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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殇再进来时便看到这一幅场面,又见欧阳舞脸上的为难神色。
知道欧阳舞还在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他走到欧阳舞的身边轻声道:“丫头,我与夜二认识二十年,从未见过他做过那么疯狂的事情。其实夜二那样的身份地位,那样的惊世才华,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但是为了你,他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个疯子,你知道你把夜二逼成什么样子了么?他不吃不眠,疯狂地用内力去震冰雪,想要将你挖出来,他根本不承认你死去,一直在寻你,双目失明也不愿意医治,皇上无论怎么召他回来,他都不肯。后来,他终于心如死灰,在雪山上挖了坑要给你陪葬。还是我告诉他你还活着,他才重燃生念……”
“夜二那样的人,只要给别的女人机会,哪个女人能够抗拒的了?也只有你,欧阳舞,只有你能够将他伤成这样。”
欧阳舞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压住心中的狂跳,他居然要给她陪葬?可——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张精致的脸,他能这样对她,也会这般对待程锦,不是独一无二的爱,她欧阳舞不稀罕。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起伏,唇边带了抹讽刺:“除了我,别人也是可以的,他都会奋不顾身地相救。”
“你说得可是程锦?”云殇望着欧阳舞脸上的疏离,阴郁的表情,低声道,“因为夜二欠了她一条命,甚至夜二以为自己害她终生不能生育,得了终生不能治愈的哮喘症,夜二一直对此事很自责。可后来夜二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都是谎言……”
云殇见欧阳舞眉间带着疑惑,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给她听,所有所有的事,他都要告诉她。
欧阳舞略皱起眉头,心里仍旧有些介怀,她怀疑云殇编了谎话在诓她,又不由地认为这些是真的。
云殇幽幽地又叹了一口气:“丫头,你若再离去,他真的会疯的,不,他会死!”
“主子,起风了,你快些进去。”卫林看着容随云一直在院中等着,便不由的上前劝道。
“小五怎么还没回来?”容随云望着即将黑下来的天色,不理会卫林的劝说,神色略显担忧,“都出来一整天了。”
“属下已经派人去打听了,很快便会有消息。”卫林知道容随云是担心欧阳舞,一早便派人去打听了。
容随云闻言神色稍霁,却仍是在院中等着,不肯进去。
院中的风愈大,渐渐地冷了下来,容随云的脸色浮现出一抹苍白,卫林刚想说什么,看到容随云的模样便不由惊道:“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容随云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碍事。
卫林刚想再说,便看见门外自己派出去打听的人正进来,那人到了跟前禀报道:“小人听人说,杨姑娘在京郊外的别院。”
容随云脸色一暗,呼吸不由的急促起来。
卫林一看容随云的脸色,不由的慌了起来,便对那人道:“快去将杨姑娘请回来。”容随云却摆手道:“我们过去接小五回来。”
他更想知道,为什么小五会在那别院中,为什么天黑了也不回来。
卫林见容随云神态坚定,显然是听不进劝说的,便命人马上去准备马车,将容随云安置在马车里后便马上出发,如今也只有这法子能够尽快见到欧阳舞,请她医治主子了。
容随云安静的坐在马车内,双眉有些紧锁,只觉心里有些不安,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卫林将马车驾的极快却也不失平稳,不过半个时辰,马车便到了京郊的别院。
云殇突然瞧见有人来拜访,心中不由诧异,这儿地段偏僻,从未有人找到这儿。正想着,便见到从马车上下来一名行动不便的男子,他坐在轮椅之上,虚虚地咳了一声:“不知小五……”
“容七,你怎么来了?”欧阳舞等到夜重华熟睡了,才从里面溜出来,才刚出门却见到容随云出现在这里,幽冷的月光下,他的脸色越发显得苍白如纸,他的表情安详而宁静,他似乎又不舒服了,眉头轻轻地皱起,黑眸静静地望着她。
欧阳舞的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愧疚,他身体这样孱弱,还要他出来找自己。欧阳舞想也不想,对云殇道:“快请他进来。”
卫林松了一口,忙推着容随云进来,欧阳舞坐在他的身旁替他施针,轻声问道:“容七,你这日喝药了没有?是不是又吹风了,似乎有些发热。”
“姑娘离开了这么久,主子担心姑娘,一直盼着姑娘回来,便在院子中等了两个时辰……”卫林忙不迭地开口,容七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才停住口。
卫林心里挺委屈,主子怎么什么话都放在心上不让他说。
欧阳舞却已听明白,不赞同的看着容随云道:“如今你的身子弱,若再这般,岂不是废了先前的功夫?”
