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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兰心低着头,只玩自己腰上的穗子。李夫人笑道:“好了,别不好意思了,这下坏事成了好事,我想你爹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娘,你说,他是真心的吗?”
“男人啊,都是以事业为重,家不家的,感情不感情的,权且放在其次。更何况,你人又美,又做得针织女工,家里家外都是好手,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李夫人见女儿患得患失,劝慰着:“把心放到肚子里,等过了你爹生日,我们张罗着替你们完婚。”
兰心娇羞的抱着李夫人,说:“娘,我有点害怕。”
“傻孩子,做出这样天大的事都不怕,还怕什么?”
“可是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到现在想想都后怕。”兰心把头埋在李夫的胸口。李夫人笑着说:“真是傻孩子。你们,他,粗暴不粗暴,你现在,身体没什么不适的吧?”
兰心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李夫人道:“赶紧回去歇着吧,你爹那里有我呢。”
孟一苇听夫人说了处理此事的过程,也长叹一声道:“罢了,这样也好。唉,我本来是打算把茉儿许给暖茗的,谁知道她倒迫不及待,不曾达到目的,倒促成了兰心。”
夫人道:“兰心一直喜欢温公子,温公子也喜欢她,你何必乱点鸳鸯谱。”
“好吧,夫人你说得对。可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关个三两天,就把茉儿放了吧。她就是从小疏于管教。”孟夫人想到死去的林夫人,对茉儿还是不忍心。
夫人道:“这个自然,我心中有数。”
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直到过了足足近一个月,眼看孟一苇的生日近在眼前,这才把茉儿主仆放出来。
夫人看孟一苇累了,要睡,想起一件事来,说:“对了,还有一件事,这女孩子大了,与陌生男子还是少接触的好,我看茉儿和兰心的课,就都停了吧。我听说茉儿那,也学不到什么。”
孟一苇含糊的应了一声,说:“你定吧。”最近事务忙,他没有心思再想这些事了。更况且,女儿真的是大了,要嫁人了,还学那些东西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学些三从四德的好。
孟兰卿听说了,也没有办法。两个妹妹都是妹妹,谁嫁给温暖茗,他都赞成。虽然不相信是茉儿做的,可听说是她自己招认的,也只好作罢。
茉儿的嗓子,却哑了。更加的沉默,一句话都不说,边动作都没有。偶尔一个眼神,无情无绪,无悲无喜。锥儿便只得猜测着她是什么意思,想要什么。茉儿本就无欲无求,手边有,就用,没有,就作罢。
自从温暖茗再不来之后,这院子便更加荒芜,像是被人遗弃的角落。饭菜一天不如一天,日常用度也一减再减。眼见得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与外边的喜庆、繁华无关。
第二卷 第12章、无法回头
午夜梦回,茉儿觉得身边有个男人,怜惜的抚过自己的眉、鼻、唇,轻声问:“我早警告过你,你不听,现在可后悔?”
后悔什么?茉儿想要问,四肢乏力。明明是梦境,偏他的声音如此清晰。是吴梦檀。是哦,他说过给自己救拿药,是自己没要。可是,如果谁早知道身后事,人生又怎么会有遗憾?没有遗憾的人生,就一定是完美的人生么?
“你恨不恨?她夺了你娘的夫,现在,她的女儿又夺了你的夫,你恨不恨?”
茉儿想笑。什么她的夫。温暖茗是她的么?她压根都没想过。她早在心底发过誓,她不爱任何人。因此,她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会去爱。
恨么?不恨。本来就不是她的,何谓失去。可是,恨。凭什么她们什么都有,反倒得到的更多。而她,早就所剩无几,又被盘剥得如此可怜无几?
一双温暖的唇,摩挲着茉儿的红唇,茉儿闻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檀香,那人良久才起身,笑道:“我不会一次就把解药给你,那样,你又会像一根刺猬一样,与我针锋相对了。可是我为什么要救你?因为,你和我一样,是个寂寞而充满着仇恨的人。没有你,我会更加寂寞。”他自言自语,呵呵笑道:“也许,你生来,就应该是陪着我的。”
茉儿于似梦非梦之间,夜夜有男人到访。絮絮叨叨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真的是吴梦檀吗?可他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来?如果不是,可是喉咙居然不再那么痛了。但是茉儿不敢说话,面上,她有多么不在乎生死,哑与不哑,可她心底里,她害怕。脆弱的心弦禁不得一点风吹草动啊。
可是谁又能懂?懂了又如何?她又能说与谁听?说了又有谁会帮她?现在的她是毒蛇,是巫婆,是恶妇,别人避之唯恐不及呢。
所以她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因为,已经习惯了。从年少时起,就是在挨欺负中哭泣,到最后反抗,反击。哭泣是弱者可耻的行径,她不要做这样可怜又可恨的弱者。
夜深了,茉儿披着外衣,赤着脚,坐在静寂的房门外。
冷风如割,侵袭着她已经浸得透凉的肌肤。她却只觉得胸前如同开了一扇窗,清凉的空气直灌进去,有一种痛快感。
屋里,床上的人儿睡得正熟,被子不老实的只盖住了肩。一头乌黑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倾泄在枕上。
门开了,一个黑影走进来,坐在床边,笑一声道:“茉儿,我来看你了。”
床上的人似有所动,却只是翻了个身,一条手臂露出来,拢了一下腮边的头发,又沉沉睡去。吴梦檀替她放回被子里,自言自语道:“人有时候总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就像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我想看到你,想和你说话,却只愿意在夜里来,不过是为了让你睡得更沉。你会做个好梦吧?那要谢谢我。”
沉吟了一会,又说:“她又给我寄来了素笺,说有急事。可是我不想见她。她就像下了十二道夺命金牌般。我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可是我不想让她们顺心如意。但是我心里并不好受。你说,我该不该去看她?”
