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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情郑重,面色肃然,显然十分在乎苏玉妍的答案。
苏玉妍不由得微微一笑,“在我看来,这件锦袍,便是送给皇后娘娘,也是拿得出手的了。”
“你说的是真的?并不曾哄我么?”冯静宜听了,不由得发自内心地笑了。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了。”苏玉妍笑道,“莫非妹妹真要把它送给皇后娘娘的么?”顿了顿又道,“皇后娘娘的生辰好像是在十月吧?”
虽说这件锦袍并不是送给皇后娘娘的,但送给作为皇帝亲娘的皇太妃沈玮,份量只怕更重。冯静宜心里想着,便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作出一副调皮的模样,“这个嘛……就要让表嫂猜一猜了。”
“若我猜,就只能是皇后娘娘。”苏玉妍笑眯眯地看着冯静宜,停了半晌,又慢腾腾地说道,“或者,是送给皇太妃娘娘的?再不,就只能是送给我婆母的了。”
虽说苏玉妍说了三个答案,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猜出了自己的意图呢?但她既然没有说明,冯静宜也就不想把这层薄纸捅穿,便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接了小丫头捧过来的热茶端给苏玉妍,笑道,“这一件嘛,只是我送给表嫂所猜的人的其中一个人,另外两个人嘛,也自然是有的,只是要等到她们生辰的时候再送了。”她这么说,也就等于把答案明确地告诉了苏玉妍,如果苏玉妍是个体谅人的,自然不会与她为难,说不定反会助她一臂之力也未可知。
果然,苏玉妍听冯静宜说了这样的大实话,也就不再刨根问底,遂意味深长地一笑,“那敢情好,等你把她们的生辰贺礼送完了,若得空的话,也给我绣一件吧,我可喜欢得紧呢!”
“那是自然。”冯静宜微微一笑,“只要表嫂喜欢,漫说一件,就是春秋两套,那也不在话下。”
“你呀……”苏玉妍不由得伸指在她额上轻轻一戳,“说话可要算数哦,初春怕是来不及了,我生辰的时候,可有秋装穿?”她是十月的生日,离现在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若冯静宜真心想送她生辰礼物,那自然是来得及的。所以,她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戏谑道。
“我都说了,只要表嫂喜欢,我自然是紧赶慢赶地为您绣上春秋两套。”冯静宜笑着躲过苏玉妍的手指,随即垂下眼睑,“怕就怕,那时我不在昌宁了……”
“怎么会不在昌宁了呢?”苏玉妍心念微动,嘴里却笑道,“姨母这不是特意把你带到昌宁来的么?难道说,你不想呆在这里?还是……这里你住不习惯?”
“都不是。”冯静宜低声说道。“世事无常,谁知道那时候,我会在哪里?”说着,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无奈来。
“傻丫头。”见了冯静宜这般模样,苏玉妍倒也无心再捉弄她,便正色道,“虽说世事无常,可有些事,只要你自己有心,自己用心,也多半是自己能掌控的,不是吗?就像这件锦袍,若不是你倾注了自己的心血,又怎么会绣得这么出彩?”这小姑娘,所担心的就唯有她自己的终身大事了,虽不知她想要嫁个什么的男子,但从当初她对苏玉修的亲事上的态度来看,她的胸襟气度也非普通小肚鸡肠的小女子可以比拟。不过她是个纯孝的女儿,只怕事事都要依从她母亲的安排,如此一来,她的亲事,就算她不中意,只要林姨母觉得满意了,说不定她也就此应承下来。若真是这样,那可就可惜了。所以,苏玉妍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
冯静宜本就聪慧,眼见苏玉妍并不似别人那样事事打破沙锅问到底,早已感激她的体贴与宽容,此时听她般隐晦地暗示自己,宛如自己的至亲姐妹一样,再想到自己家中皆是兄弟,平日里本就不太亲近,后来因为各自成家更是渐渐疏远,哪一个如苏玉妍这般体贴过自己的心意?便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虽说疼爱自己,那也是在自己并不曾违拗过她的意愿的时候,几时又这般和颜悦色地为自己着想过?一念至此,她不由得鼻头一酸,眼圈顿时一红,差点掉下泪来。好半晌,才缓缓说道,“我这样的出身,又怎么能跟表嫂相提并论?就算再用心,也无法掌控自己的未来……”
看着冯静宜泫然欲泣的面容,苏玉妍也觉得心情慢慢沉重起来。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交浅言深了。只是看冯静宜这样的表现,分明就把她当作了至亲的姐妹相待,她便是知道自己鲁莽了,却还是忍不住劝解道,“妹妹这样的出身,比起那些贱民平民女子,好了又岂止百倍?即便是你父亲曾经犯过事,但那都已是过眼烟云,你又何必作茧自缚?”
