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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瞳有些茫然：“面对这些同伴，我没有办法，只能在他们还没死的时候，将他们吞入腹中，利用自身力量滋养，这样可以延缓他们的衰老，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大家还是渐渐都老死了。”
“以前我去告诉大家。我们的生命可以有另一条路，但现在我不敢去啦，因为我不能保证他们都能像我这样，既然如此，投身光海，获得长生，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林锋摊开手掌，掌心一个紫气构成的诸天小世界，小世界内，朱易、石天昊、杨清和吞吞全都沉默。
下潜过程中。在林锋的神识控制下。他们可以看见外面发生的一切，与无瞳的神识交流，也被林锋转化给了众人，让他们都能清楚其中内容。
遵循种族天定的宿命。放弃自身成长的可能。在有限度的自由环境中长生不死？
还是挣脱命运的枷锁。去风浪里自己拼搏，去搏那千万分之一的机会，自己获得强大的力量。依靠自身力量获得长生，战胜死亡？
某种意义上来说，无瞳是在对抗自己的本能，而且是几乎全部有识生命最基础，也是最强烈的本能。
求生的本能。
朱易等人都陷入沉思，因为金色光球的存在，金眼黑鱼族群的命运，与无瞳等少数者的抗争，与人族修练道法还不一样。
人族不修练的话，寿命有限，大限一到必死无疑，苦苦修练，与天挣命，这其实也是求生本能的体现。
而金眼黑鱼一族，不需要辛苦修练，也可以获得有限定条件的长生不死，无瞳挣脱这种宿命，反而将自己送上了充满荆棘的悬崖峭壁，随时可能跌得粉身碎骨。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从来不是一句玩笑话。
“为师将这些东西呈现给你们，并非要求你们也要像无瞳一样去克服求生本能，追求自己心目中的自由。”林锋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而是要你们能够更多体味这其中的奥妙，明辨本心，坚定道心。”
“生命、自由、天地道理，本就是存乎一心，可能对立，但也可能统一，其中微妙，就是我辈修道者需要把握的东西了。”
朱易、石天昊和杨清三人齐齐深吸一口气，向着林锋行礼：“弟子受教了。”
萧焱等人虽然不在现场，但林锋日后也会给他们补上这一课。
“无瞳，本座玄门之主林锋，并非这一方中千世界的人，而是来自大千世界神州浩土，我门下玄门天宗是第一个踏足这方中千世界的人，日后本座及门下也将占据这方世界修行。”
林锋目视自己面前没有眼睛的黑色巨鱼：“本座不会干涉你与同族的生存，但日后，本座会收取它。”
一边说着，林锋指了指下方的金色圆球，接着说道：“收取此物，不影响你族群的自然繁衍生息，生老命死，人间常态。”
“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无瞳传递过来意念：“你要做什么，我不会干涉，它不属于我，这方世界也不属于我。”
“打算？没什么打算，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我所追寻的自由，并非身体上的自由，所以这些年来我也便一直待在水潭里。”
无瞳说道：“我接下来可能会到处走走看看吧，看看水潭外的世界。”
林锋和石重天听了无瞳颇有些孩子气的说法，不由得都有些无语。
虽然心性坚定纯粹，但却颇有些天真，这和他的成长经历有关，水潭中只有他和其他金眼黑鱼，随着他不断成长，除了下面那个大家伙外，完全没有东西可以威胁到他，甚至对他表露敌意的存在都没有。
无瞳这样的经历能成就不灭妖魂，天地一体的境界，也当真是异数，和玄天界里孕育出金色光球差不多，几乎不可复制，也难怪除了他以外，再无其他金眼黑鱼能真正成了气候。
像他这个状态离开水潭，离开玄天界去了外面，不碰上元神境界的强者还好，否则碰上一个起了歹心的，他直接就被人干掉变成大补品了。
甚至，似景桓侯那样的元婴期强者，准备妥当，谋划周全，也不是没可能下克上，创造出屠大圣的奇迹。
实在是眼前这位无瞳大圣，几乎称得上天元大世界有史以来最不靠谱的妖族大圣了。
第634。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林锋看着面前的无瞳，思索了一下后说道：“这金色光球虽然催生虚空雷劫助你结婴，但想来其他方面虽然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但你修道更多是靠自己摸索吧？”
无瞳点了点大脑袋：“不错，我都是自己琢磨的，不过待在它身边，多少能感受一些道理，感觉很有用。”
这是自然，下方的金色光球虽然尚未成熟，但已经蕴含天地大道，造化真意。
林锋看了看周围游动的众多金眼黑鱼，说道：“你尝试点化教导自己的同类，总是不成功，这是因为你自身关于道法的领悟，没能总结提炼，不成系统，你的同族后辈无法系统性的学习，以至于事倍功半。”
