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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满之所以能够顾盼自豪地站在这里,却是因为他之前给张继宗提了一条小小地建议,而张继宗在听完他所陈述地理由之后,便眼睛一亮地让他随身跟着自己了。
张小满所说的其实就是一句话:将壕沟里所挖出来的土,全部都堆积到辎重营地的这一方来,如此不但会增加马匪之马跨越的难度,而且也断绝了马匪填壕的原料。
事实上,在此之前的军营中也常使用挖壕自保的行动,但所掘泥土都是就近抛往壕沟两侧,所起的作用,也就是一个拖延时间的目的;而敌方也可以很快地集中这些泥土填出一段可以跨越的地段来。
当然,在攻方组织人力进行填壕作业的同时,也就是守方开始趁机以弓箭大肆收割人命之时,是以这种做法一直就是这么延续着,从来都没有人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但是,张小满却是小心地指出,如今地辎重营不比正规军队,虽然人数看起来居多,但实际军力却是严重不足。
比如说,如今地辎重营虽然不乏箭弩,但却根本没有足够的、合格弓箭手来阻挡敌军,而在这冷兵器时代,弓箭可以说是最为重要地战略性武器。
张小满一语惊醒梦中人,将一直也都还惴惴不安地张继宗直接惊出了满身地冷汗,再顾不得多说半句,匆匆忙忙便奔出了帐外。
这个时代地大明军队,战力滑落的厉害,与他们的前辈们早已然是不可同日而语,如今地一名弓箭手,通常至多有五箭之力,连射五箭之后就必须要略作歇息,否则就会伤及筋骨,继而彻底地丧失战斗力。
之所以会是如此,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素日里缺乏训练,也没有多少地实战经验,在以往与蒙古人的作战中,全凭以充足地人手来制胜。
如果是军力充足之际,大量地弓箭手们轮番上阵,这种情形还不明显,但此际要以忻州营一营之力独抗一千名久经沙场地马匪,那是决计兵力不力不足的。
事实上,如果不是职责所在、跑无可跑的话,忻州营自张建东以下,恐怕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在此等死的——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种步卒在野外与骑兵决战的行为,就是一种“找死”。
事实上,如果没有这近三万役夫们的话,一个不足一千人的马、步混合募兵营,在一千骑兵的冲杀面前,根本是连一刻钟地时间也撑不下来就会被屠的一干二净的。
但若以张小满之法的话,马匪长途远袭而来,未必就带着充足地土建用具,如此在缺乏壕沟边地现成土方的话,他们想要迅速地填平这道加宽、加深地壕沟,只怕是要费些周章了。
虽然如此一来,辎重营的弓箭手们杀敌的人数也会相应地大大减少,但此刻辎重营所需的,却非是那杀敌地战绩,而仅仅只是拖延那保命地时间罢了!
由于壕沟已然挖好,这时想要将另一边的土倒腾过来,却是没那么方便了。
张继宗眼见那些正也闲着无事地的多余役夫们嘻嘻哈哈地带着麻袋去壕沟外取土,不由地眉头紧皱。
虽然猜测马匪地原计划应是在明日上午地山路上伏击休息中的辎重营,但今日大军提前宿营,却是难免不被马匪地游骑侦知,这样就很难说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到来了。
三十里的官道,辎重营行军需要一整天地时间,但在一人双马的马匪而言,也就是一个中短途地冲刺罢了,甚至根本不会影响其任何地战斗力!
事实上,军中之所以侦骑四出,除却要侦察马匪地动向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也是要防止己方地消息外泄的,必要时,不仅仅是对那些马匪地游骑们下狠手了,甚至是附近地村民们也是不可放过的!
当然,一般来说的话,那些有可能泄露辎重营行程地当地村民们也还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但大敌当前,那些辎重营的游骑兵们是不可能留下来保护这些村民地安危的。
而这些村民们此刻被限制了行动的自由,也就意味着失去了提前逃生的时间,这其间地是是非非,却也不好妄加评说。
“虞候大人,请传令壕沟外役夫,让他们将土方全部推入壕内,再由壕沟内的人抛到营内一侧!”正当张继宗有些忧心忡忡之际,一旁地张小满却又是跨前一步,小声地对他说道。
“好,太好了!”张继宗闻言一怔,随即却是耸然动容,大声叫好。
张小满的这个主意,看似是给挖壕工作带来了负担和麻烦,但这却是能够最快地清除那些必然是会被用来对付自己的壕土的最快办法!
在当前地这种形势下,这些被堆砌在壕沟外侧地壕土的重要性,却是要比壕沟本身能否更深要更为当紧了。
这些壕土不被清除的话,再深、再宽的壕沟也很快就可以被填平的。
很多事情,其实只是没想到,一旦点破了,却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
但是,即便如此,这个张小满也已经是让张继宗感到意外频出,高潮迭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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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事不关己
2012…1…280:01:04字数:3140
“张小满,你从军也有多年,为何这些主意过去从来没见提及呢?”
