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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又毫无底线地千依百顺,我绝对不会那么快倒向他(说不定还跟你纠缠着呢)——还有啊,他其实想做什么事没有做不成的,以前我屁颠屁颠呵护他还觉得自己很欢乐,现在才发现,其实都是我被他牵着鼻子跑,他想让我向右,都不用比划的,我绝对不敢向左——你干吗啊燕朝红?”我话没说完,燕朝红乱眨眼,我一惊,心念一闪,“蔼—!”大叫一声。
燕朝红终于苦笑,不再挤鼻子弄眼,却满脸尴尬。
“你、别、告、诉、我——”我咽了口唾沫抹了把汗,动也不敢动问燕朝红,“你、千、万、不、要、告、诉、我——野人,他现在就在我后面?!”
燕朝红无奈,长叹一口气,点头。
我回过身,看到野人的脸。
日发一火
我回过头,野人的脸被稀薄明黄的暮色照得很清晰,并显得平静。
这时候,我很想回头问燕朝红: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站在这里的?!
但显然来不及了,野人看着我笑了笑,没有什么特别伤心或失落的反应,下巴太瘦,光下的轮廓只剩皮连着骨头,一笑起来,颊边还有阴影,他开口,无声说:“你真了解我。”
“野人!”我追上去。
他往厨房走,我跟在他后面。
他正给徐神医和萧辰辰煎药,我就在他身边打转。
他揭开一个药罐子的盖子,白气蒸到他脸上,我就凑上头,冲他傻笑。
他弯身检查火候,我就低头,“野人……”
然后他直起身。
“野人我又错了。”索性扯起他袖子哼哼,“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在你背后说坏话,而且那些也不是坏话——”
野人点头,我的话没说完,他却开口:“你、没、错。”又是憋死人的三个字。
“野人啊野人,”我揪他袖子往自己手上缠,“经常生气会得内伤的,我惹你生气你就打我,我不是要故意毁谤你的,我只是想向燕朝红展示一下,其实野人你是一个很神奇的男人,你干什么我都喜欢你,真的,我就喜欢被你牵鼻子走,我就喜欢你有什么事不告诉我,我——”
野人抽回自己的手,又转过头去看火。
“野人野人野人!”我皱眉,“你不要摆着那张冰块脸说‘你没错’,我只想要你开心,你不开心我就不开心,去了冰岛我都不开心,话说我计划好开学第一周翘课去冰岛的,可是我为了你——等等,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野人你看你,你一不理我,我就开始语无伦次了,你不能这样让我话都说不清楚,你——”
野人回头,很平常的表情瞟了我一眼,然后手指火上的药罐子,药好了,他让我去倒出来。
我可怜兮兮地去取碗,到了橱柜边又回头,跑到野人身边使劲抱住他。
“你腰怎么那么细啊!”我手臂收了几次才把他抱紧,脸往他衣服上蹭,还问,“野人你没生气对不对?”边问边把头埋在他肩上,声音听起来很失真。
他由胸腔里吐出一口浊气,拉过我的手写:为何要生气?
然后又写:你以为自己说错话,所以才会多心。
“我没多心啊,”松开他辩驳,“明明是你脸上写着不开心,而且你这人闷骚,有话从来不明讲,我天天琢磨你脸色都不定琢磨出什么来,我哪会多心,明明就是你生气了。”
野人笑了笑,低头,炉子上的火照得他一侧脸发亮,却显得消瘦苍白。
“所以你真的没生气?”我问,“绕这么一大圈,你又是故意逗我的?”
野人便上前拉起我的手,也不管药了,领着我就往外走。
屋外天空已接近青色,还有一点残余的橙黄,野人伸手抱我,手揽过我的腰,然后猛地运气一提纵——“啊!!!”我尖叫,掐着他脖子,跟他一飞冲天。
“我有恐高症啊,”我在天上呼号,“要飞你先说一声,让我提前做好准备——啊!”
当脚踩过一片瓦,再凌空,野人身子轻巧,手搭在我胯骨上,没将我搂得多紧。
“咦?”我睁开眼,抱着他的头,“不恐了?”
他一笑,凉风当面吹得我眯眼,树枝与屋顶向后掠开,野人着力借力,渐渐初夏的气息,以及一层层晕染出暗蓝色的天空,脚下初上灯火的大街小巷,我真的发现,在野人怀里,似乎眼见着什么,都是怡人的。
他拿足尖点过别人家屋瓦,转头看我,发现我一脸享受,非常合情合理地再次嘲笑了我一回。
其实他有很多伤痕,但每一次看他的脸,总觉得很干净。
或许因为白得太凄惨,也不见多长几块肉。
无人的巷子里着陆,隔街传来喧哗人声,野人松开我,拉起我的手,手指径直插入我指缝,带着我就往前走。
“去哪儿啊?”我欢快着蹦跶小碎步,跟在野人身后,欢快问。
野人脚下慢了一步,回过头,“赚、银、子。”相当标准的口型。
……
话说大国就是大国,我赞叹,一千年刚出头都知道开商店要晚下班,不能到了五点全锁门。
布料店里,野人充分发挥了他的先天优势:用写的。
因此没人知道他正给人说什么。
老板收了野人一张纸,野人走了,老板转回头来。
“刚才那哑巴跟你说什么?”我好奇宝宝问布店老板。
老板一脸收着藏着不能让你知道的虚伪相,换了话题冲我道:“小娘子主意定下来没有,中意哪匹布?”
