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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套,不仅不入套,还说出这番合情合理的话让她不好反驳。她心里烦躁,脸上不显,故意轻叹一声。“既如此,那我就只好与静宜两个单独去了……”说罢又微不可闻地嘟哝着。“若是珂儿的亲娘还在,必会亲自陪着我们去的……”
苏玉妍听得好笑,却假作没有听见,只笑问,“姨母打算什么时候动身?这初春的天,日头短得很,护国寺虽说不远,却也不近,若今日去,倒要早些动身的好……”却是催着她去了。
林姨母正等着苏玉妍拒绝,沉吟片刻之后,这才徐徐说道,“这祈福的事,倒也不定就在今日……反正你也打算去护国寺,不如等梦姐儿大好了,咱们一起去……不知你意下如何?”
苏玉妍自不能推辞,便爽快地应了下来,“既如此,那就等梦姐儿大好了,咱们结伴而行吧!这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时间也容易过些。”
见苏玉妍应下,林姨母心里的石头便也落了地,想着还要赶紧跟人去通知临时改变了计划,便不再逗留,敷衍了几句就告辞出来,临走时还不忘跟她提昨天说的请林采莲教冯静宜双面绣的事。
不管这事能不能成,苏玉妍也还是应下了,毕竟,林采莲看起来并不像个心机深沉的女子。再说了,苏玉修的亲事办完了,自己也该认真替冯静宜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了。
送走林姨母,苏玉妍的心情便又好起来,亲自给梦姐儿喂了粥,便带着她到思定堂给宋德书请安。
还未进门,便听见宋德书的笑声,好像十分开心的样子。这不禁令苏玉妍微微有些纳闷。宋德书与林姨母可算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半点血亲关系也没有,以宋德书那倨傲的脾气,心底里自是瞧不上林姨母这个犯官之妻的,就算定远侯与沈松年父子俩人对林姨母另眼相待,她也没有上赶着巴结的必要。前两天她对林姨母母女表现平平,今天怎么又这般热情起来?
她心里忖着,门边的小丫头打起毡帘请她进去。
屋里丹阳眼尖,早瞧见苏玉妍抱着梦姐儿过来,身后还跟着双珠,她忙迎上前来,笑道,“夫人与姨太太正念叨少夫人呢,可巧就来了。”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抱梦姐儿。
梦姐儿却把头一偏,双手抱紧了苏玉妍,不肯松手。
丹阳就笑道,“……才几天没抱,就生分了。”说着亲自去搬了锦杌请苏玉妍坐。
苏玉妍早在进屋的瞬间,就看见林姨母端坐在宋德书下首,却不见冯静宜,她便上前问了安,宋德书见梦姐儿好些了,也凑上来仔细看了看,却并没有说要抱。
林姨母便又夸了一回梦姐儿漂亮,听得宋德书嘴角微翘,也随声附和了几句。
一阵寒喧过后,苏玉妍似是不经意地问林姨母,“静宜妹妹怎么没来?”
林姨母便故意苦笑一声,“这孩子,才过来给她小姨请过安就回了屋,说是要赶制她姨父的生辰之礼……这一整天都憋在屋里,眼睛也用得狠,你若不嫌她闷,就过去跟她说说话儿,这孩子,是个知趣的,有心跟你结交,却又怕你不喜欢她……”
这话说得,好像她苏玉妍成什么人了!苏玉妍心里暗忖,嘴上却笑道,“姨母这样说,可就真是见外了!我倒是想跟妹妹多处处,却又怕扰了赶制生辰之礼……回头我就过去陪她说说话……”
宋德书见苏玉妍答应得如此爽快,不免眼神一闪,忽道,“方才宫里差人送了口信,说明天琳儿和顼儿就回来了。”
“真的?”林姨母面露惊喜,“早就听说琳姐儿和顼儿不仅人才出众,还才华横溢,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着面了。”
苏玉妍也很久没见他们姐弟了,心里虽不十分欣喜,却也因为长期相处而生出不浓不淡的亲情来,虽比不上苏玉修那么亲近,但到底也以至亲之人相待,自然还是高兴的,当下便道,“那敢情好,母亲一直嫌屋里冷清,等妹妹和顼哥儿回来,就热闹起来了。”
“早些天就说要回来的,没料到皇太妃身体突然又不好起来,便又多留了几日。”宋德书笑道,“皇太妃说了,多亏有了琳姐儿伴着身边为她解闷儿,否则这身体怕一时半会儿也好不起来,所以特意着人送了域外进贡的密瓜,葡萄等新鲜果品,说是让咱们尝尝鲜。”别说是域外进贡的,这个时节,并不是密瓜、葡萄等水果的生产季节,举国上下也找不到这等新鲜的水果。虽然仅仅是些吃食,但物以稀为贵,又是皇太妃赏赐的,自然更加金贵,难得的是,还附带了一份无缘尊贵的荣耀,是别家求也求不来的。自然,宋德书说这话的时候,笑得眉眼弯弯的,满脸的与有荣焉。任谁有一对这样出众且讨皇太妃喜爱的儿女,都会打心眼里感到骄傲自豪的。
