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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
叶若昕强忍着心中的激动,看着不远处的队伍,半年的时光没有见过叶易了,家里人也是很久没见过了。
“咯噔,咯噔……”
马蹄轻轻踏过来,叶若昕一眼就看到了柳伐,只是却看不到叶易的身影,她心中隐隐有些担忧,生怕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哗……”
柳伐在远处就看到了叶若昕,她踮着脚,有些着急的样子,不由心中一叹,这半年多以来,他从来没有听到叶若昕说起叶家的事,仿佛忘记了自己还姓叶一般,看到叶若昕这个样子,柳伐突然觉得有些惭愧,很多时候,他真的是有些自私了,他从来没有去主动问一问。
“昕儿,你爹没事,他在后面呢!”
看到叶若昕,柳伐微微一笑,轻轻握住叶若昕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叶若昕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后面的队伍。
突然一道有些憔悴的身影走过来,弓着腰,虽然穿着一身锦袍,但是给人一种乞丐的感觉,叶若昕扫了一眼,并没有太过于注意,只是一瞬,她马上回过头来,有些难以置信,不确定的喊了一声:“爹?”
叶若昕明显看到那道身影微微一顿,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然朝着城中走过去,显然很是疲惫。
“爹,没脸见人!”
叶易止住脚步,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曾经风云一时、权倾西南的人物,这个低沉的声音很是落寞,落寞的早就没有了方向。
说完,叶易又驱赶着胯下的马,慢慢的朝前走去,一行老泪从皱纹中挤出来,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
“扑通!”
正在叶若昕默然无语的时候,突然,叶易从战马上跌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没有一点声息。
“爹……”
叶若昕再也忍不住,顾不得提起长裙,随即疯狂的朝着叶易跑过去,只是她刚刚跑了两步,随即被长裙绊倒,狠狠的摔到在地,看到叶易倒地,她的泪水马上落下来了。
所有的怨怒和不满在血浓于水的亲情下,全部烟消云散。柳伐看到叶若昕摔倒,随即也跑过来搀扶叶若昕,叶若昕抓住柳伐的手,哽咽着摇摇头,只是说出两个字:“我爹,我爹……”
柳伐微微苦笑一声,随即把叶若昕抱起,叶若昕眼泪簌簌的,仿佛停不下来了,此时早就有人把叶易搀扶起来,随行的医官也已经背着药箱赶了过来。
谁要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叶若昕被柳伐搀起来之后,随即又松开柳伐的手,一瘸一拐的朝着叶易走过去,她都不记得她有多久没有流过泪了,自从她记事开始,她就很坚强,坚强的从不掉泪,只是这一次,她真的有些心疼。
叶易的脸色有些发黄,长期的逃亡,加上没怎么好好吃过饭,叶易的体力已经耗尽,支撑他的就是一个信念…叶家不能在他的手里灭亡,到了尘关之后,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叶若昕,只是他没有脸面去见叶若昕,他再也拾不起当年的骄傲,叶家在他的手里已经是过往云烟。
叶若昕看着还在昏迷不醒的叶易,头发散乱,如同一个流落街头许久的拾荒者,半年光阴,他的头发已经全部变白。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柳伐紧紧的握住叶若昕的手,将她轻轻的拥在怀中,拍打着叶若昕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医官,怎么样?”
叶若昕从柳伐的怀里挣脱出来,摇摇头,看着医官,急切之中还有一丝哀求。
那医官默然不语,只是摇头,手放在啧啧的脉上一动不动。
叶若昕眼泪又下来了,看着漫天的黑色云朵,心情比夜色更黑暗。“人总是不珍惜已经拥有的,终日里奔忙追寻,不知在追寻什么,不管什么东西,只一心去抢,抢到了便搂进怀里,然后再抢下一个,就像狗熊掰棒子,掰一个丢一个,一路走到最后,再看看自己的双手,真正属于自己的,不会失去的,能剩几样?”
二百六十九章 廉耻
她自嘲般笑笑,咬着嘴唇,心疼的如同虫子使劲往里钻一样。
“我很讨厌他跟我说那些大道理,其实用心想一想,那些道理并没错,只是我的反感压倒了理智,他曾经说过,人这一生犯错是不可避免的,做错事不要紧,千万不要做令自己后悔的事,这种遗憾是毕生难以挽回的,……我觉得我还是做了一件后悔的事,他手握重权,他前呼后拥,他叱咤风云,可他仍旧是一个需要子女关怀的老人,我一直以为他足够的坚强,所以我故意气他,故意刁难他,用一种固执来报复这二十年空缺的亲情,现在才发现,我所做的一切是多么的可笑幼稚……”
柳伐抱紧叶若昕,低头不语,心里也是十分酸楚,他心疼叶若昕,更是为自己的遭遇感到有些伤悲。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叶若昕实在是比他好太多太多了,他有柳震做他的义父他却从来没见过他的亲生父母,
“是若昕,没事的,不要想那么多,岳父大人一定没事的,你一定还有机会亲口对他说出你想说的话,人生固然有许多不可挽回的遗憾,但岳父大人绝不会是你的遗憾……”
说着顿了顿,神情有些悲伤,有些迷惘的道:“你能够拥有失而复得的亲情已是世上最幸运的事了,昕儿,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承欢父母膝下,可是,我呢?”
