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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又神游天外去了?”
母亲熟悉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将她从发呆中唤了回来,她抬眼看见母亲正站在她的身侧一脸温和的看着她。她朝着母亲吐了吐舌头,继而道,“母后,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人家怎么都不知道的!”
“你啊……只顾着发呆了,那里还能注意我是什么时候来的?”
“嘿嘿!”忆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母后你这般早的来找人家,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采薇美艳的面容上突然闪现出一丝淡淡的落寞,轻声道,“皇后娘娘殁了,你父皇下令举国行丧三个月,这期间你给我老实些,莫要像平时那般疯疯傻傻的,免得又惹你父皇不高兴!”
“诶?皇后娘娘?”忆年不由得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后。因着月微国的皇后之位一直空缺,这在整个月微国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虽然曾有过许多的朝臣因此向皇上觐言过,希望皇上能够早日立后,但皇上却力压群臣一意孤行的始终空缺着后位。所以今儿个突然听到皇后娘娘殁了的消息,着实让忆年吃惊不小。
忆年抬眼看见母亲眼睛里那一缕掩不住的落寞,心下徒然一紧,不由开口道,“可是……咱们月微国的皇后娘娘不是母后你么?”虽然月微国的皇后之位空着,但身为月微国贵妃的罗采薇却是一直执掌着皇后之权的,即便皇上还没有正式的开口册封,但在所有人眼中,这月微国的皇位无疑就是罗采薇,册封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罗采薇听到女儿的话,却是慌忙伸手一把捂住了女儿的嘴巴,低声道,“莫要胡说!为娘可当不起那皇后娘娘!”
“可是……”
“你哪来那么多的可是啊!我说的话你记住没有?这三个月你给我老实些,知道么?”罗采薇却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恼怒起来,语气不由得跟着重了几分。不过……虽说是在冲着女儿发火,但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最为清楚,她恼的并不是女儿,而是她自己!
是的!她恨她自己!虽然她终究遂了心愿嫁给了她一直爱着的这个男人,但她却非常的清楚,在这个男人的心中装着另外一个女人,而且他的心也已经完全的被那个女人装满,再容不下其他的人了。
这一切早在她嫁与他的时候,她便已然清楚。只是……她还是忍不住的对一切抱着一缕期望,她天真的以为,只要她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无微不至的关怀他,用尽全力的去爱他,只要她一直一直的坚持下去,那么终有一天他会发现她的好,然后慢慢的接受她,让她真的走进他的心里。即便只是一点点一些些一丝丝的位置,她也便是满足了。
如今,自她嫁他已过了整整十五年,他们的女儿也已然长大成人,她虽然一直顶着贵妃的头衔,但行使的却是皇后之权,担的是皇后之则,而他对此也持着一种默许的态度。这让她不由得心中的希望发疯一般的蔓延滋长,她欣喜的认为自己这十五年来的付出没有白费,他现在已然开始逐渐的发现她的好,逐渐的开始认可她了。可是……
当晴天霹雳一般的“皇后殁”三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辛辛苦苦用十五年的时间营造出来的一切,在瞬间轰然倒塌、飞灰湮灭。
直到那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傻……明明知道他的心已然被那个女人填满,明明知道在他心中他的皇后只能是那个女人……可她还会天真的以为时间能够冲淡一切,只要自己竭力的去爱他,那么他……
他终究还是不会爱我的呢!罗采薇在心间喃喃的说着,转而扬起了一抹苦涩异常的笑。只是不知为何,笑着笑着,却是兀自落下了泪来。
她再未多言语,亦没有再去看女儿,转身逃离似地走出了女儿的房间,应着门外刺眼夺目的天光终于不可自控的失声痛苦起来。
即便忆年的身份是月微国的公主,但她仍旧像天下所有的孩子一样,对新鲜事物充满热情,对未知的事情也纵使充满着不能退却的好奇心。
所以当看着母后那急促的宛若逃离一般的背影,忆年的心间徒然添上了一抹浓郁的好奇和疑惑。
那个突然出现的皇后,以及母后眼中的落寞和眼泪。我一定要弄清楚!
