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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出来,七拐八弯,又绕过两间月亮门洞,便到了一间小小院落,院门上朱漆牌匾上写着“静园”二字,虽然幕色沉沉,借着院落屋檐下高悬灯笼也能隐约看见院中树木葱茏。进了院门,却是三间正房,两旁各带两间厢房,虽然比不得苏家信阳居所宽敞,倒也收拾得井井有条,看起来还不错。
因天色已晚,来不及多作整理,苏家带来箱笼之物便都搬进了正房宋氏屋里,宋氏与苏玉妍进屋之时,江妈妈与丰姨娘两人正拿着清单核对箱笼数目,见宋氏脸色不好,忙过来相扶。
宋氏略略交待了几句,便吩咐她们下去了,只留下春荣春芳两个身边侍候。
等众人都相继退去,宋氏便轻轻招手示意苏玉妍上前她身边坐下,待她坐定,这才轻声说道,“妍儿,你外祖母是讲究礼仪……日后不可再做出如此失礼仪态来了。”
苏玉妍微微点头,沉吟片刻方才低声问道,“娘意思,是想让女儿跟宋家两位姐姐一争长短?”虽不知那一对孪生姐妹秉性如何,但从菊香无意中透露讯息来看,这对姐妹花想必也是专程为她们亲事而来,若自己表现得差强人意,太夫人肯定会把希望寄托宋家姐妹身上,自己失去了利用价值,太夫人自然也就不再对自己过多关注,那时候,自己亲事也就不会成为宋家与人交换利益筹码了。
宋氏不禁沉声说道,“我倒不是让你跟宋家姐姐争一时长短……你也知道,此次上京本就为你亲事而来,你若这样下去,岂不是自毁前程?”虽说她并不想完全依靠武贤伯府来为苏玉妍谋求一门好亲事,但给太夫人留个好印象,却是有利无弊。
苏玉妍望着宋氏,认真地说道,“娘苦心女儿都明白,方才是女儿错了……可是,即便女儿方才如此失仪,外祖母竟还笑着说要带女儿去王府侯府走动,说不定是真心疼爱女儿呢……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把宋家两位姐姐也一并带去?”其实太夫人话虽说得隐晦,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不日就要带她出席昌宁贵族宴会。
宋德成信中写得明明白白,此行便是为苏玉妍谋个皇子世子妃位,苏慎官职低微自然入不得贵人们眼,可若以武贤伯府外孙女身份随武贤伯夫人身边,那就能出入昌宁那些贵人府邸了。太夫人当年不惜迫害继女来为自己亲生女儿谋取利益,又怎么会真心疼爱继女女儿,还不图回报为她谋求荣华富贵?苏玉妍可不相信这天上掉馅饼好事。
宋氏又哪里不知道太夫人言下之意?只是她爱女心切,一心盼着女儿嫁入高门大户享荣华,想到宋家那两位如花似孪生姐妹将与女儿一同竞争皇子世子们妃位,那心里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又见女儿故意太夫人面前失仪,自然有些怒其不争,责备过后却又后悔,当下便道,“那两位小姐虽然姓宋,却是宋家旁支远房亲戚,哪及得上你这个伯爷嫡亲外孙女身份?你放心,太夫人即便不是真心疼你,那也无妨,你亲事跟宋家两位小姐比起来也必是头一份……若是太夫人要拿你亲事作文章,我自会想办法应付。不过,你出阁之前,切记要谨言慎行才好。”她虽说得笃定,心里却知此事必不会如此简单,况且女儿随身佩戴白玉并蒂莲又落入了沈珂手中,还不知会引发什么事端,为稳妥起见,明天她就前去定远侯府登门拜访,趁机试探沈家用意。不管前路如何坎坷,她已打定主意要为女儿谋一门好亲,就算历经万难,她也绝不会退缩。
苏玉妍这才放下心来,连忙点头应允,忙侍候宋氏洗漱,方与她歇下。
这一夜睡得甚不安稳。
宋氏梦中不时发出轻微咳嗽声,春荣就睡床前踏板上,听见咳声就起来端茶倒水,虽然声音轻微,却还是惊醒了睡暖阁里苏玉妍,这才想起晚间宋氏没有吃药,有心让春荣去熬药,却又怕惊扰了太夫人,只得眼巴巴等着天亮。
好不容易等到东方出现鱼肚白,江妈妈和丰姨娘就从厢房过来侍候。因昨夜忙乱,江妈妈今晨才想起宋氏药来,二话不说便亲自拿了包好药草去了厨房。少时苏玉修也来到静园给宋氏请安。
宋氏洗漱已毕,便领着一家子过去给太夫人请安。
此时天色大亮,才进院门,就听见太夫人寿安居里传来盈盈笑语,原来武贤伯与宋德成父子俩人都太夫人屋里等着宋氏。
这也是自宋氏出阁以后,他们父子头一次见她。
宋氏才一进门,武贤伯那狭长眼睛里就浮起一层水光,嘴唇张了几张,好半晌才唤出声来,“诗丫头……”
宋德成也跟着叫了一声“妹子”,目光却只宋氏身上稍作停留,便落亭亭立她旁边苏玉妍身上,心里暗赞一声——太夫人所言不差,苏玉妍虽然只初初长成,却已呈倾城之姿,假以时日,这昌宁第一美人称号,只怕非她莫属。有了这颗棋子,他下一步,必定会顺利无比。
045、拜访(上)
45、拜访
