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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的瞬间,张家大门缓缓打开,二十多位妇女各个头戴凤钗步摇,身穿绫罗绸缎,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位四十来岁,身材纤弱,面色红润的中年妇女,含笑站在门口。
“姑爷,这是小姐的生母,张刘氏。”左边张家的大管家含笑指引,右边自家大管家江叔赶紧小声指点:“少爷,您应该单膝跪拜。”
家族联姻可不是儿戏,所有礼节都讲究细节,要是闹出笑话,有故意打脸的嫌疑。所以,王家这边让老管家来打前站,就是怕王世华因年轻不知复杂繁琐的礼节而丢人,让对方小瞧王家。
王世华快步上前,单膝跪拜:“王世华拜见伯母大人。”
“即俊俏,又威武。好!好!我家丫头好眼光。”按风俗,只有交换生辰八字之后才可改口。那时,无论对方生死,都得把人嫁过去,否则,就会得到嫌贫爱富、不知礼节的恶名,遗臭三代。
张刘氏对王世华越看越满意,笑的合不拢嘴。见大妇如此,身边的人自然不敢流露出任何不喜之意,纷纷上前示好。
王世华感觉膝盖都要跪断了,却还得硬生生地尽量记住每个人的名字和地位,为将来做准备。
热闹一番后,王世华被带进门。
妇人们叽叽喳喳地向后院而去,管家客套的收取了大家的武器后,带着王世华两兄弟和江叔向里面走去。
穿过长廊,走过假山花池,一座高大的砖瓦建筑矗立在眼前。
却见一个满脸富态的中年人,摸着大光头,哈哈大笑的走来。
“姑爷,这是老爷的义弟张闻天,是家里的二老爷,也是忠义旅的司令,周围的几个县市都是他的地盘。”大管家稍稍停顿了一下,又小声补了句:“视小姐如亲生。”
王世华感激的瞄了眼管家,对走进的张闻天单膝跪拜:“世华拜见二叔。”
“起来,都是自己人,这么客气搞么子。来,让我好好看看。”扶起王世华后,张闻天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王世华,却突然一拳打向王世华的右胸口。
这一拳可是有讲究的:如果是打向左胸口心脏部位,有杀人嫌疑;可要打向右胸口,则表示在试探。王世华只得身体向前一送,硬生生挨了一拳后,身体向后靠了一下,双脚却纹丝不动。
“能受我一拳而不倒,不错!不错!丫头总算选了个好汉子。”
“还得多谢二叔手下留情,及时收回了力道,否则,世华无论如何也挡不了二叔这一拳。”跟挠痒痒似的软绵无力,也好意思自吹自擂。
“呵!呵!应对得体,话也讲的中听,看来不仅读过书,也见过世面,比我那两个瓜娃子强。行!我这关算你过了,跟我进去拜见大哥。”拉着王世华向大门走去,却放慢步伐,小声威胁道:“小子,本司令向来讲究先礼后兵,可把丑话讲在前头:我和大哥都生了一窝子瓜脑壳,就这么一个聪敏伶俐又孝顺的宝贝,如今便宜了你。今后你小子要敢对她不好,本司令首先就不答应。当然,你要对她好,那没说的。晓得吗(明白吗)?”
“是!世华一定会真心对待翠云。”
“真心对待怎么成?一定要当菩萨一样的供起来。”
王世华一愣,赶紧称是。
走入大厅,却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拿着根精致的水烟袋,坐在太师椅上,摸着山羊胡,笑眯眯地看着王世华。
“老爷,您可要给小的做主啊!”王世华刚要单膝跪拜,身后猛地传来极为凄凉的叫声。
张老爷面色一紧,双眸精光一闪,正要发怒,可一看见来者,立马就哭笑不得的看向王世华。坐在他身边的张闻天也神色古怪的看了眼王世华,哈哈大笑起来。王世华憋着口气,却听身后的哥哥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也忍不住笑了——豪门大户,岂是随便就能闯进来的?能闯到这里,本身就说明对方不是真喊冤,而是受人指使来给王世华上眼药的。
有趣的是,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个道理,又都不得不配合。
“世华,这家伙叫驼子,从小就是丫头的护卫。”张闻天主动解释,其实是告诉王世华:小子,这明显是翠云来试探你的,你就接招吧。
王世华只得拱手苦笑着点头。
“咳!咳!驼子,你有什么冤情,讲来听听。”
第四章好文采!好人才!
驼子今年二十六岁,身材瘦高,愁眉下一双灵动的大眼骨溜溜地乱转,显得机灵又具有喜感。他本身并不驼,只因爱低头走路,显得背有点驼,因而得此外号。
“二老爷,这是我的状纸,请您过目。”
张闻天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指着王世华笑道:“这是家里的姑爷,是个学问人,你把状纸先给他瞧瞧。”
驼子真如告状般跪爬着来到王世华身前,双手举着状纸,眼泪巴巴地哀声大叫:“求姑爷做给小的主。”
王世华接过状纸看了一遍,有点愕然的瞧了眼驼子,一时有些为难的苦笑起来:张翠云啊张翠云,你这眼药上的也太奔放了些吧?
