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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许久,才拉起她手,笑道,“家有贤妻,如有一宝。贤妻如此聪慧,真乃我沈珂之福啊!”
他这样说,就等于是默认了她话,苏玉妍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爷如此谬赞,妾身可当不起。”
见她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沈珂不由得将她揽进怀里,微微叹道,“从此以后,我们就要跟那同林鸟儿一样,患难与共,生死同命了。”
“其实,做一个不问世事清闲人,是妾身梦寐以求事。”苏玉妍微笑着望着沈珂,“只是委屈了你,只能做一个浪荡子弟。”
“这也不然。”沈珂眼里闪动着异彩,“等宥儿得了太子之位,我便没有这许多顾忌了。”
“圣上正当盛年,就算立了太子,谁知道将来还会有怎样变数?”苏玉妍直言不讳地说道,“还是谨慎些好。”
“多谢贤妻提醒。”沈珂半开玩笑并认真地说,“我一定会谨言慎行。”
短短几天,苏玉妍已经习惯了沈珂嘻皮笑脸,不由得笑道,“爷虽然年轻,却是历练过人,妾身又哪及得上爷半分?不过是随口揣测罢了,爷又何必当真?”
沈珂却正色道,“你说得很对,就算前面已是锦绣大道,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说罢,便跟苏玉妍说起了当年定远侯建功立业、沈玮如何入选内宫往事。
得知定远侯是从“先帝救命恩人”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样辉煌地位,还有沈玮嫁入内宫,也是因为定远侯与先帝乱军之中定下亲事,苏玉妍不免有些唏嘘——世事循环,否极泰来,沈家今天这样显赫与富贵,就如同镜中花水中月,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像《红楼梦》里贾府一样落得那样下场?不过,这样想法只她心里一闪而过,便被她自己否定了——以定远侯那样谨慎和深谋远虑,能早赵宥尚未成年就让自己嫡长孙变成一个所有人心目中不学无术浪荡子弟,只怕早已盘算好自己退路,又怎么会落得贾府那样下场?
不过,沈珂初婚就把沈家历史说给她听,无疑也是透露出他对她信任与尊重。她欢喜同时,也为得到这样信任与尊重而深感庆幸,要知道,古时女子地位不高,常常得不到丈夫平等对待,而沈珂,就如同现代丈夫给妻子予宽容及尊重,难得是,还有称赞与喜爱,让她不禁为之庆幸。
“对了,有件事,妾身想问问爷意思……”苏玉妍想起锦春与锦秋两个来,便脱口而出。
沈珂笑道,“屋里事情,你做主便好了。”
“锦春与锦秋两个侍候了爷这么多年,现一下子离了爷身边,大家心里都不好过,妾身想着,不如让她们替了秋蕙与柳红位置……”苏玉妍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沈珂脸色。
话音才落,沈珂便轻笑一声,“你这一说,倒是我不是了。我原本是打算成亲之前把这两个丫头打发出去配人,可想着她们好歹也跟了我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就把她们留了下来。锦春虽然大大咧咧,却是粗中有细,武艺又好,锦秋倒是个好,就是……就是心太细了,她们两个你且先用着,等我寻了合适人,就把她们嫁出去,也不枉她们跟我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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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规矩(下)
清风习习,花香宜人,夫妻两人君子池呆了半天,直到晌午时分,锦春锦秋领着春草几个寻来,这才回到兰亭居吃午饭。
吃罢午饭,呆清爽无比屋里,苏玉妍顿时觉出嫁入富贵之家好处来。沈珂见她神情懒懒,还道是先前君子池说那些话让她上了心,遣了锦春春草她们出去,说是要歇午觉。
他这一说,苏玉妍倒还真觉出疲乏来。她此前就有睡午觉良好习惯,加上昨夜沈珂折腾了三次,让她全身乏力,就不由得打了个呵欠,顺水推舟地脱了衣上了床。
沈珂想是知她疲乏,并没有上前打扰,就窗前太师椅上坐了,随手取过一本书看了起来。
苏玉妍躺床上,一时却难以成眠。
她总觉得,这样清闲沈珂,有些不太真实了。
不过,她又是个凡事不喜欢搁心里琢磨人,想到定远侯与沈玮良苦用心,她只暗暗苦笑了两声,便慢慢睡着了。这一睡,便近一个时辰。醒来时,沈珂已不房里,夕阳余晖洒进屋内,斑驳光影映窗边黄花梨木上,令她有一瞬间失神。
春草听到动静,从外间进来替她梳头,笑道,“爷先前走时,您尚未醒来,他说今晚有些应酬,可能回来得晚些,就不用等他吃饭了。”
苏玉妍轻轻“嗯”了一声,这才问道,“什么时辰了?”
春草笑道,“申时三刻了。”
因沈珂婚前行踪不定,多数时间都是外面吃饭,所以就没有与思定堂一起吃饭习惯,婚后沈珂没有提及这事。也不知是顾不上还是没想到,或是索性不提,总之,苏玉妍觉得不跟长辈们一起吃饭是件好事,省得大家都拘谨。因此这几天下来,宋氏那边没有传出什么话来,饭食便都端进兰亭居吃了。
“那就让方妈妈做碗消暑汤吧!不用准备爷饭了。”苏玉妍沉吟了片刻,说道。平日里,晚饭大都是酉时两刻时候就吃了,既然沈珂不回来吃饭。她不挑剔,随便吃点什么都行。
春草答应着去了。
苏玉妍望着窗外一点点沉下去夕阳,不禁有些怔仲起来。从以前那样繁忙一下子变得如此清闲。她倒觉得有些不习惯了。眼下这样优渥生活,难道就是她经历了挫折与苦难之后得到回报么?
