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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贤,而是人家莫问。
当韦无缺将这个消息禀报给韦护,韦护第一反应竟然是不相信,“他们神了么?除非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不然怎么可能两次从老子指头缝里溜走?”
“没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这就是人家的本事。”韦无缺冷冷道:“可惜你们之前就是不听我的,非要天黑才行动!不然在板桥镇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现在说这些有个鸟用。”韦护烦躁地挥下手,下令道:“命令定远方向的部队立即扑向三集镇!”又道:“让儿郎们抛弃负重,轻装追击!要是让他们从我上万大军的包围中溜走,咱们的脸就当屁股用吧!”
大军再次加速前进,韦无缺却彻底不抱希望,因为之前是包围,这次却是追击,围都围不住,还想能追得上?
不能再跟这群蠢货一起行动,只能靠自己了!想到这,韦无缺暗暗下定决心,便在下个路口拨转马头,招呼都没打,就与韦护分道扬镳。
看到白衣白马化作一道银影,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中,韦护啐一口道:“什么东西,一点军纪都没有!”
在莫问神鬼莫测的指挥下,王贤和他的护卫们,终于用了几个挪移,在天亮前跳出了对方的包围圈。只是敌骑仍如附骨之疽,穷追不舍,让他们人马不得稍歇,到这会儿已经很是疲惫了。
为了给战马减轻负担,将士们不得不抛弃昂贵的盔甲,只带着兵刃弓弩继续赶路。看着被丢了一地的宝贝,每个人心都在滴血,王贤指天发誓道:“今日我们失去的,来日必将十倍讨还!”
“十倍讨还!!”将士们齐声大喝起来。
队伍轻装继续前行,终于保持了速度,始终没有被追上。到了中午时分终于抵达了滁州城。重新见到繁华的人烟,众人竟有恍若隔世之感,悬着的心也终于放松下来……就算汉王的人再猖狂,也不可能在这种人口几十万的大城市动手,将士们终于可以稍稍放松,吃饭休息了。但经过板桥镇的遭遇,他们根本不敢碰驿馆提供的水和食物,都是吃自带的干粮,到驿馆外打水吃。
房间内,王贤一边啃着干粮,一边和莫问商议着接下来的行动。
“军师,前面就是长江了,末将担心他们会动用水师在江上拦截我们。所以末将建议,我们便在滁州休整一段时间。”莫问道:“等太子殿下安排战船接应,再过江不迟!”
“没用的,太子殿下是不敢调动军队的。”王贤对太子爷的性格十分了解,那是任何犯忌讳的事儿都不敢做的。不过他也理解太子,没错还要被人挑出三分毛病呢,要是犯了错,还不让人给往死里告?
“那样只能靠我们了。”莫问马上退而求其次道:“我们一千余人,就算抛弃战马,也需要相当数量的船只才行,上哪弄这么多船还好说,如何不被发觉才是大问题。”
“呵呵。”王贤却淡淡笑道:“不,你错了,我一艘船都不需要。”
“难道军师要……”莫问皱眉道:“金蝉脱壳?”
“哈哈,不愧是知我者莫问。”王贤笑道:“是啊,你说是我一个人过江隐蔽呢,还是上千人一起过江隐蔽?”
“……”莫问不作声。
“所以安全起见,就劳烦你们在滁州吸引下他们的注意,我呢,就悄悄离开,去渡口坐船过江就是。”王贤笑着劝说道:“而且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我一出现在京城,大家伙儿自然就安全了。”
“但那样军师太冒险了,如果我们在一起,他们还有所顾忌,不能做得太招摇,要是军师落了单被抓住,他们可不会有顾忌的。”莫问苦着脸道:“军师三思,还是不要冒险了。”
“这不是冒险,这是最理智的方案!”王贤长身而起,拍板道:“就这么定了,我只带灵霄和杨荣两个出发,你们便在这驿站好好休息吧,不要被人发现走了首领啊!”
“这……遵命。”军令如山,一旦下达,莫问也只有遵照执行。
翌日拂晓时分,一大群官兵从驿馆说说笑笑出来打水,来到中午打水的地方,刚要把桶挂在辘轳上,有军官道:“军师说了,有人在暗中盯着咱们呢,为免有人投毒,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打水。”
众官兵深以为然道:“他们太丧心病狂了,竟然连倭人都敢勾结。”“那些倭人最是狡猾狠毒,不得不防。”众官兵说着便四散开来,到别处找水井去了。
暗中盯梢的家伙登时傻眼,没想到他们会突然来个天女散花……己方一共三个人,就是一人劈成两半,也没法全都照应到。三人只好一咬牙,各尾随一路而去……
便有那一组共三名兵士,提着桶走街串巷,待走入一条幽深的小巷后,三人飞快除下身上的军装,扔到木桶里,再把桶丢到水井中,便大摇大摆出了巷子。
来到大街上时,三人已经变成了一名四五十岁的老者,和两个年轻人。
老者胡须花白,手里拄着拐杖道:“终于要过江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是啊,这一路上可把爹给累坏了。”后生小声嘱咐一句,又大声道:“爹,咱们去京城投奔我叔叔,他可会收留咱们?”
