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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薛冷玉那表情太过凄凉,宁卿心里也随着痛了一下,便用袖子轻柔将那脸上泪痕抹了,道:“我这不是没事吗?怎么还哭?”
薛冷玉低头任他擦拭,道:“宁卿,我不是傻子。”
知道薛冷玉指的是什么,宁卿还是勉强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在她身边坐下,道:“谁敢说你傻?”
薛冷玉低着头不说话,宁卿这样聪明的人,他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却是因为不想让自己更难过而想故意岔开话题。宁卿见薛冷玉沉默,知道这件事情无可逃的,今夜殊离所做的事情,真的伤透了她的心。不由伸手抚
了那柔顺的长发,低声道:“可可,你别难过,他今天并不知道是你。要不然,便是自己死了,也不会舍得伤你分毫的。”
薜冷玉抬了头看宁卿,咬了唇道:“我宁愿他是因为喜欢淳于彩而这么做,也不希望他是那个人。”
这话便说得明白,宁卿呼吸一滞,随即长长的一口气。
薜冷玉一向都是聪明的女子,今日殊离的行为太反常。其他人不知道公主是假,也不知道殊离心中已有所爱,自然觉得理所当然。可是这些事情在薜冷玉看在眼里,却如何能不多想,若不是趎的移情别恋,对那假扮的淳于彩一见钟情,那便是假公主幕后之人无疑。
可无论如何,这事情,叫薜冷玉该如何去面对。
宁卿一向觉得自己够聪明机智,可是看了薜冷玉那眼眸中深切的痛,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薜冷玉的声音,又淡淡在他耳边响起:“宁卿,我不相信殊离他,会喜欢上淳于彩。”
“我也不信。”
宁卿的声音含着叹息,伸出苍白的手指,抚过她同样苍白的脸颊。这样的女子,该是被在掌心平静的生活的,可为什么,这样生生死死的纠结,却不得不让她承受。
虽然他不知殊离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处心积虑了这些事情,他必也是志在必得。若是一旦发现薜冷玉正真的身份,又能如何能指望他为了她放开一切。
薜冷玉的手臂忽然伸出,探进宁卿掩得并不严实的长袍,抱住他的腰身。身子接触的时候,微微的有些颤抖,却很快的又重搂住。
宁卿被薜冷玉这动作惊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身子一僵,低了头想要问个清楚,却是唇上,压上了另一个柔软的唇瓣。
那唇上,还有泪水咸涩的味道。
“宁卿。”薜冷玉闭紧了眼不敢去看他,极低的声音在他唇边呢喃:“帮我忘了他……”
她可以不承认,却无法掩饰自己的身份。殊离这些年来忍辱负重,处心积虑,必有着不可放弃的缘由,又如何能让他因为自己而左右为难。与其等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无法面对无法抉择,倒不如让殊离明白自己的背叛。
如果自己痴心一片的时候,殊离也许难免要痛苦。可若自己先放
弃了这段感情投入了另一个男的怀抱,他也许会愤怒,也许会怨恨,可是恨,至少可以让他放手。
殊离那样的男人,也许爱了便是一生一世。而恨,若是恨得那个人不在,也许恨总有一天也会随时间消失。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敢于面对感情的,可事到了前面,她竟是只想退缩。她连想也不敢去想,一旦到了你生我死的对面,殊离该会如何选择。
殊离跟着淳于彩去了公主寝宫,马上有宫女安排了极好的卧室出来。
进了寝宫,淳于彩便大声吩咐下人赶紧将伤药纱布等等拿了出来,挽了袖子,就要亲自为殊离处理伤口。
殊离忙道:“一点小伤,在下自己来就可以了。不敢劳烦公主。”
“你是为救我受伤,就让我表些心意吧。”淳于彩坚持着不让殊离动手,命下人将用具送了便退了出去,小心剪了肩上衣袖,替他擦拭伤口,涂上伤药。
那伤口并不深,殊离面色也如常,挺直脊背的坐着没有一点反应。淳于彩却是眼圈一红,一滴眼泪滴在那伤口之上。
“便是要保护我,也不必这么拼命。”淳于彩低低道:“那群黑衣人,哪里伤的了我?”