我笑,勾着小拇指上一条金项链左右晃,问老板:“那这链子可怎么办?”
老板不慌张,笑答:“可留在小店里,等失主上门来取。”
“给了你,”我反问,“人家失主还取得回来吗?”
老板小小不悦。
“您还是别瞒我了!”我靠前对布店老板附耳,“刚才那哑巴是不是回来找链子的,他可跟你说了这链子价值几何,找回来该如何报答于你?”
老板侧眼看我,微微皱眉。
“算了……”我叹气,顺手将链子收回怀里,“反正我捡到了就是我的,隔壁不是有家金银铺子吗,我先去问问价,然后到当铺里当断了——你要是看不过眼,就到官府去报案,链子没收了,咱俩谁也捞不着——”
“小娘子且慢!”老板向我伸手,脸上几番挣扎,道,“此事,有些不妥吧……”
我回头,“可不是不妥?!”也不等他反应,再次作亲热状,“老板您看咱俩都这么熟了,好东西不怕两人分,我也懂得人情世故,更不想惹麻烦上身,不然……”
停顿,瞥老板一眼,老板同样脉脉羞涩着与我对视,匆忙目光相汇,给了我莫大鼓励。
“这金链子瞧着挺精细的,得值不少钱吧?一百两银子?二百两?二百五?”我笑,“刚刚那哑巴长得呆头呆脑一整个天然呆,不用说,他肯定也向您报过价了?”再停顿,给老板留出足够时间沉吟,时间一到,当机立断——“您也别考虑了,这链子我就给您留这儿了,当我没来过,也没见过什么金链子,您只要看我来这一趟不容易,给个百八十两——就八十两好了,当车马费就行了。”
“什么?!”老板大叫,“八十两?!小娘子您跟我说笑呢?!”
“谁跟你说笑!”瞪他一眼,“那就七十九两!!别忘了这链子可是我捡的,我爱怎么着怎么着,走大街上扔了也行,拿官府充公也行,或者天天守您店门口,等那哑巴回来诬陷你也行——无论怎么说,这链子是白捡的,又不要你出力,是白赚!”
“这、这这——”老板踌躇。
“算了……”我叹气,“算我倒霉好了,奸商就是奸商,只知道压价,想要人命吗?我也不跟你废话,一口价,七十八两外加两注子零钱——没二话,不然链子送官府,咱俩谁也甭要了!!”
……
怀揣七十两纸交子与一小袋碎银子,跟上班第一次拿工资似的,我从出了绸缎铺开始蹦,一路蹦到街转角。
人潮声稍远,漆黑的一片树影下,一个人伸手,一把将我拽进怀里。
“野人你太令我耳目一新了!”我连眼都不用抬,就知道这人是谁,大声赞叹还不够,仰头使劲亲他一下,还不忘再赞,“拿不值钱的假链子诈骗都能让你干出来,你还真够奸诈的——会偷又会骗,再会抢,你齐全了,可以去做什么官府的头号通缉犯了!”
野人没动,我把怀里一沓纸交子掏出来,“给你,主意是你想的,所有钱都给你,你再给我十两银子让我把债还了,从此你就再不用见那个眼中钉假想敌燕朝红了。”
野人伸手,把我给他的交子接到手里,看了看,又拿出其中一张给我,我拿眼前,借月下点点光一钻研——“你真只给我十两啊?!”我哭笑不得,“女管花钱、男管赚钱你不懂吗?我拿钱给你是意思意思,再说一不少你吃、二不少你穿,你要那么多钱干吗——是不是想干什么坏事呢,给我老实交待!”
野人不慌不忙,先把钱收好,然后才在我手上写:存着娶你。
“……真的吗?”我将信将疑。
野人点头。
我笑,“你知不知道咱俩一搭一唱叫诈欺,很没道德的。”
他站在暗处,仍是点头。
“可是你连对自己未来老婆都不掏心窝子,就更没道德!”我皱眉,冷下声音,“今天下午我说的话不是白说的,你听见了,就不该装做没听见!我连自己未来官人是什么人都搞不清楚,我不是丢人吗我?!”
心理“噌”地窜起一团火,本来,我从没想过要把这火发出来,但突然之间,我发现他连话都不用多说一句、腰也不用弯一下,就能把人家平民家庭一年都见不到的巨资银两赚到手,这让我觉得,有时候他站在我身边,不动声色看着我的那些时候,全像是在看我出笑话。
他什么都不说,我不是怪他,也不想逼他,只是我自己,很没有安全感。
他垂下眼,月下,背光,他总能在我不讲道理的时候显得服帖沉静,因此就更显示出我的蛮不讲理。
“好!”我转身,不理他,大踏步走。
走十步——回头,月下两条影子,野人紧紧跟在我身后。
“现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