“哎,谁知道呢,”老者叹口气道:“不过京城繁华之地,讨生活应该容易一些,就算你叔不肯收留,咱们也能靠自己的力气吃上饭。”
“咱们赶紧去坐船吧。”另一个后生脆生生道:“我还没见过长江呢。”
“好好,走。”老者慈爱地笑笑,便在两人的搀扶下往渡口走去。
滁州,自古有金陵锁钥之称,与大明帝京隔江相望,其繁华自不消说,每天天不亮,便有大批满载货物的渡船等候开关放行,将江北的货物运到京城。而这些渡船也承担着搭载商旅的作用,商人百姓有想要渡江者,往往与船老大商议好船资,便搭乘这些货船渡江。
老者与两个后生便上了一条运醋的船,给付了船资便被安顿在前甲板上。此时朝阳将升起、薄雾渐散,江面上桅杆如林、风帆如苇,看得众人心旷神怡。
可惜一阵马蹄声和盔甲摩擦声,打断了人们欣赏美景的雅兴,只见一队官兵杀到码头,为首的白袍白马,正是那韦无缺!!
第六百三十八章愤怒的韦公子
“都落下帆,不许开船!”码头上,有军官骑着马来回高声下令:“有逃犯,都放下船板接受检查!!”
这么多船要是一一检查,就是到天黑也检查不完!船老大们暗叫晦气,但都乖乖落下船板,哪个也不敢废话。船上的旅客自然郁闷,但看着码头上越聚越多的官兵,同样没人敢放声。
那父子三人心中一紧,情不自禁地相互望了望。
在岸上官兵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每条船上的人都不敢动弹。韦无缺便带人开始上船搜查,从船老大到水手到旅客,甚至连女眷都不放过,搜完人还不算完,还要搜船上的货物。
如此细致的搜查,不光百姓不满,官兵们也有怨言,纷纷道:“这样子三天也搜不完?”
韦无缺却置若罔闻,命人如是细致地搜检了两艘船,然后便直扑一艘运醋的渡船!
“船上的人都在甲板?”一名百户问那船老大。
“是是,六名水手,十二个旅客,都在甲板上。”船老大使劲点头。
两人对话时,韦无缺已经漫步上了前甲板,他手按宝剑,长身玉立,更显得俊俏无双、器宇轩昂。害得船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个两眼放光,恨不得被他狠狠全身搜查一遍。
韦无缺的目光却看都不看那些女人,而是落在船头三个低着头的男子身上,他抬了抬手,人群便自动分开两边。也不带护卫,韦无缺便漫步到三人面前,眼中放出热烈的光,声音中满是揶揄道:“仲德兄,我们又见面了?”
“啊,这位大人怎么知道老朽叫钟德雄?”老者茫然抬起头来。
韦无缺眉头一簇,目光却没离开那个身材略高的后生道:“王贤,都到这会儿了你还不抬头,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位大人。”那后生这才畏畏缩缩地抬起头来,小声道:“俺叫钟百发,不叫什么王咸王淡的……”
看到那张与王贤只是有些神似的脸,韦无缺目光一凛,脑袋嗡的一声,他竟然上前一把揪住后生,就使劲撕他的面皮。疼得那后生哇哇大叫:“爹啊,救命啊,他要把俺的脸揭下来!”
那老者便使劲给韦无缺磕头,抱着他的腿哀求道:“大人放过小儿吧,他就这张脸长得还算好看,您给他撕下来,他将来可怎么娶媳妇?”
其实韦无缺的手一碰上后生的脸,就知道这是原装的真货,那么很显然,这个真的不是王贤了……
再去看另一个后生,也是个陌生男子,更不可能是王贤了。韦无缺登时懵了,暗道:‘怎么会这样?难道那些蠢材跟错人了?’
“把他们抓起来!”韦无缺恨恨地松开手,官兵们忙一拥而上,将三人押下船去。
“这不关俺的事儿啊!”船老大见自己船上竟搜出了逃犯,吓得爪儿都麻了,忙磕头如捣蒜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行了,别废话了。”陪同韦无缺的百户叹口气道:“你也跟着走一趟吧……”
说话间,那船老大的脖颈上便被套上一道锁链,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被抓走了……
码头上,领兵的千户见韦无缺过来,赔笑道:“上差,逃犯已经抓到了,这些船是不是可以放行了?毕竟这么多船被扣在码头,我们都司大人也不好交代。”
“不行。”韦无缺却断然道:“我回来之前,一艘也不许放走!”说完便压着三个囚犯扬长而去。
“这个疯子!”千户望着他的背影,狠狠啐一口。
哪知道韦无缺好像脑后长眼,猛然回头,冷冷扫他一眼。
那千户感觉就像被毒蛇盯住一样,竟不禁打了个寒噤。
码头上税大使的公署,被韦无缺临时征用为审讯房。
“说,王贤躲在哪条船上?”韦无缺那毒蛇般的目光,在三人身上缓缓巡视。
“这位大人饶命,您一定是搞错什么了,小老儿父子三人,是去京城投亲的,并不认识什么王贤……”那老者一脸惊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