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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虎皮椅子,自然只有金正雷自己有资格坐。
文武重臣簇拥着金正雷昂然踏上十八级台阶,走上了高台。金正雷毫不客气地在虎皮交椅上坐下。其他文武重臣环立在他左右。能上高台观摩斩皇上的大臣名额不多,宋奇明玉由于级别不够,不能置身台子之上。他们只能在台下比较靠近台子的位置站定,远远地观瞧。
费充全身缟素,犹如死后复生。他膝行从台子下经十八级台阶爬上了高台,匍匐于金正雷面前,老泪纵横,痛哭流涕道:“费充该死,往年曾经得罪于元帅!元帅如海胸怀,包容了费充的罪过,给了费充第二次生命,实乃费充的再生父母,费充不胜感激涕零。”
金正雷虽然无比憎恶费充这个奸贼,但是大丈夫言出法随,既然已经赦免了他的罪过,就要装得跟真的既往不咎一样,行动也要表示出来,便迈两步伸双手把费充搀扶起来,口内含笑道:“老相国,快快请起!老相国抓获昏君,功莫大焉!”
他这一行为让所有的官员看得眼睛都直了,在他们的印象当中,金元帅可从来没有搀过谁,现在居然搀了费充,搀了这个在他口中挂了近二十年的仇人!大家一阵惊叹,随之而来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宋奇刚从刑本善嘴里听说金谷园被费充占据时,当时就想去金谷园瞧瞧,看看如何开发旅游项目。后来由于一直忙于打开市面的僵局,又是发动军兵服务百姓,又是拜访大商号,又是策划嘉年华巡游活动,一直没有成行。
有好几次,他在巡视都门区的市面时,他的脚步离金谷园只有几百步远。但是因为他太忙了,难以顾及金谷园。因为当时,市面都不稳定,百姓人心浮动,谁会对旅游感兴趣?
没想到,这个费充竟然把卫明帝藏在金谷园内。如果他当时去了金谷园,费充就不会得到立这个天大的功劳的机会。费充这个奸贼就不会有和金正雷讨价还价的筹码。
唉,这个费充真的又奸又滑又有好运气。
宋奇转头看向明玉,不相信地说道:“金元帅真的能放下对费充的刻骨仇恨,与他握手言欢?”
明玉美眸轻轻一动,点了点头道:“看这样子,他好像真的放下了!”
“这金元帅的胸怀的确很宽广啊,能够一笑抿恩仇,不简单啊!”宋奇感慨道,语气中带着一些言不由衷的味道。
“是啊!很不简单啊!”明玉喃喃道。
金正雷搀起费充,拉着他的手,让他立于文官的首席,把尤安的位置挪到下一个。
尤安站在费充身旁,示好地向费充咧嘴笑了一下。费充好像没有看到,连正眼侧眼都没有看他一下。尤安感到背上有芒刺逐渐长出,浑身上下大不自在。
金正雷随后向左右的禁兵沉声吩咐道:“把昏君带上来!”
“是!”两个禁兵躬身答应一声,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下了台阶。
黄金笼子就停放在台阶旁边,两名身穿红色背心的骠悍凶狠的刽子手早已背负着明晃晃的大砍刀俟候在笼子旁边。
两名禁兵用钥匙打开了黄金笼子的盖子,好让卫明帝能把头缩回去,又打开来笼子门,利索地将卫明帝从笼子里拉了出来。然后一边一个,把他拎着,好像拎一只猪似的,从台阶上缓缓拎到台子中央,把他往地上一掷,面朝金正雷跪下。
刽子手也跟着上了高台,一只手持刀,一只手负在背后,神情凛然,面向台下站定。
金正雷看到昏君温顺地低头跪在他面前,埋藏了整整十八年的仇恨从他的心里自由地爆发开了,他的眼睛里都冒出了火一样的光芒,脸上浮现出怒色,大喝一声道:“昏君,你也有今天!”
卫明帝一直没吭声,似乎在等这句话似的,听了这话,便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不屑地冷笑道:“金正雷,你这个叛臣逆子!你别得意!自古以来有臣子斩皇上的吗?恐怕上天不会纵容你斩了朕!”
金正雷离开虎皮交易,走近卫明帝,抬手指着后者的鼻子,怒斥道:“自古以来有你这么坏的皇上吗?宠任奸臣,滥杀忠臣,霸占儿媳,荒淫无度!你是破天荒的坏皇上,自然得到破天荒的下场!”
卫明帝忽然仰起身来,双手伸向天空,纵声大笑:“金正雷,现在你赢了,你怎么说都可以!你以臣弑君,罪恶滔天。你就等着,看上天是怎么惩罚你的!”
金正雷狂笑道:“昏君!你已经上天抛弃了。上天现在惩罚的是你!你还有什么资格谈论上天?”
第四百O三章 卫国罪人
“元帅,午时二刻到了!”
尤安移到金正雷面前,躬身提醒,此人多次监斩,拥有丰富的行刑经验。
金正雷向尤安点了点,回到虎皮交椅上凛然坐定。
两个刽子手将卫明帝拎着提到高台前面,面朝广场跪着,又在他脑后插上了“斩”字标签。
广场上一阵轻微的骚动。围观的老百姓皆张大了嘴巴望着,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皇上跪他们,他们纷纷抬起头望望天,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卫明帝不由得也抬头望着天,双手向上伸了一伸,呵了一大口气,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天怎么还不下雨?”