不管宋德书是不是诚心在人前卖弄,林姨母的脸上始终都挂着得体的笑容,但也没有掩饰她偶尔流露出来的艳羡。这个时候,艳羡的表情绝对是正常的,若对宋德书这番明显夸耀的话表现得平淡无奇,那她又何必巴巴地赶到昌宁来寄人篱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苏玉修的事黄了,她也绝不气馁,赶紧再找下家,尽快为自己的宝贝的女儿找到合适的良婿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只要自己的脸皮厚一点,反正又少不掉块肉,姑且让人去议论。
宋德书见林姨母终于在她面前示弱了,心里自然倍加得意,便又笑道,“回头我让丹阳给各屋都送些过去……饭后就着炭火吃一些,滋肺润喉也是好的。”
苏玉妍便微笑着道谢。
林姨母自然也谢了一番,想着沈松年透出来的消息,心里更觉高兴,便又不着痕迹地说了些恭维的话,只听得宋德书眉开眼笑,看她也觉得顺眼了不少。
苏玉妍本就不耐烦应酬的,此时见两人说得投计,也就不再掺合,略略应和了几句便以梦姐儿犯困为借口而退了出来。
229、贺礼(上)
虽是初春的天气,出得屋来,微风夹杂着些许寒意拂在苏玉妍的身上,顿时让她脑中一片清明。是了,难怪林姨母主动跟自己提及去护国寺上香许愿的事,原来是皇太妃沈玮的生辰要到了,虽然不是整生,但定远侯府对待沈玮的生辰年年都是隆而重之的,沈琳与沈顼此番出宫,多半都去护国寺替沈玮还愿。那冯静宜整天窝在屋里绣花绣朵,明面上说是给沈松年绣生辰贺礼,说不定,这生辰礼就是送给沈玮的!这林姨母,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这时,双珠从她怀里接过昏昏欲睡的梦姐儿,低声道,“天气还怪冷的,少夫人也不要在风头地里久站……”
苏玉妍微微点头,“嗯……你且先安置梦姐儿歇了,我过去表小姐那里看看。”
双珠遂答应着回兰亭居去了。
苏玉妍便慢慢地往思定堂的西厢客房而来。
果真如林姨母所说,西厢房里静悄悄的,也不见有人说话,只有一个小丫头袖着手站在廊下,并不是定远侯府的丫头,却是林姨母从九江乡下带来的,远远看见苏玉妍行来,急忙向里通报。
不等苏玉妍走到跟前,冯静宜便从里头打起大红洒花毡帘出来,笑道,“表嫂来了……快请屋里坐吧!”说罢迎上两步,亲热地挽着她的手进屋。
苏玉妍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笑容欢愉,不由得也笑道,“妹妹可真是娴静的性子,整天都窝在屋里,也不怕把眼睛弄坏了!”
冯静宜眼睑微垂,脸上的笑容不变。却显出几分涩然,“不过才绣了两天工夫,哪里这么容易就把眼睛弄坏的?表嫂来得正好,且帮我看看哪里还需要补充的?”说话间便扶了苏玉妍在上首坐下,一边吩咐屋里的小丫头去泡茶,一边从炕桌上拿起那件月白的锦袍展开给她看。
苏玉妍只看一眼,便顿生惊艳之感。
怪不得林姨母不遗余力地夸赞自己的女儿,原来这冯静宜的绣技果真了得!只怕连锦绣阁的专业绣娘都要逊色几分了。这是一件女式锦袍,月白的外面,里头镶了薄薄一层棉花。正适合初春乍暖还寒的时候穿,且不论针角,只论这锦袍双襟与袖边描绣的牡丹。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在葱绿的枝叶里乍隐乍现,大气中透着难以言说的精致,婉约而不失庄重,看起来十分养眼。
这样的锦袍,倒是适合沈玮。
这样的绣技。便是整个昌宁,只怕也无人匹敌。
这样的用心,难道就只是仅仅送一件生辰贺礼这么简单么?
苏玉妍心里暗忖,脸上露出赞叹的笑容来,“这般的巧夺天工,真正是人间罕有!我再寻不出夸赞的词来了!”
冯静宜不免露出几分羞涩来。“如今已绣了大半,只差对襟的排扣没有绞绣好了……表嫂真觉得好看?”
“若是这样都不算好看,那这世上就再没有我看得入眼的绣件了!”苏玉妍倒是真心赞叹。虽说那林采莲也是个中高手。所绣的香囊荷包自己也见过,虽然精巧,也未必比她高超。只不过这件锦袍若是送给沈玮的生辰贺礼,只怕凝聚了她全部的心血与最高的智慧,即便林采莲所绣的小件绣品及不上。也不足为奇。
见苏玉妍双目放光,冯静宜便知她所说并不是敷衍之词。脸上虽没有显出多少喜意,心里却是十分激动的。如果说连见过大世面的且开办了锦绣园、锦绣轩、锦绣阁三间举国上下最大最好的绣坊苏玉妍都认为这件锦袍绣得巧夺天工,如果她说的不是溢美之词,只怕这锦袍就是真的好了!但愿自己与母亲的一番的苦心没有白费才好!
冯静宜心里暗自思量着,再看这月白的锦袍,就更觉精美无比。
苏玉妍将锦袍细细看了一遍,有意无意地笑道,“方才姨母说妹妹在屋里赶制生辰贺礼,难道说的便是妹妹现在所绣的这件锦袍?”
冯静宜抬起眼睑,望着苏玉妍,不答反问,“表嫂觉得这件锦袍如何?若以生辰之礼送人,可还拿得出手?”
她神情郑重,面色肃然,显然十分在乎苏玉妍的答案。
苏玉妍不由得微微一笑,“在我看来,这件锦袍,便是送给皇后娘娘,也是拿得出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