眼见营地外一侧的壕土,在数千把巨大地木锨一阵挥舞之下便已全部被铲入了壕沟,张继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阵沉寂之后,却是突如其来地问道。
“回禀虞候,以前实在是没有遇到这种情形,却不是小的有意要藏拙!”张小满闻言,立即躬身回礼,马上张口便说出来一番言辞。
张继宗闻言,微微点头,口中连称两声“好”字,这眉头却是不由自主地拧在了一起,总觉有些哪里不妥。
身后八名亲兵分作两排站了,二人地这一番问答倒也全部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这时更是不由地现出几分钦佩之色来。
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是会受到尊敬的。
亲热而随意地再与张小满聊了几句之后,张继宗却是渐渐地笑容满面起来。
“那个给你出主意之人,叫什么名字啊?”张继宗此刻已经想清楚自己之前为何会有那种古怪感觉地原因所在了。
之前刚刚问到那一句的时候,张小满一副胸有成竹之感,不但回答迅疾,并且用词精准;但在此之前和之后地其他问题上,张小满却是需要不断地“三思而后行”,遣词造句更是与这一句有着天壤之别,这也是张继宗会下意识地感到有些别扭的原因之所在。
“啊!虞候……大人,小的,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张小满闻言大惊,一时间便有些手足无措了,原本黝黑地面孔,这时却是透出一层“油光”来,闪闪发亮!
“张小满,你可知这欺瞒上官,是该当何罪的吗?”张继宗也不着急,仍是不紧不慢地看着张小满,心中其实却也是没有什么怪罪之意的。
不说其他,只看这个张小满在先前独立处理那些突发事件时的所作所为,其才能就已经是显示超出了他眼下的这个小旗职位甚多的。
当然,如此也才较为合理——一个略有才华,可以加以重点培养的年轻人;否则的话,一个拥有如此“大才”之辈一直被屈居人下,那张继宗可就要动一动这军中地某些人了!
如今地忻州营中虽然裙带之风盛行,但是那些有才华的年轻人也还是有着出头地机会的——且不论军中本就多为张家子弟,如果不是这只军队始终还保留有相当地战力的话,大约也早已经和其他许多昙花一现地募军一样消失无踪了。
“大人,他,他不让我说,只说如有什么问题,我可以还去问他。”张小满瞬间便冒出了满头地大汗,挣扎一番之后,终于还是低声地实话实说了。
军中律令,欺瞒上官,在战时可是可以直接处斩的!
“张小满,你身为千户大人地同宗同族之人,即便不为这阖营三万人着想,难道也不为你们张家地生死存亡担忧吗?”张继宗不以为甚,但却温言说道。
在古代地大多数时期,家族的地位是要凌驾于“国家”之上的,而且那时地“国家”一词,与现代意义上的国家那也是两个概念。
在古代,“国家”是皇帝个人的,所谓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种“家天下”地概念,使的家族地利益被置于国家的利益之上,成为了合情合法的事情,对于那些豪门大族而言,更是如此。
“大人,小的知罪了!”张小满一脸羞惭地屈膝便要下跪,却是被早有准备地张继宗一把拦住。
“值此非常时期,一切从简,在这军营之中,就不要动辄行这跪拜之礼了!”张继宗不动声色地看着张小满,心中却是对那个隐身于辎重营中地神秘人物倍感好奇。
在这个时代,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是不需要服徭役的,是以在这辎重营中是不可能有读书有成之人的。
可是,要说一个没有读过书的人能有这番见识,张继宗却是万万不会相信的,尤其是在这个特殊时期,由不得张继宗不多些心思。
“这个人不是辎重营中地役夫,是前些日在河边被人捡回来的,当时赤身裸体,全身上下一丝不挂,本人更是连自己的出身、姓名等全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张小满一脸通红地躬身为礼,却是不敢废了这军中地规矩:“他后来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做张知秋!”
当张知秋终于找到老孙头的时候,不由地感到有些啼笑皆非,却也无可奈何。
大约是一个人散漫惯了的缘故,张知秋并没有什么照顾人的好习惯,因而当他骤然间发觉一直老老实实地在自己身后当尾巴的人少了之后,才霍然警觉是老孙头不见了。
吴二楞虽然凭籍着自己一贯的凶名免去了这挖渠掘土之苦,但他的那两个跟班却是没有这番待遇,老老实实地去轮班挖沟,明目张胆地偷懒却也是不敢的,但轮换的时间短些,到还在大家的默认范围之内。
事实上,张知秋就是因为吴二楞这个新晋尾巴跟的太紧的缘故,这才一时疏忽了老孙头的存在;而在吴二楞的眼里,除张知秋等寥寥数人之外,这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