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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美目流盼扫过一干白马身后的苗兵,随即成竹在胸般冷道:“对面的苗兵你们听好了,我有蝴蝶妈妈护佑一望便知你们中谁是世子耳目,你们回去告诉世子,大祭司向我苦苦逼索蝶女传承腰带,无非是贼心不死,想他日东山再起,请世子小心,小人在侧终成祸。他父王的前车之鉴不可不顾。”
我娘话毕对岸白马脸色已是铁青,他回首疑惑地看向身后苗兵,众苗兵为避嫌皆一副惊惧无辜之色,摇头摆手,队伍顿时无心在估计我们。
我娘看时机正好,一把拉起我跳进了河中,我们奋力向对岸游去。
娘一直把我护在身前,我尽量不去留意身边射入水中的流箭,拼尽全力游着。不知什么时候,我发现眼前的河水红了,娘在后面推我的手也找不到了。我迅速回头寻她,但已经鲜红的河水让我什么也看不见,我只能在水中摸索……终于我摸到了她的身体,我忘记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十岁孩子的身体,揽着她拼尽所有力气向对岸游。
不知在冰冷的水中我挣扎了多久,终于摸到了前方的岸,我一手拽着她不让她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一手努力想抓住一些东西爬上岸。可岸边除了水草淤泥,就是一些碎石,好不容易我抓到了一块较大的石头,可它却布满苔藓,滑腻地让人抓不住。
就在我快要失去希望时,我感觉自己身体在被谁向上托,回头看去竟是我娘,她从中箭昏厥中又清醒了过来,在奋力将我托上岸。我爬上岸回首拉她心头顿时大骇,她背上竟中数支弩箭,我不敢多想把手伸给她,要拉她上来,她却不肯伸手给我,只是抓着那石头对我欣慰的笑。
“来,快上来,把手给我,我们马上就到花溪了,就在前面……”我疯了一样冲她喊,伸手去抓她。
“凤梧,我去不了了,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的……”她没有抓着石头的手无力的随水流摇荡,就是不肯伸给我。
“不,就在那儿了,娘我们马上就到了,就要自由了……”我抓住了她的衣袖哭喊着,眼泪和着脸上的水一并疯狂的淌着。
她被河水冲荡的笑容愈发妩媚,嘶哑着声音道:“你终于叫我娘了,凤梧。对不起,我们不该把你牵进来,对不起……”
“你喜欢我叫你娘,我以后每天都叫你,每天都叫,你快上来……”我拉住了她整条胳膊,使尽全身力气向上拉她。
她却单手摸着我的脸,痴痴笑道:“凤梧,我真的去不了了……而且……我也不放心他,听说那世又黑又暗,他有我会好些……”
这话猛击在我心头,让我的手僵硬了,眨眼间她的衣袖就滑走一段,我又赶紧抓住,无言地对她拼命摇头。
“让我去吧。在久我怕找不到他了,那样更是挂牵……”她说着松开了抓着石头的手,我身子猛地随她向下一沉。
她用最后一丝力气将我推回了岸上,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冲我道:“凤梧,快跑,快跑。”说着她的身子便浮浮荡荡地随水而去……
为了追寻她我沿着河岸疯狂的奔跑,我看见碧绿的河水淌过她失血的容颜,将她的脸涤荡的分外丰润白皙,一头如云黑发散在水中飘荡摇曳,她在水中的美丽犹胜在岸,自由恬静的样子更好像她一生一世本就该置身碧波净流之中,永不涉这肮脏尘世,永不牵挂这世上一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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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寻着娘的身体一路沿河奔跑,机械地跑,不知跑了多久,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她的身影,我才停下脚。停下却已经完全辨不出方向,我木然地看着身后的景物,除了河水,满眼都是一大片半人多高的杂草,怎么我到了一个杂草的世界吗?
我失魂落魄的走进了足可以湮没我的草海中,我已经不在乎它后面是花溪,还是什么,我只想走,不停地走,似乎只有不停地走,才能让我忘记自己刚刚失去了这一世唯一的亲人,一个我第一次叫她娘,也是最后一次叫她的人,我不悲悯她的命运,也感怀自己的身世。
这片草丛似乎也不愿意接纳我,不停牵绊着我的脚步,我的衣衫,单薄的衣服很快被它们撕掠坏了,一条条布丝挂在草上随风飘荡,我不在乎地继续往前走,直到又看见了一条河。
这就是花溪吗?到达后,天差地别的花溪?
我带着一股愤恨毫不犹豫地跳进其中,像不肯向这个世界,不肯向命运低头般恨恨向前游去。
不知游了多久,我在冰冷的河水中失去了意识,直到身子猛撞上了什么,腹部剧烈疼痛呛出了几口水才又清醒过来,睁开了眼。原来我被一块斜横在水中的石碑截住了身子,我本能地想扒住了石碑不在被水冲走,但碑体经年被水浸润光滑无比,任由我如何用力都抓不住,最后好不容易扒住碑上几处凹槽,暂时稳住了,却无力再向上爬一步。
对处境无能为力的我呆看着那些让我命悬一线的凹槽,原来它们是阴刻在碑上的字。“三生畔,三生畔……”三个朱红的字深深刻在表面饱受侵蚀的石碑上,醒目地几乎刺眼。
我的手指在河水不停冲击下渐渐僵硬无力,在抓不紧那些凹槽。我太累了,在也没有力气抬动一下手臂时,我终于选择了放弃,放弃一切挣扎,放弃一切。我在心里嗤笑自己,原来放弃生命可以如此轻易,如我在后海的一时冲动,但今天不一样,我是想好了的,想好了我的前世今生,但在这画隔生死的三生畔,娘有苗王在等她,又有谁在等我呢?
