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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木呆呆的点了点头,看了看红色的身影跨上骏马在视线中离去,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将羊皮卷塞入怀中,四下看了看关上了梁府大门。
策马直奔凉州的韩约将羊皮送到马越府上,他的心头越来越沉重,内心也越来越轻松。
三个月前,他被当朝大将军何进以凉州名士的身份召入将军幕府,为何进出谋划策,数日前凉州旧友边允寄来的一封书信,陈述了凉州目前动荡的局势,让韩约心中升起一股迫切回到凉州的希望。
凉州需要他。
就在昨夜,韩约与大将军何进秉烛夜谈,陈其利害,希望手握重兵的大将军能够扫除宦党,还天下之清明。他知道,何进不会同意他的建议,他也好以此为借口回到凉州。尽管诛杀宦官只是他想要离开幕府的借口,但对他来说,是真真正正的希望诛杀宦官。
凉州不同于中原,那里的人们以武为尊,而并非是儒武并行,儒生到了那里会得到很大的尊重,可谁愿意去哪里呢?
司隶一州五百多万户百姓,洛阳一城周边便有百万人口散布乡野,整个凉州才堪堪四十余万户,还算上了高山之上的归附羌氐。
凉州武人,无论游侠剑手还是世代边军,他们对宦官的都是一致的爱恨交加的复杂感情,这一切,韩约明白的太深刻了。
他们时时刻刻想要杀尽这些为祸天下的宦官,也许杀进宦官并不能让凉州的野心家们放弃以清君侧的借口起兵,但至少能让他们少一个借口。然而,宦官不死,他们便要世世代代依靠宦官来换取自己的晋身之资,每一个凉州武人从地方到中央的崛起,都有宦官在其身后推波助澜的影子。
西出潼关,韩约一袭红袍风尘仆仆,策马立于高山之上回首甩在身后的巍峨城池,看着一片繁华旧景,心中满是怅然。
自孩提记事起,阿母便总说,阿父为汉家战死,祖上皆以忠义闻名……可自己,这又算得上什么呢?
这一去,便回不得头了。
洛阳城里的九重宫阙,也许此生再难见到,如若再见到……
韩约宁肯没有再见的机会。
策马扬鞭,一袭红袍奔马在官道上带起沙尘好似席卷天下。
第八十五章 取舍之道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曹操伸出衣袖擦拭脸上的汗水,一口咬下手中梨子,看着马越在田亩里游走高声问道:“三郎为何放着营寨不待,非要在烈日之下巡视田地,即便是想以身为饵诱出刺客也该晚上出来啊。”
现在日头正烈,晒得曹操皱着眉头以宽大的袖袍遮阳。
听到曹操在喊自己,马越摇头苦笑,随后便带着杨丰绕过田地走回垄道,侧身爬上骏马,歪头对曹操说道:“某倒不是怕那些个刺客,只是战乱错过了农时,担心南迁百姓的生计。”
“你呀你。随便找个军士来替你看看不就得了,大战在即不花心思琢磨战阵之法,居然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曹操拍着马臀,转头对紧随其后的夏侯惇说道:“元让,找东阿城里的大户要的藏冰可送到营寨了?”
夏侯惇点头说道:“应该都送到了,东阿的大姓很好说话,尤其是范氏。”
“三郎平了东郡卜己,那些个大户肯定是感恩戴德的不得了。”曹操打马在前越过马越一个马头,扬鞭轻扫说道:“三郎,以后别再这么干了,你的一封上表得罪了朝廷里许多大员,在东郡百姓里只怕也没落到好,为兄方才看你只远观而不近问,杀了卜己,那些百姓不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这些日子有医匠与士卒们的悉心照料,洛北留下的伤口好了个差不多,至少能骑马慢行了,轻轻催促着骏马,马越轻笑一声说道:“他们喜不喜欢某,与某何干,某家又不是为他们活的。”
“嗨!”曹操扁着脸看着茁壮生长的麦田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为兄在洛阳时跟你说的养名,你现在倒是忘个干净。”
“兄长之言三郎莫不敢忘,只是想做一些对的事情,得罪那么多朝臣是三郎始料未及的。”
曹操tian了tian嘴唇,脸上有些愠色,说道:“你想做对的事情,对的事情是什么,得罪门阀就是对的事情了?没有他们的支持你拿什么做对的事情?正确,正确,正义有道,确实可行。空有正道在心,没人支持你拿什么确实可行?”
见马越不言不语,曹操接着说道:“难不成你就凭一腔血勇?朝堂不是战场却比战场来的残酷的多,你怎么杀的卜己?”
马越愣了一下,抬手想问曹操这跟杀卜己有什么关系,还是如实说道:“装成黄巾贼混到洛北,趁其不备杀的。”
“这就是了。”曹操拍手说道:“你瞧,咱们讨伐黄巾,是正义的,所以你以奸计阴谋把卜己杀了,可咱们没人觉得你做错了,还都觉得你做的很好。这就叫舍小义而取大义,但你真以为是你那一刀瓦解了洛北局势吗?其不然也,是你先让这里的大户舍了土地,摧毁了河对岸百姓对卜己的忠心,才让你得到了伏杀卜己的机会,否则杀一个卜己还有陈己、杨己,只要他们还有民心,你长水一营就是杀到手软都打不完层出不穷的洛北黄巾。这就是取舍,放弃一些,才也许能得到一些……这你是明白的啊。”
说到这,曹操猛地抽了一下马越胯下骏马的屁股,随后轻磕马腹奔驰着笑道:“走啊!清闲日子不多了,回去陪兄长下棋,让兄长教你什么叫方圆之间,取舍之道!”