锦绣轩依旧经营,却已不她苏玉妍名下,她便是想重操旧业,以她现堂堂定远侯嫡长孙媳身份。怕也是不能名正言顺地管理锦绣轩了。
不多时,春草与双珠端了饭菜进来。方妈妈手艺很好,人品也不错,早从春草那里了解了苏玉妍喜好,做都是她平日里爱吃清淡小菜。
苏玉妍慢条斯理地吃了晚饭,看着天色尚早。想起君子池那满池娇艳荷花,便带了春草双珠去君子池。
此时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映满池粉白荷花上。为其渡上了一层淡淡金黄光晕,池间笼罩着一层薄薄雾蔼,看起来有一种不真实富丽和虚幻,苏玉妍看着看着,不禁呆了。
人间仙境。说就是这样情形吧!
渐渐地,月牙升上树梢。淡淡月光洒君子池里,伴着清凉晚风,夜凉如水,比起屋里冰块所营造凉意又是另一番惬意。苏玉妍看着,不禁想起前世与朋友去湖南一个小城看那里荷塘月色情形,朋友那欢愉笑容似乎就眼前,仿佛触手可及,却又遥远得飘渺无踪,一时间,她不由得怔那里。
春草与双珠见她看得入神,虽看夜色深沉,却也不好出言打扰。
直到感觉到发间有微凉湿意,苏玉妍才惊觉,抬头看时,月上中天,一轮银盘挂当空,皎洁月光洒亭台楼阁上,显得静谧而安详。
“回去吧!”苏玉妍也没有责怪春草和双珠没有提醒她,慢慢站起身来,跺了跺有些麻木双脚,“幸好月色清朗,不然还看不清路了。”
双珠却变戏法似地从背后拿出一盏八角纱灯,掏出火折子把灯笼点燃了,笑道,“有备无患,临危不乱。”说得很是压韵。
春草却嗔道,“这府里哪有什么危难?”还要唠唠叨叨说双珠,苏玉妍已笑道,“双珠说得不错,便是没有危难,也要有备无患才是。”说着便往兰亭居而去。
此时,整个定远侯府已是一片安宁。唯有兰亭居尚有灯火,走至近前,院门却已紧闭,春草秀眉一皱,连忙上前推门,好院门只是虚掩,一推即开。
苏玉妍跟春草身后进门,抬眼就见上房灯火通明,心知沈珂此时定未入睡,不由得加了脚步。
未及进屋,便听屋里传来一串银铃般笑声。
苏玉妍脚步微微一滞,听出是锦秋声音,顿时生出几分莫名恼意,脚下便不再停,径直迈步进屋。
屋里红烛摇曳,正中摆了一张桌案,上面满满一桌佳肴,沈珂坐上首,锦秋站他左侧,正把盏劝酒,抬头看见苏玉妍进来,脸上柔情蜜意来不及收去,顿时僵那里。
沈珂也看见了苏玉妍,连连向她招手,笑道,“又来了一位美人!来,来,坐到我身边来!”
苏玉妍忍着满腹怒火,抬眸看着满面通红沈珂,默默上前,他身边坐下,这才冷冷向锦秋说道,“太医不是嘱咐爷现还不能喝酒么?”
锦秋瞟了沈珂一眼,将手里酒壶放桌上,喃喃说道,“奴婢也这么说,可爷他……他非要喝……”
“是么?”苏玉妍扫了一眼桌上残羹,见只略略动了几样,再看锦秋刚才放桌上酒壶,却是西洋玻璃做,形似于现代盛装红酒瓶子,里面琥珀色液体只剩下一半,房间里并没有什么酒味,想来这酒也类似于葡萄酒,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加重了语气,“你既知道他不能喝,便应该派人知会我一声,不该就这么由着他性来才是。”
锦秋微垂眼睑,音如蚊呐,“是,奴婢知错了。”
“你跟爷身边,也有好几年了吧?”苏玉妍抬眸看了她一眼。
锦秋低着头,老老实实地说,“奴婢跟着爷,已经整整十年。”
“那也是府里老人了。”苏玉妍淡淡说道,“府里规矩,只怕你比我都要熟悉得多了。”
锦秋依旧垂着头,“奴婢知错了,还请少夫人降罪。”
“降罪就不必了,府里规矩你熟悉,你自己去领罚吧!”说完,苏玉妍也不看她,只盯着沈珂那通红脸,“沈大爷,你喝醉了!”
沈珂似笑非笑地回望着她,“我没醉,凭我海量,区区半瓶葡萄酒又怎么能醉得倒我?”一边说,一边伸手来拉她手。
苏玉妍“啪”地一声打掉他抚上她胳膊手,脸上已现薄怒,“来人,把这桌子撤了!”沈珂出去时还是好端端,她不过去看了一会儿荷花,回来得稍微晚一些,他就胡闹成这样,难道是外头遇上了什么难事?抑或是原形毕露?
春草与双珠两个赶紧招呼仆妇们把残席撤下,一边又叫人去打热火来让沈珂洗澡。
正忙乱中,锦春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看到屋里情形,暗叫不好,连忙上前帮忙。
苏玉妍虽然恼怒,却也强忍着没有冲沈珂发作,只冷眼看着春草双珠和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