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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权也是输……”
“那就等着被打上不靠谱的烙印,让你皇爷爷对你失望透顶吧!”王贤冷笑道。
“你得帮帮我。”朱瞻基的黑脸变成了白色。
“爱莫能助。”王贤摇头。
“九九归一,我们二八分。”朱瞻基开价道。
“三七分也不成。”王贤叹气道。
“那就六四分。”朱瞻基已经不管不顾了,“五五分也成!”
“算了,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王贤这才一摆手,大度道:“我也不占你便宜,还是六四分吧,你六我四。”
“你果然有办法!”朱瞻基狂喜道:“那怎么好意思呢!”
“谁让我从不乘人之危呢。”要不是因为彼此的身份,王贤肯定要把朱瞻基敲出骨髓来。
“就是就是,您老救苦救难、急公好义,”朱瞻基巴望着他道:“快说吧,那神药该怎么配?”
“我说过,我不会。”王贤摇头:“只能另辟蹊径了。”
“那你有什么法子?”
“你知道英雄都是怎么死的么?”王贤卖个关子。
“战死沙场呗。”
“错,死在女人身上。”王贤笑道:“三十六计里有美人计,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你要用母蟋蟀和金翅王斗?”朱瞻基瞪大眼道。
“不错。”王贤淡淡道:“蟋蟀是虫中的痴情汉子,甭管跟同性斗得多凶猛的雄虫,见了母虫却异常温柔,甚至肯为爱情献身,绝不还口。”
“怎么可能,一公一母打不起来,三岁孩子都知道,三尾不开口。”朱瞻基大摇其头道。
“那不一定,”王贤摇头道:“黄头三尾就又凶又狠,点草还能开牙,公蟋蟀碰上就蔫,被咬得满地跑。”
“这么神?”朱瞻基说:“那咋没见你写进秘籍里?”
王贤心说,谁还不得留一手,嘴上却道:“我仓促间写成的,哪能记得面面俱到。”说着叹气道:“要不是你把命都赌上了,又何苦出动母老虎,让人家笑话。”
“唉,事到如今,能赢就行……”朱瞻基有救命稻草抓就谢天谢地,也顾不上许多了,马上下令道:“去促织街!”
马车便拐向夫子庙后的街道,因为京城买卖蟋蟀的都聚在这儿,时间一久,人们甚至忘了这条街的本名,直接以促织街相称。
马车在街口停下,王贤跟着朱瞻基进去一看,好家伙,满眼全是蛐蛐笼子,哪怕是白天,都满街道的蛐蛐声……
朱瞻基熟门熟路,带他进了最大的一间店铺。他是这儿的老主顾了,掌柜的马上迎上来,堆满笑脸道:“公子爷,您可好阵子没来了。”
“不是忙么。”朱瞻基扮演起纨绔子弟,简直是……本色演出。
掌柜的不知他的身份,心说忙着斗蛐蛐呢吧?面上却讨好笑道:“您的红袍大将军,战绩肯定辉煌吧?”
听他马屁拍到马腿上,王贤扑哧笑了,朱瞻基郁闷地揉揉鼻子,含糊道:“好,好得很。”便赶紧说正事儿道:“小爷这次来,是给它选妃子的。”
“美女配英雄,那不能大意喽。”掌柜点头哈腰道:“店里刚收了一批顶好的三尾,快给公子爷捧上来!”古书有云‘未养蟋蟀先养雌’,要想让公蟋蟀精神好,斗性旺,必须要给配好母蟋蟀,而且还得一夫多妻,所以店里的三尾……也就是母蟋蟀的数量,是公蟋蟀的好几倍。
小二捧着个大托盘上来,上头摆着几个精致的桔笼,因为三尾比较和平,所以好几只养在一个笼子里。那掌柜的便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这个是青三尾,温顺;那个是红三尾,最骚……”让人恍然像在逛窑子。
“少废话……”要是平时,朱瞻基肯定听得兴致勃勃,这会儿满心焦躁,喝止道:“爷自己长眼了。”说完却问王贤道:“你看有没有?”
王贤摇摇头,问掌柜的道:“有没有黄头三尾?”
“黄头三尾?这位爷知道的不少。”掌柜的干这行二十多年,自然是见多识广,闻言笑道:“您考校我是吧?黄头三尾那种母老虎,谁敢拿来贴蛉?”
“你说有没有吧。”王贤不跟他废话。
“没有,”掌柜的很肯定道:“且不说黄头三尾很少见,就算偶尔被送来了,也是个踩货!”说着做了个用鞋底搓的动作。
“为啥?”朱瞻基急了,为啥这么排斥黄头三尾?这不是跟我过不去吗?
“这母老虎坏透了,会咬那些比它好看的母蟋蟀。”掌柜的解释道。
“这条街上有没有?”
“没有,大家都知道这个理。”
“半个时辰内找到,我给你一百两银子。”王贤淡淡道。
“您等着,小人掘地三尺也给您找出来!”掌柜的立马无比积极,让伙计看好店,便一阵风出去,挨家挨户的打听起来。
大半个时辰后,他满头大汗地回来,带着个拿蛐蛐笼子的老汉,气喘吁吁地邀功道:“还真是天……天意,就有那么个夯货没认出是母老虎,把个黄头三尾留了下来!”
王贤劈手拿过笼子一看,果然是个赤头黄背蜜蜡腿的三尾母老虎,终于大喜道:“就是它了!”