等我这缕穿越千年的孤寂灵魂……
我终于放开了手,任由水把我带走,却感觉衣衫被谁猛地抓住,耳边隐约听见有人大喊。
“九爷,小心……”
我努力睁开眼,看见有一个人在朦胧的水光中冲我笑……
随后我的世界彻底黑暗宁静了。
第二卷 深宫暗流
第一章 隔世一笑
“娘,这是什么?”
“是啊,娘娘,您瞧这个,样子和咱们的长命锁像又不太像,真好看!”
“雯淇,焕雨你们快去把李御医开的方子再煎一付来,按时辰算这孩子快要醒了。”
我耳边乱糟糟地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其中一个在吩咐着什么的声音显得沉静无波,让人感觉安宁得几乎不想睁开眼睛,想就这么无忧的睡着。可我知道我没死,或者是死了却又投身到了别的地方,无论是怎样我始终都要再次面对这个世界。
“娘,这个丫头要醒了?”
一个稚嫩的童声在我耳畔响起,他温热的气息扑在了我的脸上,我慢慢睁开眼睛,尽量聚拢目光看清他。那是一张孩子的脸,圆圆的,白净的皮肤,一双星眸眨着冲我笑,见我和他对视,便兴奋地冲后面喊:“娘,她真的醒了,真的醒了。”
这笑好熟悉好亲切,不知为什么我见了觉得心头暖洋洋,热乎乎的,而且那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你醒了?有没有哪儿痛?”他扭回头依旧那样温暖的笑着问我。
倏地我瞪大了眼睛,惊坐起来,紧紧抓住了他的双臂:“夏沐,夏沐……”没错他是夏沐,他就是我日夜思念的夏沐。
夏沐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我和他是小学同学,是看着他长大的,直到中学时才分开,几年后又在大学里相遇,他成年的样子除了褪去了孩子的天真稚嫩,脸庞多了棱角,五官和小时候几乎没有改变。
叫完他的名字我已经泪流满面,但迅速用手抹去,我不能让泪水模糊了视线,让他再一次在我眼前消失掉,我紧紧抱住了他,真切的感受着他的存在。
“夏沐,夏沐……”当我把他紧搂在怀里时,一股委屈从心里翻涌上来。这是真实的吧,应该是真实的,我穿越千年,几次游走在生死间,都是为了和他在这个时空这一刻相聚,就是这样,就应该是这样的。
所有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相聚,为了这一刻滇南大旱,苗王归天,蝶女殒命,所有人无论有罪、无辜都是我们前世分离的因,今世相聚的果之间纷忙令人迷惑的过程。但只要让我看见这张脸,重新拥抱这个人,我无视他们的痛苦,甚至感激他们的死。
回想我在这一世所有时光,那一刻的我最幸福最自私,我洋洋自得,庆幸无比,感觉自己和夏沐的重逢就是世界倾覆也是值得的。
“唉,你快勒死我了。”被我死死搂在怀里的小人不满意地大声抗议着,但身体却没有动。
“丫头,你放开我们王爷。”两个侍女一前一后冲我叫着,我像完全没听见一样,只顾紧拥着夏沐。
“你叫什么名字?你折了三根肋骨,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会令伤情严重,甚至会丧命的。”一个二十多岁的貌美华贵的女人双眸睇着我娓娓道来。
啊?会丧命!不要,绝对不行,这一世的我才找到夏沐丧命怎么可以,我才不要这成为我的临终愿望。我不在死命抱着夏沐,缓缓松开,但才和他的身体分开就又紧拉住了他的手。
“哎哟……”直起身子的我这会儿方才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从两肋蔓延向周身,疼得叫了出来,已经哭的鼻涕眼泪满是的脸上又多出两道泪痕。
“丫头,你倒是放手啊?”刚刚两个呵斥我的侍女这会儿又来了,见我不听她们的话就开始掰我的手,让我松开夏沐。
她们弄了会儿,夏沐见我带伤仍不肯松手,便皱着小眉头道:“纹淇,你们松手。娘,我想留下来陪她。”
那个华贵的女人微微颔首道:“这样也好,这个孩子刚刚死里逃生,还惊魂未定。锦愁,你既救了她就看护好她吧,也算此行的一件功德。”
嘻嘻……夏沐一定是有很多话要对我说,要把他在这一世的事全部告诉我,所以支开了旁人。夏沐,能和你重逢十年没有抽水马桶的日子也值了,我笑着眼泪又流了出来。把他的手拉在脸下枕着,也不顾脸上的鼻涕眼泪是不是会蹭在他手上。
见我安静了下来,那个华美的女人带着两个侍女出了房间。
“夏沐,你还记得我吗?”我见房间中在无旁人,低声问他。
“你是我从三生河里捞出来的,我怎么会不记得?”他皱了皱鼻子嘀咕。
“那你还记得后海吗?”
“后……海?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咦?口令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