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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照昏者谓之明,驻动者谓之静,明与静,止观之体也。在因谓之止观,
在果谓之止定。因谓之行,果谓之成。行者行此者也,成者证此者也。”(大
正藏卷四六,页四七三)在宋代,私淑司马光、二程与邵雍的著名道学家陈
瓘把“止观”当作“入道”之门,他在止观坐禅法要记中认为智顗的修习止
观坐禅法要一书“词简旨要,读之易晓,应病之药,尽在是矣。善用药者,
不治己病,止乎其未散,观乎其未昏,方止方观,而未尝昏、未尝散也。如
鸟双翼,如车两轮,穷远极高,无往不可及,其至也,不出于此。呜呼,不
知则已,知止观之可以入道者,可不勉哉!”(同上)
“止观”本来是一种禅法,且在安世高系统所译的禅经中已经提出,如
安般守意经所谓“佛有六洁意,谓数息、相随、止、观、还、净”(大正藏
卷一五,页一六六),阴持入经所谓“二法可行,一为止,二为观”(大正
藏卷一五,页一七六)。“六洁意”在智顗著作中称为“六妙法门”或“六
妙门”。他曾著有专书,说:“六妙门者盖是内行之根本,三乘得道之要径。”
(六妙法门,大正藏卷四六,页五四九)哲学、宗教的发展总是从先行者的
材料出发,故他把“观心”与三论的中道观结合起来,而使“止观”增加了
新的涵义。
在智顗释摩诃般若波罗蜜经觉意三昧一书中谈到“观”法时,所谓“内
外俱观有十二种”,其中内观即是观“内受六者”,即眼受色、耳受声、鼻
受香、舌受味、身受触、意受缘法。这种观省法是就感官与感官对象相接触
时考察意识的活动。智顗写道:
“行者眼见色时,即应谛观:未见色、欲见色、见色、见色已,四
运之相,皆不可得。。。
复作是念:如是见者,即无见相,所以者何?于彼根尘空明之中,
各各无见,亦无分别。和合因缘,出生眼识,眼识因缘,出生意识,意
识出时,即能分别种种诸色,亦依于意识则有眼识。。。
是故即当反观念色之心,如是观时,不见此心从外来入而生领纳,
亦复不见心从内出而生分别。所以者何?外来于我无事,若自有不待因
缘,当知受者毕竟空寂。”(大正藏卷四六,页六二五)
这是对“眼受色”的“观”法,其他五受亦可类推。在这里,一方面智顗和
他的名色论相同,承认“和合因缘,生出眼识”,并在这一感觉的基础上产
生“意识”,但另一方面又指出,只要观心的“四运之相”,就会达到一种
神秘境界,在这种神秘境界中,“于彼根尘空明之中,各各无见,亦无分别”,
直到最后,连念识之心亦不可得。
整个这一观法就是“观心”、“辨心相”,它的特点是,在“观心”时
并不离开“观境”,而且就在感官与感官对象的接触中,在“名”、“色”
的相互关系中去“辨心相”。因此智顗说:
“诸经论中辨心相各各不同,今不具述,是中略明四种心相,以为
观境。”(同上,页六二三)
这里所谓“四种心相”,即是上述的所谓“四运之相”,具体说来,便是“一
者未念、二者欲念、三者念、四者念已”,应用到眼受色时,便是上述所谓
“未见色、欲见色、见色、见色已”。这四个范畴是按时间的可间断性来建
立的,而在三论一派则更多地着重从时间的不可间断性来否定三时(过去、
现在、未来)的实在性,因此,“观四运之相”是否可能的问题,便需要智
顗说明。智顗对这一问题这样解释:
“问曰:汝云何观心?若观过去心,过去心已过;若观未来心,未
来心未至;若观现在心,现在心不住;若离三世,则无有别心,更观何
等心?
答曰:汝问非也。若过去永灭,毕竟不可知者,云何诸圣人能知一
切过去心?若未来心未至不有不可知,云何诸圣人能知一切未来心?若
现在心无住不可知,云何诸圣人能知一切十方众生现在念事?。。当知
三世之心虽无定实,亦可得知。”(同上,页六二三)
“未念虽未起,而非毕竟无心,所以者何?譬如人未作,从有缘事
即便作,作不可以未作故,即便无人,若定无人,后谁作?。。若无未
念之心,何得有欲念心耶?是故未念虽未起,不得言毕竟无也。。。念
已虽灭,亦可观察,譬如人作竟,不得言无人,若定无人者,后谁更作?
