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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气桶了。
“不要涂脂抹粉,好不好?”张汉杰想岔开话题。
松开宝宝,张王氏摇摇头,“不行,今天要见客人,不好好打扮打扮,会被人笑话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张王氏是个才女,驺县张氏也是望族,张汉杰一学会说话,苦难的日子就开始了。对他的教育是全方位的,言谈举止,坐卧行走,吃饭更衣,简直包罗万象。张汉杰与众不同,人极懂事,很多事情说一遍就记住了,但前生的习惯也在他身上打下了深刻印迹。
好在他与婴儿大为不同,稍为留意,一般的礼仪已看的过去了。然而,有些东西他始终接受不了。比如说,涂脂抹粉。似乎古今中外的贵族都喜欢涂脂抹粉,身上再喷点儿香水什么的,这令张汉杰很不习惯。
因为张汉杰宝宝很懂事,学习进度一日千里,张王氏非常满意,平素对这些许小事也就不勉强了,但今天她一定要把宝宝打扮的十全十美——张王氏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扑了过去。
胳膊拧不过大腿。当父母下定决心的时候,一个孩提是无力抗拒的。
张王氏的手艺很棒,张汉杰宝宝化妆以后,模样大变。原本只是个白白胖胖满健康的小孩子,如今却粉装玉琢,粉嘟嘟的乖觉可喜,几令张王氏爱不释手。
看到自己在铜镜里的形象,张汉杰以手掩额,嘟囔说:“没脸见人了!”
话是如此,当张汉杰宝宝穿上一身新衣服时,心中仍充满了兴奋。穿了一年红肚兜,张汉杰倒也不觉得害臊了。一个小屁孩,就是光着屁股满街走,都没人希罕看的。不过,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张王氏还是给他做了一身新衣服。
抚摸着这一身汉服,张汉杰甚是喜欢。前生汉服正是流行,他也想过做一件,但一身汉服要不少钱的,兜里总是钱紧,只好放弃,这是他第一回穿汉服。
这是件上下衣裳连起来的深衣,主要采用黑色布料制作,并以朱红色的锦缎作为边缘,曲裾多重绕襟以显庄重,交领、右衽、系带、宽袖飘飘,满有意思的。
张王氏解释说,担心天气冷,便做了襜褕——也就是春秋穿的,布料厚实,有衬里的汉服。张汉杰宝宝穿着深衣,站在镜子前,摆出各种姿势,非常满意。当然,不能看脸。
张家杀猪宰羊,还破例宰了头老牛,可是下了大本钱。耕牛不得宰杀,乃是法令,但谁也不会与张家较真。
宽敞的厅堂坐满了宾客,这些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来宾。在外面庄中,张家则摆下了流水席,招待来贺喜的部曲佃户。显然,这是张家一次大型亲善娱乐活动。不过,张汉杰仍然是主角。
厅堂上首,张昭高居其上,来宾依照身份地位的高低,有序的坐在两侧,每人身前摆着一张案几,上面摆着张家厨子精心烹制的菜肴。中间场地空着,乃是歌舞伎和门客们表演的所在。
张汉杰宝宝人模狗样的站在厅堂中央,向四方行礼,并奶声奶气地说“诸位屈尊,光临寒舍,不胜感激”云云,清楚地表达了对各位长辈百忙之中前来的感激之情。
可想而知,在场的来宾会是什么样的反映。
一片沉寂,鸦雀无声,众人摒住呼吸,观看这个一岁孩提的表现。
众人的注视,无声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压力。张王氏暗地里捏了把冷汗。
第四章 神童'下'
张汉杰是谁,他表现的非常出色,甚至比平时还要出色,神态自若,从容不迫,一举一动,莫不合乎礼仪,说话也流利清晰。
“哈哈哈……”
来宾很不给张汉杰面子,不但没有给以掌声鼓励,反而都笑出了声,声音越来越大,变成了哄堂大笑。有人弯腰捧腹,笑的肚痛;还有一人笑的连酒杯都打翻了……
年龄如此之小的一个孩提,再怎么表现的象个小大人,也只会令人觉得可爱而已。
张汉杰宝宝在心中大加腹诽,却丝毫不流露于外,再次行礼过后,他面带微笑,慢步走回张昭身边,坐好。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大感惊奇,一鹤发老者不由赞叹道,“真是气度不凡”,引发了一片认同之声。随后的话题,便围绕着张汉杰宝宝展开了。
这鹤发老者乃是驺县县令孙珲。张家办的这次抓周宴,鲁国相并没有亲自出马,只是派人送来了礼物,孙珲却是亲身前来的。在他的带动下,众人对张汉杰的表现予以肯定,并一致地恭喜张昭。
张昭高兴的很,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却还在谦虚,“诸位过奖了,小孩子家家,一点儿小聪明,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张汉杰安静地跪坐在一侧,手自然的放在膝盖上,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心里却直翻白眼,‘拜托,谦虚的时候,就不要笑的那么明显,一看好假的~’
一个朱红的锻子包裹摆在张汉杰面前,看的出来,缎子质地不错,柔软细腻有光泽。轻轻打开来,里面是一些儿代表了各行各业的小家什。
东西做的很用心,一个个小巧玲珑,惟妙惟肖,都是按照严格比例缩小尺寸制成的。有一卷竹简,宽仅四寸,上面用蝇头小字,写了一篇《小雅·;鹿鸣》,毫无疑问,这代表了文事;有一把六寸长的小刀,厚实的牛皮刀鞘黑黝黝的,木制的刀把上缠着防滑的细线,刀身寒光闪闪,这代表了武功;此外,还有小算筹、小锄头、小墨斗……
张汉杰比同龄的孩子大不少,却也没有矮几高,他被放在了几案上。十八样家什代表了十八个发展方向,个个精致漂亮,张汉杰挨个查看了一遍,先选择了那卷小竹简,以左手将之抱在怀中。然后,再用右手去拿小刀。
选定以后,张汉杰宝宝跪坐在几上,长身而立,摆出一幅左手抱书,右手提刀的模样。抓周不过是讨个好口彩,张汉杰也不想耍什么花样,过尤不及,文武双全应该是不会错的。
“知道你拿的是什么吗?”
