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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啊?”一位妇人拉住他的衣裳,眼中怒光乍现,手紧紧拽着刑部尚书的衣领,犀利的眼珠子转向他身体朝着的方向,开口道:“半夜起来鬼鬼祟祟就是为了去和红绮那个贱人私会,杨闫,你长本事了啊,说,什么时候开始趁着本夫人睡后偷偷跑出去的。”
“放手,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你竟敢问我?”谁能想到杨闫的这个老婆手劲大得很,直接将杨闫拽进屋子里,“杨闫,你莫要忘了,当年若非我娘家保举,你断然走不到今日的位置上。”
尚书府内一阵唾骂声瓷器摔碎声惊动府中上上下下,但并无一人出来看个究竟,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哪天要是不吵不闹的那才叫下人们胆战心惊。下人们各自捂住被子睡自己的觉。
瑾王府,秦氏身边最后的一个侍女,云雁心如死灰地整理着小姐的遗物,小姐曾讲,若有天不在了要把床底下隔板下的盒子一并烧了。云雁爬进床底下,敲击了地面果然听到一阵空音,动手一翻,形似地面的隔板揭开后看到一个盒子,爬出床低下后,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块碎角的玉佩。
玉佩,她想起这是小姐第一次进洛城后带回柘祁的东西,从洛城回来后小姐天天佩戴着玉佩,不舍得拿下,但因时时佩戴的缘故不小心磕坏了一角,因此小姐便再也不敢佩戴了,而是将它珍藏了起来。当年她并未随小姐入洛城,并不知晓这玉佩究竟有什么好的,有一日见小姐捧着玉佩流泪才忍不住问了一句,但小姐未答复,在那之后便再也不曾见过,算起来,这是十年前的事。
“云雁、云雁,你不要走,母妃走了,你也要走,漱儿没人要了。。。。。。”
云雁见到哭喊着的小世子,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怜悯,她心底清楚地很,小世子不是她家小姐的孩子。因这个孩子,小姐受了八年的苦。
“漱儿不要你走。。。。。。呜。。。。。。不要走。。。。。。。”孩童稚嫩无助的哭泣着,终是让云雁有些不忍了,小姐在时,也喜爱这个孩子,唉,若她在天有灵比不愿见着孩子伤心。于是云雁上前安慰这个孩子,此时,一道锦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世子的背后。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b汗羞涩死了。。。。。。。。)
、错过与过错
“王、王爷。。。。。。”云雁忙将握着玉佩的手藏到身后,惊恐地后退,直撞到墙壁,骨头击墙之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尤为明显。
由于过分紧张,她的藏手的动作轻而易举地被瑾王看破,瑾王明锐的目光注视着她的腰间,只在刚才的一瞬间,他已经看到她手中的东西,那个东西,他不会看错。
“是本王动手,还是你自己将手里的东西教出来。”那块玉佩太熟悉,十年前他派人将玉佩送给素儿。
素儿,秦素,公仪漱真正的生母,死于八年前难产。
云雁牢牢拽着手里的玉佩,尽管她知道瑾王若要自己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面如死灰道:“小姐最后的东西,奴婢不会交给你。”
“你以为本王不会杀你,秦烟的骨灰本王大可派其他人送回柘祁。”说话间,瑾王已经走至云雁的身边,大掌一伸握住她的手臂咯吱一扭,骨头折裂。
“父王,父王,放过云雁。”公仪漱扯瑾王的衣袍,小孩子的力道着实太小,怎么可能扯得开一个大人呢,只是徒劳罢了。
云雁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哪怕是折碎了手臂也是不放。
小姐死了,青桃死了,绿衣也死了,她活着还能做什么。。。。。。
“这玉佩在小姐身边十年,乃是小姐唯一真视的东西,王爷何其忍心,连这最后一件东西也要夺取。王府之大,什么样的珍宝没有,非要夺取小姐爱如命的东西,王爷,您何其残忍啊”
“你杀了奴婢吧—”
“秦烟的东西?”瑾王脸上的暴躁和愤怒越来越明显,手一用力,卸下了云雁的右臂,眸光森冷,“这分明是素儿的东西!”
“哈哈哈,王爷真是笑话,这云佩乃是十年前小姐随夫人进洛城带回柘祁的东西,王爷与秦素相识乃是九年前!迟了一年!”云雁不容许她家小姐至死后还要受人侮辱。
“十年以前的秦素尚养在柘祁的一户平民家中,怎可能到万里之外的洛城。”秦素只是老爷与一个丫头生的庶女,夫人心底善良留她一命还将她养在平民家中,若没有秦素,九年前小姐再次进洛城遇到王爷,王爷喜欢的或许是她家小姐,那么一切再也不同。
“如今,王爷可还有话说?”
