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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亚旭过往的妃嫔,瑞拉。
瑞拉是草原王的女儿,是这里尊贵的公主,今晚并非欣赏望月美景的最佳时刻,但不知为什么,她竟安静的踱步来到了这无人的河边,这孤僻冷清的所在。
她及膝的长发飘扬在身畔,在黑暗中轻轻散发着柔和的蓝色光亮。夜风轻轻地吹,将她一身水绿的长裙,轻轻地吹动。
她取下那顶小巧的毡帽,在手里把玩着,似乎在想什么没有人会知道的神秘心事。鬓边,有几丝柔顺的长发,被风儿吹得乱了,拂过她白皙的脸庞,只是她却似乎没有注意。她站起身来,似乎对一切视而不见,默默地望着苍穹。
哥哥说她千年前从帝都那场大乱中逃回来后,性情变了,且变了许多,不似以前那么张扬淘气,不能忍受别人一点点气,现在她变得沉静冷漠了许多。但她终究不是一个安静的妹子,她的眼里有着不服气,不服输。
但她已不再恨那个人了。不,是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个乱世中的英豪。说实话,她是佩服他们的。特别是那个博学多闻的、英姿飒爽的、战功赫赫的绽放在红尘中的烈烈女子,赤焰。
于是,回到故土的这一千年内,她阅读了无数名著,以扩充自己的知识层面,希望能够与她媲美。
容貌气质她没有输给她,她知道千年前,她唯一输给她的就是内涵。
风,渐渐大了,她的衣裳在风里飘舞。
一点一点的,是什么在心里浮现,原本是温柔的情怀啊,怎么慢慢的,却变成了伤心。一下一下,像是看不见得刀锋,在心里慢慢刺着。
镂刻在内心深处,原来是一个人的容颜。
相思,刻骨……
她在黑夜无人的时分,在僻静无人的地方,慢慢的,张开双臂,前方,便是无边的黑暗,仿佛天地苍茫。
风这么急,冲入怀里像是要把人撕扯一般,只是她近乎像痴了一般,只是默默凝望着,风吹着他此刻那么单薄而脆弱的身体,就像是,黑暗中盛放光芒的的绿宝石。
夜色,深深。
那莫名的寒,透入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只有脑海,只有头脑中忽然炽热,那隐忍在心底的深深地眷恋,此刻便像火焰般,深深扩张开来,然后凝结成一张容颜。
瑞拉深深咬住了红唇,闭上了眼。身子仿佛随着风飘荡,如飘絮,如零花。
她的脸色那么苍白,仿佛是因为饥渴的思念而疲惫。
谁在黑暗中低低娇喘?有水珠轻轻滴下,落在河边光亮的石头上。她轻轻地平复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目光抬起,却又淡淡的枉然。
淡淡微光中,一点一点的泪痕,像伤了心的女子。
她闭上眼睛,深深呼吸。
原来疲倦过后,那心中的容颜却是更加深刻的。。
往事,一点一滴都似乎刻在了心头,再也抹不去了。
也就实在一千多年前,那个她与他的少年时代,他们也是在这里玩耍。但不像她这般寂静,而是两人谈笑嘻戏声不断。她也不似现在这般安静深沉。她一声声地叫着,追着——
旭哥哥,旭哥哥,等等我。
亚旭的容颜深刻。
那双眸子比每一颗星子都要明亮,都要有神、璀璨。他薄幸的嘴唇总是勾着意味不明的笑,仿佛那笑声里都镶满了胜利的果实。那果实便是他的梦想。他争霸天下的梦,他野心蓬勃的志向。
他强悍而不乏柔情。父亲曾比喻他为西方彼萨斯的猎豹,直为逐鹿中原,统治四海而努力。
其实他的图腾不过是一只孤傲的蝙蝠,以吸血为生。但总是怜悯世间,而空腹,饿着肚子,痛苦地煎熬。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深夜里,远古的文字仿佛魔咒,低低的回响在深夜中。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没有人会同情弱者,现在她已深刻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
在这时,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他披着草原特有的羊毛大衣,缓步走来。目光炯炯有神,嘴角胡须张扬。是她的父亲,草原王。
“瑞拉,夜深了,更深露重,该回去休息了,可别着凉了。”耳边响起父亲深沉的声音。他把披在身上的白羊毛大衣脱下了,裹在了瑞拉身上。
“父亲,我没事,你日夜处理事物,可别感冒。”瑞拉清甜的嗓音。
父亲终究把大衣让给了她,任她怎么说不冷。她与父亲踏走在青草地上,发出稀稀疏疏的青草折倒的声音,一切安详而静穆。
“父亲,明天我想去彼萨斯。”犹豫了很久,她终于把这句隐藏在心底数月的话在这个美好而静穆的夜晚说了出来。上次,她是冒着生死危险才逃出彼萨斯的,她知道父亲不会那么轻易允许她去。
沉默了很久。父亲终于开口,目光慈祥而仁爱——
“你去吧,既然你忘不了他。”就是这简短的一句,让她心潮澎湃。她真的可以去吗?那么遥远的森严的地方。
