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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罗任由他包扎,一双眼却不住地看着那一滩血迹。
凤朝歌包好她的手,见她怔怔出神,不悦道:“别瞧了。这宫女恐怕是生手,不然的话以她的力气你早就死了。所以你应该庆幸这血不是你的。料”
云罗长吁一口气,收回心神,幽幽道:“也不知道是谁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我的性命。”
凤朝歌亦是紧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有寒风呼呼吹入,凤朝歌见她衣衫单薄,一甩手将自己带来的斗篷披上她的肩头,道:“别在这里发呆了。回去吧。你放心,那个宫女的尸身会很妥善处置的,不会有人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今夜跟我来的人是曾经梁国旧部,都是誓死效忠的部下。”
他上前关起宣室四面洞开的门。隔绝了寒风,宣室暖和了些许。他拿了一块素锦把血迹擦去,房中的血腥味散去了不少。随后他又点燃檀香,幽幽香气飘散在宣室中,令浮躁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云罗渐渐感觉到了睡意袭来。
凤朝歌见她身上还有血迹,对她道:“把衣服脱了,我拿去烧了。”
云罗顺从地脱下外衣,看着他就着炭盆将那件带血的衣衫烧了。火苗蹿起,方才的行刺流血仿佛是她做过的一场噩梦,梦醒了就彻底没有了痕迹。
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凤朝歌看着她眉间忧色重重,眸光一闪,却不再问。
云罗累了一天又为了看这紫云阁的美景早就累了,可方才那行刺又将她的睡意赶跑。现在只要她一闭上眼就会想起方才的凶险,还有那宫女那一双狠戾的眼睛。
她看着一室的狼藉,浑身打了个寒颤,在她还不知道自己说什么的时候,一句话便脱口而出。
“朝歌,今夜陪我好不好?”
她话音刚落便是一怔。
凤朝歌怔忪过后,忽地缓缓笑了。他容色本就是十分俊美,如今一笑带了一死她看不懂的魅色,更是慑人心魄,令人心神荡漾。
云罗想要改口,千言万语却堵在了喉中。
凤朝歌看定她,一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低声问:“云罗,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他的气息撩过她的脸颊,云罗脸上泛起红晕,连忙挣开,勉强道:“我能有什么心事?只不过是刚才被刺客吓了一跳,余悸未定而已罢了。”
凤朝歌看着她缩着,带着防备的姿态,轻声道:“我也曾经害怕过。只是我告诉自己害怕又有什么用呢?旁人只会看见你的软弱,嘲笑讥讽罢了。”
“像我们这种无国无家之人最不能让人看见的就是软弱。不过云罗,你在我面前不必这么辛苦。”
云罗沉默不语。
她并不是个善言善辩的女子,向来听得多说得少。金娘说过,女子的哭一定要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这样才可以让男人为你神魂颠倒,然后事事都由着你,言听计从。
只是她总是学不会。她见惯了母亲白日在她面前若无其事,深夜无人时想念父亲潸然落泪判若两人。
这个世间苦太多,泪太多。她何必去添那一份,况且,她从不觉得哭泣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凤朝歌习惯了她突然的沉默,为她再添了一层薄被。
做好这一切,他拿过一个锦墩,随意斜斜靠着。一双眸光在灯下如琉璃流转,光华隐动。他柔声含笑道:“睡吧。我今夜可以陪你,没有人可以再害了你。”
此时睡意袭来,云罗缩着身子靠在他身旁倦极睡去。
昏黄的灯下,她墨发披散,眉心一点轻愁聚拢。此时她的脆弱一览无余,可是依旧偏偏什么都不肯说。她的倔强一如初见。无论她怎么变,即使换上了锦绣霓裳,冠上了旁人的姓氏,艳绝天下,倾城祸国,她依旧是那芳菲楼中那带着一身耀眼锋芒的华昀。
凤朝歌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面颊,看着她沉静的睡颜,眸色复杂。
“昀儿,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梁国,到了那时,我会把你带在身边寸步不离,到时候谁也不能再伤害你……”
宣室外寒风呼呼吹过山林,她无知无觉地靠着他身边,沉沉入睡,睡梦中她仿佛梦见了什么,唇角一勾,轻轻缓缓地笑了。他看着看着,亦是笑了……
**************************************************************************************************************************************************************************************************************************************************************第二日云罗醒来的时候,身旁早就空空如也。凤朝歌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悄悄离去。
刘陵听到声响轻叩了宣室的门,低声道:“娘娘,那条帕子有点眉目了。”
