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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希望我走吗?”
青云飞慢慢走近水瑶,认真的看着水瑶。
水瑶抬起头来,看着青云飞,此时此刻,她能感觉到青云飞炽热的身体,她眉毛不断的闭合着,觉得青云飞是如此的近,随即很自然的把头靠在了青云飞的怀里。
“孟大哥,我……”
水瑶心中千言万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和青云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虽然离的那么近,但是她却总有种虚幻的感觉。
窖中无日月,度日如年。
不知不觉中,夜渐渐的深了,酒窖之中灯火微明。
客栈掌柜盘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复杂难明,水瑶也坐在一旁,挑着烛台上的灯芯,渐渐的,酒窖之中变得更加的亮了。
灯火映照着几人的脸庞,都有些红润。
“你要出城吗?”
掌柜咽下一口茶水,看也不看青云飞,话语中听不出一丝喜怒悲欢。
青云飞轻嗯一声,又为掌柜斟上一杯茶水。
掌柜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茶水,没有举杯,又抬起头来:“如此,水瑶怎么办?”
他定定的看着青云飞,眼中除了询问,还略有一种兴师问罪的味道。
青云飞看了一眼水瑶,只见水瑶也在看着自己,他沉默了。
“尘关是何人所建,已经无法考究,这地方在西南,也算是一座雄城了,城墙高大,又是依山傍水,易守难攻,若要出城,不经城门,几乎没有什么逃生的路数……“
掌柜也不去逼迫青云飞,青云飞是个很危险的人,若是水瑶跟上他,势必少不了吃苦,掌柜看了一眼青云飞斟的茶水,轻哼一声,随即又举起来,慢慢的道。
青云飞复而又抬起头来,开始认真的听掌柜说。
“掌柜可有什么好办法?”
掌柜看了一眼水瑶,心中微微一叹,这才又道:“不知你可曾发现,尘关西门的位置,不是很合乎讲究。”
他抚了抚胡须,又在地上把尘关的布局画了出来。
“果然,这城门的位置有些不妥,似是与其他门相比,位置……老丈,这是怎么回事?”
青云飞脑海里开始浮现尘关的布局,又看到掌柜所画,这才大吃一惊。
“唉,这也是一段往事了……”
说到这里,掌柜抚了抚胡须,又道:“原本城门的位置是在与东门正相对的位置,只是很久以前,在西门开了之后,城中发生了诸多不详之事,又是无从查起,很多人都说,那门开的不合天理,是开了鬼门关,故而不详,所以那门终于是被填上了,随即又在现在西门的位置重开一门,方才免去了许多的灾难。”
青云飞眉头一皱,有些不以为然:“老丈,这不详之事,想来……”
掌柜看了一眼青云飞,呵呵一笑,有些疯癫:“不详之事,源于我族!”
“嘶……”
看到掌柜几乎摔倒,青云飞和水瑶连忙扶起了他,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又道:“古西门的位置,很容易便可以找到,那里用土虚掩着,物是人非,自从出事之后,那里已是没有什么人烟了,如今也是被草所掩盖,估计没有几人知晓此事,你若想出城,可去那里。”
青云飞点点头,不再说话,今夜之事,着实让他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这尘关还有这么一段往事,看到地上掌柜画出的草图,青云飞若有所思。
掌柜想起往事,不愿多言,只是向青云飞说起了诸多细节,随即便出了酒窖。
此时酒窖之中,又剩下青云飞和水瑶二人了。
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
“孟大哥,你几时准备出去?”
水瑶率先打破了沉默,勉强一笑,看着青云飞。
青云飞看了一眼水瑶,不知道怎么回答,想起今日寒举和掌柜所言,青云飞一把抓住了水瑶的手,声音有些颤抖:“水瑶,你……你可愿意和我一同离开尘关?”
水瑶一惊,随即低声道:“你……你抓疼我了。”
青云飞猛地一惊,马上就松开手了,随即又抓抓头,憨笑一声。
水瑶看着青云飞,看到青云飞这个样子,脸上一片暖意,似是想起平日青云飞的言谈举止,她顺势躺在青云飞的怀里,轻轻的点点头,无限欢喜。
“哈哈哈,哈哈哈……”
静逸的酒窖之中传来阵阵笑声,他们如此欢乐,笑看风云。
既然有了离去的方法,青云飞也没有了留下来的意义,更何况,水瑶也会跟着自己走,尘关之中,他再无留恋。
尘关之中,无粮草可用,军士的粮饷一日此一日少,每日都是只能吃个六七分饱,甚至有不少兵士,偷偷跑出大营,抢夺平民百姓的粮草,这里毕竟是南狱,男人都是有气血的,他们可不在乎你是谁,在尘关城中,到处都有蛮族百姓和士兵们血拼的痕迹,不过这些兵士毕竟是久经战阵,自然是胜多败少,尘关城中,怨声载道。
城中大街上再无往日的繁华,各种店铺都是大门紧闭,这些日子,进城的人不多,出城的百姓却是比往常的多了不少,尘关,这座古老的城池,有着异样的宁静。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秋日的傍晚,只有凄冷,冰凉,阳光没有一丝温暖,只是给人们带了了一丝光亮,只是,这黄昏过去,还会有天明吗?
