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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听出了屏风后的人言辞中地彻骨冷意,郭三这下却是老实了,他只是想要求财,有些事情适可而止就好。
“刑房还有一个偏门,是直接通到捕快房的,而捕快房却是有旁门直通衙门之外的,不过那边如今已是新开了一个门在了南街之上,是以很多人也还是要走这边地门户的。”
略一停顿,郭三讨好地补上一句废话。
“你能确认这具尸体没有被掉包吗?”这次问话的,是坐在末尾地鬼脸人,声音阴森而尖锐刺人。
“这件事是我和其他两名衙门里的弟兄亲自处理的,是江典史直接下的命令,没有使用白役。”衙役老老实实地回答。
“为什么要用你们?那些捕快呢?”末尾鬼脸人继续追问。
“我们正在当班——这些日子很忙,衙门里所有的捕快都已经撒出去了;而那个郭泓志虽然是个白役,但仗着是秦头儿的师弟,却是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一般衙役们放在眼里的!”
郭三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曹员外身后地屏风答道。
不过,屏风后座位上的几人除面具不同之外,却是连衣服的样式都是一致的黑色长袍,
就连身体,彼此间也只能是看个大概。
至于说身在灯光之下的郭三,除了那扇五彩缤纷地屏风之外,根本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过了一会儿,眼见没有人再提新的问题,曹员外挥手让郭三走人,厅内诸人一时都是沉默不语。
“你们怎么看?”坐在首位地鬼脸人继续发话。
“从这具尸体身上的一些伤疤和背上的那个瘊子来看,这似乎应该就是简凯南,可是这体形、外貌虽然相像,但是年龄却是差的太多啊!”
坐在第三位的鬼脸人缓缓地开口了,口音同样是含糊不清,但其他人全都是习以为常地坦然以对。
事实上,这原本就是他们在口中含有异物,并且刻意地改变自己的嗓音所致。
“我倒是想起一个传说来,如果这个传说确实属实的话,这具尸体,到还真是有可能便是简凯南……”一直都没有说话地第五位黑衣人开口了,声音沙哑而苍老。
“什么人,留步吧!”
突然,一声惊雷般地断喝响起,同时一道银光在屋内一闪而过,直接地射出了紧闭地窗户之外,同时也打断了第五位黑衣人的发言。
随着这声断喝,屋内地几人全都跃然而起,紧闭的门窗也“砰然”地炸想后四散开来,却是硬生生地被他们打的四分五裂开来。
在院子里迅速地转了几圈、但却并未看到一人地众人一起看向了方才地喊话之人,他原本是坐在第二位的。
“我刚刚隐约听到屋外有些响动。”见众人回顾,第二位黑衣人却也光棍,直接地坦然说道,语气中却是充满了惊疑。
“这座院子周边左右的两座院子都是空着的,我已经严命不许任何人接近主宅了,并且下达了必杀令!”
唯一没戴面具地农庄主人曹员外皱着眉头从屋顶跳下,凝眉摇头:“四下里没有发现有人!”
“我也隐约听到一些动静,因为太过轻微而没有理会……”第一位鬼脸人再次含糊地说道,同时也将疑惑的目光看向曹员外。
“这里地处野外,或许是老鼠出没吧……”曹员外沉吟片刻,却是说出另一番话来。
第二位鬼脸人没有理会众人,却是自顾在低头仔细地于窗下观瞧:因为打碎了门窗,是以屋内的灯光却是照了出来,在屋前形成了一块明亮地区域。
“那个衙役呢,此时在哪里?”一番查勘之后,第二位鬼脸人没有发表任何地看法,却是开口向农庄主人问道。
“他应该在前边地客房。”农庄主人曹员外大有深意地看了第二位鬼脸人一眼,终于是苦笑出声了:“那厮原本就只是南关地一个普通混混,这次走了狗屎运被秦天选入衙役的,根本也没有什么高深地武功。”
“杀了他!”第二位鬼脸人没有理会曹员外地说辞,断然地说道:“不管是不是此人在屋外,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第七十三章有度
2012…2…200:01:00字数:3030
当在忻州城外这座农庄内的鬼脸人说出要杀掉那个州衙地新晋衙役郭三之际,屋内一时间静谧了下来。
“不妥!”
不等曹员外回复,第一位鬼脸人却是已然开口:“张克俭地这一手釜底抽薪着实厉害,如今我们在衙门里根本没有自己的人手,这个人是如今唯一地一个,这时却是杀之不得的!”
