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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希贤连忙答道:“不过属下看他的武功路数,不像是锦衣卫那批人,倒有点像是关外蛮夷的。而且他出去之后,也没有和混在县衙外面的百姓中,那二个锦衣卫番子接头。”
“呵呵,看来出手试探一下,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方威冷笑道:“也好,既然如此,那就骑驴读唱本,走着瞧吧!”
而随着金三宝的被抓捕,恰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是各色人物纷纷登场……首先是金三宝的三儿子金无忌。也就是那个锦衣卫百户。开始他还不知道他老爹出事了,正在青楼里快活呢!
而等到有巡逻的锦衣卫番子看到开心人米店乱哄哄的,上前一问,这才知道出事了。于是赶忙向金无忌禀报,金无忌一听,这还了得,把老爹请进大牢了,这不是太岁爷头上动土吗!
于是他当即从姑娘的肚子上爬了起来,不过金无忌混到了锦衣卫百户这个位置。那也不傻!从那前来禀报的锦衣卫番子嘴里,知道了此事有大人物参与。不然的话,区区一个县令,是不敢得罪锦衣卫的。
有事情,找组织啊!金无忌身为锦衣卫百户,是很清楚这个道理的。而且他这个锦衣卫百户有些特殊。本身是属于特招的,在锦衣卫内部是个很红的人物,都可以直接面见锦衣卫指挥使!
(因为他的老爹在替锦衣卫做着一桩大买卖。)所以金无忌二话不说,直接奔锦衣卫总部而去。锦衣卫总部设在东安城北,紧挨着东厂大门,偌大个北京城,除了皇城,也就这地方最肃静了,一拐上那条街,街上就干干净净的象狗啃过的骨头,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其实这里严格说起来并不是锦衣卫总部,而是锦衣卫中最要害的一个部门——北镇抚司!因为锦衣卫指挥使司衙门并不设在北京城内,而是设在天津卫,但锦衣卫最要害部门北镇抚司却设在京城里,因此锦衣卫提督指挥一年倒有大半时间不在天津卫,而在北京城内当差。
北镇抚司是洪武十五年添设,而之所以被称为锦衣卫最重要的部门,是因为专掌诏狱。狱成专达皇帝,不须通过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官不掌诏狱者亦不得干预其事。
并且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司法机构。由此可见其牛气!北镇抚司外部任务较多,一般地方官员见到北镇抚司的人都是恭恭敬敬,一点不大意,称呼为“上差”或“钦差”。由此可见北镇抚司的威名赫赫!
金无忌走进了镇抚司衙门,走过三道岗哨,就径直来到了一座大厅,上面写着一行大字,闲人免进!门口还有二名膀大腰圆的锦衣卫番子守卫。不过金无忌在此多次出入,也算是脸熟了。所以并未阻拦他。进去之后,只见厅上白照壁上绘着一只下山的猛虎,猛虎栩栩如生,张牙舞爪,直欲疾扑而下。大厅内肃静雅然,房中巨烛悬于四壁,照得室内通明,
其中有一人正在灯下看书,精装版的孙子兵法。而且看他的模样正看得有滋有味,此人正是五万锦衣卫番子的总头目——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
“指挥使大人,快快救救我父亲吧——”金无忌一看见吴孟明,马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的道。
“咦,你这是做什么!”吴孟明故作惊讶的道(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就在金三宝和陈子龙一起去县衙告状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禀报。因为金三宝虽然不是锦衣卫成员,却是属于重要分子,一举一动都有专人监视。):“难道还有人敢对我们动手吗!”
“指挥使大人,下官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啊!在下的老父亲已经被人拘禁……”金无忌哽咽着说了一遍。
“哦,我知道了——”吴孟明表情严肃地道:“你的父亲虽然不是锦衣卫的人,可是也在为锦衣卫出力。所以说,对付他就是对付我们锦衣卫!不管背后是谁,我们锦衣卫都不怕!一切都有我为你做主!我在这里向你保证,在明天天亮之前,你们父子就可以团圆!”
“多谢指挥使大人——多谢指挥使大人!”金无忌听了吴孟明的保证,不由得心中大为感激。连声感谢道!同时心中也对当初毅然加入名声不佳的锦衣卫,感到抉择的正确!
“你起来吧——”吴孟明一边搀扶起了金无忌,一边看着神情依旧十分焦急的金无忌,好言安慰道:“你们父子也为锦衣卫办了不少事情,出了不少力。我都是知道的!眼下又是出了这等事情,让你承担风险。等到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就提升你做副千户。”
在锦衣卫中,百户还算是下层官员,可是一旦升为副千户,那就是鲤鱼跳龙门,一下子成为中层官员了!而且金无忌今年不过才三十多,放眼在锦衣卫的这个阶层中,那绝对算是升迁极快的年轻一辈了!而其他的锦衣卫中层,不是已经人到中年就是子袭父职。根本不能和金无忌相比!
第一百九十六章较量开始(2)
“多谢指挥使大人——多谢指挥使大人!”金无忌听了心中一暖,心道指挥使大人果然是体贴人心啊!
