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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之中,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山腰处盖着一座竹楼,竹楼所用的竹子,采自荆楚之地的楠竹,颇为名贵,自竹楼之下,从楼梯而上,到里面的正堂,皆被打磨得光滑如壁,正堂一侧,有一个小炉,炉上正烧着一壶水。
一名年轻男子取过已烧开的沸水。姿态优雅的将水倾入茶盏之中,小楼内霎时满溢着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茶香。男子闻着满室的茶香,满意的抬起头,露出一张俊朗风流的脸,赫然竟是柳伐都在费力想杀的少武恒勇。
少武恒勇脸上一片淡然,今日他也难得没有待在帝宫,而是选择了这么一处僻静之所,他仿佛什么事都不会放在心上,什么事都不会去计较,一副淡然无争的样子,静静的捧着茶盏,深深呼吸了一下自盏中飘出来的香味,然后满意的点点头,俊俏的脸上,笑容愈深。
一个黑衣人满身伤痕,战战兢兢跪在少武恒勇面前,大气也不敢出,脸上已是一片绝望的灰白之色,形如死人。笑吟吟的递过一杯茶,轻声道:“要不要尝尝朕的茶?”
那黑衣人闻言身子止不住发起抖来,脑袋深深埋在地上,不敢稍动,更不敢去接少武恒勇递过来的茶盏。少武恒勇见状叹了口气,意兴阑珊的拍了拍手,叹道:“茶虽是好茶,可喝茶的人却是个俗人,实是浪费了……”
说完,他忽然伸出手,提起一壶滚烫的沸水,缓缓的浇在一个黑衣人的头上,动作细致,神情认真,就像在浇一盆娇嫩的鲜花。
那黑衣人骤然间被沸水所浇,疼得嘴一张便待痛呼失声,接着又紧紧的闭上嘴,一口钢牙咬得噶嘣直响,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不知过了多久,一壶沸水浇完,一个黑衣人头脸身上都被烫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泡,浑身疼得直颤抖,却仍死死咬着牙,忍住不出声。
少武恒勇复又盘腿席地而坐,望着一个黑衣人,淡淡道:“任务失败意味着什么,你可知道?”
那黑衣人低垂着头,声音嘶哑道:“死。”
少武恒勇叹息道:“区区一个柳伐,都解决不了,废物啊,真的是废物啊,呵呵!”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头慢慢敲打着,眼中满是玩味和莫名的杀意,可是他掩饰的很好,只是莫名的笑着。
那黑衣人的头狠狠磕在地上,颤声道:“属下万死!”
少武恒勇目注这个黑衣人半晌,忽然笑了:“你跟朕时日呢,也不算短了,朕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朕的帐下不收废物,你还是去死吧。”
听到少武恒勇的话,黑衣人猛然抬头,神色带着几分不甘和怨恨:“可是……陛下!我虽……”
少武恒勇怒道:“住口!你莫非认为这是我的错么?”
知道自己就快被少武恒勇处死,黑衣人万念俱灰,闻言不由惨然一笑:“陛下,我跟随你多年,任劳任怨,这次任务失败,到底是谁的错,你我心知肚明,别无怨言,还请陛下给属下一个痛快便是!”
“呵呵!”
少武恒勇停下了手指的敲打,而是抬起头来,看了看麾下的这人,摇摇头,随即道:“错了,就按规矩来,朕的规矩,十几年来,从来就没有变过,对错,不要紧,朕只要结果,你,可明白?”
黑衣人目光一片冰冷,惨笑道:“属下愚钝,今日才明白,可悲可叹!”
少武恒勇又恢复了微笑的表情,温声道:“朝闻道,夕死可矣,你……放心去吧。”
黑衣人面色灰白朝少武恒勇磕了个头,随即抽出一柄短匕,狠狠朝自己心口一刺,猩红的鲜血顿时流出,黑衣人浑身抽搐了几下,喘息着朝少武恒勇露出一个嘲讽般的笑容,道:“陛下,我……去也……”
少武恒勇看也不看,只是缓缓的从他的身上踩过,烧出的茶,少武恒勇竟是一口都没有喝,在这空气中,弥漫着清香和血腥,味道古怪而冷漠。
三百九十六章 狼山
茶没茶味,血腥的味道倒是很对,可就是毁了这良辰佳景,在这大年关前,第一件让少武恒勇堵心的事情发生了。
是的,那几个刺客说的不是假话,她们的确是少武恒勇派来的,她们说的也是一字不差,听从了夏侯皓月的意见,少武恒勇派出天杀卫来到了平南府,第一是为了杀柳伐,第二,则是为了夺回那一方小印,那方小印不是寻常之物,对于夏侯皓月来说,极为重要,但是少武恒勇,对那小印也不是一无所知,最起码,他知道这小印和传国玉玺,是一块料子……
“唔,起驾回宫!”
待在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思,西北战事未定,他头都快大了,甘宁六郡现在是余震不止,流民到处都是,今年又是一个极为寒冷的冬天,在这西北的官道上,冻死的流民,也同样不在少数。
水天郡城,龙旗飞扬!
