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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的政治斗争已经练就了孟昭德纯熟的政治嗅觉,此番突然的召来,孟昭德隐约感觉到背后必有大事,路上他和阿倍秀明分析,估计沈惟敬那边穿帮的可能性最大,作为和沈惟敬有另一层联系的孟昭德生怕有人走漏消息(世上永远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由加快了步伐,最后竟然第一个到达了京都,而这一次早到则彻底改变了日后一场重要战事的结局。
作为五大老的分布,应该是前田利家第一,孟昭德第二,毛利辉元第三,德川家康第四,蒲生氏乡第五到,而由于蒲生氏乡病重,转道回会津之后无法就医,所以在会津歇息了十日后就又启程,进京医治,所以五大老召集,蒲生氏乡早在京都。前田利家作为加贺之主该是先到的,却偏偏为了儿子的病比孟昭德晚到了三日,就是这三日,让孟昭德意想不到的两件事情发生了。
进京之后,没有太阁的政令,五大老只能递上拜帖,却不能会面,所以孟昭德三人只能回府等候,没想到一进府邸,门口就等着一位差人,原来是蒲生氏乡的门人,在此等候两日了,孟昭德听说蒲生氏乡急要见他,只好让阿倍秀明和惠隐院留在左大臣府(和名古屋的内城不同),自己去看望蒲生氏乡,一进近卫府,只见府中忙里忙外,一群人好似无头苍蝇一样,孟昭德不免不满道,“你们如此失礼!主上病痛,不知道伺候,却乘着无人管束就自由散漫起来,这是何道理!”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下人回道,“这位老爷,你有所不知,这京都现在各个府中都是如此。”孟昭德听罢惊奇,还想再问,那人却自顾自的跑开了,孟昭德于是大步走入内宅,由管事领着直奔蒲生氏乡的卧房。
一进卧房,孟昭德不由两眼湿润,才一年不见,蒲生氏乡又瘦弱了许多,此时他已经完全无力起身,整个人僵硬的躺在床上,面朝天而直视,四肢枯萎如磷骨一般,孟昭德再也把持不住,噗通就坐倒在地,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声音惊动了蒲生氏乡,他微微颤了颤,用只有身边扇扇子的近侍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是左府么?”近侍忙喊道,“左府大人,我家大人请您说话。”
孟昭德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蒲生氏乡面前,看着蒲生氏乡只剩皮包骨头的脸庞,哽咽道,“意气风发,正扬名天下之时,奈何。。。奈何。。。”蒲生氏乡说道,“天意要左府成事,你最早来到,我便瞑目了。”孟昭德忙低头问道,“是否有什么要紧事,少将可快嘱咐。”蒲生氏乡连喘带咳道,“不是我。。。我要他。。。等两日。。。在我府上。。。你若不来。。。便大纳言得此人了。。。”
孟昭德忙问何人,可蒲生氏乡已经无法再开口了,孟昭德只好转而看向近侍,那近侍一指卧房一侧的纸门道,“我家大人吩咐,孟大人来了贵客还没走的话,就去那屋相见,别的我们不问也不理。”孟昭德忙哦了一声,起身自己推开那扇纸门,只见门后是一隔间,只有五张榻榻米大小,隔间里坐着一位武士,腰插肋差,屋内点着一盏油灯,昏黄之下孟昭德仔细辨认,竟然是细川忠兴!
孟昭德刚要开口叫人,细川忠兴就拦住了他,一把拉过孟昭德,随手带上纸门,而后突然跪倒在地,孟昭德大惊失色,赶紧也跪下还礼,顺势靠近细川忠兴的耳畔问道,“丹后守怎能如此大礼,是折煞孟昭德么?”细川忠兴闻言开口,竟然带着哭腔,语无伦次道,“左府!左府啊!当年你孤身入京都,我父上就和您有一面之缘,后来在信长公帐下相遇,得知您前程似锦,从此我父上就对您赞不绝口,我从小釜山就教导我,要拿您当榜样,要时时向您请教,把您当师傅一样尊敬。。。”
孟昭德见他语无伦次,忙扶起细川忠兴,苦笑道,“丹后守,你我之间,有话可以直说,我与细川老大人心心相惜,我敬佩他文韬武略久矣,说句私心的话,我之部从无一人有细川老大人那般才华,当年信长公得细川老大人,我是嫉妒的紧啊,不过此话狂妄了,请丹后守不要见怪。”细川忠兴使劲摇摇头道,“不会,不会,左府,既然您这么说,就请您把忠兴看成您的部下,让忠兴一辈子效忠您吧!”说罢噗通又跪下了,孟昭德刚要去扶,就听细川忠兴接着说道,“求您不要把我看做外人置之不理,求您救救我吧。”
孟昭德心里很是腻歪一下,还说怎么这个人今日这般失态,好说是一方大名,求着要拜自己当主子,原来是有难处救命啊,而且细川幽斋父子和丰臣秀吉关系一向很好,不是天大的事是绝对不会找上他的,自己还不一定能救得了呢!可孟昭德刚要拒绝之际,又转念一想,蒲生氏乡文武韬略真的不在自己之下,他苦心留细川忠兴在内室等候自己,只怕是为自己争天下布的一步好棋,自己若不接,就对不住蒲生氏乡了,于是硬生生的把不字吞了回去,转而开口道,“还请丹后守不要如此羞臊昭德,请你起来说话,只要丹后守起身,莫说什么,就是刀山火海我和丹后守一同面对!”
