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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为他担惊受怕……他明明知道我们会伤心,但是他那个人就是那样,把所有他觉得能做的全部做完……青游弟弟,你相信我,野人真的没有怪过你,是真的……他有时候做噩梦都会叫你的名字,他都没有叫过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
说着说着,似模似样哭起来,青游弟弟被我吓得手足无措,“你别哭啊,哭什么啊……?”
“废话!”我擦眼泪,“伤心啊,你竟然说他不会原谅你,他不原谅你怎么会愿意跟你吃晚饭?你以为我真那么大本事啊?野人都不知道多想你认回他这个哥哥?你这个笨弟弟!!”
“我是笨弟弟。”青游弟弟无奈,“那青山嫂嫂也别再哭了,要是被我那爱你如命的哥哥看见,还不得扒我一层皮?!”
“你想通了?”我问。
“不是我想没想通,”青游弟弟道,“而是果真如你所说……如果他真的希望认回我这个弟弟,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失望,也不会让他……”
说到一半,青游弟弟一声叹息,竟然省略了过去。
怎么这么好说话……我心里嘀咕,他受什么刺激了,好像突然觉得野人多灾多难似的,同情辛酸得不得了……
还是,眼泪是女人的终极武器?
第 76 章
去衡山之前,我继任了武林盟主,继任武林盟主之前,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把头发给剪了。
关键是野人不妥协,我就把他每天变花样送我的小物件,他亲手雕的木刻,亲手编的小麻雀,亲手串的珠链,亲手剪的比翼鸟,亲手下单买的胭脂水粉、耳坠头饰……全都给扔了。
又把从家里带过来的美发剪刀翻出来,我还真想不起来自己带剪刀过来干什么,可能是为了给野人剪胡子,不过那刀是我前男友送的,似乎剪出来的胡子不会分叉……于是乎,我手里握着剪刀,就开始跟野人讲条件了,你不让我去衡山我就跟你拼命,这回玉皇大帝下旨都没情讲,我青山盟主跟衡山不见不散了,说着就“咔嚓”一剪子,把头发给剪断了。
野人脸就变色了,“闹够了没有?!”夺了我手里的剪刀,问我,“那是不是我死了,你就死心了?”于是“咔嚓”一剪子,也把自己一大撮头发给剪了。
我先惊呼失声,然后“咯咯咯”地开始笑,野人扔下剪刀,满脸又气又无奈,很快两人都换新发型了。
我左手抓着野人的一大把长头发,右手抓着我自己的一大把短头发,研究半天,最后缠伐缠伐把两人头发全缠一起了。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拿给他看。
他一把夺下头发,那眼神都想吃了我,最后说:“青山你别闹了……”
“给我去衡山!”
“谁说我要去衡山?”
“那现在我要去,你陪我去!”
“你去衡山做什么?”
“探访朱陵洞天啊,赏景啊,看水帘洞啊。”
“不是找人吗?”
“嘿嘿,”我笑,“野人真聪明。”
“你——”野人没气了,问我,“他是倒数第二个,不是最后一个,我不会陪你回到未来的,你懂不懂?!”
“我知道啊,”我答,“最后一个你也不知道是谁啊,还是要先找到饶枕木把话问清楚,我陪你一起去问啊,我是武林盟主,他们是出家的道士,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再说盟主出巡还能给你当掩护,说是去寻访同道也行啊,他们就不会对你有戒心了,更何况你是我武林盟主的男宠——”
“谁是你男宠?!”野人凶起来想扇我。
“我也要去!”这时突然又多冒出一个人,看到我与野人的新发型,青游弟弟先是一愣,继而坚定道,“我陪你们一起去衡山!!”
野人看我与青游弟弟,简直像在看两个疯子,“与你们何干?!”他哑着声音叫问,“谁要你们多管闲事,谁要你们陪我去衡山?!”
青游弟弟不甘,“怎的叫与我们无关?难道父母家仇不是我家的仇?难道青山嫂嫂关心你、陪你共度艰险也是不该——”
我猛地抢上去拉住邵青游,因为野人的脸色已经不像在开玩笑,他竟然回身一把扫下身边桌上所有摆设,又手抵胸口,用力急喘。
“邵颜阖……?”青游弟弟试着叫。
“野人?”我也小心上前,“野人你没事吧?”
他不出声,一手支着桌角,另一手扯着头发,似乎头痛。
“野人——”我一步跳过去,他却猛地一挥手将我推倒,“别过来——!”
“啊!”我摔坐在地。
青游弟弟急忙来扶我,大声问野人:“你做什么?!”
