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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逍入了殿中,太医们见御驾驾到纷纷跪迎。海珠也要起身。李天逍连忙道:“小心些!不要起身了!栉”
云罗上前分开宫人,握了海珠的手上上下下将她打量,灯光不明亮一时也看不出哪里有外伤。
她连忙问道:“摔到了哪呢?太医怎么说?”
一旁的太医已向李天逍禀报道:“皇上与兰婕妤娘娘放心。仪才人福大,只摔伤了膝盖,稍动了胎气但是龙嗣无恙。只要多休养几日就好了。毡”
李天逍这才放了心,对太医吩咐道:“一定要多派人看顾,不得有失。”
云罗上前道:“请皇上恩准臣妾留下来陪伴仪才人一会。”
李天逍被这事一惊也失了与她闲话的心情,握了握云罗的手道:“好好安慰下海珠。朕去处理太和宫处理政事。”他说罢起驾回了太和宫。
云罗坐在海珠身边,想起太医的话轻轻撩开被衾一看,果然海珠的膝上已经了草药裹上了干净的绷带。
她皱眉问道:“好好的怎会摔了呢?而且大半夜的你出去做什么?”
海珠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如今怀了身孕自然是更加小心。怎么的好好会出去散步?幸好这一摔并没什么大碍只是虚惊一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可就麻烦了。
海珠愧疚道:“都是臣妾的错。觉得在屋子炭火烧得闷热想出去殿外稍稍走走散散,没想到雪后湿滑所以才摔了。”
云罗看着她脸色分外煞白,问太医道:“仪才人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还摔到了什么地方?”
太医连忙道:“兰婕妤娘娘放心,臣等都仔仔细细问过了,没有什么别的伤处。不过……就是仪才人的脉象好像偏弱了点。”
云罗原本一颗心放下,一听这个“不过”便又高高提起。她恼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有个好像?到底是怎么个脉象?到底要不要紧?”
她声音不大,太医们一听却分外紧张,急忙跪下道:“臣不敢!每个女人的孕像都不一样,也许仪才人血气不足所以脉象才不像别的有身孕的妇人那么充沛有力。”
海珠见太医们诚惶诚恐,忙安慰云罗道:“娘娘,臣妾没事的。多养养就好了。”
云罗眉心却依旧不展,道:“海珠你的身子怎么会气血不足?你的身子可比本宫好多了。若说本宫气血不足还有点道理,可放在你身上就是不对。”
海珠见她关心自己,心中一暖,继续安慰道:“太医都说了,每个女人的孕相都不同,许是我腹中的孩子长得快,把臣妾身上的精血都拔得凶狠了。”
云罗听得她说这才面上露出释然的笑意:“没事就好。海珠你也要好生休养。”
海珠连忙称是。
云罗与她闲话了几句,见海珠累了就起身告辞回了凤栖宫中。她心中有事,拿了一本卷册反反复复翻着却一个字都未看入眼。
夜渐渐更深了,刘陵悄悄走进来见云罗还未就寝,上前劝慰道:“娘娘放心,仪才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娘娘还是早点安歇才是。”
云罗眉心不展,神色复杂道:“海珠这一胎算是老天可怜保佑这个孩子,至今也没出什么差错,但是今日之事倒是提醒了我。太过一帆风顺令我觉得……罢了,许是我多虑了。”
刘陵面上一怔,回过神来安慰道:“要不奴婢再派人去永和宫中看着。”
云罗点了点头,道:“多看顾总是没错的。海珠心地善良,这孩子是她将来的依靠,不容有失。”
刘陵忽地插了一句:“奴婢瞧着海珠姑娘有孕之后,这个月似乎消瘦了。以前倒是气色更好一点。”
云罗一怔,忽然想起太医的话,道:“那明日再去瞧瞧她。多带点补品给她。”
刘陵应了一声,又劝她早点歇息。云罗一个晚上两宫来回奔波也倦了,于是上床歇息。
到了第二日,云罗早早起了身,正在用早膳。忽地刘陵匆匆而来。
他脸色紧绷上前对云罗道:“仪才人昨夜发了热,今日早晨昏昏沉沉的。永和宫中已经着太医前来了。”
云罗一惊,手中的银筷几乎拿不稳。她连忙问道:“怎么的会这样?昨夜还好好地,只是摔伤罢了怎么会发热呢?”
刘陵不敢妄下断言,只是安慰道:“已经有太医赶去了。娘娘放心。”
云罗心中不安如何能放心?许是昨夜心中有事没睡安稳,此时心口竟怦怦直跳。她道:“备肩辇,我去看看。”
刘陵见她忧心,急忙去准备肩辇。云罗匆匆赶到了永和宫中。那边太医还未赶来。云罗来到海珠床榻上,海珠脸色苍白,昏昏沉沉地躺着。
云罗上前一摸她的额头果然微微发热。她唤了海珠几声,海珠这才幽幽转醒。
海珠歉然道:“都是臣妾不好,竟睡过了头。娘娘怎么的这么早……”
云罗见她挣扎要起身连忙将她按着。
她看着海珠脸色似乎比昨儿还苍白,不禁问道:“海珠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与太医说。不可以硬撑着。这可是事关你腹中的孩子。”
海珠正迷迷糊糊,一听清醒了几分。她道:“臣妾……这些日子总觉得心口闷得慌,饭也吃不下。太医每日看了总是说臣妾肝火旺盛。因在孕中也不敢用药,只让医女煮了药膳。臣妾也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
云罗心中疑虑掠过,问道:“昨夜你是不是又觉得心口闷了所以出去散散?”