骏马的猛然前冲吓了马越一跳,随后急忙稳住奔马朝着营地奔驰而去。
入了大营,曹操也没急着找马越下棋,也没有急着饮冰水,而是急急忙忙地把马越拉到大帐,给他演示既定的前进路线。
“三郎,你部下司马关羽已经堵住了冠县这个兖州到冀州的必经之路,保证了随后两位将军率领的大军畅通无阻。大军无阻,但辎重是个大问题,你也知道,兄长手下只有千五百步骑,你跟卜己交过手,洛北有没有一条便于辎重运输且不易被反贼余党截杀的道路?”
马越沉吟片刻,手指按在羊皮山川地形图上的一点,确信的说道:“聊县,只有聊县。”
“洛北的百姓未遭兵灾,乡野间正是麦子疯长的时候,人高的麦田足够成百上千贼人隐藏。只有聊县到冠县,这条路上的麦田前番被大军踩踏,地里的庄稼都长不成了。在洛北找一条不会被黄巾余党袭击的路,愚弟并不知晓,但若说有一条路能够让我方斥候将数里之内的视野了若指掌,若是有一条路能提前发现敌情,若是有一条路畅通无阻一马平川,那就一定是从聊县通往冠县的官道。”
曹操点了点头,扭头给了夏侯惇一个眼神,夏侯惇会意向马越告罪跑出院落,集结己方斥候奔向洛北检查道路。
“如此算是了了一桩心头重担。”曹操伸了个懒腰,笑道:“来人,取围棋来。”
不多时,随从在二人面前摆好棋盘,一番猜先手马越执黑子,曹操执白字,在棋盘前相对而坐。
黑子先行,马越将棋子置于‘天元之位’,棋盘的正中央。
马越棋术很差,选择天元开局就是为了使用一种很无赖的战法,模仿棋。天元之位是整个棋盘中唯一一个不对称的落子点,从这一点开始曹操每落一子,马越便在棋盘上的对称位置落子。
相比马越,曹操是个精通棋术的高手,棋术之于曹操,几乎可以对等于马越之骑术。然而精妙的棋手对上模仿战术却也难以取胜。
曹操落下一子,三子以合围将马越靠近边缘的黑子气封死,提走黑子后随口问道:“三郎后来登过袁府大门吗?我听说太傅袁隗对你的献田策非常不满,朝议时险些气昏过去。”
“没。”马越耸肩在对称方向下子,以相同手段提走了曹操的白子,笑道:“本初兄看起来不是很喜欢我,抓了马元义之后就没闲过,无法抽身前去拜访。”
曹操本来是个很爱下棋的棋手,却被马越的模仿棋下的百无聊赖,松开棋子说道:“你该认真些,棋局、战场、朝堂,都不是儿戏。攀附权贵很多时候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但攀附袁氏,不丢人。”曹操很认真的看着马越说道:“有个凉州出来的汉子跟你相似,年轻时候一样的出身低微,他没有梁老大人这样的红人依靠,但得了袁太傅赏识做了府上的幕僚,几年时间八面玲珑,你们一样对自己人亲热的近,对外则倨傲无礼目无法度,可他后来就凭着袁家门生故吏的身份在官场上越做越大,刺史校尉统统做过。”
“凉州还有这号人物吗?是谁?”马越皱着眉头思索着问道,他怎么也想不出凉州还有这么一号武人。
“并州刺史。”曹操盯着马越的眼睛,说出了一个名字。
“董卓。”
第八十六章 尽速衷肠
“董卓!?”刚回到金城的韩约才将缰绳递给下人,便听到了一个令人发愁的名字。
门口搁着十余柄兵器,韩约皱着眉头问道:“这胖子来做什么?”
“韩文约,再他娘说老子胖老子给你掳直了丢咸水大河里喂鱼!”
韩约话音刚落,庭院中猛然传出一声吼声,随后便见一众衣甲鲜明的雄壮之士簇拥着一身长八尺腰围五尺的狮鼻大汉昂首跨步而来。
这一年,董卓年过四旬,身体发福却更显威武,喝骂声里中气不减当年。
狮鼻阔口,翻译成人话就是塌鼻子大嘴。
‘这董胖子,威风不减当年!’韩约拧着眉毛在心头暗骂一句,转而换上笑脸对迈步而出的董卓拱手笑道:“仲兄说笑了,来此是为公干?某前些日子被大将军召往洛阳,仲兄可是挑了个好时候。”
脸上笑着,韩约心里却暗自道苦,这董卓不傻,堵在自家门口想来也是一样收到消息了。
“行了,你跟某家鬼扯什么公干,这种时候当然是先将阿母接到并州,可不能让阿母看着这帮狗崽子胡闹担惊受怕。”董卓大手一摆,拍在韩遂身后一个随从脑瓜子后面,猝不及防的随从被拍的一个踉跄险些栽到地上,“给老子沽些酒来。”
看着站不稳还低头称是的随从,董卓又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