容随云微笑着点了点头:“听小五的。”
夜重华睡得朦胧之中,再也握不住欧阳舞的手,整个人都惊了起来,不过耳边倒是很快地传来欧阳舞柔声细语的声音,心中骇然!他的舞儿可从未这般好言好语地待他,现在她竟然对另外一个男子……
夜重华再也不肯在床上躺着,捂着胸口站起来往外走。
他依在内室的门口,神色张皇。他低低地叫了一声舞儿,后面的话,戛然而止。他突然捂着自己的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因为难受,身体弯曲,整个人都要蜷缩起来,接着双腿仿佛支撑不住双腿,整个人往一旁倒了过去!
“重华!”欧阳舞忍不住叫道。
却看到夜重华堪堪扶住门框,抬起头来看她,却发现他的唇边有斑驳的血迹,更显得唇色妖娆,眉目如画。
“舞儿,我好冷。”夜重华似乎要朝欧阳舞走过来,却还没踏出一步,整个便朝着她摔了过来,欧阳舞不由自主地往前快走几步将他扶住,却见夜重华捧起她的手捂在自己的胸口,神色有些脆弱,口气有些委屈,“我的伤口很疼。”
欧阳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伤口是他自己戳得好不好?现在还有脸跟自己喊疼。此时,她也顾不得容随云,扶着夜重华往里面走:“你先去躺着,不要随意走动。”
夜重华几乎把全身所有的力都压在欧阳舞的身上,忍不住转头,仿佛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容随云一般,脸上带着挑衅,还有一抹带着浅浅得意的笑容。
云殇看着夜重华这副样子,唇角忍不住抽了抽,立在角落里充当木头。
心里忍不住为他鼓掌,夜二,你真幼稚!
容随云看着欧阳舞扶着夜重华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他以为,欧阳舞与夜重华再无可能,他以为,从今往后,他会是小五的避风港,原来是他错了,原来他在她的心里有那么重要的位置,谁也替代不了。
他垂下双眸,望着自己的双腿,第一次恨自己不能直立行走,第一次恨自己不是个健康的人,卫林从未见过容随云露出这样的神色,心里闪过一抹复杂。
欧阳舞把夜重华扶到里面之后,令他躺好,往他的身上盖了两层被子。夜重华抓住欧阳舞的手,声音显得十分虚弱:“我渴了。”
“好。”欧阳舞转身倒了茶过来,半扶起他的身子,喂了水之后,又替他把了脉,“药很快就煎好了,我让云殇端给你。”
“我不许你走!”夜重华抓着欧阳舞的手腕,因为用力,指尖泛白,“我要你你陪着我。”
他的语气之中竟藏有往日里没有过的撒娇,欧阳舞大感意外,竟不知道如何拒绝。
“你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我,你先前都是骗我的是不是?”夜重华低声道,“你好好听我解释好不好?”
“云殇都和我说过了。”
突然,彼此都无声无息地沉默着,欧阳舞盯着夜重华脸上紧张的神色,叹了口气,动手掰他的手:“我还有事要出去一下,等下来陪你。”
“他是谁?对你很重要么?”夜重华的脸上露出一丝丝委屈的神色,呼吸急促起来。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欠了他一条命。”
夜重华脸色一凛,当下激动起来就要起床:“那我把我的命还他!”
欧阳舞不由抚住额头,也不想在此刻与夜重华倔嘴:“人家要你的命干什么,你现在给我躺好。容七身子不好,我替他诊治好,就送他出去。”
“不许这样亲昵地叫他。”
欧阳舞心中无语,我叫别人什么关你什么事!
可看着他此刻这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只好应了一声是。
夜重华拉过欧阳舞温热的手,心里暖暖的,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低声道:“我等你回来。”
欧阳舞再次出门时,又给容七喂了一颗药丸,觉得他脉象平稳了下来。接着,她从身上解下他赠给她的玉佩:“七皇子,我不能要你这样贵重的礼物。”
容随云不由一顿,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想要说的拒绝的话都停在口中,他望进欧阳舞那双倔强的眼睛:“你……”
“我喜欢金子,诊金便给我些金子便好了。”欧阳舞淡淡地笑着,“我欠你一命,你的病我会替你治好,每日午时后,我会来你的别院。”
容随云苍白的手指滑落在两旁,眼眸瞬间安然无比,他想要说些什么,可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那以后便麻烦小五了。”
欧阳舞立在他的身后,低声道:“我叫欧阳舞。”
“小五。”他不由停住,没有回头,脊背挺得直直的,他又微不可闻地叫了她一声,小舞,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小五。
欧阳舞看着卫林推着容随云的轮椅越走越远,心也不由地沉了几分。云殇此时才走上前来:“南风国七皇子么?这样高贵的身份,看来夜二多了个强劲的对手么?”
欧阳舞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云殇忙捂住嘴跳到一旁,只听到里屋传来夜重华低低的咳嗽声,云殇慌张道,“夜二在叫你。”
“……”次日清晨,欧阳舞起床便看到自己的手腕一圈被掐得紫青紫青的,夜重华生怕她跑了,整整地抓了她一夜。
这个霸道的男人!
欧阳舞忍不住愤愤,从空间里拿出药来涂抹在自己的手上,又用纱布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