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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柔儿不喜风细细,她自然更是不喜。只是她再是不喜对方,也不敢如何拿捏对方。风细细,毕竟是瞿氏所出嫡女,又是连国公的外孙女。她若真真是病死的,那也还罢了,若不然,只怕这京城之中,又不知要传成什么样儿。偏偏现如今又正是风柔儿婚事的关键时候,愈是这个当儿,她便愈要稳住,万不可乱了阵脚,坏了女儿的终身。
至于风入槐及冠那日,府中之人未曾及时为风细细求医问药之事,她倒并不如何担心。吉庆之日,不宜延医求药,这本是衍都旧俗,并非由她捏造而来,她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
她甚至早已想好,若是连国公府因此不依不饶,大不了惩罚几个下人,大方向上,她总还是立得住脚的。更不说风细细身子虚弱,不久于世之事,衍都世家早已户户知晓了。
风柔儿一面小心打量着母亲的面色,一面皱眉道:“什么咳了血、快不成了,照我看来,那丫头的气色虽算不上好,人却精神着呢……”见刘氏并无责怪之意,她也便不再忌讳,只将才刚花园内发生的事儿一一的说了。及至说到风细细的那一句“你,却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在我家中这般与我说话?”时,心中更不由的一阵火起。
她心中固然恼怒,那边刘氏更是被这句话气得脸色一阵发白,好半晌方低垂了眼睑,淡淡说道:“我知道了!”竟是别无他话。
风柔儿不意自己说了这许多,母亲居然只回了这四个字,忍不住愤然叫道:“娘!”
勉力压下心中怒火,刘氏闻声缓缓抬眼,冰冷而锐利的眼神让坐在她身边的风柔儿几乎有种错觉,觉得刘氏的目光就同一把匕首般,扎进了她的心窝,不无惊惧的别开视线,风柔儿甚至不自觉的挪动了一下身体,想离刘氏远些。
刘氏见状,也知自己失态,少不得敛了神色,抬起手来,轻抚一下风柔儿乌黑的发丝,道:“柔儿,你记得,现如今,天大的事情,也及不上你的婚事!”说到最后,语声复又转为严厉。
她何等精明,一听这话,心中已有考量。她可不认为,一贯懦弱沉默、闭门不出的风细细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来。而她既敢如此,身后想来必有倚仗。
这事若换在平日,她少不得是要敲打敲打的,但放在现下,她可真得仔细考量一番。若只为这么一句话,坏了风府的口碑,那女儿的这门亲事只怕就此再无希望了。
这话入耳,风柔儿哪还不明白,忙忙点头后,心中到底不甘:“女儿知道!只是……”
“够了!”一口打断她接下去的言语,刘氏平和道:“这丫头的事儿,你就莫要问了!为娘的自有主张!时候不早了,你先陪娘去用饭吧!!”言毕已站起身来。
母女二人起身,径往偏房用饭。风柔儿心中毕竟还是不太舒服,草草用了午饭,又勉强陪着刘氏喝了一盏茶,便自起身离去。刘氏知她心事,倒也并不阻拦。及至风柔儿去了,她才轻吁了一声,闭了双眼,身子往后靠在了黄花梨木椅背上,秀雅面上倦色隐隐。
第二十四章 疑神疑鬼(一)
更新时间2014…1…8 23:57:43 字数:2448
第二十四章疑神疑鬼(一)
大丫鬟红英在她身边伏侍多年,见此情状,少不得凑上前来,笑道:“夫人想是累了,可要回屋小憩一会?”
刘氏点头,微叹一声后,道:“还真是有些累了呢!”
红英知她必有心事,因她不说,也不敢胡乱问起,当下笑着说了几句闲话,便扶了刘氏回屋小憩。刘氏心中有事,哪里又睡得着,躺在素日午憩时用的罗汉榻上,也只是合目养神。
刘氏躺了一会,竟也有了几分睡意,才要阖目睡去,却听外头传来了言语之声,许是怕惊醒了她的缘故,二人的声音却都压的极低,模模糊糊的却听不真切。
略带倦意的睁开双眸,刘氏支撑着坐起身体,唤了一声:“红英,是谁来了?”
外头顿了一顿后,很快传来了红英的声音:“回夫人的话,是李妈妈来了!”
刘氏听得微微皱眉,心中多少有些诧异。事实上,今早李妈妈已来请过安,而她如今又是这后院的总管事,日常事务也是既多且杂,按说若无要事,这会儿是不会过来的。并没思忖太久,她很快吩咐道:“命她进来说话!”
外头红英与李妈妈都应了一声,不片刻,李妈妈已轻步的走了进来。她是刘氏昔年在家做闺女时身边的大丫鬟,年纪与刘氏相若,这么些年一直跟着刘氏,倒也算得是养尊处优,此刻看来也只三旬左右,个头略矮,但因身材单薄的缘故,看着倒也苗纤细,白净的瓜子脸上,五官细致,仍带几分江南水乡女儿的秀雅。才一走了进来,便忙朝着刘氏蹲身行礼。
自然而然的朝她摆一摆手,刘氏笑道:“你如今可是愈发的多礼了!且坐下说话!”口中说着,已指了指身侧榻下搁着的一张锦杌。
李妈妈闻声,少不得谢了,便在杌子上坐下了,口中却笑道:“主子因看重我,才不拘这些个礼节!这本是主子的恩典,我这个做奴才的,却又怎么好顺着杆子便往上爬!”