乌云笼罩着天空,偶尔落下一道闪电,天暗了下来,如同进去黑夜一般。
叶家的一干人等早已被柳伐安排驻扎在尘关之中,风尘之中,他们还没有多少讲究,进去尘关之后,有些人的架子又开始端起来了,仿佛回到了在西海,回到叶家还是西南四姓的时候。
烛火昏黄,叶若昕坐在桌子一旁,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叶易,眉头皱的很紧,就在此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紧接着,一声敲门声响起。
叶若昕眉头皱的更紧,她本来就性子不好,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此时叶易也需要休养,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人如此不开眼,实在是让她有些不悦。
“你要是说不出什么原因,我今天必定让你好看!”
叶若昕刚出去就看到管家摆着一张苦瓜一样的脸,心中更是不悦,随即有些冷冷的问道。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可是主母大人,小的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啊?”
那管家听到叶若昕若有若无的怒意,马上跪倒在地,面如土色,轻轻打着自己的脸,苦笑着说道。
“不用废话,直接说!”
“请主母大人跟我去看看吧,唉!”
叶若昕眉头皱的更紧,随即吩咐侍女好生照料好叶易,随即跟着管家去了后面。
“喂,这是人吃的吗,还有这房子,这也能住人,我们可是你们将军请来的贵客,就是你们将军来了,也得给我行礼!”
叶若昕刚刚走过去,便看到一个脸上脂粉厚的已经看不清脸了的女人在指着鼻子骂她府中的一个侍女,还不断的朝着那侍女的脸上扇去。
“哼!”
看到这一幕,叶若昕的脸色变得铁青,平日里她虽然刁蛮性子,但是对府中的这些下人还是很不错,府中的下人知道自家主母是刀子嘴、豆腐心,做事也是极其合乎规矩礼仪。她向来护短,她自己骂可以,若是别人骂,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她绝对不会罢休。
“怎么了?”
自从叶若昕来到南狱之后,脾气真的是改善了很多,叶若昕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强忍着怒火,看着那女人,她依稀还记得这女人,仿佛以前很受父亲宠爱,跟前更是围了一圈叶家的人,看着桌上的饭菜,一脸不屑。
“若昕啊,不是我说你,你们这下人,呵呵,竟然给我们叶家的人吃这种东西,小贱人,你自己说……”
这妇人看到叶若昕过来,也是露出一个笑脸,随即又指了指一旁瑟瑟发抖的侍女,马上又要给这侍女一巴掌下去。
叶若昕怒极,她再也忍不住了,当着她的面,也敢这么放肆,她暴喝一声,腰间的长鞭已经甩到这个妇人的手上。
“放肆,我柳家的人,还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
“啊……”
只是一鞭,那女人瞬间惨叫起来,一只手已经被叶若昕的鞭子打碎,骨头和着血肉,格外凄惨。
“你,你这……为了一个侍女,你竟然对二夫人下手,你,野蛮如当初,有人养……”
那女人惨叫着,哭喊着,此时从叶家又走出一个老者,看着叶若昕,指着鼻子,很是愤怒,他的辈分很高,算起来还是他的远叔。
“啪……”
叶若昕听到有人生这三个字,马上就变了脸色,一张脸变得铁青,就在此时,一身清脆的声音响起,那老者的脸上瞬间多了一只鞋。
“哎哟……”
这一只打的实在是铿锵有力,那老者当时就摔倒在地上,皱着眉头,惨叫一声,随即吐出两颗老牙。
“四谁,四谁,谁偷袭老虎……”
那老者气急败坏,摸着脸,连忙把那只鞋扔在地上,愤怒的大喊,只是掉了两颗门牙,说话都有些漏风,听起来格外的好笑。
叶若昕也被这只突如其来的惊艳布鞋给吓楞住了,谁这么猛啊?太……太解恨了,如果不是这不知道哪里飞出来的布鞋,她的鞭子早就抽到了这老者的脸上,她叛逆了二十年,也不在乎多叛逆一天!
“是我,怎么了!”
青云飞扛着一根狼牙铁棒,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看了一眼那老者,随即走到叶若昕面前,微微施了一礼,随即将那狼牙铁棒立在地上,脸色变得有些发冷。
“你,你是何人,竟敢对我无礼!”
那老者看到青云飞高大的身影,嘴皮一抖,随即有些愤怒,虽是质问,却还有些软弱。
青云飞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叶若昕,有些恭敬的道:“夫人,我有要事来找将军,刚才实在是看不下去,还请夫人见谅!”
叶若昕淡淡一笑,摇摇头,沉声道:“柳伐在书房,你去吧!”
青云飞点点头,不再多说,看了一眼那老者,弯下腰捡起了自己的鞋子,拍了拍鞋子上的尘土,随即穿上,就朝着书房的方向去了,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