念已心灭,亦复如是,不得言永灭无心。若心灭已永灭者,则是断见说
无因果,是故念已虽灭,亦可得观。”(同上)
这些在片面的假言判断之下的议论是诡辩的、毫无价值的,但值得我们注意
的是:(一)智顗就三时之心的可知与不可知作了二律背反的论证,可知的
根据暗示出时间的间断性,不可知的根据暗示出时间的连续性,然后又是从
片面的规定性达到单纯的否定。因了三时的不可分而否定时间,否定“心”
在一定时间内的存在。(二)从形式上看来,智顗力图把时间的连续性与可
间断性统一起来,他既然主张三时之心可以观察,承认三时可分,但又主张
未念之心与欲念之心的连续性,承认三时为连续。然而,这种统一之所以只
是形式的,乃是由于从他的最根本的原理言,即就本体言,这一切都是虚幻
的、现实上不存在的,所谓“三世之心”无有“定实”。
在辨心的“四运之相”时,智顗充分运用了三论一派的中道观,最后达
到绝对的否定——虚无主义。
试以观“欲念心生”为例:智顗先假立四种可能情况:
(一)未念心为灭,欲念心生;
(二)未念心为不灭,欲念心生;
(三)未念心为亦灭亦不灭,欲念心生;
(四)未念心为非灭非不灭,欲念心生。
最后对这四种片面的假设一一加以论证,证明其为不可能,最后得出结论说:
“如此于未念四句中,观欲念心生,皆不可得。”在论证过程中,智顗的名
相辨析,其经院式的烦琐气息与三论宗的吉藏如出一辙。
智顗一方面辨析了“欲念心生”为不可得,另一方面又反过来来观察“未
念心灭”,并且也假立了四种可能的情况:
(一)欲念心生,未念心灭;
(二)欲念心不生,未念心灭;
(三)欲念心亦生亦不生,未念心灭;
(四)欲念心非生非不生,未念心灭。
但在这四种片面的假设中,“推求未念心灭,毕竟不可得”。
这样,在未念心与欲念心的相互关系中,智顗认为:“行者不得未念欲
念心生灭,则不得不生灭、亦生灭亦不生灭、非生灭非不生灭。”(大正藏
卷四六,页六二四)
这种“观心”最后与中道观完全一致:
“行者如是观未念、欲念时,若不得二边,则不取二边;若不取二
边,则不执二边起诸结业;若无二边结业障覆,正观之心,犹如虚空,
湛然清净,。。心心寂灭,自然流入大涅槃海。”(大正藏卷四六,页
六二四)
智顗在修习止观坐禅法要中把“观心”的修证过程,亦即达到中道正观
的过程,分成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从止观的止方面论证:“能了知一切诸
法皆由心生,因缘虚假不实故空,即不得一切诸法名字相,则体真止也。尔
时上不见佛果可求,下不见众生可度,是名从假入空观,亦名二谛观。”第
二个阶段是从止观的观方面论证:“心性虽空,缘对之时,亦能出生一切诸
法,犹如幻化,虽无定实,亦有见闻觉知等相,差别不同。行者如是观时,
虽知一切诸法毕竟空寂,能于空中修种种行,。。是名方便随缘止,乃是从
空入假观,亦名平等观。”最后的阶段是从止观的双照方面来论证:“因是
二空观,得入中道第一义观,双照二谛,心心寂灭,自然流入萨婆若海”,
“若体知心性非真非假,息缘真假之心,名之为正谛观。心性非空非假,而
不坏空假之法。若能如是照了,则于心性通达中道圆照二谛,若能于自心见
中道二谛,则见一切诸法中道二谛,亦不取中道二谛,以决定性不可得故,
是名中道正观。”(大正藏卷四六,页四七二)
在这里,智顗已经把禅学的“观心”与三论宗的二谛中道观融合为一,
三论宗的中道观成为他的本体论,而禅宗的“观心”成为他的观照论——对
本体的认识论。这个非真非假而不坏空假之名的本体(“心性”)是超乎感
觉思维之上的,超乎“名”、“色”之上的。从认识论讲,这个本体即是“心
源”,一方面是“妄惑之本”,但另一方面又可直叩佛性之源,所谓“妄惑
之本,是即意之实际;至道出要,所谓反照心源。识之实际即正因佛性,反
照心源即了因也”(大正藏卷四六,页六二一)。这样,这个作为本体的“心
源”与“心”是直接相依存的,在结合“观境”而“返照心源”时(即通过
对根尘相对生识的反观),充分暴露出主观唯心主义的性格。如黑格尔所指
出的,“主观唯心主义在分析中把认识的活动看做是纯粹的假定,在这个假
定的后面隐藏着自在之物”(列宁摘引此语,参看哲学笔记页一九四)。和
许多佛教宗派一样,智顗也把一切诸法看作是缘对而有、虚假不实的片面假
定,而力图通过这种片面的假定去寻找在它后面隐藏着的“心源”、“真性”、
“心性”、“实相”等等,但这种本体则不同于康德的不可知的“自在之物”,
它正是佛教徒所力图把握的对象。
第三节 唯识宗玄奘窥基的唯心主
义世界观与烦琐的心理分析
(一)玄奘的学历和师承
印度大乘佛学可分两大派:一派是以龙树、提婆为首的空宗,一派是以
无著、世亲为首的有宗。在中国,空宗的教义,即般若三论之学,自魏、晋、
南北朝以来一直是占优势的;有宗的教义,即法相唯识学,则传入较晚。
传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