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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城头一段段被尘关军攻占,柳伐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头大喝道:“来人,给本将击鼓,给将士们再添点勇气!”
“喏!”
数十辆指挥车上的战鼓瞬间复振,“咚咚咚咚……”的如滚雷般炸响,霎那间,城头上尘关大军闻之大振,士气更盛,莽原军原本抵抗无力,现在更是节节败退。
“黑衣卫!”
就在此时,安世贤仰天长啸一声,一大群黑色的影子出现在了城头上,局势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黑衣卫!”
同样的三个字,在柳伐嘴里说出来却有一种凝重的味道,别人不清楚,他却是很清楚这黑衣卫,同样的地方,距离这莽原城也并不太远,那一次,在人群之中,他感受到了黑衣卫的可怕。
只是一瞬的功夫,城头上突然多出许多人来,他们浑身上下毫无一片铠甲,但都穿着统一的作战便装和轻便的薄底快靴;发髻在脑后盘成了一个圈,紧紧地固定在脑后;他们的腰间配备着青一色的短刀,其余却别无任何武器。
从表面看起来,这支敢死之士似乎更像是一群侠客,而不像是一群军人。但是柳伐在他们的面容上和眼睛里发现了这群敢死之士才是真正最冷血的人:他们的脸色非常地平静,充斥着果敢和麻木的味道;他们的眼神非常地冷漠,充满着冷血与无情的气息。杀气,非常凛冽的杀气,还有对生命的漠视,绝望,那是一种从地狱中渗透出来的味道,充满着腐朽和阴暗,那是一种从死尸堆里挣扎出来的寒意!
二百八十一章 妥协
“他们不应该被暴露在阳光下!”
青云飞的脸色变得凝重,此时此刻他突然有些后悔,城头上的那一百多人都是随着他从南狱一路打过来的,若是折在这里,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安世贤毕竟是南狱双狐,奸诈本来就是他的本性,不到危险时刻,他是不会亮出自己的底牌的,但是他面对的不是别人,是柳伐!
青云飞麾下的勇士看到黑衣卫之后,明显一窒,随即都眯了眯眼睛,收起了小视之心。
为首的勇士人在最前,伸手摘下盾牌,手中大斧平起,探出半个头来。大斧握在铁铸般的手上,没有丝毫颤动。落花流水不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黑衣卫的领头人。
“杀!”
他暴喝一声,如同九天惊雷一般,手中大斧已经挥向了对面的黑衣卫,黑衣卫中,为首的那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同不知道对面的尘关兵士是来杀他的,对他来说,他做的,只有杀,是莽原的,还是尘关的,又有什么区别,无非是死人和活人!
双军终于碰到,长刀和大斧几乎同一时刻出击!
大斧从那黑衣卫领头的人头上飞起,径直朝着他的脑袋劈过去,那黑衣卫领头人虽然麻木,却还知道躲避,手中短刀反手上身,随即就朝着这尘关兵士的手上削过去,这刀刃划过大斧,溅起丝丝火花,不竟让二人的眼睛都有些疼痛。
空!
二人各退一步,谁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就在此时,杀戮声在一旁响起,如同一首血的战歌,咆哮着,为他们喝彩。
“杀!”
二人又交缠在一起,疯狂的厮杀着,一旁的尘关兵马同样也在与莽原的兵马拼搏着,只是因为有黑衣卫的加入,一切又多了一些不同,黑衣卫,是一个变数!
短刀长刀交错而过,毫不例外的见红喷血。这种速度,这种冲击,这种攻势。本来就是你死我活。没有任何缓冲的余地。众人比的不但是速度和力量,还有决心和信心。
如此阵仗,没有实力活不下去,如此对决,没有信心一样活不下去!无从闪避,无从退让,只有坚信敌手杀了自己之前,最果敢、最迅疾的杀死对手,才是活下去的唯一途经。于是远处大军就看到,两队相撞的那一刻,不知道倒下了多少人。如被火焚烧的枯草般软弱无助,枯萎灭亡。
护城河虽已填平但是还是有涓涓水流在静静的流淌着,尸体和血液不断的从城头上落下,河水瞬间就被染红。有如彩霞残晖,夕阳血照!生命在这一刻,简直卑贱无比。
黑衣卫死伤过半,可这随柳伐从南狱一路打过来的蛮族勇士亦是伤亡惨重。
双方看起来,实力竟不分上下。
每个人都已红了眼睛,只想着就算死,也要杀一个完成最低的目标。双方人手相若,能多杀一人,就能给同伴留一分活命的希望,也能为胜出争取一丝的希望。
冲锋过后,每个人身上均是血迹斑斑。
双眸红赤,紧咬钢牙。只要不死,这场战就要继续。
一百多名蛮族勇士站在城头之上,如同一座血肉长城一般,屹立不倒,面对黑衣卫,面对莽原的兵士,他们从来没有后退一步,只有前进或者死亡。
“够了,退兵!”
