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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鬼已等在门外。到了滋水,鬼又和孙回璞告别说:“等你回京奏事后再见,你可不要吃荤腥辛辣的东西。”孙回璞答应了。孙回璞回京奏事后,访到魏征确实已死,查对魏征死的日期,正好是孙回璞到孝义驿站的前一天。孙回璞自己认为必然要死了,便和家里人诀别,并请和尚做道场,请人画像写经文。过了六七夜,孙回璞梦见以前遇见的鬼来召他,把他领上高山,山顶上有大宫殿。他们进去,看到很多君子迎上来并说:“这个人是行善有福的人,不能留在这里,可放他回去。”立即一推,孙回璞便跌落山下,于是惊醒,至今天无病无灾。
李强友
李强友者,御史如璧之子。强友天宝末,为剡县丞。上官数日,有素所识屠者,诣门再拜。问其故,答曰:“因得病暴死,至地下,被所由领过太山。见大郎做主簿,因往陈诉。未合死至,蒙放得还。故来拜谢。”大郎者,强友也。强友闻,惆怅久之。曰:“死得太山主簿,办复何忧?”因问职事何如?屠者云:“太山有两主簿,于人间如判官也,傧从甚盛。鬼神之事,多经其所。”后数日,强友亲人死,得活。复去被收至太山。太山有两主簿,一姓李,即强友也。一姓王。其人死在王下,苦自论别。年尚未尽,忽闻府君召王主簿,去顷便回。云,官家设斋,须漆器万口。谓人曰,君家有此物,可借一用。速宜取之,事了即当放。此人来诣强友云。被借(“被借”原作“彼著”,据明抄本改)漆器,实无手力。强友为嘱王候,久之未决。又闻府君唤李主簿,走去却回。谓亲吏曰:“官家嗔王主簿不了事,转令与觅漆器。此事已急,无可至辞,宜速取也。”其人不得已,将手力来取。拣阅之声,家人悉闻。事毕,强友领过府君,因而得放。既愈,又为强友说之。强友于官严毅,典吏甚惧。衙后多在门外。忽传赞府出,莫不罄折。有窃视,见强友著帽,从百余人,不可复识。皆怪讶之。如是十余日,而强友卒。(出《广异记》)
【译文】
李强友是御史李如壁的儿子,在唐玄宗天宝末年时任剡县县丞。他上任不久,便有一个他平日熟悉的屠夫来登门拜谢。他问为什么谢他,屠夫回答说:“我因得病暴死,到了阴间,被人领过太山,看见了大郎你在那作主簿,我向你请求,还没到死的时候,蒙你开恩放我回来,所以才来向你拜谢。”大郎就是李强友,强友一听感到很伤感,说:“死后能在太山当主簿,也没什么可忧虑的。”又问屠夫,在那里主簿都干些什么事?屠夫说:“太山有两个主簿,和人间的判官一样,手下随从很多,鬼神的事大都由他办。”以后又过了几天,强友的一个亲人死了后复活了,又死去,被收到太山。太山有两个主簿,一个姓李,就是强友;一个姓王,强友的亲人就是死在王主簿手下。他向王主簿苦诉,自己的阳寿还没到头。忽然听到府君召王主簿,去了一会儿便回来了,说,官家要设斋,需要一万多只漆器。王主簿对强友亲人说,你家有这种器皿,可借来用一用,你快回去取来,事办完后就放你。此人来找强友说,借用这么多漆器。实在没有人手取。强友听说是王主簿的嘱咐,便犹豫了很久。又听到府君召唤李主簿,强友去了后回来对亲人说:“官家责怪王主簿不会办事,又让我去寻找漆器。这事很急,不能推辞,应该马上去取。”这人不得已带领众人回家去取,家里人都听到了搬动器皿的声音。事办完后,强友领亲人去见府君,此人被放还。病愈后,又对强友说了这件事。强友为官严厉果断,手下官吏都很惧怕他。衙役都站在门外,忽传强友要出府,都弯腰低头。有人偷看,见强友衣帽整齐,后跟百多人,再看却不见了,都感到奇怪和惊讶。就这样过了十几天,强友便死去了。
韦广济
韦广济,上元中,暴死。自言初见(“见”字原缺,据明抄本补)使持帖,云,阎罗王追己为判官,己至门下,而未见王。须臾,衢州刺史韦黄裳复至。广济拜候。黄裳与广济为从兄弟,问汝何由而来。答云:“奉王帖,追为判官。”裳笑曰:“我已为之,汝当得去。”命坐久之,命所司办食。顷之食至,盘中悉是人鼻手指等。谓济曰:“此鬼道中食,弟既欲还,不宜复吃。”因令向前人送广济还。及苏,说其事。而黄裳犹无恙,后数日而暴卒。其年,吕延为浙东节度,有术士谓曰:“地下所由云,王追公为判官。速作功德,或当得免。”延之惶惧,大造经像。数十日,术者曰:“公已得免矣,今王取韦衢州,其牒已行。”延之使人至信安,遽报消息。后十日,黄裳竞亡也。(出《广异记》)
【译文】
