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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铉见他正给马肚子仔细地包裹羊皮,好奇地笑问道:“居然要包三层羊皮吗?”
这名老人不认识张铉,还以为是一名普通将领,便一边捆绑羊皮一边笑道:“这可是在河面上行走,寒气太大,不保暖怎么行,这一路过去三百余里,至少走两天,莫说马,人也受不了,路上必须上岸休息,否则就算到了善阳县马也不行了。”
“听说第一批损失了不少马匹,是不是因为经验不足?”
老头冷笑一声,“那是他们贪心,想多跑几趟撞钱,大家都是雪地橇车,谁不知道河上行驶要防备寒气,一心想赚钱,最后把自己的马都赔进去了。”
“爹!我已经好了。”年轻的儿子在后面道。
“我把马腿包一下,马上就好。”
老头又抽出一张羊皮包扎马腿,张铉便离开雪橇,向士兵群走去,数百名士兵正在帮助雪橇出发,见张铉到来,纷纷躬身行礼,刚才老者心中疑惑,便问旁边一名士兵道:“小哥,刚才那是谁啊!”
“是谁?”
士兵摇摇头笑道:“那是我们的主帅,北隋的皇帝陛下,你以为是谁?”
老者吓得心中一慌,顾不得把最后一条马腿绑好,便连声催促儿子,“快走!快走!刚才我说话无礼,恐怕要闯祸了。”
他儿子听说刚才之人是齐王,心中也有点不安,连忙站上雪橇,老者挥动长鞭,马匹拉动雪橇,在雪地上缓缓而行,几名士兵在旁边推送,起步极为重要,起步得好,雪橇就会一路走得稳,所以必须要士兵在一旁帮助,开始雪橇速度不快,但随着有了惯性后,雪橇速度就会变快,挽马也会渐渐轻松下来,但控制马匹的人要有很高的技巧,否则雪橇会撞上马匹,造成严重后果。
张铉见刚才那对父子已经出发了,便向他们挥了挥手,吓得年轻儿子身体一偏,雪橇险些失去重心倾翻,老者大吼一声,“当心!”
他立刻拉马放慢了速度,使雪橇渐渐稳定下来,终于消失在冰雪覆盖的桑干河尽头。
。。。。。。。。。。
离开怀戎县,张铉一行又来到了恒山郡的真定县,这里是北隋设置的四个避难临时居住点之一,主要是接收来自娄烦郡和太原郡的避难民众,居住点占地面积极大,隋军修筑了板式大营,足有两个真定县城大小,大营内就俨如一座大县,里面道路纵横,分布着数万顶帐篷,基本上做到了每户人家一顶帐篷。
一些善于抓住机遇的商人甚至还开了杂货铺和小酒馆,这种有利于稳定民心的店铺得到了主管官员的支持,特地为他们提供了专用帐篷,使得大营内出现了十几家小店和酒馆。
一队队士兵在大营内来回巡逻,维持大营内的秩序。
对于前来逃难的大户豪门和有钱人家,营地条件虽不错,免费提供食宿,但他们还是看不上眼,他们便在真定县城内租房居住,享受正常生活,不愿和其他逃民混居在一起。
由于在谈判之前,隋军就实施了大规模撤离计划,娄烦郡的民众几乎都撤退到了真定县,而随着谈判结束,唐朝不再限制太原郡民众的避难去向,便开始有大量太原郡民众穿过井陉,逃到了河北,在他们看来,太行山更能阻挡突厥大军的铁骑。
真定县的避难大营是由恒山郡郡丞方祐珍负责,协助他进行管理的,还有二十几名底层官员和一百余名太学生以及三千士兵。
齐王张铉的到来使方祐珍格外紧张,他推掉了一切事务,专门陪同张铉视察大营。
看得出张铉对大营的整洁宽阔很满意,尤其大营中还有一条宽阔的中轴大道,使大营仿佛一座城池。
“现在大营内有多少人?”张铉问道。
“启禀殿下,大约有十二万八千多人,十三万人不到,近三万户人家。”
张铉眉头微微一皱,这个人数比他预期的要少得多,他认为至少应有二三十万人,张铉又问道:“娄烦郡的人全部都撤出来了吗?”
“启禀殿下,娄烦郡的人全部都撤出来了,一共十一万人,其余两万人是从太原郡撤来,听说路上还有大量避难的人群,都是从太原郡过来,娄烦郡已经没有人了。”
旁边跟随张铉视察的房玄龄明白张铉心中的疑惑,便叹口气道:“殿下,刘武周的肆虐给并北三郡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并北三郡的人口远远少于我们的预料,易县避难大营是负责马邑和雁门两郡,人数也才二十余万,从前马邑郡就有三十多万人,并北三郡应该有百万人口才对,否则长城就修不起来了,可现在三郡汇总才三十多万,令人不胜悲戚。”
张铉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曾经走过马邑道去草原,知道当初并北三郡的繁华,一座小镇都有百余户人家,竟然衰败到如此程度,着实令他难以接受。
良久,张铉咽下了这口怒气,又问方祐珍道:“我看大营基本上都住满了,但路上还有大量的太原逃民过来,你怎么安置他们?”