细川忠兴一听这话,那真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感动的一塌糊涂,他登时站起身来,紧紧的抓住孟昭德胳臂,颤抖着说道,“真的么!左府真的愿意助我么!”孟昭德坚定的点了点头,细川忠兴这才松了口气,不过马上脸色又严峻起来道,“左府,你可知道关白要被问斩了!”孟昭德一惊,忙道不知,细川忠兴于是说道,“这两年您忙于修建名古屋城,京都很多事情您不清楚,自从去岁太阁突然引出少公子给我们拜会后,关白就行止失常,以前他和公卿关系很好,现在却形同陌路,以前他喜欢和歌,烹茶,经常宴请天下名流,却在太阁勒令千利休自杀后,就诧然终止了,现在的关白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试刀,你知道么,每天最严重的时候,他的仆从要背负三十把刀供他实验(日本武士试刀,就是在大街上随便杀人),京都血流成河啊。。。”
孟昭德插话道,“便是如此太阁要杀他?”细川忠兴摇摇头道,“你可知为何两个月前各地摘要就不送了,五大老也没有知会文,京都整个封锁,这便是那石田三成搞出来的,他污蔑关白谋反,太阁已经首肯,现在关白和全家老小都被囚禁在大阪城内,由大谷吉继亲自看守,而石田三成则奉命成立了京都临时管制组,负责审查一切大名和关白的关系,笔头(首席京奉行的俗称)浅野长政大人的嫡子据说就被拷打,现在下落不明,还有七八个城主,都是京畿附近的掌兵者,现在也各自分别关押,我也。。。我也。。。”孟昭德知道,这是细川忠兴也被怀疑了,细川幽斋作为丹后之主,离京都颇近不说,还是京畿大名中最善战的,由于资格老,也许石田三成还不敢动他,作为嫡长子的细川忠兴就成为突破口了。
孟昭德于是宽慰道,“丹后守请说,有何昭德能够效力的地方?”细川忠兴忙哀求道,“去年招待各地大名,是轮到我家做东,结果我一时手头不便,就从关白大人那里支应了黄金五百两,现在石田三成那个龟蛋竟然诬陷我,说这是关白收买我出兵助他的贿金,我。。。我如何说得清啊!”孟昭德笑道,“如此还不好说,只要差个人买通做账,真正落到纸上没有这个记录,石田三成也不敢如何你的。”细川忠兴叹口气道,“左府有所不知,我当初是公事,所以是请关白支应,关白公事公办,是从府库支应的钱财给我,府库的每一分钱都有明记,明日查账如何差了这五百两的话,我就说不清了!”
孟昭德又献计道,“那就还上好了,五百两补入府库,五百两买通管理府库的官员,明日查账就过去了。”细川忠兴急的直跺脚道,“就是这里有问题,当初我拿的可是一百枚黄金小判,左府,你也知道,为了打仗方便,所以只有内府库才铸造这种不好加工的五两小判,咱们外样大名虽然也有小判,可都是十两的‘半对’,让我去找一百枚五两的来,我如何能找到呢,而且听说石田三成查我,现在就是有钱的,也不愿意帮我,都不敢招惹石田三成啊!”孟昭德此时方恍然大悟,他笑道,“如此就说得通了,难怪少将硬留你,是他知道我能帮你啊!好吧,丹后守,你我不说外道话,我的御用商人迪亚戈先生总铺就在界港,他常年和京都做生意,五两的小判他应该有不少存货,我这就手书一封,你带去提钱。”
细川忠兴听罢感动的肺腑充溢热血,一把抱住了孟昭德,异常失态的喊道,“孟大人!孟大人!你可救了我全家性命啊!”孟昭德拍着细川忠兴的后背,苦笑道,“丹后守也是一方大名,莫要如此失态,折煞孟昭德了,都是太阁的臣子,互相帮衬是应该的。”细川忠兴哪听得进去,连着说了许多感谢的话,直到孟昭德提醒他时间宝贵,细川忠兴才放开手来,孟昭德于是要来纸笔,写下调令,让细川忠兴星夜去取小判,细川忠兴感谢着收起书信,两人方才告别,细川忠兴急急出府而去。
细川忠兴走后,孟昭德拉开纸门坐回正屋蒲生氏乡身边,此时蒲生氏乡刚进了一碗米水,有些气力,看着孟昭德问道,“你肯定。。。答应了吧。。。别浪费我一番。。。”孟昭德点点头道,“我料到你留他是要我帮他,细川家坐拥京都西北一国,现在欠了我好大人情了。”蒲生氏乡稍微抬了抬头道,“那你。。。我呢。。。”孟昭德心领神会,“自然,我欠你更多,少将好生将养,蒲生氏的未来,自在孟昭德肩上。”蒲生氏乡无力点头,只能眨了眨眼睛道,“天意。。。你最早。。。利家。。。败了。。。”说罢眼睛一闭,好似就心满意足了,不再说话,孟昭德见状,只好道别一声,自己离开了近卫府。
离开近卫府后,孟昭德就要回左大臣府,却在一条街外被一人拦下,孟昭德见他面生,一问才知是石田三成府上的差役,奉命一直监视孟昭德,孟昭德问他何事,那差役不屑的答道,“奉临时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