父亲开始帮她分析,“亚旭已坐稳彼萨斯,至今没有任何人能撼动他的地位,现在那个女孩已与她仇深似海,分道扬镳,你去,他至少会念旧情,把你留在他的身边。而且现在你满腹才华,至少能帮他打江山,统治三界。”
“嗯。”她小声地应着。
但最后父亲的那句话令他的心生生疼了一下——
“如果他对你不好,你一定要回故土。”
她沉默了一下,眼中清泪翻腾,道:“好。父亲放心,我只是去看看他,若干年后,我一定会回草原。”次日,她便整装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秀女初选,紫檀心计
第二天,瑞拉进宫,是个非常晴朗的日子。彼萨克十七年八月二十,黄道吉日。站在彼萨斯空旷的院落里可以看见无比晴好的天空,蓝澄澄的如一汪碧玉,没有一丝云彩,偶尔有大雁成群结队地飞过。
鸿雁高飞,据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预兆。
铁索桥外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无数专送秀女的马车,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保持异常的沉默。我和来自各地的秀女站在一起,黑压压一群人,端的是绿肥红瘦,嫩脸修蛾,脂粉香扑鼻。很少有人说话,只专心照看自己的脂粉衣裳是否周全,或是好奇地偷眼观察近旁的秀女。
选秀决定每个少女的命运,魔王荒唐之极,每三月一选,经过层层选拔,将才貌双全的未婚女子选入皇宫,充实后宫。
这场选秀对她的意义很大。
阿妈总说像我女儿这般容貌家世,更不肖说人品才学一定要给我挑最好的郎君。她也一直是这样想的,少儿时便对阿爸说一定要嫁这世间上最好的男儿,彼萨斯最伟大的王,和他结成连理平平安安白首到老,便是幸福了,她不能轻易辜负了自己。
虽然亚旭坐拥天下,不能专心待她,却是她心中认可的最好的男儿。
因而,她细心打扮。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绿色裙装。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七宝玲珑簪,以彰显她的贵气与美丽,并非一般的小家碧玉,可以轻易小瞧了她去。
如此轻描淡写,她只需等着亚旭,让她中选。
选看秀女的地点在彼萨斯长春宫的正殿云意殿。秀女分成六人一组,由宫人引着进去被选看,其余的则在长春宫的东西暖阁等候。选看很简单,朝帝旭叩头,然后站着听候吩咐,帝或者问哪个人几句话,或者问也不问,谢了恩便可。
满满一屋子女人,与她相熟的只有紫檀。她本是亚旭的侍女,她和她更是自小一起长大,虽没什么情谊,但彼此总算十分熟悉。她远远看见她,走过来的执我的手,面含喜色关切道:“瑞拉,你在这里我就放心了,千年前听说妹妹受了风寒与惊吓,可大好了?”
她急忙起身说:“不过是咳嗽了两声,早就好了。劳姐姐费心。”
她点点头,细细看我两眼,微笑说:“路上颠簸,妹妹可受了风尘之苦。”
瑞拉道:“在帝都休息了两日,已经好得多。姐姐今日打扮得好华丽,益发显得姿容出众,卓而不群。”
紫檀眉开眼笑道:“妹妹不是美人么?这样说岂不是要羞煞我。”
她含笑不语,用手指轻刮瑞拉的小脸颊。她这才仔细看她,一身桃红裙装,梳一个反绾髻,髻边插一只累丝金凤,额上贴一朵镶金花钿,耳上的红宝耳坠摇曳生光,气度十分的雍容沉静。
瑞拉不禁赞叹:“几年不见,姐姐出落得越发标致了。旭看见必定过目不忘。”
紫檀手指按唇上示意我噤声,小声说:“谨言慎行!今届秀女佼佼者甚多,姐姐姿色不过而而,未必就能中选。”
她自知失言,便不再说话。
只听见远处“哐啷”一声,有茶杯翻地的声响。她和紫檀抬头去看。只见一个穿墨绿缎服满头珠翠的女子一手拎着裙摆,一手猛力扯住另一名秀女,口中喝道:“你没长眼么?这样滚烫的茶水浇到我身上!想作死么?你是哪家的秀女?”
被她扯住的秀女衣饰并不出众,长相却眉清目秀,楚楚动人。此时已瑟缩成一团,不知如何自处。只得垂下眉目,低声答道:“我叫红……依……,精灵族的女子。”
那秀女见她衣饰普通,早已不把她放在眼里,益发凶狠:“这么低贱的精灵也敢来帝都争宠,真是笑死了!”
安陵容被她逼得无法,脸皮紫涨,声细如蚊:“你……凭什么说我?”
那秀女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哼道:“果然是小门小户的出身!这样不知礼数。”
旁边有人插嘴提醒红依:“你可知你得罪的这位是帝都副参军的千金玉菀。”
红依心中惶恐,只好躬身施礼,向玉菀谢罪:“红依刚才只是想到待会要面见圣驾,心中不安,所以一时失手将茶水洒在玉菀姐姐身上,红依在这里向姐姐请罪,望姐姐原谅。”
玉菀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皱眉道:“凭你也想你见圣驾?真是异想天开!今日之事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