云雁整张脸已如白纸,身子不受控制地沿着墙壁滑下,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里映出瑾王满是惊恐的表情,她读不懂瑾王这般惊恐甚至面露痛色是何意,只觉得浑身的血都汇聚到臂膀上在不断地流淌而下,白色的墙壁沾染血色,碗沿流到地上汇成一滩血水。云雁终是支撑不住地晕死过去。
“哈哈哈”伴随着玉佩碎裂的声音,一阵疯狂的仰天咆哮,如一道厉雷劈入王府。
“你娶我是因为我和秦素长得神似吧。。。。。。”
“就算这样我也想嫁给你。。。。。。”
女子凄婉却如飞蛾扑火一般坚决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边。
八年前的一幕闪入他的脑海。。。。。。
“你送我的。。。。。。”女子话来来不及说完,男子抚了抚衣衫走出大红的新房,只留下一句话,“你的本分,守王府的该守规矩。”
“云雁!云雁!”眼见父王冲出了屋子,公仪漱跌跌撞撞地跑向云雁。
若说现今的瑾王心思缜密手段狠辣,那么十年前尚是簪花少年的瑾王与京都其余的贵族公子无异样。
十年前东旭国举国同庆的撷合节,在洛城京郊的撷合园,少年的瑾王遇到娉婷秀丽举止温雅的秦烟一见倾心,人流涌动的撷合园中,两人被挤得均是站不住跟脚且越来越远,少年瑾王扯下腰间的一块云佩赠送给她,谁知玉佩刚递到女子手中后才一眨眼的功夫,女子被挤得已不知到了那。姑娘不会随意报出自己的芳名,而少年却是没想到要先问一问名字,当时烟火炮竹声此起彼伏外加嘈杂的人说话嬉笑喊叫声,其实哪怕少年问了,也不可能听得清的。
九年前的少年瑾王在街头看到买东西的秦素,以为她就是自己心年了一年的人儿,当即追了上去表露心意,
秦素虽不明所以,但一看眼前人衣着不凡便知道他出身不凡,以她低贱的出身若能嫁给面前的男子必可让自己不再是秦府的下人从此扬眉吐气。
秦素因生母去世才被接入秦府,入了秦府但只能是下人的身份。洛城一行,有了瑾王府做靠山后,秦素再也没有回秦府。机灵的秦素很快知道瑾王真正喜欢的人是她最厌恶的姐姐,于是,用尽了手段劝回在洛城漫无目的寻人迟迟不肯走的秦烟。
秦素很快怀了孩子,但最后却早产了,这一早产乃是她看到瑾王像当年遇到自己一样在街头遇见了秦烟。恐惧之感窜上心头,挺着大肚子的秦素一口气喘不上来早产了,且丢了性命。
秦素至死是个不正式的存在,她的出身,不仅当时皇帝公仪绯不可能让她嫁入瑾王府,连瑾王的生母恭顺太妃也是用尽手段百般阻扰,几次欲将秦素赐死,但秦素到底有几分能耐凭活得好好的,天意弄人,她没死在恭顺太妃的算计里却是自己把自己给活活吓死。当年瑾王为了护她,也是用尽的手段反抗恭顺太妃,照说凭借这份情谊,秦素真的不必不自信,直接恐惧到早产。
瑾王最后娶了秦烟,乃是因为秦烟长得像秦素,于是向恭顺太妃坦言,秦素实际上是大商之家秦氏的嫡长女,恭顺太妃尚且不满意,但彼时的瑾王已然羽翼渐丰恭顺太妃已然压不住。
兵部尚书贪污军饷证据不足不可定罪,但从府里被搜出来的不明巨款,已经是死罪,洛蓁拟定诏书后即可让人送至刑部。
罗丝端来一盘刚做好的糕点,放到案桌上,想起诏书上的内容,不禁道:“兵部尚书虽可恨了些,但妻女家眷旁亲倒是可怜了些。”
洛蓁搁笔后,笑道:“你家公主一颗心这些年被磨得硬了,小丝你经受父皇安排密训后来到本公主身边,一颗心倒是越发软了。”
听长公主一提及,罗丝这才发觉这些在宫里过生活,用剑的日子十个手指都能数过来。
罗丝俯身,试探着问道:“长公主,奴婢可否在长乐宫练剑!”
“天道酬勤,上进是件好事。”顿了顿,洛蓁又补了一句,“身手练好了才能护着本公主,谁知皇叔什么时候预备正大光明地翻脸,咱也得先准备准备。”
罗丝汗颜。
此后过了半月,派去北苍咸霖查案的刺杀陈容一身伤回来了,可怜四十岁的人,一回来两鬓斑白,仿佛老了不止十岁。宣政殿里站着的几位达成看到陈容的样貌皆是惊了一惊。
“臣有罪啊”耿介忠诚的刺史陈容扑跪在大殿上,“臣未能进入咸霖未完成使命辜负了长公主的厚望啊”
陈容遭遇的是个什么情况,洛蓁从影卫口中已经得知,但还真没想到他这一行竟成了这个模样,眼见一介忠诚落得这个样貌,她心中甚至自责,早晓得该换个身体健壮略懂武功的武臣。
“陈刺史起来吧,北苍咸霖一路屡遭磨难,本公主已有耳闻,这才派人将你召回来,本公主无责怪之意。”
洛蓁瞟一眼陈容,再瞟一眼刑部尚书,恨不能一刀刀剁死他。
下了朝后,洛蓁先去钟粹后望了望皇姑姑,随口又对自个儿皇弟教育了一番,小皇帝扯着小嗓门控诉皇姐越发爱教训人,一点都不疼他了。洛蓁听他控诉,仰天长叹,又当姐又当娘的,真是不容易啊,可怜她就这么一个弟弟,唉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到了晚膳的时候,曲若怀总会相当准时地到长乐宫。
对于曲相用膳长乐宫,罗丝表示这是个好事,对于曲相偶尔留宿长乐宫,罗丝表示无比放心。显然,罗丝太纯洁了,纯洁的她不晓得自己公主早已经与曲相那个什么甚至已经那个什么好几回了。在她的意识里,曲相与她家长公主尚且停留在发乎情止乎礼的境地。
曲若怀用膳的姿势一如他写字绘画或者看书,极其优雅。
她少有安静的时候,今日用膳却很安静,这个情况有些不大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