“太好了!”朱瞻基一把夺过来,捧在手心上,激动地看了又看。
“公子爷,半个时辰……”掌柜的最关心的是他的赏钱。
第二百八十五章黑寡妇
“少不了你的。”朱瞻基说一声,王贤便将一百两的银票塞了过去。
掌柜的眉开眼笑,千恩万谢地收下钱,高兴之余还不忘嘱咐道:“这母老虎眼光毒着呢,一品以下的斗虫别跟它贴蛉,不然非得被咬死不可!”话没说完,就见两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他只好改为嘟囔道:“不过红袍大将军肯定没问题,这样的男人可不好找……”
王贤两个兴冲冲地捧着母老虎回府,便要试一试它的本事。朱瞻基让人把他那景德镇的蟋蟀盆子取来,又亲自挑了只三品下的红沙紫玉,跟母老虎过过招。
两只蟋蟀下到盆子里,就见红沙紫玉蹿过去,面对黄头三尾扫动几下须,转身起翅欲唧……这是蟋蟀求交尾的信号。正在此时,却见的那黄头三尾猛然上蹿而咬,红沙紫玉吓坏了,赶忙撤开一段距离。稍稍缓了片刻,公的还是色心不死,又欲唧,这回母老虎是穷追不舍了,把个红沙紫玉撵得到处乱窜。
“还真神咧!”朱瞻基张大嘴,看着红沙紫玉被咬得遍体鳞伤,却就是不还口,只好将两只虫隔开,救了公的一命。只见那红沙紫玉委屈地瑟缩着,搞不懂世上怎会有这等母老虎……这只虫算是废了,这短短一世都走不出母老虎的阴影,从此再无性致,斗志也就无从谈起。
朱瞻基把那红沙紫玉丢到一边,又试了几条虫,都是一样,无不被母老虎追着咬,却绝不还口。朱瞻基兴奋地捧着罐子道:“就靠这位穆桂英,降服我三叔的杨宗保了!”
王贤也很高兴,要不怎么说知识就是力量呢。但心里总有些不踏实,他想了想,是那掌柜的最后的一番话,当时两人兴冲冲走了,也没在意,但现在细想想,似乎很有些道理。便对朱瞻基道:“现在最厉害的蛐蛐是哪个?”
“是只金青麻头,虽然不是虫王,但也是万里挑一的元帅了。”朱瞻基道。
“把它拿来,跟母老虎试试。”王贤道。
“万一也跟红沙紫玉似的,怎么办?”朱瞻基不舍得,元帅级别的蟋蟀,都得上千两银子,要是让母老虎弄成窝囊废,上千两银子可就打水漂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的金册就值千把两银子?”王贤沉声道。
“哦。”朱瞻基这才亲自把金青麻头取来,放入盆中。只见金青麻头小叫两声唧唧,母老虎仍窜上就咬。朱瞻基见状大喜道:“成了!”话音未落,却见金青麻头一个旋转,与母老虎合了一满钳,接着一个霸王举鼎,竟把母老虎举了起来,然后摔在地上。
母老虎即俯首盆边一动不动,杀气全无。这时金青麻头又唧,母老虎便乖乖上了它的背上……要不怎么说,蟋蟀是虫中君子呢,公蟋蟀从来都是请母的到背上来交尾,断无霸王硬上弓,将其压在身下的可能。
看着一场厮杀,转眼成了无遮大会,朱瞻基张大了嘴巴:“怎么可能?黄头三尾怎么不咬了?”
王贤却已经明白了,叹口气道:“看来母老虎虽然凶了点,本质上也是个雌。只不过它仗着身强体壮,对公蟋蟀也挑三拣四,一般的蟋蟀自不量力,肯定要被教训。但是碰到金青麻头这样万里挑一的棒小伙,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这样……啊……”朱瞻基听得目瞪口呆,咂咂嘴道:“那母老虎还能用么?”
“金青麻头再好,能比过金翅王?”王贤淡淡道。
“怎么可能……”
“那不就结了。”王贤耸耸肩。
“唉……”好容易燃起的希望,一下又被浇灭,朱瞻基颓然坐下道:“实在不行,只有装病了,装上一个月的病,把金翅王耗死!”蟋蟀寿命不过百日,这倒也是个法子。“不过那样,我以后就彻底没脸见人了……”
“……”王贤不搭理他,在那自言自语道:“不是说公的不对母的下手么?怎么这个公的照摔不误呢?”
“这个我能猜到原因,”朱瞻基笑道:“因为入不了他的法眼。金青麻头怎么也是个元帅,岂是这种五大三粗的母老虎能打发的?”
“有道理。”王贤点头道:“看来得是大美女,才能让公蛐蛐变成软骨头。”
“入金翅王法眼的,得是绝色美女。”朱瞻基苦笑道:“而且不能对金翅王动心。”顿一下,又补充道:“还得能打才行。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想找到这样一条虫,怕是比找金翅王还难吧。”
王贤缓缓点头,似乎在回忆什么,朱瞻基不敢打扰他,便安静地等在一边,谁知一等就是半个时辰,就当他以为这家伙是不是睡着了时,王贤突然站起身道:“走!”
“去哪?”
“出城!”
“这都快关城门了!”
“所以得抓紧!”王贤来不及解释,让人备马道:“只有这最后的希望了!”
“好嘞!”听说还有希望,朱瞻基登时来了精神,盏茶工夫,赶在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