韦广济在唐肃宗上元年间突然死去。自己说他当初看见一个使者拿着帖子对他说,阎王要他去当判官,他到了阎王门前,却没看到阎王。不一会儿,衢州刺史韦黄裳也到了这里,韦广济上前拜见问候,黄裳和广济是堂兄弟。黄裳问广济为什么来到这里,广济答道:“奉阎王的帖子,追我为判官。”黄裳笑说:“我已经当了,你应当回去。”叫广济坐一会儿,命人去办伙食。顷刻之间饭菜已到,盘中都是人的鼻子、手指等物。黄裳对广济说:“这是鬼道中的食物,你既然想回去,不应再吃。”又叫带广济来的那人把广济送回去。到他醒来时,便说了他的见闻,而韦黄裳却平安无事,几天后才突然暴死。那年,吕延任浙东节度使,有个江湖术士对他说:“地狱的差役说,阎王追你为判官,你应该速设道场诵经念佛,或许能免除。”吕延很害怕,大设道场造像诵经,数十天后,那术士对他说:“你已经得到免除,阎王去召韦衢州,文书已经发出。”吕延派人到信安,命其急速报告消息,十天后,韦黄裳死去。
郄惠连
大历中,山阳人郄惠连,始居泗上,以其父尝为河朔官,遂从居清河。父殁,惠连以哀瘠闻。廉使命吏临吊,赠粟帛。既免丧,表授漳南尉。岁余,一夕独处于堂,忽见一人,衣紫(“衣紫”二字原空缺,据明抄本补。)佩刀,趋至前,谓惠连曰:“上帝有命,拜公为司命主者,以册(“册”字原空缺,据许本、黄本补。)立阎波罗王。”即以锦纹箱贮书,进于惠连曰:“此上帝命也。”轴用琼钿,标以纹锦。又象笏紫绶,金龟玉带,以赐。惠连且喜且惧,心甚惶惑,不暇顾问。遂受之。立于前轩,有相者趋入,赞曰:“驱殿吏卒且至。”已而有数百人,绣衣红额,左右佩兵器,趋入,罗为数行,再拜。一人前曰:“某幸得为使之吏,敢以谢。”词竟又拜。拜讫,分立于前。相者又曰:“五岳卫兵主将。”复有百余人趋入,罗为五行,衣如五方色,皆再拜。相者又曰:“礼器乐悬吏,鼓吹吏,车舆乘马吏,符印簿书吏,帑藏厨膳吏。”近数百人,皆趋而至。有顷,相者曰:“诸岳卫兵及礼器东悬车舆乘马等,请使躬自阅之。”惠连曰:“诸岳卫兵安在?”对曰:“自有所自有所耳。”惠连即命驾,于是控一白马至,具以金玉。其导引控御从辈,皆向者绣衣也。数骑夹道前驱,引惠连东北而去,传呼甚严。可行数里,兵士万余,或骑或步,尽介金执戈,列于路。枪槊旗饰,文繍交焕。俄见朱门外,有数十人,皆衣绿执笏,曲躬而拜者。曰:“此属吏也。”其门内,悉张帷帟几榻,若王者居。惠连既升阶,据几而坐。俄绿衣者十辈,各赍簿书,请惠连判署。己而相者引惠连于东庑下一院,其前庭有车舆乘马甚多,又有乐器鼓箫,及符印管钥。尽致于榻上,以黄纹帊蔽之。其榻绕四墉。又有玉册,用紫金填字,以篆籀书,盘屈若龙凤之势。主吏白曰:“此阎波罗王之册也。”有一人具簪冕来谒,惠连与抗礼。既坐,谓惠连曰:“上帝以邺郡内黄县南兰若海悟禅师有德,立心画一册。有阎波罗王礼甚,言以执事有至行,故拜执事为司命主者,统册立使。某幸列宾掾。故得侍左右。”惠连问曰:“阎波罗王居何?”府掾曰:“地府之尊者也。摽冠岳渎,总幽冥之务。非有奇特之行者,不在是选。”惠连思曰:“吾行册礼于幽冥,岂非身已死乎?”又念及妻子,怏怏有不平之色。府掾已察其旨,谓惠连曰:“执事有忧色,得非以妻子为念乎?”惠连曰:“然。”府掾曰:“册命之礼用明日,执事可暂归治其家。然执事官至崇,幸不以幽显为恨。”言讫遂起。惠连即命驾出行,而昏然若醉者。即据案假寐,及寤,已在县。时天才晓,惊叹且久。自度上帝命,固不可免。即具白妻子,为理命。又白于县令。令曹某不信。惠连遂汤沐,具绅冕,卧于榻。是夕,县吏数辈,皆闻空中有声若风雨,自北来,直入惠连之室。食顷,惠连卒。又闻其声北向而去,叹骇。因遣使往邺郡内黄县南问,果是兰若院禅师海悟者,近卒矣。(出《宣室志》)
【译文】
唐代宗大历年间,山阳人郄惠连,初住在泗水上游地区,因为他父亲曾在河朔为官,他便随从父亲住在清河。他父亲死后,他由于过分悲痛形容消瘦而闻名,巡察使者到此地派人前去吊唁,赠以粮食布匹。守孝结束之后,皇帝下旨,授他为漳南尉。一年多后,一天晚上,他一人独坐堂前,忽然看见一个人,身穿紫衣腰佩刀,到他面前对他说:“天神有命,任你为司命主者是为了册封阎波罗王。”从锦纹箱中取出文书递给惠连说:“这是天神的命令。”轴是用美玉金银做成,用带花纹的锦绣装裱,又把象牙笏板绶带和金龟玉带,赐给惠连。他又喜又怕,心里很惶恐,没有时间细问,便接受了。他立在廊前,有个主持礼仪的人上前来说:“驱殿的官吏和士卒到。”这时有身穿绣衣左右佩兵器的几百人走向前来,站成数行,再拜。有一人上前说:“我有幸为你的下属,表示谢意。”说完又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