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弥陀佛!”
那老僧“看着”柳伐二人慢慢下山,微微一叹,随即又朝着那座楼上走去,他是要埋在这里的,很多时候,没有选择,很多时候,也是一种绝望的选择。
“驾……”
帝京,青石坊!
这几日全城人心惶惶,百姓们都在为那天生的异像而担忧,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现在全帝京的百姓都知道,在北郊皇庄那里发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连皇帝都亲自去了。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道坊之外,一个似道非道、似僧非僧的人静静的坐在一副卦摊前,看着人来人往,听着耳边的喧哗,轻轻一叹,满是落寞。
西方庚辛金,落地必是牵扯天下之物,更何况,这一落,已是砸塌了半个西北,夏侯皓月心里细细纠算着,心里却是一团迷雾,人算,岂是能比得上天算!
“生灵涂炭,哀鸿遍野,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天下苍生怎么能避过这场兵灾?”他撤了卦摊,终于又大步离去,世人欠他这一脉太多太多,他也不妨,将这天下苍生置之度外。
“你们看的出来么?”
帝宫之中,数位钦天监的官员苦苦的围在少武卿带回来的那物件上,此时他们都是汗珠滚滚,每个人虽是仔细的看着这东西,心里却是不由忐忑起来,他们能听得出来,少武卿的不满与愤怒,他们不知道,少武卿的这愤怒还能压制多久,只是他们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
少武卿拂了拂胡须,看着这些钦天监的官员,心里万分反感,虽然他并不相信什么鬼鬼神神的东西,但是他第一眼看到这东西,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这种感觉让他府这天上掉下来的东西满是好奇。
“回陛下的话,这个……恕臣等无能,我等活了大半载,也曾翻阅无数先贤典籍,却始终没能找到什么又用的东西,只是昨夜我等夜观天象,却又……却又……”
就在少武卿问起的时候,一个官员走了出来,他皱着眉头,虽然也是有些颤抖,但是他还是忍着恐惧说了出来,只是说到后面,就连他自己,也开始结巴,说不清楚话来。
“却又什么……快说!”
看到他如此这般模样,少武卿心里愈发不悦,他强忍着怒火,指了指这官员,淡淡的问道。
“是,陛下,我这十数日来夜夜观测天象,发现紫微帝星虽是群星环拱,左辅,右弼均有助力。紫微帝星对四杀制化固然不差,可三日之前,帝座之旁突现一妖星,光芒迥乎寻常,甚至有压抑帝星光芒之格,圣上若不小心化解,只怕妖星欺主,难免四杀并照,甚至……似有……似有……不利陛下之象!”
说完,那大臣当即跪倒在地,虽是六月炎日,他的嘴唇却是在不断的发抖,天晓得这一句话说出来会不会令他满门全灭。
“大胆,你敢诅咒陛下吗?”听到这官员的话,少武卿旁边的小黄门当即变了脸色,急声喝道:“四杀并照乃说无道之君,你竟然用此来形容圣上,实在其心可诛。”
那官员慌忙道:“回陛下,四杀并照并非只说无道之君,当初高狼山之围前日,也是显四杀并照,所以我绝非有污蔑圣上之意。”
少武卿铁青着脸,冷冷的道:“你继续说下去。”
“谢圣上。”
那大臣舒了口长气,继续道:“古人有云,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这就是说什么事情,未萌芽之前来治那是最好,若是晚了来治,只怕要颇费周折……”
“那你的意思呢?”少武卿皱眉问道。“如果依我的看法,”他长吸一口气道:“为大夏江山着想,请圣上登山祭天,下罪己诏!”
少武卿听到他的话,马上就变了脸色,说话间,腰间的龙佩已然摔碎在地上,那龙佩的渣子洒了一地,甚至还有不少,落在了那说话官员的脸上。
那官员咬咬牙,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不断的磕着头,其余的钦天监官员也是跪倒在地,齐声道:“皇上息怒!”
少武卿看着那官员,杀意凛然,最终却又忍耐了下来,半晌才寒声道:“来人,与我乱棒赶出宫去,滚!”
说完少武卿一脸愤怒的走开,丝毫不顾这跪倒的群臣,径直朝着后宫去了,他的心里极是窝火,今日他已经在朝中说的明明白白,没有想到竟然还有有人敢说出下罪己诏的事情。
他年过天命,性子却是愈发暴虐,特别是长子谋逆,又死在自己面前,父子相残,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苦的事,实在是让他的性子变了很多。
二十年前,帝京流了一夜的血,他得到了什么,得到了一个人人觊觎的权位,他并不开心,这也并不是他想要的,二十年过去,为了这个流血的位置,他又葬送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后宫之中,没有想象的莺莺燕燕,反而平静的如同农家一般,少武卿生活极为自律,他并不好美色,对他来说,后宫不过是歇脚休息的地方,应该住在这里的人,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陛下,可又是在为国事烦忧?”