柳伐目光肃然,仰天长啸一声,这话是为了城头上的那些勇士说的。
“当当当……”
鸣金收兵的收兵声响起,城头之上蛮族勇士听到这收兵的声音,都是一窒,随即脸色很是不满,他们咆哮着,跳下城头,又钻进了楼车之中。
“退兵了!”
安世贤满脸疲惫,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其他的守城将士也是一愣,随即都默然瘫坐在地上,开始沉默,或悲哀,或惘然,自己还活着,可是朝夕相处的袍泽却在一瞬间变成冰冷的尸体。
柳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黑衣卫,就应该沉沦在黑夜之中,暴露在阳光下,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多时,撤退的兵马下来了,那些蛮族的勇士一个个身上血流不止,但是脸色却是无比愤然,他们很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只要再来一次攻击,莽原就破了。
柳伐看到那一百多勇士,看到他们身上的鲜血,不由心中愧然,看到那些勇士脸上的愤愤之色,他摇摇头,跳下马来,看着众人,突然大声道:“黑衣卫,不过是一群黑夜之中行走的牲口,他们已经泯灭了人性,你们不是,我把你们带出南狱之后,你们和他们不一样了,我们是人,不是动物,我不想让一群畜牲与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同归于尽!”
“我们是人,不是畜牲……”
众人沉默了,一百多蛮族勇士再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他们心里突然都有些触动,似是想起了曾经蒙昧的生活,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有不少娶妻生子,他们已经融入了汉人的生活,只是骨子里的血性让他们一往无前,风雨无阻。
“咳!”
城头上硝烟弥漫,熏的人眼睛都睁不开,散乱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没人收拾,活着的人靠着死去的人,生与死,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
城墙哀嚎遍野,城下又何尝不是,可是打仗,总是要死人的。
莽原城头,城楼之中,安世贤默默的坐在大椅上,脸色愁苦,只是旁人却并看不太清,他的脸上一片焦黑,身上的盔甲也是残破的不成样子。
他看了一眼楼中众人,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神情颇为委顿,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转过头来,看了看一旁安东野,沉声问道:“二弟你可有良策?”
安东野一愣,随即摇摇头,安世贤看到安东野都没有什么办法,不由更加绝望了,就在此时安东野摇头苦笑道:“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出城与柳伐交涉一番,尽量拖延一下时间,大哥若是能从南狱搬来救兵,或许还有一点机会,若是秦天昭不肯出兵,唉……”
听到安东野这么讲来,安世贤也不由有些黯然,他又叹了一口气,沉声道:“罢了,现如今,或许只有这个方法了,好吧,如此我便修书与秦天昭,二弟,你……你便于柳伐谈一谈吧,能拖延几日就是几日!”
“遵命!”
安东野脸色如常,心却早已飞到了城外。
等到安东野回去,安世贤看了一眼一旁的侍卫,沉声道:“来人!速备军马,派遣信使飞马奔赴南狱!”
二百八十二章 相人
一个多时辰后,一匹快马飞快的离开莽原,带着安世贤的期望,绝尘而去,谁知快马刚踏上官道,一支泛着幽光的冷箭便从道旁的山林射出,正中马上骑士的额头,骑士哼都未哼一声,仰头便栽倒在地。
山林中出现了几个黑衣人来,一名手持长弓的人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侧头朝身旁的一个人笑道:“大哥,我又射中了。”
那人脸色虽是平淡,但还是满意的点点头,扯出一个笑脸道:“老爷果然是神机妙算,知道那城主大人必会派信使向南狱传信,这是第几个信使了?”
“第三个了。”
“嗯,紧急军情一般也只派三拨信使传递,他们不会再派人了,咱们把信使的尸首掩埋,回去向老爷复命。”
“是!”
莽原之中,暗流涌动,有人欢喜有人忧,很多人看来,莽原已经没有机会了,当年莽原全盛之时,都守不住一个莽原,何况是打的蛮子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的柳伐。
今日一战,城中众人看得出来,柳伐并没有全力去攻,不然,区区一支小小的黑衣卫,又能抵挡多久。
有时候连安世贤都认为莽原很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他这半生都想着筑起一座大城,但是铸城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人力、物力、财力缺一不可,最重要的就是,这是南狱,最不缺的就是动乱,这也导致安世贤没有办法去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固莽原的城墙。
“夫君……”
莽原,一座府邸之中,一面铜镜之前,两个侍女正在为安东野更衣,一个妇人站在一旁,颇有些泪眼婆娑的感觉。
“怎么了,夫人,为什么这么伤心!”
安东野从镜子里看到妻子红着眼睛,慢慢的转过头来,微微一笑,走近一步,为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轻轻的将她拥在怀里。
“夫君是不是要出城,听说柳伐很凶恶,杀人不眨眼的,你能不能不去,这城中这么多人,为何偏偏是你?”
她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安东野,十分的不情愿,有些哽咽。
安东野微微一笑,拍了拍妻子的后背,温言安慰道:“无妨,我自有妙计,很快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