殊离没有回答,任由淳于彩替他处理伤口,心中疑惑却是越来越深。那宁卿身边陌生宫女似曾相识的眼神直到现在,都犹如还在他眼前一般。那样的震惊,那样的绝望,竟让自己那一剑险些刺不下去。竟让自己那一剑刺下去后,那持剑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这些天,他也派人暗地里打探了宁卿的一举一动,可他身边接触的,除了那个叫宁可可的宫女外之,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人。今天看他的态度,他是知道自己要问什么的,他也有话要对自己说,冷玉必是随他到了幕渊,可有什么理由将她丢在别的地方,两人之间一点联系都没有。
那双惊恐的眼神又出现在殊离面前,殊离猛的握紧了拳,吓了淳于彩一跳。
“怎么了?”淳于彩慌道:“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我要出去一下。”殊离也不管臂上伤口还未包扎好,便站起了身。
2楼
“现在?”淳于彩愣了道:“你这伤……”
“不碍事。”殊离也不避淳于彩,自己将外衣反手脱了,拿起身这一套宫女替他准备换上的衣衫套上,脚步不停的往外走,根本不跟淳于彩解释一句。
“殊离……”淳于彩急追了两步,那矫健的身影却是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淳于彩阴沉着脸,空着的手缓缓的收了回来,雪白的牙咬着唇狠狠的似乎要咬出血来。
她随了他十几年,可他从来不曾将她放在眼里,从来没有注意过她的喜怒哀乐。
她不甘心,不愿意,却又无能为力。
以前,她以为他是为了母亲留下的遗愿不愿碰触感情这样会让人心软的东西,她便忍着,想着有一天等大业成了,再扑进他的怀抱。可谁知不知不觉中,殊离竟是变了,说到有些人有些事的时候,他竟然变的温柔起来。淳于彩永远也忘不了,她第一次在殊离眼中看到温柔,那浓的化不开的情意像一把刀,在她心里一点一点的割着,割的鲜血淋漓,体无完肤。
他爱上的,若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是自己远比不上的,那便也罢了。
可自己得来的消息,他爱上的那个叫薛冷玉的女人,竟是个被休的下堂妾,而且还对他颐指气使,并不觉得自己这得的,是天大的福分。
当黑衣人的剑将要刺伤自己的身子,殊离从天而降般的,将她拉离那危险,哪怕是她明白不是为了自己,哪怕这一切只是场戏,可那一刻,她心里竟是有着偷偷的欢喜。
知道这一夜能和他独处,虽然明白他定然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心里却依旧是浓浓的喜悦散了开。可进了殿包扎了伤口,没有跟自己说一句话,他便要走。
殊离没有说,可淳于彩如何能不知道,他心里,始终挂记着那个女人。
那个在展风颂营中,自己棋差一招,没有除去的女人。
薛冷玉的身子,有些轻轻颤抖的紧挨着眼前的男人。宁卿刚刚沐浴出来,身上带着种自然的清新味道,没有一丝的血腥,竟是十分的好闻。
开袍下的上身因为伤口而并未着中衣,触手的肌肤柔软光滑,比一般的女子过犹不及。
宁卿心中微微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该推开她的,可是却是不愿有这念头。由着薛冷玉在自己唇上轻辗转,微微的回应着。
眼前仿佛还是那绝美的容颜,薛冷玉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
若是自己从未对她动情,这话,怕是骗不了人。开始的时候,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对一切女子都保持着距离,哪怕是遇见了这与众不同到足以让自己感兴趣的女子,可那时,她有殊离,自己有夫人,那淡淡的情意,也就深埋在不愿碰触的地方。
直到知道了薛冷玉便是公主,心中震惊夹着喜悦慢慢的化开。可好容易寻到了身边的薛冷玉,却是仍一心一意的对着那个男人,宁卿妒忌,却不愿为难她,那份感情,便更深的埋进了心扉。
“宁卿。”薛冷玉睁开了眼,看见那一直冷清的眸子中也闪动着陌生的情愫。在自己面前,从未有过那么明显的渴望与情意。
宁卿对她,也是有心的。
可宁卿只是任她吻着,没有一点想要主动的迹象。
这种事情,在这个时候,不该都是男人主动吗?自己都已经表达的如此明显了,难道宁卿会完全不懂男女之事?
“你……不要我?”薛冷玉睁大了眼,眨也不敢眨的看着他。怕是动了一动,泪水便会滚落。
“真是个傻姑娘。”宁卿低了头在她唇角轻啄了下,道:“你真的想诱惑我?”
薛冷玉说不出下面的话来,咬了唇瓣。自己这动作,还不明显吗?
虽然和殊离有过几次欢好,薛冷玉却毕竟不是那样轻浮的人,刚才鼓起一阵勇气抱住了宁卿,却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抬眼望了他,只觉得他面色在灯火中忽明忽暗,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站外,一袭黑影悄然飘落,静静的立在门前。听着门内传来的对话。
只听得门里宁卿的声音低低带着一丝嘶哑道:“我受了伤,不能做剧烈运动。要不,你自己来?”
随即是他那贴身丫鬟的声音,有些迟疑:“我……”
宁卿的声音带了一丝笑意:“怎么?不敢?不敢便别开头,等会儿你再后悔,那可来不及了。”
殊离皱了眉,倒是看不出来这斯文的宁卿这么……这么有激丨情。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有心情做这些事。不过这几句话一听,倒是心里那疑惑去了。
若那宁可可是薛冷玉扮的,此时只怕是正哭的肝肠寸断,哪里会有这样的心情。何况,他也相信薛冷玉对他的心,便是宁卿再一个风华绝代的人,也不会让她变心。
悬着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再隐隐听里面说了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长袍一展,飞身掠去。
在别人门外偷听别人办事,这样无聊的事情,殊离还没有心情。
等明日,不管怎样好歹要在宁卿身上问出了薛冷玉的踪迹来。这样牵肠挂肚的日
4楼
子,过的真是比这么多年的潜伏还要难熬。
至于她的身份,殊离在最先纠结了一个不眠之夜之后,心中已经笃定起来。
薛冷玉红着脸听宁卿说出那句让她自己来,不禁的出口的声音都带了一丝轻颤:“我。。。。。。”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