“咯噔……咯噔”
夜渐渐的深了,秋风萧瑟,一群穿的极为单薄的蛮子一步步的走在大街上,巡逻着,双眸却看不出一丝希望,如同这个黑夜一般,看不到一丝光亮。
这几日城中的士兵已是无心再战,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他们着实是受够了,城中守备看起来还有些森严的味道,只是很多人都知道,这已是强弩之末。
追查青云飞等人的下落,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抢粮的借口,城中的大小统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这样下去,军队迟早会哗变的。
骆行天大军饮马广平直道,大败索射,现在又逼着冲城去了,冲城之中,哀嚎朝着,蛮子们尚不知道尘关,莽原之变,饶是如此,他们已经无心再战,天气愈发的冷了,他们又未有过冬的棉衣,在这冲城,又是僵持日久,实在是没什么打下去的精力了。
“消息到冲城和西南三府了吗?”
尘关,城主府中,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从烟雾缭绕的香炉背后响起,隐隐有些虚幻的味道。
“冲城诸首领,西南三府的诸位将军都已知晓,另外,另外……”
一个蛮子跪倒在地上,慢慢的朝榻上的尘关城主汇报着,说到后面,却又结巴了起来。
“呃,还怎么了?”
之前那个苍老的声音突然稍微大了一点,一张消瘦的脸转了过来,略显苍白,没有一丝血气。
那蛮子咬咬牙,实在是不敢不回答,随即又道:“此事,已经传到了上面,南征北战,怕是没办法了,冲城的勇士,怕也是回不来了。”
城主一愣,随即又想起来了,索射去追骆行天了,尚不知战况如何?
他还不知道索射大败的消息,自那日在城墙上险些晕厥过去,他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城中之事,他也通通交于部将处理。
都是坏消息,城主皱了皱眉,脸上愁容满面,有些不耐的道:“纵火之人,可曾抓回来?”
那蛮子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罢了,你出去吧!”
城主叹了口气,失望无比,挥了挥手,看着这传令官,有些厌恶。
这几日青云飞也察觉到了城中萧索的氛围,客栈之中,也在没有一个客人了,在水瑶的帮助下,他手下的一些亲卫也终于找到了青云飞,见到青云飞,他们也终于有了主心骨。
“西门在这里,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这里,你们先去查探一番,莫要暴露了踪迹!”
酒窖之中,青云飞指着一张草图,脸上有些轻松,眼看就快要出城了,这阴暗的酒窖,他实在是一天也不想待了。
水瑶坐在青云飞的身边,看着青云飞发号施令,大气也不敢喘,只是坐在一旁,不发一言。
不多时,几个人便出了酒窖,朝着西门去了,还有几个人背过头去,面壁而立。
青云飞这才咽下一口有些发冷的茶水,不觉喉咙有些发火,看到水瑶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坐着,微微一笑,又把她揽在怀中,低声道:“若无阻碍,我们今晚就行动,你休息一会儿吧!”
水瑶点点头,顺从的躺在青云飞的怀中,不多时,已经睡得香甜……
青云飞看到水瑶慢慢的睡着,突然又有些不忍,跟上自己,她连平安的日子也过不了甚至,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月黑风高。
客栈之中,灯火还稍微亮着,一丝风从外面吹进,灯台一黯,忽而又亮了起来,吱呦一声,掌柜的关上了窗户。
“你要跟他走吗?”
掌柜的看着水瑶,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舍和疼爱,他只有这一个女儿,除此之外,就剩下这个客栈了。
“爹爹……”
水瑶点点头,看到掌柜有些发白的头发,突然觉得鼻头有些酸涩,不知不觉,他已经老了,他真正老了。
“爹爹,你和我们一起走吧走吧”
她还是很舍不得掌柜,毕竟这是生她养她一十八载的父亲,此时此刻,她才真的觉得,自己对这个爹爹,有些疏忽了,不知不觉中,他真的老了。
掌柜看了看水瑶,额头上的皱纹都似乎少了很多,他微微一笑,却是极为倔强的摇摇头,这片土地,他是没有办法离开的,他只属于这里,别的地方,他无法生存。
“我老了,走不动了……”
说到这里,掌柜的又停了下来,看着水瑶,舐犊之情,溢于言表,他又看了看青云飞,这几日以来,他一直没有给青云飞好脸色看,他不知道青云飞是什么来路,更不知道青云飞是个怎么样的人,他着实不想把水瑶托付给他。
“不管你姓甚名谁,我姑且还称你孟让吧,水瑶,我……我便拜托你了。”
此时此刻,掌柜看青云飞的双眼,再没有了往日的锐利,而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哀求,说到这里,掌柜似乎又是老了几分,又看了一眼水瑶,满脸慈爱,挥了挥手,随即转过头去,开始朝着房间踉跄行去。
看着掌柜的背影,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