众人又都随着他举目望天,只见太阳躲在一大团乌云之后,是一个大冷的阴天,寒风一起,侵肌裂骨,但一时半刻肯定是不会下雨的!
宋奇在台子下伫立良久,眼睛呆呆的望着台上,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有史以来,皇上有被刺杀的,有被暗杀的,有被毒杀的,为了夺取皇位君权,曾经发生了多少龌龊的勾当,可谓不胜枚举,罄竹难书。但是把皇上明正典刑,当着天下百姓的面斩首示众,这样的快事从三千年前到现在为止再加上后面的一千年,也没有几回。
皇上这个职位,一直被假冒为天授神授,从诞生以来,就拥有了生杀予夺,富有四海的至高无上的权力,从来只有他们杀人,那见过他们被别人杀?正因为皇上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以为除了天没有人能杀他,所以他们无所顾忌,任意胡为,无恶不作,行同禽兽,他们在作恶多端时偶尔做一两件好事,就会被谄媚的大臣吹捧为明君。历史不就是这样的吗?唐太宗被称为有史以来第一明君,他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弑父,杀兄,烝母,奸嫂,可以说天所有的坏事都给他做绝了,普通人犯有其中任何一项罪,都是大恶不赦人神共愤,这个皇上全部犯齐了,只是因为他做一两件好事,便被史官誉为天下明君,成为众人仰望的君主典范!
孟子把人分为两类,一类是君子,一类是小人,皇上不在其中矣,可见在孟子的眼里,皇上不属于君子,他们比小人更坏。孟子又说过,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说了两千多年,但基本上是顺着说,倒着行。而今天,似乎要顺着孟子的话来行了。皇上犯法,与庶民同罪,此事大快人心,快哉快哉!
台上跪着的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皇上,现已老态龙钟,白发苍苍,和一个普通老头没有任何区别,再过半个时辰,就要被明正典刑,斩首示众。
宋奇凝目望着台子上高坐的金正雷,心里禁不住感叹道:“到现在,这金正雷已经杀了两个皇上,还在追杀另一个皇上,好像他是杀皇上专业户,难道他是上天委派的正义化身?”
看起来,我穿越到这里,躬逢这一盛事,可算没有白来一趟。
宋奇站在台下,一边思绪万千地联想着,一边慢慢移动目光,缓缓扫视着太庙广场。
高台上跪着昔日的至尊皇上卫明帝,高台下的地面上也黑压压跪了一大片,看其数量大概三百多人,大都是皇室子弟,全部穿着白色的囚衣囚裤,披头散发,背上插着斩字标,每个人身后立着两个彪形大汉,手执大砍刀,随时准备行刑。
明玉站在宋奇旁边,也不时地将视线扫向台下跪着的人群,似乎在寻找什么。由于这些待斩的死刑犯大都披头散发,而且垂着头,如果他们不抬起头,根本无法辨认出谁是谁。
明玉扫视了好几遍,忽然注意到台子下面跪着的人群中有一个人微微抬了抬头。明玉揉了揉眼睛,仔细观看,从那披散着的头发缝隙中,稍微露出一点面容,依稀能看清那人的鼻子和下巴,觉得似乎有些熟悉,只是眼睛眉毛依然看不见,依然无法确认他是谁。但是从这略微有些熟悉的鼻子和下巴,有几分能够判断得出,这人可能就是她要找的人。
为了确认清楚,明玉弓着娇躯,从刽子手身后悄悄地移步至那人身边,弯腰俯身在他旁边,悄声呼唤:“理王殿下!”
那人听到呼唤声,缓缓抬起头来,眼睛从披散的头发后面审视眼前的人。明玉这下看清楚了,这人就是她的救命恩人……理卫王卫理。
明玉心里很是震惊,卫理怎么也被抓了,难道他没有逃出去?
卫理从头发看清来人是明玉,便又垂下了头,头发垂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整张脸。
明玉见卫理不理她,心里很是痛楚,眼泪在她的美眸中,转了几转,终于忍不住滚了下来。
明玉哽咽道:“是我害了你!”
卫理蓦地抬起头,一部分的头发甩上了肩膀,从他深邃的眼眸中射出一道幽怨的锋芒,直射明玉的脸孔,冷冷一笑,不断地自责道:“不是你害了我,是我害了我自己,是我害了父皇,是我害了卫国!”声音低沉而沙哑,语气中似乎包含着恶毒的怨恨,深刻的愧悔和沉重的伤感。
明玉听了卫理的话,见了他的表情,心里一酸,顿时泪如雨下,呜咽道:“殿下,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卫理的眼眸中充满了交杂着疑惑和不屑的矛盾神情,有些歇斯底里地叫嚷道:“救我出去?我现在国也破了,家也亡了,救我出去了又有什么用?我是卫国的罪人!我对不起父皇,对不起列祖列宗!你让我就死,不用管我!”说着又低下头,把脸埋在头发下面。
明玉听了这话话,心如刀割。这些话语,似乎每个词都像一只大手在撕扯着她的良心。她明白,假如当初卫理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