夜色四合。月微国皇宫。
凤鸾殿。皇后灵堂。
大约是刻意安排吧,此刻凤鸾殿内的守卫并不多,只殿外有着十数余的护卫看守着,而殿内皇后的灵堂外,则只立着一位脸色刚毅的中年人。虽然这中年人的打扮与其他的护卫没什么区别,但他身上浓郁的杀气却好像是某种标志一般,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皇后的灵堂内,除了放置了灵柩、香案等物品外并没有其他的杂物,这让诺大的灵堂显得很是空旷。灵柩被打开着,只是里面却并没有预料中的皇后的遗体,而是空无一物。
在漆黑的灵柩旁,坐着一个人。一身威严的皇袍,和英俊但显得极为阴沉的面容,却正是这月微国的当今皇上——李云初。
此刻我们这位一国之君,却很是颓然的坐在地上,身子斜斜的靠着灵柩,本就阴沉的脸上更是添上了浓郁的悲痛。他的手中正握着一卷画,画轴打开着,画中的内容完全的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一个寻常人家的院落,不大却很是精致。院落中种满了颜色各异的凤仙花,还有几株开的格外茂盛的紫薇。在这院落中,站着一位眉目如画的清丽少女,少女一身蓝底百花的衣裳,倒是显得整个人亭亭玉立极是动人。
少女右手微抬一脸怒容的看着前方,在少女的前方,也就是画的边缘处则立着一位一身黑衣的挺拔男子,不过那男子被画的极其粗略、模糊,叫人辨别不出模样。男子的脚边散落了一地的凤仙果壳以及种子。结合着少女的姿势以及一脸的怒容,倒是不难让人猜测出,定然是这男子惹恼了少女,于是少女便是随手扔了一把凤仙果壳和种子砸向于他。
只是这样一幅平常的画,却让皇上看得分外的入神,良久才终于回过神来将画重新卷了起来。继而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白色的海螺。那枚海螺呈螺旋形,通体白色并有着乳白色的纹路,很像是一支白色的号角,只是此刻这只海螺的多处边缘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破损,看起来倒像是被砸坏的。
皇上如视珍宝一般的看着手心的海螺,抬头将海螺轻轻的放到了耳边,大约是因着受了破损的缘故,那海螺内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虽然模糊但也不至于叫人分辨不清,只听那海螺内传出一个清脆的女声,用一种好似赌气又好似是宣泄的语气喊道:“李黑狗,大笨蛋!”
听着海螺内传出的那个熟悉的声音,皇上这个出了名的冰山脸面无表情的脸上,却是意外的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一闪即逝,只存在了一瞬,便被满满的悲伤给取代。
恍惚中他好似回到了某个夕阳惨淡的黄昏,他与她相对着坐在摇摇晃晃行驶着的马车里。她看见她满眼的落寞以及嘴角的苦涩,听见她用让人难过的语调自嘲道,“这世上除了他之外还有人敢娶我么?”
其实,在听到她那般说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他看着她禁不住的脱口道,“其实,你若不介意的话,我……”说到这里他却又突然的胆怯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胆怯,让他终究没说将原本的那句“我愿意娶你”说出来,转而变成了,“我倒是可以保护天澈……”
那些明明不是他的心里话,明明就不是他真正想要说的话。可是……他却因着自己的那突然出现的胆怯失去了唯一一次可以进入她心中的机会。事后他曾经为此极度的懊恼极度的悔恨过,但除此之外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直一直的遥遥的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她,守护着她,而且还要全数装出一副偶然相救的姿态,不为她所知。
他本就不喜欢这束缚了他自由的皇位,诚然这皇位给了他许多常人望尘莫及的东西,但他……他想过的生活不过是游历大陆,仗剑天涯的那种随风的日子。
其实在知道她打算去银月森林隐居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么的兴奋多么的高兴,因着他已然替母亲报了仇,他其实可以随时摆脱现在这束缚着自己的生活。当他满心欢喜的觉得以后终于能够一如既往的守护着她的时候,她却突然给了他一条再一次禁锢住了他的条件。
纵使他有多么的不愿答应不想答应,可他终究还是无法拒绝她呢。
“就像答应你的那样,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安安分分的做着皇帝呢,你若知道,会……开心么?”说着他却是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继而站起身子,将手中的画轴和海螺小心翼翼的放进了灵柩中。
他抬手拉过一边的灵柩的盖子,垂眼看着那安静的躺在灵柩中的画轴,以及破损了的海螺,他的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她那清脆的声音。“嗯,我是笨蛋,没有错!”他恍若自语一般的喃喃的说着,之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灵柩中的东西,终于放下了所有的不舍所有的情愫,轻轻的将灵柩的盖子合了起来。
“阿金!走吧!”好似叹息一般无力的声音。
“是!”
而后,他便随着一直守在门外的阿金离开了灵堂,缓缓溶入了浓郁庞大的夜色中。
只是他们没有发觉的是,待到他们的身影离开凤鸾殿完全消失在夜色中后,凤鸾殿外的某处阴影中,一道清丽纤细的身影缓缓的走了出去,看着远处那一队逐渐消失的人马长长的舒了口气,继而左右打量了一番,确定没人发觉自己,便是小心翼翼的推开凤鸾殿的门,悄悄朝着灵堂走去。
翌日。皇后娘娘出殡。月微国举国行丧。
虽然绝大部分的民众在行丧的同时心中对于这位突然出现的国母很是好奇,并有着诸多的猜测,但都忌于皇威只能将这个问题埋于心中。
“母后,昨天夜里我去了凤鸾殿皇后娘娘的灵堂,你猜我看见了什么!”一早忆年便很是兴奋的跑过来见自己的母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她自己昨夜的发现!
“你去那里做什么?”罗采薇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