海珠点了点头,道:“昨夜臣妾又觉得心口闷,在屋中炭火烧得旺,所以想出去走走,可是走到了外面忽然头一阵眩晕才摔了的。”
云罗心中疑虑更深。她正要再问,太医已经赶到。一番望闻问切,最后开几贴药。云罗询问。太医们说是外感风寒所以才会发热。
云罗皱起秀眉不悦道:“仪才人都说了这些日子总觉心口闷,胃口也不好。这又是什么病?”
其中一位太医固执己见,不冷不热地道:“昨夜臣等也听仪才人说过这事。但是这孕相每个人不同。有的女子有孕时从开始到产子十分顺遂,有的则会害喜到了临产,这真是不能以常理推论。”
云罗眉心不展,追问道:“那为什么这个时候仪才人本该腹中见长,怎么本宫觉得她这些日子反而消瘦了呢?气血也不好?”
那位太医眼中掠过不屑,却还是道:“兰娘娘不知……”
他还未说完,云罗便冷笑一声道:“本宫是不知岐黄之术,也不知道诸位大人们是怎么诊治的。但是仪才人这一胎是皇上看重的,若有什么事,诸位大人自己好生掂量掂量!”
她说完不看太医们,转身入了殿中陪伴海珠。太医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太医忽地道:“诸位大人瞧出来没有?这个月仪才人真的腹中没什么见长。要不要再细细问诊一遍?”
“简直胡说八道!”方才那位太医恼道:“我们都诊脉过多少遍了。再者这些日子里哪敢不尽心?再诊脉也是这样,又有什么差别?再说有的女子孕相与别人不同也是常事,怎么可用常理概之?”
方才出声要求重诊的太医大约三十出头,下颌留了一小撮清须。他见同僚反对,一捻胡皱眉道:“再诊脉于我们也不是什么不方便之事,顶多也就费一些功夫。可是若是不做,万一仪才人有什么闪失,我们可当真担当不起……”
方才那位太医一听冷笑一声,道:“徐太医,你莫不是想要讨好这凤栖宫的兰娘娘吧?这妇人之见浅薄,你便真的当了真?你真的枉读了这么多年的医书了!”
那姓徐的太医一听,恼道:“医者仁心,怎么是因为这个才去重诊!周太医你说话可不能这般胡乱安放罪名!”
几位太医正在争执不休。忽然帷帐一撩,刘陵走来,对徐太医道:“这位徐太医请,我们家娘娘请你再去重诊一次。”
徐太医一怔,这时才发现原来刘陵躲在帷帐后听了许久。
他只得领命进去。待进了寝殿中,他只见云罗静静坐在床榻边守着海珠。海珠面色苍白,额头上虚汗涔涔,正陷入沉睡中。
他上前见过。云罗那一双明澈眸子扫了他的面上,道:“方才听徐太医据理力争,本宫十分欣慰。徐太医再来仔细看看仪才人吧。”
徐太医这才明白原来云罗拂袖而去时留下了刘陵听着他们几位太医争执,所以才命人将他再次传唤了进来。
徐太医心中一动,暗道这眼前的女子倒是有几分缜密心思。他连忙道:“微臣岐黄之术没有外间几位大人好,恐怕也查不出什么病症来。娘娘看是不是将外间几位大人再唤进来一起问诊?”
云罗淡淡:“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这话说的是没错。但是这病症的诊治若是太多人七嘴八舌反而碍事。徐太医医术与他们相当,只是比他们多了一份没有的仁心。这份心本宫相信会医治好仪才人的。”
徐太医听得她的见解,心中感激。于是洗了手上前为海珠把脉。
这一次他把脉把得很久很细致。整个内殿中悄无声息,云罗站在一旁屏息凝神。过了良久,徐太医放下手,摇了摇头道:“仪才人的脉象并无异常,还是如几位大人所说的,脉象偏弱了点。”
云罗正要说话,忽地脑中一阵眩晕。等她醒过神这眩晕感又似乎没有了。
她心中疑惑却着急海珠的病,追问道:“当真没有什么异常吗?那她为什么会发热又昏昏沉沉的?”
徐太医正要说话,忽地他眼神一阵飘忽。等他醒过神来时,不由“咦”了一声道:“奇怪!”
云罗连忙问:“什么地方奇怪?”
徐太医抬头问道:“娘娘是不是觉得方才头晕眩了下?”
云罗心中一惊,美眸猛地睁大,沉声问道:“徐太医的意思是?……”
徐太医的面色陡然肃然起来,他向云罗比了比手势。云罗心领神会,对刘陵道:“令宫人退下吧。别打扰了仪才人的歇息。”
刘陵连忙称是,领着宫人悄悄退下。
云罗心中惊涛骇浪汹涌而起,却只坐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