230、应刃(上)
凭心而论,若面对坐的是林姨母,这番话苏玉妍是决计说不出口的,也是决计不会说出口的,但现在,坐在她对面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而且很可能还是个身不由己的小姑娘。所以,就算她对这个姑娘并没有多大的好感,却还是忍不住会心软。
“我方才……失态了。”冯静宜小心翼翼地看了苏玉妍一眼,又恢复了她初来定远侯府的模样,“还请表嫂见谅。”
“妹妹。”苏玉妍看着她,认真说道,“你我不是外人……你的处境,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理解。好在姨母虽然迫着你,却终是为了你的终身幸福着想。”
冯静宜先前失态,原本有些后悔,此时见了苏玉妍这般云淡风轻的表现,不禁又隐隐生出烦躁之意来,但她既然把话说开了,便也就不再跟以前那样遮遮掩掩,当下便道,“我知道,表嫂是个心慈面软的好人……我却是个认命的人,出生在那样的人家里,我这辈子也不会有太多的奢望,只求将来能找个真心待我的人……再别无所求了。”
如果所求别的,倒还容易些,求个真心相待的丈夫,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个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苏玉妍心里暗忖,随即想到沈珂,便又暗暗觉得庆幸,自己这辈子,也算是个有福气的人,虽不敢以后会怎样,但就目前的情形来说,沈珂对她,也的确是真心的,至少,除了她,兰亭居里还没有别的女人住进来。
见苏玉妍沉默。冯静宜便垂下眼睑,脸上露出淡淡的哀伤来,“要是我能有表嫂这样的福气,便是少活二十年,也心甘情愿了。”
苏玉妍从沉思中醒过神来,听了这话,不免笑嗔道,“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这样聪慧机敏的妙人儿,将来还不知会有多少好人家的子弟争着求娶呢,怎么竟说起这样的丧气话来了?”说罢声调一低。缓缓说道,“你这样的巧手,能绣出如此美伦美焕的锦袍。自然也是有一副锦绣心肠的人……有些事,强求来的,未必就是最好的,兴许随缘而至的,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对于冯静宜这么聪明的女孩子。劝导的话说得太多,反倒会弄巧成拙,倒不如点到为止的好,至于她能不能听得进去,那就另当别论了。
冯静宜抬起黝黑的眸子,静静地望着苏玉妍。好半晌才道,“姐姐放心,我自有分寸。”
听她把称呼由“表嫂”改为“姐姐”。苏玉妍不禁微微一笑,“既如此,我也就不打扰你赶制锦袍了……若有空闲,也去兰亭居里坐一坐,咱们姐妹俩聊聊天儿。也好打发这漫长的时光……”说罢站起身来告辞。
“只要姐姐不嫌我烦。”冯静宜也不再挽留,遂起身相送。“等这锦袍绣好了,我便天天去姐姐屋里叨扰。”
送到廊下,苏玉妍便摆手让她回屋,“你且回屋吧!等这活计做完了,你还得好好歇一歇才好,别把眼睛熬坏了。”
“多谢姐姐关心,我会注意的。”冯静宜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我母亲打算近几日去护国寺祈福许愿,梦姐儿多灾多难的,姐姐不若也跟我们同去为她祈祈福?”不知为什么,看到苏玉妍那如霞如玉一般的脸庞,这句话就不自觉地冲口而出了。
不同于林姨母的试探,冯静宜的语气十分真诚,并没有让苏玉妍觉得反感,她微一沉吟,便笑道,“先前姨母也跟我提起过去护国寺为梦姐儿祈福的事,横竖我整天闲在家里无事,到时候就跟你们结伴而行吧!”
听见苏玉妍应承下来,冯静宜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喜色,随即点头道,“那敢情好。”
……
回了兰亭居,梦姐儿睡了,双珠守在摇篮边打瞌睡,见苏玉妍回来,便笑道,“这日头温吞吞的晒得人懒洋洋的总想打瞌睡……要不,少夫人您也歇会儿?”
“嗯。”苏玉妍点点头,双珠便令小丫头过来侍候。
苏玉妍却道,“你去苏家看看,送两样吃食过去……”
双珠有些不解,抬头看她。
苏玉妍便笑道,“苏家新少夫人才进门,从小又是个娇养长大的,我父亲与玉修少爷这些年的衣食也都是由江妈妈操持……你过去看看,我才好放心。”说是不放心衣食,实则是担心小俩口的感情。
双珠便笑着应了,知少夫人一向是雷厉风行的,即时便下去安排了。
苏玉妍上了床,和衣倚在引枕上,却是难以成眠。
今年才刚刚开始,她就觉得流年不利。先是苏玉修的亲事遇到大坎,接着又在汾阳侯府花园里发生失玉事故,再接下来,沈珂身受重伤,紧接着,梦姐儿又病了,才刚刚好些,林姨母便提出了去护国寺上香还愿的事,从方才在冯静宜那里看到的锦袍不难看出林姨母是个野心不小的女人,孤身一人带着女儿勇闯昌宁,且还是犯官之妻的身份,且还是来到与冯家十几年没有交往的定远侯府……单是这份胆识与信心,就足以让一般的女人知难而退,可林姨母看起来娇娇弱弱,却有着一般女人无法比拟的坚强与隐忍。就算苏玉妍不太喜欢这个世故的女人,但也不得不佩服她。
苏玉妍的直觉告诉她,接下来,肯定会出事。
只是,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这却是她无法想象与预料的。
若是沈琳与沈顼回府真是为沈玮去护国寺祈福还愿,地就说明对于沈玮的这次生辰,不仅定远侯府特别看重,就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