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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弥补,闹得不可收拾啊!”
德川家康浑身一震,噗通坐倒在地,已经年迈的德川家康确实经受不起家臣大换血了,可是一想到这些家臣并不是对他忠诚,而是团结在他的儿子德川秀忠身边,他就一阵阵恶心,最后德川家康冷静了一下头脑,反复玩味着以心崇伝所说的话,是啊,本多正纯道行尚浅,道行尚浅啊,看来还是那个我信任的人负了我,他负了我啊!手中慢慢抚摸着托盘的底座,德川家康恢复了那种狡猾的,冷酷的面容,他用一种类似呻吟的声音对柳生宗矩和以心崇伝说道,“秀忠乃是家康培养几十年的嫡子,将来早晚要继承家督,可这是家康自己的决定,不能成为别人的努力结果,我德川氏家业,绝不能承载一个恩人,一个以所谓辅助秀忠夺嫡成功的功劳上台的恩公!这个恩公,就让家康先替犬子感激他吧!”
柳生宗矩听罢默默叹气,虽然自己有心成为德川氏第一幕僚,也不喜欢本多氏,可是毕竟相处多年,两人一左一右的伺候着德川家康,多少也有感情,说杀了就杀了还是不忍心,究竟是要同僚之谊,还是要实惠的权力,柳生宗矩心中颇为犹豫,好在以心崇伝很快就帮他做了决定,他对德川家康说道,“此时不宜大动干戈,主君所言甚是,当惩办首恶,视为警告便可,既然秀忠少爷确实强过忠辉少爷,只需在他身边多放些德行忠正之人,比如柳生大人就是上佳人选,他和正纯大人伺候主君左右多年,竟然还能不偏不倚,不被本多氏所拉拢,这就难得!”德川家康闻言看了一眼柳生宗矩,柳生宗矩明显从他的眼中感觉到了一丝宽慰,忙伏倒答道,“宗矩只知有主君一人,常伴主君左右,尽忠为臣子本分!”
德川家康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请宗矩辛苦一趟,把你的品德带给秀忠,好好地教教他吧,让他明白,为臣为子的本分,不要太急迫了,本家早晚不还是他的么!从明日起,你就去吧!”在德川家康这里已经恩宠不断的柳生宗矩竟然突然拿到了少主的佐师之位,只要他脑子不短路,三五年间他就可以成为少主最信任的大臣,将来少主继位,必是第一家臣,这样的好事,傻子都不会拒绝的,于是柳生宗矩叩首谢恩,心中已经站到了以心崇伝一边,既然这样,那本多氏,你们就去死吧!
待两人一个谢恩一个恭喜完了之后,德川家康挥挥手,疲惫的让二人先行退下,两人知道剩下的事情家康不愿让两人知道,于是知趣的告辞离去。两人走后,德川家康招来了多罗尾光俊,沉重的对他说道,“光俊,正信老了,家康想送他一份荣誉。”多罗尾光俊心里诧异,要赏赐臣下,找自己这个忍者来干啥,哪知话锋一转,德川家康阴森森的说道,“如果他老死家中,家康能送他的不过是一口棺椁,几封悼词,若是他战死沙场,那就是本家英雄,家康自然命人将其画册牌位供奉,香火不断,光俊,武藏国的银矿闹事很凶啊,长安不在了,确实不如以往了,家康打算让正信带兵一千去看看,你陪同他,照顾他的安全吧!”多罗尾光俊忙答道,“属下明白。”
德川家康低着头,不看多罗尾光俊,只是用手指在踹倒的托盘底座上轻轻的滑动,一边自言自语道,“你真的明白么?只有他战死,家康才能供奉他啊。”多罗尾光俊和大久保长安自结一党,大久保长安被屠戮后,他就早憋着反击,不过不是因为他和大久保长安有什么交情,而是他怕下一个本多正信就要收拾自己,所以他想先下手为强,现在德川家康授意,他自然乐得去做,“属下明白,属下一定照顾左右,自然会给主上一个满意的答复。”德川家康沉重的点了点头,闭目不语,半晌后,眼眶里流出了浑浊的泪水。老朋友,虽然你临老临老昏了头,可是家康看在四十多年你对我不离不弃的份上,还是要保你的名誉啊!
