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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跟前,难度就更大了。定远侯刚说完,便想到了自己的疏忽,当即又补上一句,“我这就亲自去找。”
江郎中轻轻点头,头也不回。
待定远侯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那江郎中便淡淡地吩咐苏玉妍,“还请沈少夫人再取两桶滚开水来。”
苏玉妍立时站起身来,疾步走到门口,让守门的小丫头去厨房找几个粗壮婆子送两冯开水过来。
她并不知道,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江郎中从身上掏出一个物什塞到沈珂手里。她吩咐完小丫头,复又到江郎中身侧立定。
江郎中当着她的面打开药箱,苏玉妍不经意地扫了过去,只见里面全是白铁做的刀刀叉叉,有种强烈的似曾相识之感,她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眼去。这分明就是现代手术中所用的工具!前一世,她虽没有做过医生,但却见识过这些东西。难道说,古代就已经有了与现代如此相似的工具?当下,她把一颗扑通扑通乱跳的心死死压住,只盯着这些手术刀看。
江郎中因背对着她,仿佛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埋头取了两样东西,放在沈珂身上比划着。
苏玉妍回过神来,不由得又是一惊。看江郎中这架式,莫非是要在沈珂身上动刀?这个时代没有麻醉剂,如果生生将逃珂身上所有的伤口全部用刀清除一遍,只怕要将沈珂活活痛死。
却见江郎中将手中锋利的薄刃翻来覆去在沈珂的伤口边比划了许久,直到苏玉妍颤声开口时相询,“沈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办?”他这才慢腾腾地收起薄刃,抬起眼睑轻轻扫过苏玉妍担忧的脸庞,低声说道,“沈少夫人不必着急,沈少爷的伤口,还需要再清洗一遍。”
苏玉妍微微松了口气。正好,几个粗壮的婆子也抬了两桶滚开水进来。
江郎中又让苏玉妍着人去取个大澡盆。
苏玉妍虽让人去取了,心里却还是着实犯疑——又不是要洗澡,怎么还要澡盆?
少时仆妇取了澡盆进来,听从江郎中的吩咐把滚开水放进澡盆内,江郎中便命仆妇们出去,接着从药箱里取出一个药包,解散开来,放了一半在澡盆里,又伸手搅匀,这才过来亲手为沈珂除了衣裳,要扶他在澡盆里坐下。
苏玉妍与沈珂是夫妻,若单独相处,便是赤裸相对也无可厚非,但眼下却是非常时期,又当着一个陌生的郎中,自然要别过头去不看,直到江郎中让她为他递过药箱里的东西,她这才抬起头来,再看时,沈珂已经稳稳坐进半人高的大澡盆里,只露了头部在外面,其他部分,都泡在已经变成深蓝色的热水里。
苏玉妍安静地站在江郎中的身旁,一丝不苟地完成他的吩咐。此时此刻,就算她心里有再多疑惑,也只能暂时抛到一边。
江郎中并没有为沈珂剜肉除毒,只默默地拿着帕子就着澡盆里那蓝凌凌的热水轻轻擦拭着他的伤口处。动作缓慢且轻柔,似乎怕弄痛了沈珂。
大家都没有开口说话。
沈珂已经闭上了眼睛,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装睡。
江郎中则专心为沈珂清洗伤口,似乎十分认真专注,一副心无旁鹜的样子。
唯有苏玉妍,心思百转,一个小小的谜团在她心里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223、应刃(上)
林小姐突遭歹徒绑架,冯静宜母女二人的悄然而至,汾阳侯府花园里房氏失玉,沈珂迫不得已身受皇命……直到现在沈珂身受重伤,胜海凑巧出了远门,又来了这位猜不透庐山正面目的江郎中……这一切的一切,无形当中就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绳索各自相连,让苏玉妍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异样,总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或者说,这么多事件,是不是暗中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隐藏着什么藕断丝连的联系,苏玉妍的直觉告诉她,值得怀疑,可是,她却无法确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现如今,苏玉修的亲事临近,沈珂又突然受了重伤,让她一贯冷静的头脑变得一片混沌,就像身处重重迷雾,她努力睁大眼睛,却还是找不到出路。
沈珂安静地躺在榻上,也不知是因为江郎中为他清洗了伤口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他脸上的苍白之色已经褪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健康的红润,他闭着眼睛,似乎已经进入梦乡。
这样的情形,不禁让苏玉妍心里稍安。
好歹沈珂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等定远侯把百年老参和雪山灵芝取来给江郎中配药,他便能化险为夷了。
苏玉妍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旁的江郎中正专心致志地轻柔地为沈珂擦着身上的伤口,心里暗暗思忖着。
半个时辰的工夫,在等待的来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屋里十分安静,只有炭盆里不时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夹杂着点点火星,打破了屋里的宁静。
江郎中的动作十分迅速,很快就把沈珂身上的伤口再次清洗了一遍。待到清洗完毕。他又让苏玉妍帮忙把他身上的带有血污的衣裳全数换过,苏玉妍又命仆妇重新换过被褥,把沈珂重新安置好后,江郎中才缓缓抬起头来,沉声向苏玉妍说道,“时辰到了,不知道侯爷何时回来……”
苏玉妍瞟了一眼屋角的沙漏,不多不少,刚好半个时辰。
沈珂似乎被江郎中的话惊醒,也睁开了眼睛。“祖父还没回来?”
