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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战图-第7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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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沉默不语,半晌,刘文静道:“陛下,微臣愿抛砖引玉,先说两句。”

李渊一向不喜欢刘文静,不过这段时间刘文静真的变得稍微‘文静’一点了,不再像刺头一样说哪些难听且让自己下不了台的话,今天居然主动表态发言,李渊欣慰地点了点头,“刘相国请说!”

刘文静不慌不忙道:“首先我们要明白一点,萧铣也不过是张铉架子上的一块肉,迟早烤而食之,他之所以不动萧铣,是因为他们最近吃得太多,从江淮到江南,再到赣江流域,听说李靖还在远征更远的南方郡县,所以暂时把萧铣放一放,但张铉又怕萧铣被我们吞掉,所以才派水军进驻南郡,名义上这支水军是在协助萧铣对抗我们,可一旦条件成熟,这支水军就会成为割向萧铣的第一把刀。”

“刘相国说得有理,张铉居心叵测,野心勃勃,不知刘相国认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应对?是不是要放弃攻打南郡?”

这是礼部尚书窦琎在问刘文静,由于裴寂和李建成一起去了太原,刘文静的发言就少了一个天然反对者。

刘文静微微笑道:“如果张铉真的想帮助萧铣,那他就应该进攻江夏郡,围魏救赵,南郡之围立解,相信张铉很清楚这一点,但他却没有这样做,而是派一支水军进入南郡,微臣觉得张铉是在向我们传达一种信息,我不动你的江夏郡,你也休想染指南郡,应该是这个意思。”

刘文静的分析使众人竟有一种遮云消散之感,细细一想,确实是这个意思。

这时,陈叔达笑道:“刘相国说得很正确,江都那边传来消息,张铉经过江都,向北而去了,这必然是他返回中都了,这就说明他暂时不会攻打江夏郡,派军队入南郡正是告诫我们,不准我们进攻南郡,一旦我们进攻南郡,肯定会和隋军发生冲突,局势就会复杂化了,到时候发生冲突之地绝不会只有南郡,江夏郡以及并州都可能爆发战争,张铉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丢下南郡自己返回了中都。”

“那依两位相国的意思,我们只能放弃对南郡的进攻计划?”李渊微微有些不悦道。

“其实也不尽然!”

陈叔达笑道:“微臣一直觉得,我们攻打萧铣的准备并不充分,比如粮草运输问题没有解决,现在夷陵郡的唐军只能靠襄阳运粮过来,耗费民力不说,也不安全,而且运输量也不大,微臣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保持目前的对峙状态,一方面进行充分的战争准备,另一方面可以从内部分解萧铣,尤其是董景珍,此人值得拉拢。”

刘文静也补充道:“南郡对我们而言只是便于荆襄巴蜀连为一体,但在我们没有解决水路交通问题之前,就算拿下了南郡意义也不大,微臣倒觉得江夏郡的铁矿对我们更重要,我们应该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江夏郡安全。”

刘文静的态度非常鲜明,铁矿才是唐朝的重中之重,江夏郡要比南郡重要得多,他提醒李渊,千万不要因小失大,陈叔达也是同样的意思,不要为了南郡而导致江夏郡爆发战争,李渊最终被说服了,虽然他不想放弃南郡计划,但为了江夏郡的安全,他只能做出选择。

“好吧!朕同意两位相国的意见,暂停南郡计划,全力保江夏郡。”

865。第865章 志同之友

【不好意思,今天只有两章,昨天看排球兴奋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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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安朝廷做出最后决定后,南郡的局势也就没有了悬念,屈突通从竟陵郡退兵,直接撤退到江夏郡,这是李渊的旨意,李渊封屈突通为荆州总管,军衙驻地设在武昌县,也就是说,屈突通将率领重兵长驻武昌,李世民也随即返回长安述职。

但李孝恭依然驻扎在夷陵郡和南郡梁军对峙,八天后,唐军的百艘皮筏满载着粮食顺利抵达夷陵县,终于解除了李孝恭军队的粮食危机,虽然粮食问题解决,但李孝恭也放弃了进攻南郡的姿态,开始转而经略夷陵郡,为下一次东征做好充分准备。

随着长安唐廷放弃攻打南郡的计划,南方的局势开始迅速冷却,而与此同时,一年一度的科举却渐渐到了沸腾的时刻。

五月初一,距离科举还有五天,中都城内所有的话题都离不开‘科举’的内容,和去年相比,今年来中都参加科举的人数达到了七万三千人,比去年增加了一万余人,主要是南方士子陡然增加,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一年北隋的疆域迅速扩大,中原、江淮、江南、赣江六郡,所增加的面积远远超过了原来的地盘。

中都城内到处是三五成群的士子,能投亲靠友的,则在亲戚家中借住,而中都没有亲戚,那也只能另想办法,几乎所有的客栈都已爆满,寺院、太学也住满了借宿的士子,为了解决南方士子的住宿,朝廷特地将中都城内的左卫大营腾空,三千顶帐篷成了南方士子们的临时住处,而且朝廷提供免费饭食。

朝廷对南方士子的照顾一度引起北方士子不满,不过朝廷很快对北方士子的食宿也给予了相应的补贴,不满之声也渐渐消去了。

这天下午,在北市附近一家酒肆内,近百名士子挤满了二楼,喧嚣声、高谈阔论声使大堂内异常嘈杂,在最里面一个偏僻角落内,卢涵正独自一人坐在桌前自斟自饮。

他是一个月前和一群豫章郡士子一同乘船来中都,他化两倍价钱在附近一家名为顺兴客栈内租到一间阁楼,每天足不出户在阁楼里拼命攻读,经过一个月的温习,他渐渐恢复到去年科举前的状态,终于松了口气,便出来走走,了解一下今年科举的形势。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温和的笑声,“这位兄台,对面位子可有人坐?”

