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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世贤倒也是广纳谏言,谁的主意都用,虽是心里不悦,但是还是让众人都去准备,赵将军更是大喜,恭声道:“城主大人纳谏如流,定能一战功成。”
在众人复杂的眼光中,安世贤慢吞吞的出了大帐,而叶十七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从始到终都沉默着。
赌之一字下,死的人从来都不少,往后也也不会少,安世贤在赌,赌注就是他的命,但是柳伐未必愿意和他赌,因为柳伐已经知道了解决。
安世贤很自信,自信的甚至有些自负,他相信,自己的运气不会太差,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生死存亡之际,能做的,只有兵行险着。
胜了,莽原就再一次站在了南狱的山巅,败了,安家,将会成为一段历史,仅此而已!
背水一战,安世贤再无他法,只能希望郑德预测天气能准一些。不过郑德也没有辜负安世贤,郑德大字虽然不识得一个,这点倒没有让安世贤失望,一日日后才到夜晚就起了大风,狂沙蔽日,乌云滚滚。安世贤心中大喜,知道这是个决战的好时机。
他迫不及待的想找柳伐决战,他虽然和柳伐素未谋面,但是两人仇恨已深,若有机会,柳伐绝对会下死手,同样,他也是会为自己的儿子报仇,为他这段时间不短损兵折将出气。
眼下狂风骤雨,就是个绝佳的机会,只是看谁能够真正地抓住。月隐风高,天色如墨染之时,柳伐号令手下全部撤出营寨,羊打鼓马摇铃,扎草人做伏兵,整个营寨弄出全军都在的样子,柳伐带兵在远处,伏兵不动。风急雨紧,劈头盖脸浇下来,柳伐却是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望着莽原的方向,现在认为安世贤会过来袭营已经变成了他的一个信念。
青云飞和南宫制怒一左一右,冻的脸色有些发青。他们身怀武功,体质强健都是如此,一帮手下也是穿上了蓑衣,若非有这蓑衣,将士们早就叫苦连天了。
莽原城头上,安世贤也在等,他要等一个最佳的时机,雨越下越急,每个人身上都是被浇的通透,夜风吹来,更是遍体生寒,苦不堪言。只是有安世贤坐镇,倒是没有哪个敢出声埋怨,他们没有柳伐大军那么充分的准备,只有一些将领才有蓑衣,至于那些今日刚刚入营的百姓,安世贤根本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柳伐在等,所有的人都在等,等待安世贤带领大军过来袭营,然后大伙一拥而上,打个痛快。他们现在感觉的不是痛快,而是太过痛苦,只想着尽情的宣泄。
众人一更出营,二更雨下,三更时分,老天下雨好像要把整个天下塌了,可是莽原的方向。却是半点动静都无。等到接近四更天的时候,骤雨终于有停下来的迹象,所有的莽原士兵都是又困又冷,泡在雨水中,只想倒头大睡。四更时分,天边已经显出淡青的曙色。暴雨之后,乌云散尽,天色看起来都有些亮了。
安东野一夜未眠,直勾勾的盯着莽原城头,一切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难道是安世贤发现了吗,不只是他,柳伐也有这个疑惑,他在等,他在等,他们都还在等。
莽原城头,每个人的膝头横摆着长长的战刀,刀未出鞘,可仍散发着冰冷的死亡气息。沉寂中,杀气似乎也被深深的套入了刀鞘,如同关在笼里的野兽,蠢蠢欲动中寻找着一丝契机脱笼而出,然后肆意的吞噬世间的一切。
叶十七缓缓睁开眼,仰头望天,分辨了一下时辰。“已到是四更天了,是时候了,是时候了……”
他喃喃自语,刚毅的嘴角微微一扯,带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一场血腥残酷的杀戮,即将拉开序幕。刀锋掠处,无数生灵永堕轮回,敌人的,或自己的。他按剑而起,身后的将士们纷纷精神一振,目光热切的盯着他。
战争时期,每一个民族不乏勇赴国难的英雄,他们或许没有报国成仁的崇高觉悟,可他们仍有着属于小人物的信念,或为妻儿,或为父母,或者,只是纯粹为了对异族的排斥,小人物自有伟大之处,在某个特殊的时刻,他们的光芒不逊于青史留名的圣人名臣。
叶十七缓缓抽出佩剑,迎着将士们热切的目光,微微笑了笑,黑暗的夜色中,任谁都没看清他脸上的笑容,可大家都能感觉到他笑了。这是对敌人的轻笑,手执长剑,睥睨天下,英雄自当长笑,无惧于天下。
“城主有令,速速出城袭营!”
传令官急急的跑到叶十七的身旁,叶十七举头一望,只见城头上一个孤独的影子,他马上挺起腰来。
二百九十一章 绝境
“众将听令!”
一声令下,士兵们抖擞精神,本来在雨中淋了大半夜,此时已是疲惫不堪,但是听到叶十七的军令,众人的战意又被鼓舞起来,逐渐的,又有了士气。
叶十七胸中一腔热血渐渐沸腾,他有很多话想说,可是他什么都没说,突袭必须在安静中进行,此时的豪言壮语也许会引来敌人探子的注意。
“出发,目标,柳伐大营!”
