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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红楼梦里人 作者:周汝昌-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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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清楚:这指斟酌主次重轻,考虑视觉联想、实际效果。一句话,这绝对地不指可以将“图纸”“画稿”做出什么“大拆改”、“大搬家”。
  比如,将潇湘馆“拆迁”到正殿牌坊里;将怡红院搬家至西北角“茅厕”的对门邻居。
  这是夸张笑谈。但也可悟:画稿是不能乱改的。同理——雪芹下笔之前,对此巨著,先须有一个“画稿”在心中,所谓“胸有成竹”才行。岂有随时随手,拼拼配配、搬山移水之理?
  照我理会,张爱玲是潜意识承认雪芹著书是有“蓝本”的,是“写实”的。这自然不等于艺术写作是僵死照描的“复制”“翻版”;但曹雪芹不会是自己(“山子野”定出了设计图、相公据以绘出了画稿)把自己的一切“成竹”的布置安排都像张女士那样地“操作”起来。
  我这样论说,是否有意与她分争?自认无此成见。我只是说,一个大作家,不会将自己的艺术理论原则与实地写作方式割裂开来。
  诗曰:
  红楼梦即大观园,山是根基水有源。
  
  第二十五篇 脂砚确是大观园中人
  
  一部“梦魇”,以“四详”为最长,也最重要,因为是著者的总结性见解。
  其前半内容,是由小红、茜玉二鬟与狱神庙事件讲起,次第及于妙玉、芳官等结局,直到《情榜》,再到“石归山下”之“复原”。
  这纯属“探佚学”,并非本有什么“遗稿”在(四详题为《改写与遗稿》)。
  这种文章,依然是反反复复,重重叠叠,枝枝蔓蔓,絮絮叨叨。对《红楼》不熟的,看也看不明白:熟悉《红楼》的,又感到太罗嗦,太繁琐,简直难得这么一份儿耐性去陪她这样纠缠不休。
  其考证方法依然是:多少次“改写”,多少次“添加”,其中大量重要角色、情节都是“后加”——如她目睹雪芹当年实况一般。但实际是以她自以为“定”的假设、推想为基础而又层层再筑的楼台,是否真牢固?问题多伙。
  她相信一个“靖批”上的未经证实存在的“批语”。又相信一位专家的“解读”。如云脂砚已亡,畸笏继世。如云妙玉成了“妓女”任人嫖戏……。她竟不知“骯髒”不是“肮脏”,也不知此诗本义是刚直不曲,也不知见于汉史见于李白诗,更见于曹寅诗。如此糟蹋妙玉!于心忍否?忍否?
  尤其让我诧异的一点是她有“暗金瓶梅”思想。
  这“四详”由小红以及茜雪二人入手,是完全令我欣快的“切入点”,因为这就是与结末贾府获罪,宝玉落难的大事故中的重要环节,我极想看到她多讲讲她从作家的头脑心灵上的精彩想象——这是因为:她不止一次提到狱神庙有大段小红、茜雪文字,不幸为借阅者迷失这条脂(畸)批,并说:我真恨不得坐“时间飞机”飞到那(借阅者)家把那“五六稿”抢回来!我想看她的推考之文,心理正复相同。
  但她于此着语无多,却露出了对小红“贞节”的猜疑。
  她的一连串的“改写”“添加”论,随时就来。小红是后加的,贾芸也是后加的,小红是林之孝大管家的女儿,也是后改的……,随时随地都可见这迤迤逦逦的“创作过程”。这也罢了,可她说:小红的上场,遇上贾芸在书房等候,贾芸只听她叫了一声“哥哥”——不知叫谁。
  于是,张女士就考论了:丫鬟叫小厮,罕有如此亲昵的称呼……,于是进而引申,提到只一个可能是指茗烟,而茗烟是有在宁府小书房与万儿私会的情节的……。
  你看,她认为小红“也许”真是个“奸邪婢”(脂砚语)。
  这种“详”,想入非非,逻辑超出了应有的“思维规矩”。我对这些,毫无兴趣——正如有一派考证说绣春囊是宝钗的,所以她迅速搬离了大观园,云云……。
  我要向张爱玲请教受益的不是这一类的“创见”。
  天幸,在“四详”里却看到一处极为珍稀的“脂学”见解。她说:
  大观园是作者与脂砚小时萦思结想的“失乐园”。
  我没料想,她竟又一次承认了脂砚是大观园中的人物,是女性重要主角!
  这个看法是拙著《红楼梦新证》中提出的(更早是《燕京学报》第50期)。她对此一字不提,可能是自悟,恰与拙论相合——但假若如此,她应于“详”中大讲特讲才是。此案存疑。亦不关重要,重要的是她这么认为了,表明“脂砚即湘云”说不再是我一个人的“心血来潮”了。有人说此乃“匪夷所思”,此人正是张女士的多处信从者,许多的“搬家论”写作“方法”就是她接受于那位专家的。
  不幸,她后文又把湘云“掉销”了。
  她“否”了宝、湘之奇缘,是因为:一、第五回曲文未读通。二,信了“嫁卫若兰”,也是误读批语。三,没有“详”《菊花诗》那么鲜明的好注脚。四,未弄清“金玉”之说有真、假两局。五,自己创制的“大拆改”“大搬家”理论也使她牺牲了这一“早稿”的结穴章法。
  好在,只要她把脂砚和湘云挂上钩,就十分可喜可庆了,真理总不能由人随意变改取消。
  诗曰:
  四详前半有嘉文,沙里淘金得一欣。
  总是慧心兼慧眼,不同流辈昧脂芹。
  