“是。”苏玉妍道,又转向江郎中,“江先生。他的毒……必须在半个时辰之内配制好解药么?”虽然她十分着急,但见这江郎中与沈珂两人都十分镇定从容的样子,不知为何竟也觉得沈珂定然会安然度过此劫,因此心里也并不太惊慌。
“是。”江郎中缓缓吐出一个字来。
“除此之外,先生再无别法可以救他了么?”苏玉妍抬头。盯着江郎中的眼睛。
江郎中也徐徐抬起头眼睑,迎上苏玉妍的眸光,“是。”
苏玉妍便起身道,“我且出去迎迎祖父吧!”
江郎中注意到她用的是“迎迎”二字,似乎笃定定远侯肯定能在半个时辰之内返来,当下面色一端。肃然道,“我也去迎一迎。”
苏玉妍走到门边,亲手打起毡帘。请江郎中先走。
江郎中也不客气,迈步出去。苏玉妍回头瞥了沈珂一眼,遂也出屋,吩咐在门外守候的双珠与秋蕙两个进屋好生看顾沈珂,这才紧跟发上江郎中的步伐。
二人一前一后。大步流星,片刻就出了兰亭居的大门。上了鹅卵石铺就的甬道。
苏玉妍抬眸一扫,见左右无人,便轻咳一声,“请问先生,我丈夫的毒,当真没有性命之忧么?”
江郎中抬头看了看苏玉妍,低声说道,“沈少夫人这是怀疑我的医术?”
“不敢。”苏玉妍淡淡一笑,“连祖父都如此敬重于你,我哪里敢对先生存有不恭之心?只不过是见了先生这般笃定从容的模样,我心里的慌乱也就消去了几分。”
似乎料不到苏玉妍竟会如此直言不讳地说出这番话来,江郎中微微一怔,旋即又微微一笑,“能得沈少夫人如此信任,倒让我受宠若惊了。”
苏玉妍眸光微闪,遂微微福身,“在此我先代丈夫谢过先生的回春之恩了。”不知怎的,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一定是胜海。
江郎中侧身避过,也抱拳为礼,“沈少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我与令祖父交情匪浅,令夫就如同我的儿子一般,我又怎么能不全力以赴?”
苏玉妍听到江郎中竟不隐瞒他与定远侯的交情,当下便又屈膝为礼,再次道谢。才谢毕,就见垂花门处匆匆走过一个人来,那人脚下生风,不多时便到了跟前,竟是定远侯。
定远侯远远看到江郎中与苏玉妍并肩而立小声说话,眉峰不由得微不可见地颦了颦,走到跟前时,他便隐去眼里的冷凛之色,从怀里掏出一个红木匣子来,双手递给江郎中,“江先生,这是雪山灵芝。”
江郎中接在手里,当着苏玉妍的面打开那个红木匣子,就见一株手掌大小的灵芝安静地躺在匣子里,底下的大红绸布映衬得灵芝生动饱满,就如同一朵怒放的花儿。他眼神一亮,旋即合上匣子,“不知那百年老参可曾寻得?”
“在这里。”定远侯忙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朱漆匣子。
江郎中接了过来,也打开看了,旋即笑道,“这两样东西齐了,令孙的毒,也就应刃而解了。”
听他如此笃定,苏玉妍不禁面露喜色,眸光流转间,见定远侯原本紧绷的面色松驰下来,她不由得放下心来。既然这江郎中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没有十成把握,想必也有九成。
三人遂转身往兰亭居而来。
江郎中配药,并没有避嫌,当着定远侯与苏玉妍的面就把那雪山灵芝和百年老参拿了出来,并取了自己药箱里的刀将其切成数段,随即又从药箱里取了几种苏玉妍并不认得的药材,再拿出研药的石碾细细碾成粉末。
将完整的花材磨成细粉,用时一刻。
沈珂面色从容,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安。
苏玉妍安静地坐在他的身旁,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更加镇定自若。
江郎中又自药箱里取过一只竹筒,拧开筒上的活塞,从里头倒出几滴清冽的带着芬芳的清水,再细细和匀了,调成十颗药丸,又拿黄纸包了,这才向沈珂说道,“此丸一日一粒,用温开水送服,服后再服食半杯蜂蜜即可,十日之后,伤口自会结痂痊愈,身上的毒气也会排除殆尽。”
沈珂轻轻点头。
苏玉妍已站起身来,到门外吩咐双珠送一壶温开水并半杯蜂蜜过来。
定远侯长长舒了口气,笑道,“多亏先生鼎力相助……否则……”
江郎中微笑着打断他的话,“侯爷不必客气,救死扶伤是医者本分,便是侯爷不让人去请,我若知道沈少爷中了毒,也会不请自来。”
“如此,就多谢了。”定远侯抱拳为礼。
沈珂也挣扎着坐起来要向江郎中道谢,“先生的再生之恩,沈珂没齿难忘……”说着便欲下拜行礼。
江郎中忙伸手制止了他,“沈少爷命相奇特,是大福大贵之人,此次能逢凶化吉,也是上天注定,并非我江某一人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