低如闷雷的马蹄声响起,渐渐急促。辽阔广袤的大夜里,万籁俱静,不远处,一座点缀着点点灯火的军营呈映在大家眼中。
漆黑的夜幕中,夜风风呼啸着卷起一朵朵巨大的浪花,在黑暗中咆哮着、翻卷着,激起点点银白色的珍珠。
莽原军将士在腥湿的夜风中很快全身上下就被淋湿了,但众人都不敢出声,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刀枪,准备随时驰骋厮杀,护城之上,一时只有“碰碰”的浪击声和“哗哗”的划水声,几乎静得听不见莽原军的呼吸!
官道旁的田梗边,野草荫荫,不少足有五七尺高,在凄风冷雨中正随风乱摆。而在野草之后。则是五百严阵以待的尘关勇士。另外三百名尘关精骑则隐伏在离此不远的一处密林之中,随时准备听令攻击!
渐渐地,巨大的骑兵战队一步步朝着城外大营中奔来,在洪流的奔腾下奋力地向柳伐大营挣扎着。
对面尘关的阵地上,仍然是那几盏在湿润的夜风中四下摇摆着、忽隐忽现。
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尘关的士兵们根本没有发现莽原城门打开,汹涌而来的莽原军!
安世贤的心狂跳着,他出城这么久,竟然仍未被尘关军发觉,不禁心中暗喜:看来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就看能否顺利杀破柳伐大军阵地了!
望着那点点灯火,将士们的眼睛泛起几分兴奋的血色,此行的目标,便是那不远处的灯火。近了,愈发近了。离敌营只有二里,可以策马发起冲锋了。急速的驰骋中,叶十七身子半伏在马背上,反手锵地抽出了佩剑,斜斜地往前虚劈,口中迸出忍耐许久的进攻命令。
“杀!”
此时已无必要隐藏行踪,身后将士兴奋大吼道:“杀!”
一阵杂乱的鞭子抽打声,莽原骑兵的速度忽然变得飞快,所有将士的马刀已出鞘,强行压抑许久的杀气终于喷薄而出,弥漫于夜色之下。柳伐的军营内,守夜士兵终于发觉不对,耳中听着沉闷的马蹄声愈发急促,众人愕然对望,发现彼此脸上一片惊恐。
“快去鸣锣!有敌袭!”
“什么人竟敢闯……”
“唰!”
冰冷的刀锋闪电般割断了士兵的喉咙,一道血线于脖颈处迸现,然后渐渐绽开,如一朵妖艳的曼陀罗花,分外刺目。急促的锣声响彻大营,并伴随着惊恐的嘶声大喊:“敌人偷营,敌人偷营!”叫喊声中,叶十七一马当先,冲进了军营的辕门,避过布满拒马的营中校场,扬起了手中的长剑,他的身后,大队精锐骑兵紧紧跟随,黑压压的冲进大营,如同一只巨大的魔鬼,咧着血红的大嘴,向人间的生灵露出冰冷的微笑。
“三千人向左,三千人向右,点火烧营,鸡犬不留!其余的,跟我杀进中军帅帐,直取柳伐首级,献于城主大人帐前!”
叶十七激动万分,看着毫无准备的尘关大军,终于露出了这些天以来的第一次笑容。
同一时间,笑的人显然很多,比如柳伐,甚至还有得意无比的安世贤,以及已经在城头上坐着的安东野。
冲入军营后,他们很快便分出人手来,点亮了火把,开始四处点火,粮草,营帐,大车,易燃之物顿时被点着,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夜空。
叶十七当先奔向帅帐,他眼中一片兴奋狂热之色,令他如此兴奋的,并非柳伐的性命,柳伐死不死,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但是,这一次,他一定要杀了南宫制怒,这个与他做了大半辈子敌人的人,当然他要是能顺利将柳伐斩于马下,拿着柳伐的人头送于安世贤面前,他将会得到安世贤的赞赏和赏赐。
奔跑中,他丝毫未觉情形不对,四周只有莽原军的喊杀声,可想象中的尘关大军慌乱应战,四溃而逃的情形并未看见。
此刻叶十七眼中只有那南宫制怒的项上人头,却忽略了外部的反常。
“杀!”
很快杀到了中军大帐,叶十七身边一名力大的副将一枪划破了覆于帅帐上的牛皮,一挑一拨之下,整个帅帐外蒙着的牛皮被他用长枪撕扯下来,周围熊熊火光照映下,帅帐内看得清清楚楚。没人!
再仔细一看,在大帐之中摆着两个牌位,让人触目惊心。
“安世贤之灵位!”
“叶十七之灵位!”
看到这两个牌位,叶十七一颗心忽然往下一沉,脑中思绪如电转,仔细回顾了一下这次行动的前后细节,确定自己做到了万无一失。可是……帅帐内怎会空无一人?
“大将军,大将军!不对劲呀!”一名将领慌张跑来禀道。
“有什么不对劲?”叶十七手执钢槊,仍在向大车处奔跑,眼中一片狂热之色。
“将军,所有的营帐都是空的!尘关军不见一人!好象都消失了!”将领擦着汗急道。
“什么?”叶十七愕然顿住,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渐渐升起。叶十七的双眼已变得通红,咬了咬牙,终于发出一声嘶声力竭的咆哮:“撤!”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忽听一声响箭在半空中凄厉炸开,潮水般的喊杀声从营地东面掩杀而来。
“将军,不好了!我们中埋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