坐在右首的一个老翁温言问道,张汉杰抬头一看,老翁头发花白,连鬓胡子梳理的整整齐齐,笑咪咪地望着他,脸上和蔼可亲,眼中却满是笑意,显是不怀好意,准备拿他娱乐一番。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回避,唯有被迫接招了。
两手合在胸腹之间,抱住竹简,很自然地躬身向之行了一礼。
“知道。”
李嵩是鲁县李氏的族长,在鲁国颇有文名。鲁县李氏也是鲁国有名的门阀,势力不亚于驺县张氏。它的根基在鲁国的郡城鲁县,官面上的势力还在张氏之上,而张氏远离政治中心,却在财力和私兵上具有优势。
地方门阀间就有利益冲突,更多时候也会抱成一团。李嵩此次亲自出马,是注意到了朝中动荡,有密切两家关系的意思。两家一者在南一者在北,并没有太大的冲突,只要挟起手来,在鲁国这一亩三分地,基本就稳如泰山了。
事情很顺利,李嵩受到了热情接待。张昭对此非常欢迎,可以说一拍即合。现在情势不明,看不出谁占据上风,一动不如一静,别搞出什么事来。
李嵩事情办完,心情轻松,见这小孩子如此伶俐,不由起了戏谑之心。所以说,张汉杰看的,还是很准的。然而,明白归明白,对他的处境并无帮助。来者都是客人,都是长辈,没有他说“不”的道理。
“你左手拿的是什么?”
“书简。”
“为什么拿它?”
“书中有故事,有智慧。”
“右手呢?”
“宝刀。”
“为什么选宝刀?”
“将军佩宝刀。”
……
总而言之,李老头的问题就是围绕拿的是什么,为什么拿它,为什么一下拿两个,……,诸如此类,一直问下去,似乎没完没了。
张汉杰大怒,很想吼一声“我左青龙右白虎老牛在中央……”,然后以宋朝为例子,给李老头上一堂关于文明与武力辩证关系的理论课,上网灌水,谁还没见过这个。但……忍了,他耐着性子,用孩子话哄这死老头。
新生以来,张汉杰遇到的挫折极多,哪怕是极细微的琐事,也须经过一番努力方可实现,这性子却是磨练了出来。
“如果二者只能选一个,你会选哪个?”
“为何只选其一?”
李嵩愣了愣,这孩子,“就只能选一个。”
……
“我要选这两个!”
“为什么?”
“没有智慧,也能当大将军吗?”
张汉杰眨着眼睛,张嘴微笑着,露出八颗小白牙,晶莹璀灿,纯真可爱,天真烂漫的样子。
一语即出,众人皆惊。
张氏家教再好,这孩子也太聪明了。一般说来,一周岁的孩子,话都说不清楚,哪里还能如此流利。举止落落大方,行为合乎礼仪,与人说话竟也条理分明——这孩子太聪明了!
此时此刻,李嵩与张汉杰的问答,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听到张汉杰的话,惊讶的客人们一时不由哑然。整个大厅里,寂静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张汉杰倒没什么,他才一周岁,出点儿丑也没事,不会有人在意。李嵩却感觉到了压力,老脸一红,忙哈哈一笑,自我解嘲道。
“这孩子……可真了不得,神童,真是个神童!”
“神童”本是李嵩随口一说,却引起了在场者强烈的共鸣,“神童”之说算是定下了。
延熹元年夏五月,一个神童在鲁国驺县官诞生了——他“一个月能爬,二月能立,三月能走,四月能言,……,天生聪慧过人,在抓周时,便显示出文武双全的天赋,面对刁难,面不改色心不跳,称‘无谋岂可为将’……”
无意之中,张汉杰已小有名声。神童之名,解释了他许多怪异之处,巩固了他在张家的地位,也给了他更多的自由。当然,也不会全是好事。附近地区的传闻还基本属实。稍远一点儿,就说什么的都有了。
南阳岑公孝与张昭本是旧识,素有书信往来,他就听到一个传言,只乐个半死,遂亲自手书一信,详细描述了他听到的流言——“落地以后迎风便长,三月之后健步如飞,一周岁时能文善武,抓周宴上赋诗一首,轰动万众震惊全场”云云,其笑意溢于纸外。
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