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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房就设在正屋的右首,还自带了间耳房。
接生婆是最先过来的,“可是要生了?”看着田慧走路的姿势极为地怪异,问完话就撩起田慧的裙角,自言自语道,“羊水已经破了。”
色狼行径?
待得田慧到了耳房的门口时,这人都过来了,杨立冬那几声吼声,将府里的人都给唤了来。
得了接生婆的吩咐,烧水的烧水,弄吃的弄吃的。
“要不将那支人参也给拿出来?”杨立冬听县尉夫人说过的,她生她家姑娘的时候,就差点儿难产了,还亏得了含着参须,得了后劲儿,才算是将姑娘生了出来。
为此,杨立冬特意拐着弯儿地向赵菜子要了跟两三百年的人参。
“拿来,拿来,有备无患,有备无患!”秦氏也着急了,她自己生杨立冬的时候,就惊险万分,这会儿看着儿媳妇生孙子了,这心都噗噗地跳。
也亏得一直抓着钱氏的手,这手心直冒汗。
钱氏毕竟是有了经验了,孔氏才生了两个来月,“别急,别急,福婶他们已经去烧水了,福伯也去石头宴去寻梅御医了。慧娘这会儿羊水才刚刚破,等生出来还早着呢,不慌不慌!”
钱氏将秦氏领着往耳房里带,田慧已经躺在木板床上,只是呼吸有些沉重。
“慧娘,怎么样,感觉如何?”秦氏扑在床沿,紧张地抓着田慧的手。
被抓得手疼。
这得花了多大的力气抓的。
这母子俩都是一个样儿——
田慧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接生婆赶着握着田慧另一只手的杨立冬,“好了好了,出去吧,这会儿离生还早着呢。男人是不能进产房的,出去,出去!外头等着去!”
圆子三人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看见耳房外头一个人影都没有,想也不想地就往耳房里钻。
“娘,你这是要生了吗?”团子大声喊道,小小的耳房里,嘈杂。
耳房里围满了人,“出去出去,这样子没法生小孩了,别贴乱别贴乱。这几个小子还要科举呢,产房不洁。小子不懂,你们都老人了,难不成还不懂!”
接生婆赶了一个,溜了进来两个,很是无奈。不由地拔高声音道。
秦氏这才回过神来,将人都赶了出去,“你们外头等着啊,你们娘没事的,没事的啊,奶奶看着呢!”
杨立冬如此想着,便说着,“娘,你别贴乱啊,听接生婆和钱婶的,他们有经验!”
总之,求靠谱些。
福婶俩人一人端水,一人拿着碗糖煮蛋往耳房里送。
杨立冬挨着窗户纸听着里面的声音,听到田慧还能好好地说话,才算是松了口气。
田慧有些无力地躺在床上,因着如厕的事儿给花了好大的一番功夫,真的是用生命在如厕!
“杨夫人,你可不能睡着了,要不下地来走走?”接生婆看着有些乏力的田慧,给吓得不轻。这还没开始生呢,听说这可是杨将军的府上!
钱氏一看田慧状态不对,暗道不好!“慧娘,下地来,下地来,穿上鞋子,咱走走说说话儿!你想这胎是儿是女呢?
我听你母亲的意思倒是盼着是个孙女儿,孙女儿可不就是小棉袄,又贴心!”
钱氏捡起地上的布鞋,往田慧的脚上套。
“婶子,让我喘口气呗,我就想躺会儿!”田慧被接生婆给架了胳肢窝,无奈坐了起来。“若是小棉袄倒是好的,要是生个军大衣,那可真的悔死了!”
田慧随意地说着,肚子也就刚刚那会儿疼了一阵,这会儿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钱氏附在秦氏的耳边,“那人参去准备好,切成一小段的一小段的,弄个两三根来,先放着。”
秦氏的心一凛。点头出去了。
接生婆接过郑婶子手上端着的糖煮蛋,“杨夫人,先吃点儿东西吧,一会儿还得花力气呢。”
田慧就这样子被要求站着吃完了整整一大碗的糖煮蛋。
“唔——”过了好一阵,田慧才感到痛意袭来。“我能不能躺下,好疼——”
“不行,你绕着屋子里走走,让你钱婶扶着你走走,走走,多走走,适应了就好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田慧无法,手贴着下肚,疼得冷汗直冒。
呼——
好不容易阵痛过去了。
“一会儿痛得更频繁些,再到床上躺着,现在还早,要不再吃点儿东西,攒点儿力气。”接生婆就想着给田慧找点儿事儿做。
田慧摇头,趁着这会儿肚子不疼,她只想好好地呼气吸气。
“唔——疼,开了几指了,能不能出来了?”田慧躺在床上,咬着唇,艰难地问道。
“别让她咬着唇,棉布给她一块咬着!还有一会儿,这会儿才开了四指,攒着些力气,一会儿听我的!”