什么叫应该,又什么叫不应该?有很多事,要遵从情理。合情合理的事很多,但每一件都去做,未必就真的是应该。
有许多事,做过了才知道,本不应该做。
可是当时当地,谁又知道呢?
没有救我们出水火的无所不能的神,我们就像过河的人,不知道深浅,只好凭着一点运气,一点侥幸,一点坚持。也许渡过了岸,这一生就算是平平安安地过了。如果不幸溺水,也只能自叹无能而已。
茉儿赤着脚,坐在门边,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这可怜的人,内心受着折磨,又折磨着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吴梦檀伸手去摸床上的人,忽然身形一动,侧耳倾听,问:“谁——”
茉儿没动,屏住了呼吸。
吴梦檀却立起身形,坐回到椅子上,道:“外面夜冷天寒,你还是进来吧。”
茉儿不动。她想说:“既然你已经来了,就好生的待着吧。”
可是她说不出来。她无法想像自己听到自己嗓子发出沙哑的声音时将会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就像一幅美女图,却忽然发出魔鬼般的声音。双手抱膝,轻轻支住下额,闭上眼睛。只听吴梦檀道:“你果然伶俐的很,就连这种酣梦香也不能完全摧毁你的意识。”
门被拉开,吴梦檀站在门口,伸手去拽地上的茉儿。她的身上冰凉,吴梦檀叹道:“你这是何苦!”
茉儿的手被他温热的大手裹在手心里,两人一前一后朝着书房走去。
哪里都一样的冷,没有炭火。吴梦檀将茉儿拥在怀里。
茉儿稍稍挣了挣,并不矫情,见他心意坚决,也只好随他。
吴梦檀吸着茉儿头发上的清香,笑道:“虽然我喜欢一个人自言自语,但还是不如对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讲话的好。”
茉儿只微微一笑,心想:你和一个睡得死死的人讲话,也只能算是一种癖好。或者,你愿意同一个活生生的哑巴讲话。
吴梦檀似看穿了她的心事,说:“你无需着急,再过一两个月,你的嗓子就会好的。我虽然不愿意被人横加指指点点,但还是不希望你从此永远失声。有些人,你就是要比她快,否则,遭殃的就是你自己。”
茉儿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她抬眼看着深沉的夜色,心想:那又如何,难道你活得不累么?
果然,吴梦檀苦笑了一下,道:“痛在彼此的身上,我没有办法,只让我自己痛或只让她自己痛。”
茉儿手微动了动,吴梦檀放开她的手,问:“你想说什么?”
茉儿用手指了指吴梦檀的心。
“你叫我忍心?”
茉儿点头。事已至此,他能放弃吗?都说亡羊补牢,未为晚矣,可知不知道,有时候即使面临悬崖,我们是无法回头的,那个时候,已经身不由己了。或许,只能承受着粉身碎骨的彻底毁灭。
第二卷 第13章、如冰的茉儿
天大亮了,锥儿才伸着懒腰起身,见茉儿早就洗好了脸,头发松松的的脑后挽着,正坐着看书。锥儿看了看天色道:“哦,昨天睡得好香啊,小姐,是不是你的床有什么魔力啊?”
茉儿白她一眼。
锥儿穿好衣服,笑嘻嘻的说:“小姐,昨天为什么叫我在你的床上睡?”见茉儿不理她,不觉苦了个脸。唉,自从小姐失声之后,好无趣,院子里就两个人,这倒好,只剩自己唠唠叨叨的了,真怕哪天会成为神经病。
可是忍不住,还是要说:“昨夜做了好多梦,居然梦到了我的家乡。那是一块有山有水的小地方,人很纯朴的,风景又美。唉,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再看看。”
茉儿倾听,心想:怎么吴梦檀的酣睡香对锥儿这么管用,她不但睡得沉,还能做那么美的梦。是因为她心地简单吧。
可是自己却总是睡不沉,零零星星地,总是能抓住他的只言片语,竟仿佛有些话是从自己心里说出来的。
随即苦笑。他当自己是好人呢。以前不动,不代表她忘却了一切,也不代表她以后还是任人宰割。
锥儿出门走走,去和总管要些茉儿需要的文房四宝。知道他不一定好言好语的给,最关键的不是他不给,而是根本遇不到他。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