二人正说着闲话,那边红英已捧了茶自外头进来。刘氏接茶略漱了口,又换茶饮了几口,这才问道:“罢了,说来说去,也不外是这些个话!你且说说你这趟的来意吧!”
李妈妈听问,不觉抬眼看了一眼红英。红英何等乖觉,见状忙笑着行礼,告退了下去。李妈妈估量着时间,又仔细觑了一回刘氏的面色,这才小心道:“夫人这会儿似乎有些心烦?”
她本是常在刘氏身边伺候的,早年间,但凡刘氏一抬眼、一蹙眉,她都能觉出不对,如今虽已不再近身伺候,但这察言观色的功夫也还是不曾落下,更何况刘氏本就打算要与她商量此事,更是全无遮饰自己心情的打算。
摇一摇头,刘氏慢慢道:“这事说来话长,先说说你的事吧!”若是无事,李妈妈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她这里说话,因此全无情绪的刘氏索性便先转了话题。
稍稍犹豫了一刻,李妈妈终究开口道:“我这事,夫人若是知道了,只怕心情会更不好!”
刘氏一惊,一双柳眉陡然便拧在了一处:“你来,也是为了那丫头的事?”她冷声问道。
见刘氏神情,李妈妈心下不觉一惊,略略斟酌之后,她仍是决定实话实说:“不瞒夫人,我是自二小姐处过来的!”说到这里,她语声一顿,言辞却愈加小心:“据我看来,如今这位二小姐,与从前相比,竟是判若两人呢!”
双眸微微眯起,刘氏语声更低,神情若有所思:“你且说说,却是怎么个判若两人法?”
李妈妈来此正为此时,因此早在过来途中,便早斟酌好了言辞,闻言当即答道:“夫人有所不知,今儿二小姐屋里的嫣红去我那边,道是二小姐有事唤我过去商量!”
事实上,李妈妈忽然听了嫣红这话,几乎便疑自己听错了嫣红的意思。要知道,她做风府内院管事也有好些年了,近一二年来,内院的一应事宜更几乎都在她手上。因为这个,她其实倒可以算得是与风细细打交道打的较多的一个人。而因着刘氏的缘故,她对风细细也一直颇为留心,说她是这府内对风细细最为了解的人之一也不为过。
正因如此,她忽然听到风细细命人唤她过去商量事儿,第一感觉便是吃惊。这位小姐,从前可从未做过这种事情。一直以来,风细细在风府都是一个近乎透明、全无存在感的人。
每月的份例、每季的衣裳首饰,你送去了,她便无声无息的收下,你若寻了借口迟延、耽搁,她也几乎不会多说什么,事后也不会命人追讨,或者背后说什么风凉话。
这样的主子,自然不会有人讨厌,但同样的,也不会有人将她看在眼中。更不说风细细幽居小院多年,莫说生人奴婢,便是其父风子扬当面见着了,也未必能认出她来。
但她还是去了。这个主子,虽说活的不像一个主子,但李妈妈却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位小姐,可是风家嫡出的小姐,莫说从前,无人敢怠慢,便是在现下,她也仍是不容轻侮的。
然而当她踏进那座小院,走进正屋时,她却发现,她见到了一个与前截然不同的风家二小姐。依然因病弱而面色苍白、身形纤瘦得仿佛风吹就倒,然而那一双眼,却明黠而生机勃勃。见她进来,这位二小姐便笑了笑,却不起身,只命一边的嫣红取了锦杌来,又示意她坐。
这之间,这位小姐一直表现得自然而大方,神情气度也都无懈可击。等她行礼谢座之后,她也并不多加寒暄,只干脆的步入正题:“李妈妈,最近这阵子,园子里的桂花开的倒好!”
这话入耳,李妈妈便是一怔,没什么理由的,这一刻,她竟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居然能从这位二小姐身上得到这种感受。
疑心自己听错话的李妈妈很快醒过神来,她也是历过事的人,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若顺着对方的话说,接下来就不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她虽不知道风细细究竟为何会问起园子里的桂花,却也知道,这位二小姐这会儿问出这话来,必然是心有所图。
心念电转之间,李妈妈很快作出反应,当即蹙了眉反问道:“二小姐怎会说起这个?”口中说着,便抬眼瞪了一眼风细细身侧侍立的嫣红,沉声斥道:“大夫早说了,二小姐的身子不宜吹风,今儿忽然想起这个,必是你这丫头日常无事,从旁撺掇!嫣红,我平日看你,倒也甚是稳重,怎么行事却这般轻狂?二小姐若真有个三长两短……”
她本想借着这个由头,数落嫣红一番,待风细细听不下去时,自然免不了要替嫣红分解几句,她正好借此规劝这位二小姐几句,这事儿也就算了了。
只是她虽打的一副好算盘,无奈面前的风细细早非昔日吴下阿蒙,又怎会入这个彀。更不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