此后吴孟明又安慰了金无忌几句后,金无忌这才离开,可是等到金无忌刚走,吴孟明的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
“老二,你出来吧——”吴孟明忽然冲着身后的屏风说道。
“大哥,我出来了——”随着话音落地,从屏风背后走出了一个年约五十的中年男子,只见此人,长得略有些獐头鼠目,三角眼,鹰钩鼻。只是,他身上穿的那身锦衣卫的高级制服却是表明,他在锦衣卫里的地位极高。
他就是吴杰,是锦衣卫的副指挥使,第二把手。也是吴孟明的结拜兄弟。不过此人的名字中虽然带有一个‘杰’字,可是做的事情却都是阴险毒辣。和‘杰’字根本不沾边。
吴杰也是吴孟明的第一智囊!例如这次的大米事件就是他一手策划的。至于他和吴孟明称兄道弟,却不是真正的兄弟。至于他也姓吴,是因为他崇拜吴孟明,所以连名带姓都改掉了!(正如同张灵甫手下有个营长叫做张小宝。就是因为崇拜张灵甫,所以连名带姓都改了。)而吴孟明也对他很器重,遇到重大事件总是要听听他的意见!
“老二,你看这件事情怎么办?”吴孟明沉声问道。
“这件事情嘛——好办得很!”吴杰微微一笑道。“只是在此之前,我想要明确大哥你对金无忌的态度,莫不是真要升他的官?”
“升官?”吴孟明听了却是一声冷笑:“‘升棺’还差不多!区区一个商人的儿子,也想成为锦衣卫的副千户。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如果不是想让他父子为大米事件出力,他连锦衣卫的门口都不配进!而到了现在嘛,既然他们父子已经被西厂盯上了,是到了卸磨杀驴的时候了!”
吴孟明刚才还说过,想让金三宝父子团圆,不过如今看来,他是要让金三宝父子在阴间团圆了。
“我知道了,大哥的看法和我一样了——”吴杰听了嘿嘿一笑。
“嗯,”吴孟明点了点头道:“西厂那群家伙已经注意到我们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决不能让他们抓到我们的把柄!所以我决定,
第一,马上派出精锐杀手,去县衙门解决金三宝!同时让他们去掉身上一切能够表明身份的东西!因为杀掉一个人比救出一个人要简单得多!”
第二,马上去取来县衙大牢的地形图,这样也可以按图索骥!
第三,通知以前和金三宝联系大米生意的部下,让他们立即去外地公干,防止西厂顺藤摸瓜!”
“嗯,大哥处置得相当合适。不过我还有点补充——”吴杰沉吟道:“虽然手下儿郎们也都得力,可是既然有西厂盯上了此事,怕是灭口的事情不太好办,我看不如派出二批儿郎,第一批人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第二批人才是真正的主力。做到出其不意,一击必杀!”
“好,此计甚好。”吴孟明点头道:“那就照你说的办——来人哪!”随着吴孟明的一声高呼,马上就有二名彪悍的锦衣卫走了进来。吴孟明开始一一布置,调兵遣将……
同一时间,在镇国将军府,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有方威派来报告情况的,也有张麟麒派出去调查民意的……而没过多久,金万财也登门拜访来了。他这次来却不是为了生意来的,而是为了金三宝被抓而来。因为金三宝是金万财的侄子。大明朝的刑律不比现代这么开明。真要是犯了大罪那可是株连九族的。甚至是十族的也有。
(方名人被明成祖抓住就是被诛了十族。)
所以金万财得知侄子被抓后,心里不安啊!天知道是犯了什么罪!所以金万财特意前来见张麟麒。其一是澄清自己,二来是求情。对于金万财,张麟麒还是态度很不错的,先是好言安慰了他几句,并表示他是他,金三宝是金三宝。二人并不会混为一谈!有了张麟麒的保证,金万财这才放心,最后金万财又是反反复复的表白了一番,这才放心的离开……
而在县衙门,那更是事件的聚焦处。以金三宝的关押处为中心,汇集了各色人等,有几名精挑细选出来的西厂番子,作为保护金三宝的力量而存在。而原来的三班衙役,反而是成了看客,完全插不上手了。
入夜时分,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这时候,到了犯人吃晚饭的时候了。金三宝由于进来事发突然,所以也没人前来送饭。当然,即使有人送饭,像他这样的属于重要犯人,关在单人牢房的,也是不准许的。
“开饭喽——”随着一名牢头的一声吆喝,有二名衙役推着一辆大饭车开始给每个牢房送饭。牢房里的伙食照例是很差的。一碗黄拉拉的糊糊,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再加上一块萝卜干。这就是一顿晚餐了。说得难听点也就是比猪食好一点!
不过,就是这样,牢房里的犯人也都是抢着吃。因为在这里不是上馆子,没有挑三拣四的权利。你一顿不吃那就得饿一整夜!而且一些关系和打饭的衙役比较差的,连一碗都打不满!
轮到金三宝时,那个打饭的衙役倒也和颜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