“此人是哪一堂的门下,是否可靠?”听到第一位鬼脸人反对,第二位鬼脸人这才开始刨根问底,可见在他的眼中,一条人命,和一条狗命却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他不是教中弟子,只是拿钱办事——我们这时没有太多的选择,对他的考核还在进行之中,他也不知道太多的事情,只当是在为我效命。”曹员外苦笑着接口。
曹员外拥有忻州城内唯一地骡马行,是极有地位的士绅——这当然是在普通老百姓的眼中,在真正地上等人眼里,曹员外也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商人罢了。
在此次地辎重营之战中,曹员外地“曹家骡马行”是损失最为惨重的,当初为了运送粮草、辎重,“曹家骡马行”地几乎所有马匹与车辆可是全都被征调一空了。
在“雁北大捷”之后,“曹家骡马行”的马匹、车辆几乎已经损失殆尽,张建东虽然将曹员外的马匹用一些老弱地军马予以补足,但那些车辆却是只能折现了。
当然,这些车辆的折现价格应该是有待商榷的,但遗憾的是这只是曹员外自己的独家看法,无论是千户张建东、还是知州张克俭,对于曹员外的这个异议都是不约而同地采取了无视地态度。
不过,以张继宗的话来讲,抵给曹员外的军马虽然老弱,但却仍然是比“曹家骡马行”的那些原本地民间骡马要值钱许多的。
换句话说,张继宗根本就认为“曹家骡马行”是占了大便宜的。
事实上,曹员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管怎么说,这些可全都是久经沙场地军马,骑上便可以战阵冲杀的,与那些见了刀兵甚至会吓出屎尿来的民间货色还是截然不同的。
但问题在于,军马并不等同于驮马,一匹好的军马,并不见得就可以胜任一头辕马地职责,而这些天来“曹家骡马行”的一切混乱,也正是由此而起的。
换句话说,这些被张建东折抵给张克俭地军马,尽管张克俭并没有动任何地手脚,但却是并不能胜任“曹家骡马行”那些原本地驮马的工作,甚至还出现了两起战马暴起伤人的事故,好在并没有惹出什么大的麻烦来。
如此一来,也就难怪这曹老板会有些想法了。
事实上,在张克俭地这一轮大规模“打黑”行动中,曹员外地损失也是极其惨重的——即便是在现代,运输和物流行业也是涉黑最多的两个重灾区,更遑论在这交通、物流还极其不发达地明朝。
不过,作为一个成功地商人,尤其是在山西这个与草原接壤地边境地区,曹员外象其他成功地大晋商一样,将自己名下的不同产业间分割地极其清晰,绝对不给人以抓住把柄的机会。
而这份谨慎,也不负所望地在这一次突如其来且来势汹汹地州府“打黑”大行动中,挽救了曹员外地身家性命。
其实,对于这一点,张克俭、乃至于李逸风也全都是心知肚明的。
在如今地山西,可以说但凡稍具规模地晋商,无不具有深厚地黑社会组织背景——倘非拥有雄厚地武力支撑,这些晋商也就不可能在充满危险地大草原上做这种半走私地生意了。
而对于任何时代地政府来说,那些凡是游离于政府机构之外地非法组织和武装,绝对是全都会被视之为“黑社会”的。
古今如一、没有例外!
不过,即便是在强势如现代地政府,在处置那些与大财团们相关地事务时,很多时候也是缩手缩脚地颇多掣肘,就更不用说在这朝廷已然开始日渐式微地大明崇祯时代了!
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张克俭如今在忻州尚且立足未稳,有些事情他也并不敢做的太为激烈,如果树敌太多,即便是他有很硬的后台,只怕也是难免会有丢官弃职之虞。
凡事有度,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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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张知秋来说,自从来到这大明朝后,却是发现对于自身地了解也是日新月异,虽然才仅仅只是过了短短地十多天,似乎甚至比在现代地十八年也不遑多让。
对于如今地张知秋,其实最为痛苦地已不是昔日辎重营或今时老孙头家里的饮食和住宿等生活硬件问题,而是这没有任何精神文明地“夜生活”的晚上。
事实上,张知秋也曾经偷偷地在晚上跑回到现代地北京,但他很快便发现,对于一个身上没有钱的人来说,现代地北京或许还不如明朝地忻州要更为适合一些。
其实,在张知秋的身上,也还是有一百多块钱人民币的,只是如今的他却是不敢动用这最后地一点“救命钱”,在没有想好如何不动声色地融入到现代地生活之前,他不愿意去冒任何地风险。
有些事情,做错了便再没有改正地机会。
张知秋不敢去犯错。
既然如此,张知秋也只好是灰溜溜、光溜溜地滚回了老孙头地家里,摸着黑躺倒床上去数羊羊了。
在今天这个阳光明媚地秋日里,无所事事地张知秋把小半个下午基本全都耗在了吃饭上,剩余的一点儿时间则是用来给自己买了一大堆的吃食,而且这次可是全都偷偷摸摸地搬回到自己所住地屋子里的。
说实话,在经过那次“二十斤猪肉变二两”地事故之后,张知秋也实在是不想和孙二娘或者蔡二娘发生什么类似地故事了。
看来还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些东东是对的:有什么好东西,还是要攥在自己手里最好,什么兄弟姐妹老婆丈母娘,除自己的爹妈之外,统统地全都指望不得。
如此一来,当张知秋终于溜溜达达、优哉游哉地返回孙家之后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