接生婆擦了把汗。福婶看在往屋子里端水,用开水住过的棉布,都一条条地放在盆子里。
屋子外头,杨立冬听着田慧不停地呼喊声,就在窗檐下转圈圈了,又不敢发出声来,生怕惊扰了田慧。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哇!
233 喜报传来
看着一桶桶地血水往外搬,圆子哥俩眼都看直了。
梅御医在一旁老神在在,小药童还给端了好几把椅子放在空地上,排排坐。
不过,也就梅御医挑了个正中间的椅子坐了,看着杨立冬握着拳头,转圈圈,不时地往窗户纸上往里看。
“杨将军,这窗户纸能看到吗?”梅御医看着杨立冬反复地往窗户纸上凑。
闻言,顿了几息。
“不能看到——”杨立冬也真是傻了。
“不能看到你还拼命地将脸凑过去!”梅御医早就料到了。这杨府也算是让他大开了眼界,不一会儿,杨知故就依着说的,将梅御医点的几个菜送了过来。
这院子里,还架起了一张桌子!
吸气,都是血腥味,也不知道梅御医是不是鼻子不好使儿。
他娘说过,医者不自医!可怜见的。
团子小心地挨近圆子,“哥哥,娘会没事儿的吧?”
圆子的手心早就湿了,看着端出来的一盆盆的血水,他娘压低了声音喊着,撕心裂肺,一下下地扯着他的心。自小,就听到村子里,隔壁村子里,谁谁难产没了……
若是换成了他娘——
他不敢想,越是不敢想就越怕。
他不想成为没有羁绊的,若是没有娘,他,不知道努力为谁。娘没了,这辈子的儿子,都已经做完了……
圆子愈想,身子颤抖地愈加厉害,直到团子像一根救命稻草似地抓住自己,他的心才回了原位。
看着泪眼婆娑的团子,一眨眼。眼珠子就往下掉。
好似都回到了小的时候。
听着团子软语地叫着“哥哥”,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
这一刻,好似想到了以往的很多,很多事,多的,都快忘记了。
“别哭,娘没事的。娘说不会丢下我们的。不管如何都不会的。我们要相信娘,娘不曾骗过我们,是不是?”圆子眼盯着耳房的房门。宽慰着团子。
团子无助地点点头。
杨立冬得了福伯的示意,才看到这俩小子抱着一堆,小的这个已经哭红了眼了。
不过,安慰的话。杨立冬也说不出来,他的心。担心的不比这哥俩少。
半搂着圆子哥俩在椅子上坐了,“要不要跟着梅爷爷吃点儿东西,别担心,要不先回房。等你娘生出来了,再来唤你们?”
梅御医吃得起劲儿,“来。这筷子还有好多双呢,吃点儿不?”梅御医四处招呼着。
这御医瞬间跌份儿。好似个大街上卖着狗皮膏药的。
生意不大好哇……
“来,跟着我吸气,我喊到一二三,你再用力,宫口全开了!”接生婆大声吆喝着。
屋外静了。
啊——
那裂骨的疼痛,让田慧差点儿疼死了过去。耳边的声音都模糊了,疼痛无限地放大。
“人参!”
嘴里被塞了人参片。
“不能睡过去!杨夫人,你想想,是儿子还是闺女,你不是想要闺女吗,跟着我一起用力!”
一,二,三!
唔——
“再来,很好,很好,就这样!我数到三,就用力,能看到头了,能看到头了!”
一,二,三……
“生了,生了,是个带把的!小少爷,是个小少爷!”
田慧撑着身子,人参的热意给了她不少劲儿,“怎么不会哭?”
“喉咙里有痰,将痰吸了就好了。”接生婆抓着一个脚,拍打了几下屁股。
“哇——”终于哭出声来。
呼,正常的。
“好了,杨夫人,就跟刚刚一样,用力,将胎盘脐带排干净了。”接生婆将杨家小少爷洗干净了,再交给钱氏,让她包好。
秦氏,她是不指望了。
在等到田慧醒来,已经在干净的屋子里了,边上躺着刚刚生出来的儿子,眼睛仍是闭着的,小脸儿通红。圆子几个也紧紧地挨着看,挤眉弄眼的。
“娘,你醒了?”圆子最先发现田慧睁开了眼睛。
田慧点点头,“弟弟像谁?”
恕田慧眼拙,她是瞧不出来,这巴掌大的小脸。
“像我,丸子像我!”团子抢答道。
“丸子?”田慧咳了咳嗓子,只觉得喉咙疼得难受。
圆子好心地解释道:“团子给取的,说是圆子团子丸子,一听就是三兄弟,这样子顶好!”圆子虽说不大愿意承认,确实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
“干娘,丸子谁也不像!”阿土也是头一回见着生小孩的场面,可给吓得不轻。
如此,丸子就被叫上了。
第二日,八月十八,杨立冬就将圆子三人送到康定城里去了,这回,同去的,只有福伯夫妇俩。
实在是拨不开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