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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道金色长虹上,为首之人是一个少年,身着紫金华服,头戴金冠,腰间围绕着一条明黄色的腰带。
他的身材匀称无比,头上留着一个短寸发,面相俊朗。天庭饱满,两边太阳穴周围有淡金血色环绕。仿佛两个真实的太阳。
此人赫然是景桓侯梁安,他似笑非笑看向朱洪武和梁元。看向朱洪武的目光还比较平静,看向梁元的目光则隐隐带着不屑。
梁元对于景桓侯,则隐约带了几分视而不见的意思,他的目光望向秦帝石羽:“石前辈,此次前来昆仑山,是为了参加玄门天宗开山大典,恕晚辈行同道之礼了。”
说罢,他向着秦帝石羽行礼,果然是修真界修士之间行的礼节。而不是两国邦交的制式礼仪。
秦帝石羽淡然点头,算作回礼:“客气了。”
朱洪武的目光上下打量石羽,平静的说道:“原来是一具分身。”
在接到林锋的邀请时,秦帝石羽有事抽不开身,于是便派了自己一具分身前来,以他的实力地位,虽然是分身,但也等于亲自到场,不算失礼。
同样道理。周帝梁盘也是有事在身无法前来,他不派自己的分身,就至少需要派朱洪武过来,否则光派太子梁元。分量都不够。
石羽淡淡看了朱洪武一眼:“哦?听朱洪武你话里意思,若朕是本尊来此,你还要行谋刺之事?”
他这话可以说是石破天惊了。大秦皇朝众人脸上都微微变色。
朱洪武却神色如常,语气平静:“我大周和你大秦。现在还算处于同一阵营,所以我不会那么做。”
“若非如此。你要真是本尊来此,我就确实有心想要试一试。”
此言一出,一向乐呵呵的长乐道尊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大秦皇朝众人更是个个面带怒容。
日曜剑尊和星宿剑尊的眉头也都皱了起来,修罗道尊霍修面无表情,但也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朱洪武身上。
朱洪武却异常放松,两只洁白如玉的手掌垂在身侧,十指轻轻张开,似有若无的拂动,动作轻柔,仿佛微风拂柳。
但他这轻柔的动作,却仿佛蕴含了无比恐怖的力量,让每个人感到心悸。
对于长乐道尊、日曜剑尊和星宿剑尊,朱洪武根本看也不看,视线在修罗道尊霍修身上稍微停留了一下:“成就返虚之境后,你磨砺出了一把好刀,昔日大秦皇朝四大世家中的第一高手是石氏家族家主石武,但现在是你了。”
霍修面无表情,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昔年荒海法会时,他便已经达到元神化身巅峰多年,距离突破只差半步之遥。
后来石天昊与宋庆元之战,霍修也参加赌局,赢得了曹伟的北极炎阳石,以此作为磨刀石,磨砺自身刀道,最终成功突破,由元神化身晋级元神返虚之境。
他法力深厚,神通犀利,在同境界修士中少有敌手,诚如朱洪武所言,现在的霍修即便面对石武那样的老牌返虚境界修士,也有战而胜之的把握。
朱洪武看着他,静静说道:“大秦皇朝中央统属的元神强者中,皇族以外,你是第一人,要折断你的刀,我需要出五拳。”
听起来大言不惭的话,自朱洪武口中说出,却拥有一种诡异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去信服。
似乎需要他出五拳,已经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令霍修足以感到自傲。
霍修面无表情,冷漠的说道:“要战便战,什么结果,到时候自然知道,霍某人的修罗灭世刀,出鞘就必要要见血。”
朱洪武微微一挑眉,毫不客气,本来舒展开的十指渐渐收回,向掌心握去。
他这一个握拳的动作,顿时仿佛把天地世界都捏在手中。
就在双方之间一触即发的时候,云峰上方的虚空突然震荡了一下,一道紫气涌出,化作阶梯,落在大秦皇朝石羽等人面前。
一旁的岳红炎淡淡说道:“秦帝陛下、修罗道尊、长乐道尊、日曜剑尊、星宿剑尊,家师有请,诸位前辈登上这条阶梯即可。”
秦帝石羽自始至终,神情淡然,这时点了点头,袍袖一展,将石星云等大秦皇朝所属修士一起卷了,然后当先迈步登上阶梯,长乐道尊紧随其后,日曜剑尊和星宿剑尊也有样学样,将自家门人弟子一起用法力收了,然后踏上阶梯。
霍修深深的看了朱洪武一眼,也将自家族人用法力收了,转身登上紫气阶梯。
朱洪武并没有阻拦,一脸平静的站在原地,双手重新背在身后,神态放松,目送石羽、霍修等人登上紫气阶梯,消失不见。
景桓侯淡淡说道:“虽然只是分身,但在玄门之主心中,大秦的分量仍然在我大周之上啊。”
“他是有意为之,告诉我们这里是谁的地头。”朱洪武目光闪了闪,不急不徐的说道:“现在大家还算站在同一阵线,所以些许小事,先不计较便是,来日方长。”
景桓侯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谈下去,他的视线落在岳红炎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啧啧赞叹:“不错,不错,当真不错!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已经修练到金丹后期了。”
“如此天赋才情,又生得如此标致,不枉本侯一直惦念你。”
岳红炎神色冰冷,静静说道:“大周今日来访,莫非是专为了挑衅而来?”