柳涣和岳虎在这里坚守了数月,水天郡城,最终是没有被犬戎蛮骑所破,他们终究是守住了这千疮百孔的水天郡城。
数月的光阴,在这水天郡城下,死了无数的大夏将士,也死了无数的犬戎蛮骑,一到夜晚,这里就是凄风苦雨,说不出的荒凉。
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寒冷到几乎是天天有雪,这样的日子,犬戎蛮骑是受不了了,他们自己这水天郡城下损失的太多,虽然他们有很强的战斗力,但是面对如同杀不尽的大夏将士,还有这寒冬,他们不能不选择后退,他们没有像岳虎身后大夏那么殷实的国库,他们耗不起,他们只是一个游牧民族,马上的流浪者。
“嗯,不错,你这些日子,看起来果然也是精神多了!”
水天郡城里,柳涣和一个将领并肩而立,拍了拍那将领的肩,随即朗声一笑,看他现在的样子,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若是炎少秉或者少武恒安看到,一眼还不一定能够认出来。
柳涣瘦了许多,也黑了许多,往日的他就是一个白面书生,现在谁若是把他当书生,实在是有些开玩笑了。
“柳监军……”
那将领刚刚开口,随即就被柳涣打断了,柳涣摆摆手,颇有些不悦的道:“云大哥,咱们现在不是在军中,何必如此,你若是愿意,唤我一声贤弟即可,莫要把那虚伪的官话说与我听,咱们算是一起死过的人,也算是过命的交情,若是你看不起我,那便还称我为柳大人,岂不是更好?”
“好,那我托大,唤你一声贤弟,哈哈!”
云鼎山朗声一笑,他也不做作,柳涣说的不是虚话,这些日子,他也看出来了,柳涣确实算得上是一条汉子,虽然看起来文文雅雅,但是一点都不像自己遇到过的读书人,那么迂腐可笑,最关键的是,柳涣没有那种书生的娇气,倒不像是个监军,骨子里还有一些暴脾气。
“哈哈,这样才好!”
柳涣听到云鼎山终于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他心里也是轻松了下来,相对来说,他这个监军还多少让岳虎手下的将士有些排斥,毕竟他是皇帝派来监督岳虎的,所以他在军中,就显得很是尴尬,他处理的事情特别多,但又有一点,不插手行军作战,只督察军中纪律,而这些,又是给麾下将士上眼药的,所以一开始,他在军中,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可是慢慢的就不同了,柳涣身出贫寒,倒也不是一个文弱之人,而他在水天郡城上,也真的不像是一个书生,奋勇杀敌,一点都不比这军中的将士差,所以慢慢的,岳虎麾下的将士也对柳涣换了态度。
所以柳涣现在在军中的威信倒也是不比岳虎差,只是他并没有什么军权,只是督办军务,所以到也算是清闲,特别是最近,他们打退了犬戎蛮骑最强的一拨攻城之后,他们便彻底轻松了下来。
犬戎蛮骑倒也识趣,他们眼看着这水天郡城是强攻不下,而天气是越发的寒冷,这里不比南方,冷起来,足足可以冻死人,南方还在下雨,这里已经是雪花飘飘了,这么一来,犬戎蛮骑打消了攻打水天郡城的念头,选择了退兵……
“这些日子,犬戎的这些蛮子终于是离开了水天郡城,但是他们势必会卷土重来,天气闲杂人是越来越冷,眼看着年关将至,弟兄们都想家了,我真是怕军心不稳啊!”
柳涣和云鼎山一边走着,一边低声叹气,心中满是复杂,事实上,莫说是旁人,就是他,又何尝不是,他想家了,他想云妃了,可怜现在这么冷的天气,也不知道云妃现在过的怎么样,在他看来,即便云妃不是以泪洗面,想必也是差不多了,他自己都已经是归心似箭,军心,又怎么可能安稳呢!
“贤弟啊,出门在外,日子呢,都是这么过来的,就说我吧,这几年跟着陛下南征北战,大夏虽说是太平,可是我还是少有回家之时,一年里,有一半个月在家,已经是极为不错了,唉,不怕你笑话,我都忘了我儿子长啥样了,哈哈!”
云鼎山一边笑着,不知不觉已经落下了眼泪,铁打的汉子,不是铁打的心,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雪落在他们身上,会融化,因为他们有火热的心。
“唉!”
柳涣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他也不知道怎么劝云鼎山,但是他还是开口了:“云大哥,你身子还未大好,别这样,唉,也是我今日多嘴啊,说着不该说的了!”
“哈哈,有啥不该说的,男儿在世,顶天立地,会哭会笑,才是真汉子,若是虚虚伪伪,反倒是让人瞧不起!”
云鼎山一抹眼泪,马上又笑了起来,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悲意,他是直汉子,这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
水天郡城里,落雪如银,整个大城,显得格外的静逸……
就在柳涣和云鼎山在城中闲庭散步之时,突然一个传令官跑到二人身前,跪倒在地,拿出一个令牌,随即大声道:“奉将军急令,午时升帐,凡军中将领,必须到齐,不得有误!”
一声令下,柳涣和云鼎山都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此时距离午时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他们距离大营的位置也不是很近,所以二话不说,随即快去朝着军中赶去,军中无戏言,耽误了时间,轻则杖责,重则枭首,所以他们是不得不急匆匆的朝着大帐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