卢涵一抬头,只见身边站着一个满脸笑容的年轻士子,身材中等,年约二十岁出头,长得方面大耳,仪表堂堂,卢涵顿时对他有了好感,摆手笑道:“请坐!”

年轻士子坐下笑道:“今天来晚了一点,找一圈都没有位子了,只有兄台这里有一个空位,所以便冒昧前来打扰。”

“无妨,一个人喝酒也无聊,有人说说话也是乐事。”

年轻士子让伙计上了一壶好酒,三个菜,和卢涵的酒菜拼在一起,卢涵见他颇为客气,便笑问道:“听口音,贤弟好像是南方人吧!”

“在下是余杭郡钱塘县人,姓褚名遂良,字登善。”

“原来是褚贤弟,也是巧,上个月我才去过钱塘县,褚贤弟是从钱塘县过来吗?”

“说来惭愧,我是从洛阳过来,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乡了,兄台贵姓?”

“我姓卢名涵,字默然,涿郡人。”

“原来是卢兄,小弟有礼了。”

其实无论褚遂良还是卢涵,一听他们的籍贯和姓氏便知道是名门子弟,但名门子弟大多谦虚自律,家风严谨,和人交往一般都尽量不提自己的家门,以免被人误以为狂妄子弟。

更何况卢涵和褚遂良初次见面,自然都小心翼翼,尽量不提家世,以避免尴尬。

褚遂良给卢涵倒了一杯酒,笑道:“我还是第一次来中都,中都给我的印象很好,不仅城池气势宏大,有天下帝都的气象,虽然规模略逊于洛阳,但比洛阳更加生机勃勃,尤其民风尚俭,很少看到奢侈浪费的现象,说实话,就算考不上功名,我也不想回洛阳了。”

卢涵笑着点点头,“贤弟说得很多,来过中都的人,都会感觉到中都的宽厚,无论官府还是平民,都会以一种宽厚的态度来接纳天下之士,虽然比不上长安和洛阳的繁华,但它更加朝气、年轻,更有吸引力,让人愿意与它共同成长,我去年第一次来中都时就有这种感觉。”

两人一起大笑,褚遂良举杯道:“为我们的共同感受,饮了此杯!”

“好!干杯。”

两人举杯拱手,皆一饮而尽,卢涵又笑道:“今年对南方士子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科举虽然没有照顾,但太学却偏向南方士子,据我所知,今年七成的太学名额都给了南方士子,贤弟留在中都的心愿应该有机会达成。”

褚遂良连忙问道:“我也听说了这种说法,不过也有人说这只是传言,如果朝廷太偏袒南方士子,会引发南北士子对立,不知到底是真是假?”

“贤弟自己认为呢?”

褚遂良迟疑一下道:“我认为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南方之战刚刚结束,朝廷需要笼络南方士族,在太学名额上照顾,我觉得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卢涵一竖大拇指,“贤弟看得很透彻,这不是传言,是齐王殿下亲自定下来,七成太学名额,不会再改变。”

卢涵给酒杯满上,问道:“现在洛阳的情况怎么样?”

褚遂良摇摇头道:“我是在王世充篡位第三天后便离开了洛阳,不过洛阳民众对王世充篡位的反应还比较平静,或许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洛阳就像一个重病缠身之人,它唯一的结局就是慢慢走向死亡,没有什么希望了,尤其这次襄阳换弘农,王世充犯下了战略大错,这件事将成为洛阳动乱的根源。”

卢涵端起酒杯笑道:“怎么我觉得王世充缓和了李唐的关系,从此可以在隋唐之间左右逢源,为自己博取最大的利益,倒未必是一步臭棋。”

褚遂良从怀中摸出一枚五铢钱,往桌上一放,“兄长说这是好钱吗?”

卢涵看了看笑道:“是开皇钱,干净且字迹清晰,应该是好钱!”

褚遂良把钱翻过来,另一面却是布满了铜锈,将整个钱面都腐蚀掉了,他笑问道:“兄长还觉得它是好钱吗?”

卢涵愕然,他忽然明白了褚遂良的意思,微微笑道:“你是说,一面是王世充左右逢源,看似占了便宜,而另一面却是自毁长城,是这个意思吗?”

褚遂良点点头,“唐军以弘农换襄阳名义上是为了占领江夏的铁矿,可另一方面生铁要运回长安,唐军就需要走淅阳郡北上,这不就是打通了南襄道吗?唐军虽然说得好听,只租借水道,可唐军已经在襄阳站稳了脚跟,夺取淅阳郡和南阳郡已易如反掌,他们还真的会老老实实走水道,信守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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