景桓侯摇摇头:“慢来,慢来,本侯今日来此,亦是大周皇朝委派,专为贵宗开山大典参加观礼而来,对你虽有求凰之意,却也不急在今朝。”
“今天有幸躬逢盛事,本侯自然会做个称职的客人。”
景桓侯说到这里,目光看向一旁的朱洪武:“更何况,你莫要敌视本侯,真要说的话,昔年屠灭吞并雪风国的人,是玄机侯才对。”
岳红炎神色越来越冷,一对赤红色的眸子,仿佛熊熊燃烧的火焰,但当人注视着对烈火般的赤眸时,却只会感觉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朱洪武淡淡的扫了景桓侯一眼,然后神色不变的看向岳红炎,平静说道:“天命所归,大势所趋,历史的前进不可阻挡,任何试图阻挡的人或事,都会被历史的洪流的吞没。”
“我知你是雪风国遗民,更曾经是烈风会逆贼的一员,暗杀破坏,在我大周触犯累累刑罚。”
“今日也不追究你,劝你自重,好自为之,莫要一误再误。”朱洪武语气淡漠:“昔年清剿烈风会和雪风余孽,你躲过一劫,这是你的造化福分,既然逃过死劫,更应该珍惜这条捡来的性命,别妄想其他,你若是敢在我大周境内再次行凶犯事,未必还有那么好的运气。”
“又在混淆黑白,强词夺理。”
虚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袭紫衣,书生打扮的朱易从中迈步而出,目光平静的望着面前被他称为父亲的男子。
朱洪武见到朱易,平静的说道:“逆子,学了一点歪道理,便来嚼舌根,不敬尊长,不敬父辈,只这一条,你我之间谁是正理,谁是歪理,便已经显而易见。”
朱易淡淡说道:“你视我如草芥,我便视你为仇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君子之仇,千百世延绵不朽。”
“逆子,你虽然有文才,却连伦理纲常都不顾了,不过欺世盗名罢了。”朱洪武不仅不怒,反而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好笑的笑话:“你引动百圣齐鸣,被些庸人称为亚圣,你还未成圣人呢,圣人也照样是父母生养的。”
朱易也笑了起来:“讲道理的人,君王有错,也敢直谏,何况父子?”
他目视朱洪武:“更不用说,你人性都已经泯灭,还谈什么长幼父子?”
朱洪武双目开阖间,神光涌动:“逆子,你偏离正路越来越远了。”
第655。太虚观也到了
对于朱洪武的言辞,朱易听了没有丝毫反应,只是淡淡说道:“我走的是不是正路,不是你一言可决,并不是你说我偏离正路,我就真的偏离正路了,你以为自己说的是正理,其实不过歪理。”
“我行大道,正己心,走的路便是正路,但注定跟你不是一条路。”
朱易语气平淡,但言辞如刀:“你将你的道路视为正路,不和你一路之人,便是歪门邪道,你自恃力量地位,以强权迫人,将自己的思想强加于他人,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他看着朱洪武,突然笑了起来:“何况,你真的很强大吗?不可否认,你拥有强大的力量,但你强大到言出法随,为天地订立规矩的程度了吗?”
“我的父亲大人,做人,莫要自欺欺人,活在自己的臆想之中。”
朱洪武静静地看着朱易:“活在自己臆想中的人,是逆子你,而不是我。”
“你觉得自己今时不同往日了,所以敢这样和我说话。”朱洪武背在身后的双手重新放到了身前,手掌摊开,十指徐徐蜷缩,然后伸展,重复这个动作:“但让我来告诉你,今日的你,和当初在府中的你,没有任何区别。”
“当初的你,手无缚鸡之力,托庇于我膝下,方得衣食,有房屋住,不需风寒露宿,有诗书读,虽然最终结果是读出一些歪理。”
朱洪武淡漠的说道:“今日的你,看似是受人敬重的年轻天才,元婴修士。也算有了几分成就,但其实还是托庇于你师父门下。若无你师父,我立刻就拿下你这个逆子。”
他眼皮抬了抬:“拿下霍修。我需要五拳,拿下你,我只需一拳。”
朱易并不着恼,静静说道:“父母生养之恩,确实重如山岳,但平心而论,你对我又可曾有过骨肉亲情?对于你来说,不管是我,还是其他庶子庶女。都不过是有生命的器物罢了。”
“如同零件一样,打磨出来,然后按部就班被安置在你希望我们存在的位置上,说到底,是满足你的私欲和控制欲。”
“如果满足不了,那就打杀了,清除掉。”朱易目光同样淡漠,毫无畏惧的同朱洪武对视着:“对于其他人也是同样道理,例如我的娘亲。”
“昔年你借邵夫人之手令我娘亲身陨。现在便连我也要抹杀,三年前我前往天京城赴考,考试前夕连遭袭杀,没有你的同意默许。邵夫人能请动元婴期强者?我渡雷劫时,你甚至亲自关注,你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