919。第919章 帐篷酒馆
方祐珍指向县城南面方向,“启禀殿下,县城南面也在筑造一座新军营,很快就要完工,大概能容纳六到八万人,准备用来给太原郡的逃民居住,如果还不够,那只能考虑向其他县疏散了。”
张铉点点头,“尽量考虑周全一点,我之前给朝廷说过,这些逃民在河北至少要住半年以上,可以在明年开春后给他们土地种植小麦,收获全归他们自己,至于冬天,可以组织壮丁兴修水利,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做,如果你这边人手不足或者土地不够,要及时向朝廷申请。”
方祐珍连忙躬身道:“微臣明白了。”
这时,跑来一名官员,低声对方祐珍道:“郡丞,又来了一批逃民,有上千人,已经登记过了,就等着安置住宿。”
方祐珍狠狠瞪了他一眼,“没看见我在忙吗?你们自己去安排。”
官员吓得唯唯退下,张铉笑道:“方郡丞去忙吧!我这边不用你陪同了。”
方祐珍无奈,只得行了一礼,跟着手下匆匆去了,这时,张铉发现路边居然有座帐篷门口挂着酒幡,帐篷顶的颜色也是深褚色,与众不同,估计就是一座小酒馆了。
张铉笑道:“这里居然也有酒馆,咱们进去休息一下。”
他带着房玄龄和十几名侍卫走进了酒馆,帐篷酒馆当然不会大,地上铺有羊皮,摆放了五六张小桌子,倒也别致,不过现在已经过了吃饭时间,酒馆里没有客人。
张铉和房玄龄在一张小桌前坐下,又让其他侍卫也坐下休息。
这时,掌柜连忙迎了出来,一眼认出了张铉,顿时吓了一跳,慌忙跪下磕头,“小人参见齐王殿下!”
后面两名酒保也跟着跪了下来,张铉让他们起身,笑问道:“你们原来就是开酒馆的吗?”
“回禀殿下,我们原来是娄烦郡第一大酒楼静乐酒肆,现在酒肆全部东撤了,我们在真定县城内开了新店,由东主亲自当掌柜,东主便让小人带着两名伙计来这里开分店了。”
“你们东主挺有眼光。”
张铉点点头笑道:“我现在是你们酒馆的客人,你要招呼客人才对,这样多礼,我们什么都没得喝了。”
“小人明白!”
掌柜恭敬地问道:“殿下想喝点什么?”
“这里有什么?”
“小店只有果酒,葡萄酒,梨酒和梅酒,另外点菜的话只有羊肉,烧羊腿、酱羊肉、羊肉汤,还有小葱爆炒羊肉,蔬菜只有腌萝卜和炒萝卜,主食是胡饼,不过小人要禀报殿下,菜都是从城内送来,有点冷了,味道会差一点。”
张铉点点头,“给我的手下每人一只烧羊腿,两张胡饼和一盘酱羊肉,另外每桌一壶酒,要什么酒他们点。”
“那请问殿下要什么?”
张铉对房玄龄笑道:“军师点吧!”
房玄龄对掌柜笑了笑道:“除了烧羊腿,其他都各来一份,酒要葡萄酒,另外,给我们殿下来三张胡饼,我们午饭还没吃,尽量快一点。”
“小人明白,马上就来!”
很快,掌柜带着两名酒保端着酒菜如流水般的上来,几张桌子都摆满了,两名亲兵试了毒,表示可以用餐,众侍卫便如风卷残云般地大吃起来。
张铉吃了几筷子菜,给自己和房玄龄倒了杯酒,张铉又对掌柜道:“我有几句话要问一问,烦请掌柜过来一下。”
掌柜连忙上前,垂手而立,张铉问道:“娄烦郡的人口我记得大业八年是三十万,但现在却只剩下十一万,足足少了六成,难道他们都在刘武周的造反中死去了吗?”
掌柜叹口气道:“刘武周在娄烦郡各地抢掠粮食,肆意杀戮,死亡无数,活着的人几乎都逃到了静乐县,年初县城人口约二十万人,但几个月前的静乐县大战,唐军和刘武周军队在县城内爆发了巷战,几乎死了一半的人,满城都是尸体,简直太惨了。
虽然唐朝太子李建成在战后极力安抚,开仓放粮,但人心已丧失殆尽,所以这次迁徙河北,静乐县上上下下全部都来了真定县,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当唐朝的臣民,殿下,得人心者得天下啊!”
“你说得不错,那太原郡,你认为会有多少人来河北?”
掌柜想了想道:“如果是五年前,我估计八成人都不会来。”
“为什么?”
“那时的李公真是忠厚长者,劝学劝农,体恤百姓,大家提到李公,没有人不竖大拇指,但后来李公去了长安,当皇帝了,太原交给他儿子李元吉,李公的声誉就一点点被他儿子毁掉了。”
“发生了什么事,可以举个例子说说吗?”
“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打猎,这个李四公子酷爱打猎,隔三差五就要出城狩猎,听说他找不到猎物,便驱赶一村的人当猎物供他和军队射玩,当然,这只是酒客们聊天时说得话,小人没有亲见,也不知真假,但有一件事却是小人亲眼看见,那就是践麦!”
“践麦?”
掌柜点点头,“去年五月,我去了一趟太原,在太原城北面的麦田里,小人亲眼看见李四公子率领数百骑兵在麦田里追赶鹿群,上万亩麦田几乎践踏殆尽,周围农民都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