“除非能出一个跟你同样出色，并且有大机缘的晚辈，否则你很难培养出成气候的传人。”
无瞳沉思了一下后，说道：“有道理，你说的对，很多道理我自己明白，但我给其他同伴讲述，却说不明白，没办法让他们理解。”
林锋微微一笑：“你若有心，可以入本座玄门天宗，揣摩梳理道法，然后再传授给你的同族。”
“本座也会给你方便，你修道过程中有不明了的地方，本座可以指点你。”
无瞳没有双眼，但他还是做了一个“看”的动作，“望”向林锋，好奇的问道：“你肯帮我？”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提出一个问题。
林锋听了，顿时笑了笑。难怪这无瞳在没人教导的情况下，能一路走到现在。光看他提的问题就很靠谱。
无瞳自行修练成妖，有属于他自己的一套妖族道法修练。他向林锋提问，却是超脱于这门妖族法诀之上，直指天地大道本源。
倒不是说他想藏私，而是不管人族道法还是妖族法门，最终源头都还是指向天地大道，他提问题，很能问到点子上。
无瞳的问题，难不住林锋，随口解答。顿时让无瞳感到豁然开朗，往日困扰他的问题瞬间被解决。
便是石重天在一旁听了林锋的解答，都感觉受益匪浅，心中暗道：“昊儿当真拜了一个了不起的师父。”
在修练问题上，无瞳一直是自己摸索体悟，别说无人指导，便是能跟他交流的对象都没有。
他对于修道又有一股子痴迷劲，当下缠着林锋，将自己往日里诸多疑惑一一提了出来。
好半晌后。无瞳才停止提问，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我之前想错了，差点走上歧途。”
他庞大的身躯在漆黑潭水中游来游去。妖力不停波动，神识意念四散，却是在不停消化林锋的指点。他一时想入了神，甚至把林锋和石重天都忘在一旁。让他们两人颇感好笑。
林锋淡淡说道：“你愿意出水走一走，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无瞳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停下，山岭般的大脑袋点了点：“我愿跟您出去。”
“那就走吧。”林锋最后低头看了一下脚下隐隐发光的金色海洋，然后便当先向上升去。
石重天和无瞳跟在他身后，很快，两人一妖便一起冲出水面。
到了外界，多了许多参照物，无瞳的身躯更显庞大，水潭上方是一条大裂谷，但相较于无瞳的身躯来说就太小了，直接被他挤碎了大片土石。
无瞳愣了愣，他也通变化之道，只是一辈子没出过水潭，所以有些措手不及，这下子连忙缩小自己的体型，最后变成只有两三米长短的一条大鱼。
体型缩小了一些，他看上去更像一条黑鳞大鲤鱼了，尤其是他不像其他金眼黑鱼那样眼冒金光。
无瞳摆着尾巴，漂浮于半空中，看上去仍像在水里游动似的。
林锋一挥手，朱易、石天昊等人便重新现身，众人看向无瞳的目光，都微微有些复杂。
无瞳自己却毫无所觉，也在用那对分明看不见东西的眼睛，细细“打量”众人。
突然，他身体晃了晃，黑色波光闪动间，突然变了模样，化作一个黑衣少年人，模样普通，看上去非常平凡，就是瞪着一对只有眼白的双瞳，有些糁人。
朱易等人一醒，都朝着无瞳拱了拱手：“前辈你好。”
无瞳有样学样，也朝着他们拱了拱手，动作有些呆滞笨拙：“你也好，你们也好。”
林锋说道：“从今日起，无瞳和解臾他们一样，都算是我玄门天宗中人。”
其他人一起点头，朱易看了下方的深潭一眼：“师父，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死保底下那枚造化法宝胚胎吗？”
林锋摇头笑道：“准备一下，我们正式开发玄天界。”
朱易、石天昊、杨清，连同石重天和吞吞，都有些意外。
“师父，那这东西……”石天昊伸手指了指脚下，林锋微微一笑：“放心，为师自有安排，两方面咱们都不耽误。”
一众弟子闻言，顿时都好奇起来，不过林锋既然做了决定，他们自然遵从。
说完了正事，石天昊偷偷瞄了无瞳一眼，悄悄传音给林锋：“师父，底下那些黑鱼……”
“还说自己长大了？”林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石天昊嘿嘿直乐，一旁的吞吞早已经是口水横流了，要不是顾忌无瞳在旁边，怕是要立刻一个猛子扎下水了。
林锋微微摇头：“水潭里的东西不要动，为师有安排。”
石天昊和吞吞顿时像霜打过的茄子，一看他们两人的模样，朱易和杨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都无奈摇头。
无瞳还愣愣的，“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不明所以。
“石道友接下来有何打算？”林锋转头看向石重天，石重天沉吟了一下后答道：“林宗主。昊儿还要麻烦您照顾教导，我想要再进一次虚空战场。昊儿的爹爹娘亲都还失陷在里面。”
“我方才听昊儿提到，您也专门派了元神境界的分身进入虚空战场，我这里先行谢过，为了昊儿，您多费心了。虚空战场实在太大，眼下又有冥殿中人觊觎围捕，我还是想进入其中，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