云罗拢了拢长发,眸光恢复了清冷如雪,吐出一个字:“说。”刘陵上前附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云罗细细想了想,冷冷道:“想来这是嫁祸之举,不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查到。”她走着起身打开宣室的门,看着玉阑干上那昨夜搏斗中蹭出的暗红血迹,笑了笑,道:“今日天气晴好,不出去走走一定可惜了。”
天气晴好,昨夜的寒风凌厉到了白日消失了踪迹。云罗穿了一身明红色骑装,披了一条雪缎缀貂毛披风出了行宫向林场走去。有宫人牵来温顺的母马,云罗由宫人领着在林场雪地上随意散散。
她手中的伤已妥帖包好,宫人为她的手上套上了皮套,以防止缰绳磨破了手心的皮肤。云罗随意散着,不时有意气风发的贵族子弟们呼朋结伴地从她身边疾驰而去。
广阔的林场雪地上处处人声鼎沸。在这里可以忘了尊卑,忘了那需要牢牢记在心中规矩,令人感到十分惬意。
云罗由马儿带着慢慢地走。不一会,她来到了一群后宫内眷的人群所在。好几位诰命贵妇,夫人、淑人,恭人还有一些贵门千金等都聚集在一起聊天。
云罗一走近,她们如突然被一双手按住了口,方才还热热闹闹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
云罗环视了一圈,笑道:“看来本宫来得不合时宜。”
她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僵硬着笑着施了一礼就纷纷离去。不过转眼走得空落落的。云罗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上次大臣们长跪请愿废了她这个“祸国妖女”,这些诰命们自然不会轻易犯了自己丈夫们的忌讳与她交好。
众人散去,云罗目光定在了一位美丽的宫妃身上。
她微微一笑,牵了马上前,含笑看向她:“宁姐姐穿上骑装还真的是英姿煞爽,又一位巾帼女英雄的风范。”
宁充媛闻芩听了她的夸赞,笑了笑,看向云罗道:“华妹妹这个时候还来打趣臣妾?臣妾已是昨日黄花,再美都不如新人鲜妍美丽。”
云罗笑了笑,悠悠道:“宁姐姐怎么能如此妄自菲薄呢?宁姐姐没瞧见么?玉姐姐如今可是在皇上跟前又大放异彩了。不过谁让后宫中也就只有一位精于骑射的娘娘呢?”
闻芩眸中神色一闪,笑了笑:“像我们这种一无是处的妃子,皇上估计过几年就腻了。看来看去,还是要有一技之长才可以盛宠不衰呢。”
云罗笑了笑,佯装听不出闻芩话中的讥讽之意。
场面冷了下来。闻芩想要走却找不到借口,正寻思着,云罗忽地道:“宁姐姐,你瞧你衣衫上有一点泥。”
闻芩一听急忙看去果然看见自己的袖子上有一点泥土。她连忙掏出帕子去擦。
云罗眸光一闪,也从袖中掏出那方素色帕子,道:“我来帮宁姐姐擦吧!”
闻芩急忙推辞:“不必了!”
云罗手一抽,一条帕子就落在了她的掌心中。她展开一看,果然那帕子的料子与那死去宫女刺客身上的帕子是一样的。
闻芩听得她笑声古怪,抬起头来疑惑看着她。
云罗从自己的袖中掏出那条帕子,两条帕子放到了闻芩眼前,似笑非笑道:“宁姐姐你看看,这两条帕子是不是一样的?”
闻芩摸了摸,脸色微变:“这是凉州进的布料。斜纹十二纺,是我宫里的东西!你……从哪里捡来的?”
云罗笑了笑,把闻芩的帕子还给她,反问道:“宁姐姐怎么就这么笃定这帕子是本宫捡的呢?”
闻芩皱起秀眉道:“我宫中的东西很少与旁人一样,这凉州进的布料是我托了人从凉州特地采买进宫的。我又没有给了别人……”
她猛地住了口,惊疑不定地盯着眼前笑得莫名的云罗,不再轻易往下说。
云罗美眸中清冷笑意浮起,曼声道:“既然本宫尊称宁姐姐一声姐姐,又带着曾经从太子府来的旧日情谊。本宫还是劝宁姐姐以后吃的用的不要这么特别,不然很容易被人拿了宫中的东西随便嫁祸。”
她捻着帕子,似笑非笑道:“特别是杀身之祸时。”
闻芩面上一惊,不过她很快定住神,冷冷道:“臣妾不知兰娘娘说的是什么意思。”
云罗也不急,道:“昨夜本宫在宣室中遇到了一个刺客,那刺客行刺不成伏诛了。从刺客身上搜出了这一条帕子。”
闻芩听了怔忪半晌,冷笑道:“这是什么话呢?若是兰娘娘遇到了刺客,此时应该是闹得满宫皆知,皇上也一定会加派人手保护好兰娘娘这一位美人儿才是。”
云罗见她不信,看定闻芩的面上,轻声叹息:“本宫若要声张,今日宁姐姐就是阶下囚了,这不就正好中了旁人的陷阱中了吗?再者,本宫也没受伤,为了一个恶人而置宁姐姐死地,岂不是如了旁人的愿了吗?”
她又道:“罢了,也许宁姐姐对本宫还有什么偏见。口说无凭,宁姐姐可以回宫去查查是不是自己少了一块帕子。或者也可以问问玉姐姐,看她是不是有同样被遭人陷害的遭遇呢?”
她说着转身就走。闻芩想要问却是咬牙立在原地。
云罗走了几步,回头嫣然笑道:“其实本宫真的替玉宁两位姐姐可惜。明明是绝世双姝,如今却成了昨日黄花,唯有那个人日盛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