武贤伯宋绍谦容长脸儿,一双狭长眼睛微微眯起,让人看不清他眼中表情;宋德成则身材瘦削,眼睛与父亲颇有几分相似,薄薄嘴唇仿佛昭示着此人无情寡义。'四*库*书~小说网siksh'苏玉妍自进屋之后,只瞧了武贤伯父子二人一眼,就垂下眼睑,低眉敛首地站宋氏身侧,静静听着他们父子二人与宋氏说着离别之情,心里充满讥诮。直到宋氏轻声唤她见过外祖父与舅父时,她才微微抬头,向二人拜倒行礼。
她双膝还才刚及地,武贤伯就一把将她扶了起来,眼里泪光闪烁,满脸都是慈爱之色,又让她跟宋德成儿子宋清泽和宋清泓两位兄长见了礼,这才叫她太夫人身边坐下,方向宋氏问起这些年来信阳境况。
宋氏原本心存怨尤,可眼见父亲真情流露,又想到自己这些年来所受苦楚,不禁泪如泉涌,一时悲伤难忍,哀哀戚戚地哭了许久,直到武贤伯问起她境况,她才揩干泪水,缓缓作答。
苏玉妍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太夫人下首,也为宋氏掬了一把同情之泪,待到武贤伯询问起苏家境况时,她便拿帕子把脸上泪痕擦去,眼角余光忽瞥见宋家那两个年轻少爷目光直直盯着自己,心里不禁一跳,便把半边身子向太夫人腿上慢慢偎去。
她这轻轻一动,就把太夫人目光从宋氏身上牵了过来,却见苏玉妍面含怯意将半边身子倚自己腿上,那双水灵灵眼睛微微红肿,脸上尚有泪痕,虽然没有说话,却自然而然让人生出疼惜之情。太夫人一向以严苛著称,仆妇们都是敬而远之,她膝下又没有孙女辈女孩子时常跟她亲近,眼见苏玉妍这副楚楚可怜模样,只觉心里一软,下意识就伸出手去拍了拍她肩膀,再抬头时,恰巧看见宋氏兄弟俩人黏她身上眸光,当下便面色微沉,眸光就似两道霜剑狠狠刺向他二人。
宋氏兄弟二人正悄悄打量着这个似是从天上掉下来苏表妹,冷不丁对上太夫人那冷冽眸光,只唬得急忙垂下头去不敢再看。
太夫人便又安抚似地轻轻摩挲着苏玉妍略显单薄肩膀。
眼见太夫人地苏玉妍作出如此亲昵这一番举动,一直坐太夫人右侧宋清霜心里不由得一阵懊恼。想到她姐妹二人进府近十日,太夫人对她们十分和蔼,也时常赏她们一些小玩意儿,她还以为她们姐妹已经讨得了太夫人欢心。不成想昨夜来了个苏玉妍,才一见面太夫人就赏了她从太后那里得来翡翠镯子,这且罢了,这苏玉妍也算得是太夫人外孙女,太夫人怎么也得顾着这面子。可是,认真论起来,这苏玉妍与太夫人半点血亲关系也没有,凭什么就像嫡亲外孙女一样依偎太夫人身上?
这边苏玉妍不知宋清霜心中所想,只一门心思琢磨着回头太夫人带她出门应酬时,她该用个什么样借口避过才好。她心思飘忽间,太夫人那只略带暖意手缓缓摩挲着她肩背,辅以宋氏不疾不徐说话声,突然让她生出恍惚之感,仿佛她依偎着人,就是她嫡亲外祖母,她一时竟舍不得松开手去。不过,就她生出这种错觉同时,她也想起丰姨娘故事里那个心狠手辣继母来——那样狠毒女人,又怎么可能是她苏玉妍嫡亲外祖母?
……
定远侯府,定远侯世子沈松年书房里。
午后阳光透过房前那棵挺拔青松树叶缝隙投进镂空雕花窗槅,斑驳光点洒临窗而坐沈松年脸上,让他那英挺五官看起来有些滑稽。
沈珂懒懒地靠书架旁朱漆太师椅上,略垂着眼睑,微皱眉峰,满脸不耐。
沈松年看着儿子这副漫不经心样子,顿觉心头火起,顺手抓起桌案上书卷就朝他脸上扔去。
沈珂兀自想着心事,忽听异响,便欲闪身往一旁避开,心念微转间,就抬起头来,任那呼啸而至书卷硬生生砸上他额头。随着“砰”地一声,书卷落地,沈珂那洁净如玉额头上就慢慢现出一道刺眼红痕来。
沈松年不禁一怔,飞地扫过那道刺眼红痕,只见上面竟隐隐沁出细微血珠来,当下便心生悔意,“啪”地将桌案一拍,怒道,“你这是做什么?!以为弄花了脸,就可以不去参加武贤伯寿宴了吗?!”
“父亲大人,您误会了。”沈珂抬头,冷冷瞥了父亲一眼,徐徐说道,“您老人家教训儿子,儿子若是刻意闪避,那就是忤逆不孝……并不是儿子存心要把自己脸给弄花。”
沈松年一听,只气得嘴角抽动,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你这个逆子!你若有你兄弟一半机敏聪慧,也用不着我为你操心了!”继室宋德书所出小儿子沈顼年仅七岁,不仅生得粉雕玉琢,还以过目成诵聪慧绝顶著称,深得他宠爱。
“您看看,儿子尚未违逆您老人家,您老人家都口口声声直呼儿子为‘逆子’了。”沈珂眼里闪过一丝讥诮,迎上父亲目光,慢悠悠地说道,“父亲大人好意儿子心领了。不过,只怕您这心,也是白操了。”
“你给我住口!”沈松年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这一次,是你祖父做主,只怕由不得你了!”
沈珂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是么?只是不知道祖父是去给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