留了他们观封后大典,这与公主无关啊。”
“再说,奴婢相信皇上敢这样做,就一定有万全之策,又岂会惧大朗国?公主,别忘了还有阜国,阜国与我们浩国结盟相连,别说阜国皇帝之所以登基,是借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