3月8日,本多正信被任命为三国金银山总奉行,带兵一千去武藏国后谈山剿灭占据金矿的小股土匪,本多正纯同一日被调离江户城,去往南信浓国担任本多忠胜的参谋,德川秀忠被正式册立为德川氏世子,柳生宗矩离开家督府,去往世子府任职,松平忠辉被调往北信浓国正式上任,重新拔为国主。虽然一个国主失而复得,但是全部家臣都看懂了家康的意思,松平忠辉大势已去,短短数月间,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弃儿变成炙手可热的未来家督竞选人之一,又从谣传中的未来家督变成了一个国主,从此臣服于德川秀忠麾下,本多氏和他们拥立的德川秀忠取得完胜!就连带兵出城的本多正信也这样以为,可惜两日后,他剿匪完毕打算回归江户城时,这一美梦破碎了。
打破他美梦的自然是多罗尾光俊,他的出现,让一千德川兵露出了本来面目,他们把枪口对准本多正信,等候着光俊的命令,看着这一切,本多正信全明白了,他仰天大笑,长久不止,最后才看着多罗尾光俊说道,“老朽猜猜看,阁下不是为了忠辉少爷报仇,更不是为了长安报仇,只怕。。。只怕是那个人的意思吧!”说实话,对于本多正信的才智,多罗尾光俊是很佩服的,可惜多年来,本多正信和服部半藏关系非常,所以他仰慕这个人,却不能和这个人交往,只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成为敌人!多罗尾光俊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既然知道,何不少费些事。”
本多正信想了想,对多罗尾光俊说道,“老朽死前还有一言,可否请阁下听真?”多罗尾光俊答道,“自然要听,临死之人,何必刁难你。”本多正信点了点头,感激一番后说道,“正信自问为了本家,殚精竭虑,从不敢有贰心,这点阁下是否承认?”多罗尾光俊答道,“我承认,大人你是德川氏智囊,言必中,计必成,从无失手,本家今日之辉煌,有你一半功劳。”本多正信有感激一番,后说道,“既然如此,阁下可否宽容,请允许正信为本家献最后一计,阁下如不放心,可以看着正信成文,成文后请送与主上,不论阁下多么恨我,多么想我死,请记住,本家危亡之际,阁下也自身难保,覆巢之下无完卵啊!”
多罗尾光俊想了想,也无不可,于是大度的说道,“好,就请大人成文,光俊不看,光俊相信大人的人品!”本多正信于是下马拜谢,命随从掏出纸笔墨砚,自己亲自研磨,而后成文。成文完毕,本多正信对着南方江户城方向拜了三拜,向身边武士借来一柄太刀,横刀自刎而死!本多俊正之子,一代正谋奇才,内务能手,理财精英,鹰匠出身的武士,从大久保忠世麾下一员武夫逐渐获得德川家康的信任,后成为关东总奉行,天下间眼光最为深远的谋臣之一,本多正信,离开了人世,离开了他付出一片忠心的德川家,享年六十五岁!
多罗尾光俊待本多正信自杀后,命人将之收敛入棺椁,亲自押送,返回江户城,路上他骑马而行,越想越不放心,最后还是叫人拿来了本多正信的书信,拆开观瞧,只见里面写道,“罪臣本多正信泣血叩拜家督论奸僧大罪疏:主君,此文送至御前观览时,臣已撒手人寰,臣之罪,罪不在结党营私,罪不在弄权乱政,罪不在蛊惑主上,其罪为一,只在肉眼浑浊,没看清大奸大恶之徒,以心崇伝,实在奸佞小人,其人颠倒是非黑白,言辞混淆视听,挑拨本家不和,臣斗胆猜测,此人必是孟昭德所遣奸细,望主上尽早除之!臣侍奉主君多年,深知主君英武非常,才智过人,然有两处要害,身既死,不妨指出,免日后遭小人算计。主君自幼身居敌营,备受欺凌,性格坚毅不拔,却难保心胸,主君所忌者,其一,背弃叛离,主君自幼颠沛流离,所以更知友情之宝贵,若有人叛离,主君之怒更胜于天下诸雄,今日正信恍悟,当初拔除代司,只怕非犬子之功,乃奸僧撺掇,利用了主君恨人背叛,盛怒之下恐不复查,而一击得手,是否如此,主君召回犬子,一问便知!主君所忌者,其二,结党营私,主君自今川氏义元身死,一月重振冈崎,靠的便是家臣齐心,暗在今川氏多年结党不断,既知结党之威力,必恐结党之害,今日正信始明,主君议立世子,见吾等拔为重职,明为升,实为调离处置,这恐怕又是奸僧挑拨所致,戳破犬子上书有结党之嫌的,正信斗胆猜测,必是此人无疑!此人心狠手辣,目光独到,一年间便能摸透主君秉性,实在深不可测,绝不能领其返回孟昭德身边,养虎为患,请主君明察,尽早除之!”
看到这,第一页完了,多罗尾光俊忙掀开第二页去看,只见上面写道,“臣请主君根除此祸患后,便放眼天下,此时天下,二十家大名,十有八九臣服孟氏,然事实并非如此,孟氏篡立大将军之位,已失民心,大阪城始终天下之主,主君不可放弃争取其支持,日后起兵,此处乃是关键,肥后国加藤,锅岛两位大人为领地而战,实乃孟昭德逐虎驱狼之计,主君可书函二人修好,约定取得天下后,另分土地,两人久战无有胜败,兵疲将寡,八成会允,另立花宗茂,岛津忠恒,毛利辉元,亦可争取,毛利爱名,立花爱权,主上投其所好,不愁其不反孟氏,待天下大名心动后,主君以兵马取东海,大阪城举旗呼应,则一年孟氏必遭瓦解,此上策也,望主君明察!寥寥数语,道不尽正信之想,然至此搁笔,祝主君武运昌隆,来世正信愿再为主君效犬马之劳。将死之人百拜!”
多罗尾光俊读罢信件,对左右说道,“此人真义士也!临死之言尽是为本家着想,无一句哭诉,和此人交手,真正一难过事啊!”说罢把信件揣好,交给属下,命之火速送抵江户城呈送德川家康御览,而后,他指挥大军继续押着本多正信的棺椁,向江户城前进。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多罗尾光俊感到口渴,他向属下催要饮水,可此地多是金银矿脉,水脉被毁严重,无处取得干净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