  第二十六篇 何谓枯寒
  
  张爱玲在她一篇题为《谈跳舞》的散文中,提到了高鹗的伪续《红楼梦》,并说了别处不易多见的品评之言,她说:
  譬如《红楼梦》,高鹗续成的部分,与前面相较,有一种特殊的枯寒的感觉,并不是因为贾家败落下来了,应当奄奄无生气,而是他写得不够好的缘故。高鹗所拟定的收场,不能说他不合理,可是理到情不到,里面的情感仅仅是sentiments,不像真的。
  她给高氏的文笔下了“枯寒”二字,颇为别致,与众不同。这就值得玩味研究,不可轻易读过。
  今按:枯,草木已死、干硬无润,生机断绝也。
  通常用语,如“枯萎”,谓其死木的质与态。“枯燥”,则指干瘪空虚,索然乏味。
  可见,枯是生命已尽——或根本没有生命的假形貌,有体而无质可言。
  这枯,不为难懂。
  但她又下了一个“寒”字。这儿透露了她的“诗感”能力与表意方法,与俗人又不同了。
  寒,在此不指气温的高低,虽然它总与“冷”相连。但冷笑不能说“寒笑”;“冷门”与“寒门”词义大异!
  令人“寒心”,不是“冷心”,“冷血动物”,骂人“无情兽”也。
  可知,这儿的寒是寒伧、寒酸的寒。
  然而,她自己也说出了是sentiments的事情。
  那么,大致说来,她是批评高鹗伪续,一无生命(只有死文字),二无感情(作者必须有感情注入其笔墨间,方成艺术)。既枯无生命可赏,又寒无情怀可通——一副假躯壳而已,内中无质无素,无性无命,这正是拼拼凑凑,充篇幅而编浮言,堆字句而少韵味。
  枯寒,如果说它是一种“境界”,也振不动人的心弦,唤不起人的灵感。
  她怕人误指续书的“故事”情节的“悲剧”等场面为枯寒,故特为分疏,这专指文墨气质。
  懂了“枯寒”,反过来才百倍感受到雪芹原著的那种生机洋溢、满纸热情真意的丰盈厚暖。
  其差异如冰炭,似春冬。而有人却觉得高与曹无异,大不过只是“稍逊”云云。人之美学感受力固亦如天地悬隔也。
  诗曰:
  枯即无生寒似灰,可嗟无电岂成雷。
  深衷醇味风和韵,再读曹郎八十回。
  
  第二十七篇 仗义探庵的思索
  
  “四详”中值得赘述的不多,因为她所主张的“后添”的内容太多,连“抄家”也是后加上去的,很多人物是以前没有的……。这样的“账”不好算,各存一说,也就是了。
  就中有一点值得思索,她根据一条批语说到“贾芸仗义探庵”,于是推测说,所探的不像是妙玉、芳官,而把可能性安在惜春身上。这种意见是引人注目的。
  但惜春的判词、曲文,都未见预示她出家后还有什么情节与作用,只是“独卧青灯古佛旁”罢了。也不见得猜得对,贾芸为何探她?而且是“仗义”而为之?俱不易讲出什么道理而能作为“探佚”的一条贡献。
  如今我却由她的启示想起另一个可能。
  我以往受同行某君(忘其名)的影响,认为庵是凤姐落难之地方,与宝玉的狱神庙是“男女有别”的分在两处。目下则寻索书中其它线索,参互起来,看是否别有新境——
  贾芸的出场,是在大观园工程中谋一项差使、收入,向凤姐求助,说动贾琏。然后,他又戏认幼叔宝玉为“父亲”。认“父”之后,孝敬了一盆白海棠。
  白海棠给探春起社定了名,“海棠诗社”从此开始了全部书的“诗格局”一条大脉络。
  海棠社的真正意义是:社为湘云而开,她最后至,独作两首。而后至却由于宝玉求老太太派人专接而来的,是社“员”中的唯一贵客(别的都是贾家人,钗亦属之,因后为贾家媳妇)。
  从海棠起,一直引向菊花诗,引向柳絮词,还引向最末一场大联句,中秋夜湘云为诗主(参看《周汝昌点评红楼梦》)。
  这中间还又浓墨重彩地现出一场金麒麟的绝妙奇文。
  ——所以这么些重要笔墨,为何而费?为谁而设?难道就是为了史湘云日后碰上一恩人,而他叫卫若兰?
  怪!大作家张爱玲竟认为这样倒是十年辛苦、“大拆改”、“大添加”、“大搬家”的一个绝大的“目标”?!我拜问。
  怡红院内,“蕉棠两植”,是一关键标志,棠喻湘,蕉比黛,亦即“怡红快绿”是矣。
  “红妆夜未眠”,“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还有“崇光泛彩”题海棠,也还是东坡的“东风袅袅泛崇光”!
  我要再拜问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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