“搞么子笑的这么渗人?拿来我看看。”
王世华赶紧把状纸双手递给张闻天。随即却愕然的发现,堂堂司令居然是个文盲,因为他倒着拿状纸都能看的摇头晃脑。
“闻天,没外人,装么子?把丫头的鬼把戏……恩!把驼子的状纸给我。”
等张老爷瞧了遍状纸后,气的把状纸揉成一团,丢给驼子:“胡闹,太没规矩了。”
“哥,到底写的么子啊?”
张老爷哭笑不得的说:“闻天,你看看,你这些年把她都惯成么子样子了?”
张闻天也不问他了,捡起状纸铺开,走到王世荣身边:“小子,我俩都是光头,你可别告诉老子,你也不识字?”
“我认字。”
“太好了,来,告诉本司令这上面写的是么子。”
原来,这状纸上写的是驼子的老爹跟儿媳扒灰——堂堂千金小姐,居然想出这种事来为难姑爷,实在是太伤风化,难怪张老爷哭笑不得。
“驼子,你阿爹都死了快二十年了,你还……你就不怕你阿爹半夜从坟里爬出来把你吃咯?哈!哈……”
在两个光头的大笑中,王世华憋着笑意,问驼子:“你到底要搞么子,讲清楚点。”
这驼子果真机灵,没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一脸悲愤的说:“回姑爷的话,小的气愤不过,却又不敢对阿爹动手,只得找人写了状纸到政府去告状,结果,老爷们讲我这状纸写的太长,看到就头痛,要我简短些。小的又专门找了好几个专门写状纸的,老爷们还是不满意,不肯为小的做主。小的听说姑爷不仅武艺超群,文采也出众,就想求姑爷为小的做主。”
这时,大家都没了笑意,全都盯着王世华:虽是胡闹,可这明显是在考验王世华的文采。
王世华坐在椅子上,仅仅只是喝了两口茶,就笑了。
张闻天一看,大叫一声:“来人,拿笔墨来。”
趁着这点工夫,王世华忍不住问道:“驼子,问你个事。”
“姑爷您请说。”
“你真的娶堂客了?”
“姑爷,您要私下里问我,我肯定说没娶。可您现在这么问,我只能说娶了。”
多聪明的人,难怪张翠云派他来上眼药。
笔墨上来,王世华在大家的围观下,提笔在纸上写了八个大字。刚写完,张老爷就鼓掌大叫一声:“好文采!驼子,把答案告诉丫头,就说这女婿,我认定了。”
张闻天却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拉着王世荣问道:“小子,上面写的是么子?”
“二叔,世华写的是:恨天!怒天!请天!压天!”
“是么子意思?”见王世荣张了张嘴,没答出来,张闻天回头直接问王世华:“你来讲讲。”
“二叔,‘恨天’指的是扒灰的事被他发现了,岂有不恨之理?这里的‘天’就是指他阿爹。而他不敢也不能杀他阿爹,所以心头的愤怒无处发泄,就是‘怒天’;而这个‘请天’中的天,指的的是县太爷,最后这个‘压天’,就是请县太爷教训他阿爹。”
“小子,你硬是扎实!”听明白了后,张闻天对王世华竖起大拇指,大声赞誉。回头又对张老爷笑道:“大哥,没想到这擂台一摆,还真得了个乘龙快婿。哈!哈……”
张老爷也抚须含笑。
而在内府张翠云的房间里,七大姑八大姨的正打趣着张翠云。在外面大大方方地张翠云,在这里却是大家闺秀:红着脸,低着头,不管别人怎么打趣,她都只是弱弱地回一句:王世华就是个莽夫。
当驼子把纸条递上去,大家看后齐齐叫好。边迫不及待的问细节边卖好。
“丫头,这下你可没说的了吧?”
“丫头,你命真好,得了个文武双全的郎君。而且三妈(张老爷的第三个小老婆)早就派人帮你打听仔细了:世华家在当地也是的豪门大户,跟咱们算是门当户对。”
“对!四妈也帮你问清楚了:世华虽在家中排行第二,可他家老爷已经明说了,老大已明确表示放弃家主之位,这家主之位非世华莫属,你嫁过去,就是当家主妇,不会吃亏。”
“啧!啧!原本以为只是武艺了得,没想到文采更好,这等俊杰,只怕整个重庆都找不出第二个了,跟我们家丫头真是天造的一双,地设的一对。”
“阿妈,你看,二妈又讲我。”张翠云害羞的一头钻进阿妈的怀里,怎么都不肯抬头,却连脖子都醉虾般的红了起来。
“哟~!没想到我们家丫头也有害羞的时候。”
“哈!哈……”
“傻丫头,这是你的福气,有么子害羞的?我们女人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来,大大方方地跟大家讲讲,你是怎么发现他的,又是怎么把他绑来的?”
“我不!我就不!阿妈,你也欺负我。”张翠云在阿妈的怀里嗡嗡地叫着,头却埋的更深了。但依旧不忘记仇:“小梅,你敢出卖我,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姐,不是我讲的,是大管家讲的。”
惹的众人哄堂大笑。
“好!不讲就不讲。”张刘氏抬头对外面吩咐道:“来人!去告诉大管家,这门亲事我和老爷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