野人根本就头痛,上半身几乎要倒在桌子上,我推开青游弟弟扑上去,“野人——野人——你哪里不舒服,哪里痛——你快说啊,我是青山啊,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吓我啊……”
“唔……”野人终于痛哼出声,滑到桌子底下,人也软绵绵靠到桌腿上,“……不准去衡山……”他口齿不清地喃喃,“……都不要去……不准去……”
“邵野人你真是头脑坏掉了!”我用力搂住他,“哪有自家人不陪自家人的道理,你不准头痛,不准让我和青游担心,不准撇下我们……”
于是乎,野人很快就做了件他必将后悔终生的错事,可能真的受刺激了,他竟然挣开我,我再去拉他,他猛地回头,两眼放光,眼神都散了,伸手就给了我一巴掌,要不是青游弟弟拉着他,他差点就掐死我。
野人的一巴掌,跟我爸、跟徐夷的大不一样,怎么说人家也是武林高手,那一耳光扇下来,我觉得世界都变色了,风沙都漫过天了,以至于他后来再怎么掐我我都没感觉了,因为我非常有智慧地晕了过去。
第 77 章
车队出发,假庄主甘蓦留守。
野人枕在我腿上小睡,马车一颠,他“啊”地惨叫一声,睁开眼。
“又做噩梦了?”我拿小手绢给他擦汗。
他无声说“没事”,转过头,闭眼朝向我胸口。
我向前顶他,他不动,“全脂哦……”我提醒他。
“孙青山,”他仍闭着眼,说,“我梦到你了。”
“我变恐龙了?”我问。
他不出声。
“我变黄脸婆了?”我再问,“长皱纹了?发福了?胸下垂了?!”
“我梦见你回家了……”
“果然是噩梦。”我撅嘴。
“我已经,习惯了……”野人却一顿一顿继续说,热气穿透我衣裳,撩得我心里难受……“小时候……辰罡殿……少年得志……手刃仇人……”他握住我的手,“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也不会,患得患失……
“得到越多,还回去时……孙青山,你受得了吗?”他淡淡问我。
“什么意思?”
“……我怕你受不了……”野人握紧我的手,“你一点都不坚强……我不放心……”
“那你呢?”我问。
“……我习惯了。”他竟然答。
我咬牙,指甲用力掐他的手,野人微微皱眉,却由得我越掐越深陷。
其实,他一直担心的,都是两人分开以后,我会有什么感受……其实连他自己都已经犹豫不决,是对我冷淡一点,还是由着两人之间像巧克力糖浆受热一般,加速融化……
他想我不要有遗憾,又想我失去时不要太痛苦,他也不想想他自己,如果早就坚定了立场,却像这样对我一直纵容,走到最后,失去最多的是他自己——还说什么习惯?
……
马车晃荡一天,就到最近的江都城,做整备了。
“先去哪里?”城门口,宋观靠近车窗询问。
“饿不饿?”野人问我。
“我热!”我答非所问。
“先去温香池,”野人吩咐宋观,“其他人去投宿。”
“温香池干什么的?”我问。
“鸳鸯戏水的。”野人答。
……
池门口,我跳下车,伙计迎上来,“给我来个男女混浴!”我嚷嚷。
邵青游当场脸黑,“我不跟你浴。”
“稀罕!”我拉野人,“我们去鸳鸯戏水,快点!”
野人笑着任我拉,一件单单薄薄的衣服,一使劲,青白的半个肩膀全露出来。
柜台前,老板道:“男宾左手请,女宾右转。”
“我要跟男的一起洗的那种。”我说。
掌柜正喝茶,一口茶全喷伙计脸上,完了问:“小娘子说真的?”
野人摇手,又要了个单独的温泉池,其他跟着来如青游弟弟之类的,他不管。
“真是温泉池?”大树下一潭清澈洗澡池,木刻屏风隔开视线,我往下一蹦,水花溅上野人一脸。
“噱头而已,”野人边擦水边答,“人手挖的。”
“那也不错了。”我撩水,水温凉凉的,晚风吹着,树花飘香,很开心。
“怎么不脱衣服?”我半身潜进水里,就看野人在旁边的小矮凳上坐下了,衣冠楚楚,完全没有下水来戏我的**。
野人答:“我在这里看你。”
“看我干什么?”我冲他招手,“下来下来。”
野人摇头,手托脸颊,目光深切,真的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裸身在看。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看你……背上的烧伤?”我手扒在岸边问,又伸手想去拿西瓜,野人先一步,把果盘里切好的一片红瓤的拿给我。
“怕什么?”我大声,边啃西瓜,边喷口水,“想你当初遍体鳞伤,还不是一丝不漏给我全看过了?”
“我不是怕,”野人道,“我只是想看着你。”
“没劲,我想看你脱衣服。”
“那你先给我看一会儿。”
随手扔掉西瓜皮,我开始无赖,“脱衣服——!脱衣服啊,野人!”最后我大叫,猛地站出水,“脱衣服——邵颜阖——!!!”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人听到“邵颜阖”三个字,便立马挂着浴袍直冲过了屏风。
“啊——!”我尖叫,下意识抱胸。
“啊——!”青游弟弟同时尖叫,两眼却圆鼓鼓直瞪着□的我,视线下移——
大惊下我跟着青游弟弟的视线一起移,突然反应过来——挡胸根本是不对,挡下面——不对!挡脸!!
手真遮在脸上时,我再次意识到,青游弟弟又不是不认识我,我挡的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