少武卿刚刚歇下,突然一阵淡淡的花香从他身旁传来,这种淡淡的蓝草味慢慢的让他疲惫愤懑的心感觉舒畅了很多。
“唔,是青依吗?”
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微微伸出了手,那人缓步移来,岁月在她脸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她的身子,已经有些丰腴,她正是李青依,当年也就是她和她姐姐一同将柳伐抱出了帝宫,交到了那个老僧,也就是当年的武毅郎手中。
时隔二十年,她与当年对立的人站在了一起,而她的姐姐,也死在了她的手里。
“陛下,好好休息一会儿吧,不要过于操劳国事,身子要紧!”
顺着少武卿的手,李青依已经滑在了少武卿的怀里,她柔弱的趴在少武卿的胸前,声音柔弱的如同水一般。
少武卿淡淡一笑,已然吹灭了宫中的灯盏,风乍起,一池春水横流……
夏日的天总是很容易亮,少武卿每日也不过睡三个时辰,一大早起来,他总是要在宫中舞剑的,他永远不会贪恋床榻,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青依,你信命吗?”
晨雾里,少武卿收了剑,突然转过头来,看了看有些痴了的李青依,大步走了过来,每一步都显得霸道十足,直到他走近李青依,才微微一笑。
三百二十九章 祭拜
“啊,什么……”
李青依看着少武卿,眼中满是迷恋,当她和她姐姐沦落的时候,她已经是去了自我,李青桐或多或少还有一些清明,她则完全沦陷了。
“好了,为朕更衣,朕要去上朝了!”
少武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收起了手中的剑,大步走进寝宫之中,眼中闪过一丝古怪。
奉天殿里,一片寂静,君臣之间的气氛很沉闷。很压抑,这种气氛自少武卿于今年开春时节诛杀无数谋逆官员之后,很少在朝堂上出现过了。
“朕近来身体多有不适,而今年我朝各地旱涝灾情不断,百姓流离,前些日子,甘宁六郡更是地龙翻身,无数百姓惨死于其中,钦天监推演策算之后,认为朕近年来行事有违天意,所以天降灾祸于世人。故朕决定,五日后,朕将亲临帝京北部烧香台的天坛祭天,届时朕将反躬自省,并降下罪己诏书,罪全在朕,乞蒙上天怜悯百姓,勿施灾祸。此事着钦天监和礼部办理,我朝四品以上官员随同前往,不得,有误!”
寂静的奉天殿中,只有少武卿一个人的声音在回响,仿佛,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众大臣在金殿中,呆呆的站着,面面相觑,他们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疑惑和古怪。
殿门之外,天色阴沉沉的,闷得令人喘不过气来。忽然一声闷雷炸响,众人被惊得尽皆一抖,面色霎时变得苍白。
“陛下圣明!”
就在此时,纪文显已经反应了过来,他欣喜若狂,身子仿佛都轻便了很多,他急急跪倒在地,由衷的拜倒,眼中满是激动。
有纪文显带头,其余的大臣也瞬间反应了过来,随即都跪倒在地,言不由衷的齐声喊道:“陛下圣明!”
少武卿冷冷一笑,心里一阵悲哀,陛下圣明,这四个字多么的惹人耻笑,他活了这么多年,听了无数遍“陛下圣明”,只是,就这么一个圣明天子的治下,不是叛乱,就是外地的入侵,多么绝妙的讽刺。
炎公道跪倒在地却是一句话也没说,他越来越看不懂少武卿了,这,算是一种妥协?还是少武卿另有目地,这些年来,少武卿的强势使他一直战战兢兢,昨日更是又启用自己,着实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事实上,少武卿他有自己的想法,当他昨夜看到李青桐的时候,他已经想了起来,原来,那天上落下来的物事,他真的见过,二十年过去了,他一直没有忘记,有些事情,或许从来都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从来没有这么不自信过,但是这一次,他决定还是去做,祭天,罪己诏,或许就是自己能为少武恒安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吧!
少武卿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要动起来,祭天,这从来都是一件国家大事,诸多繁琐的礼节,无数的金钱人力,这也是少武卿犹豫的一个原因。
皇帝要祭天了。
这个消息让整个帝京的百姓都沸腾了起来。不论对时局如何评价的平民或仕子。对皇帝的这种举动都感到了由衷的认同。
大夏今年开春以来各地旱涝灾害不断,农田荒芜,春播无法顺利进行,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这些不好的消息令许多人都揪着心。而皇帝祭天无疑给百姓们释放出最大的安抚之意,百姓们忽然发现,那位一直住在深宫里,多年未曾出宫的少武卿,原来心里也牵挂着他们的生死。
所以,不论祭天这种举动有没有效果,对百姓们来说,都是欢欣鼓舞的。在一个以农业为民生支柱的古老国家,在靠天吃饭的百姓心中,祭天是一件非常神秘的事情,令他们不得不产生敬畏之情。
下了一夜大雨,清晨雨已住,帝京四处鸟鸣柳绿,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芳香,令人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