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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仙啊,你这样的老夫也不是头一回见了。有人觉得断袖是孽缘,不过老夫以为,能成的就是良缘,不能成的才是孽缘,跟男女老幼花鸟鱼虫之类的没甚关系。不必计较这么多无聊的东西。”
印迟还在苦苦挣扎:“可晚辈之前一直都是喜欢的女子,并不是断袖。”
“很多断袖也不是生下来就断的,总得经历些事儿……你老嚷着自己不是断袖,你又没去试着喜欢过男的,怎么知道自己究竟断没断?”
“……”
“这种事问清楚自己的心就够了,没什么是做不到,或者不能做的,只是看你想不想做而已。”
月老丢下这句话,没再跟印迟多说,赶着时辰去凡间栓绳子去了。印迟再次见到仪狄,是在三个月后翊姗和珩胥大婚的宴席上。
自从东海一别,印迟也只是隐约听到些许仪狄的八卦。
比如仪狄司神风流多年,终于栽在了东海,而且栽得颇重,在寝宫里喂了好一阵鱼才缓了回来。缓回来后便恢复得贼快,开始频繁流窜于天庭各处,天庭又恢复了许久以前,女仙春心荡漾,男仙提心吊胆的状态。
看来仪狄果然身经百战,偶尔在他这里遇到的小小挫折,也很快就恢复了,没当做什么大事。
印迟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那天去找过月老后,他其实还是没太想明白,继续担心着自己疑似中邪的状态,并频繁跟几个哥哥出去旁观如何招惹女子,一度让东海龙王怀疑自己最小的儿子也不学好,开始沉迷女色了。
直到婚宴上,他跟在自己老爹和兄长的身后,一眼看到不远处那个许久未见,但又时时晃荡在眼前的身影,心里猛的一缩,跳得飞快。
仪狄正背对着他们跟武德星君谈笑,武德星君看到东海龙王一行,便迎上前来寒暄,仪狄也转身走了过来。
印迟顿时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砰砰的擂起鼓来。
东海龙王向来豪迈,上前就给仪狄肩膀一巴掌:“仪狄你上次来东海没呆几天就跑了,忒不给面子,可是我那犬子招待不周?若是你可要直说,我回去收拾他。”
仪狄微笑着听完,转头看看躲在后面的印迟,道:“印迟招待得很周全,是本君心里惦记着酒窖,所以才着急要走。龙王你也知道姗姗那时一颗心扑在珩胥身上,都顾不上照看那些酒。”
东海龙王于是便又跟仪狄聊起婚宴上都用了哪些好酒来待客。
然而印迟擂鼓似的心已经蓦地冷了下来。
刚才仪狄看他的那一眼,跟看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甚至,似乎跟看一根木桩一片树叶也没区别。
对比起之前仪狄看他的眼神,印迟渐渐觉得整个身子都冷下来了。
以前仪狄说喜欢他,他怕得要命,现在仪狄对他与对旁人无异了,为什么他却觉得这么难受?
这不正是他所期望的效果么?
月老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又在印迟脑子里来回响起。
眼看仪狄跟东海龙王寒暄完,要转身离去,印迟没多想便脱口道:“司神请留步!”
仪狄停下脚步,扭头看他:“你找本君有事?”
“我……晚辈有话想对司神说。”
……
看到印迟和仪狄走到不远处一棵相对清静的树下,无申揣摩道:“我打赌印迟君肯定是要跟仪狄司神表明心迹了。”
这种情况下无丘一般都是跟无申唱反调的:“那我就赌不是,你押多大的注?”
在无申无丘都说好赌注后,太上老君乐呵呵的甩着拂尘:“老夫押无申那边。”
无丘奇怪道:“为什么?印迟君不是一口咬定自己不是断袖的么?”
太上老君摇头,笑得高深:“老夫不是说了那天让印迟去找月老了么?月老是干嘛的啊,那老头子最喜欢给人搭桥牵线,只要他想,乱点鸳鸯谱都能点得理直气壮,更何况这两个家伙本来就有点儿谱,还怕月老他点不成么?”
“……”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下注的印迟跟着仪狄到了树下。
“好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本君说?”
仪狄疏离陌生的态度让印迟很不自在,更别提说话了。
就在他不知道第几次鼓起勇气要开口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往这边走过来的身影,一个慌神跳起来,直接躲到了仪狄身后:“麻烦帮我挡一挡!”
“……”
仪狄略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却仍不动声色的设了个仙障挡住了身后的印迟,等那个身影走到面前才颔首道:“正一真人。”
正一真人不觉有异,回了一礼便走过去了。
直到正一真人走远,仪狄才撤了仙障。
印迟从他身后走出来,好一阵千恩万谢。
仪狄皱眉看他:“你为何要躲着正一真人?”
印迟挠挠头:“那个……正一真人是我爹请来教我的师傅……”
“……你见着自己师傅不请安反而还躲起来?”
印迟一听脸就苦掉了。
正一真人虽然答应东海龙王教授印迟的课业,但前阵子有天君派给的几件事务在身,没有时间来监管印迟,所以印迟最近才会一直处在放养的状态。
但正一真人作为一个称职的师傅,离开前还是给印迟布置了不少课业,并表示要在回来后检查完成情况。
以印迟一贯以来的德性,从来不可能记得住师傅布置的课业。要不是刚才差点跟正一真人迎面撞上,他根本不会想起来那堆估计已经落灰的课业。
所以刚才他的行为,可以简洁地总结为两个字——心虚。
听印迟解释完,仪狄眉头挑得老高,语气莫测:“有你这么个儿子,东海龙王可真不容易。”
要不要嫌弃得这么不加修饰啊……
印迟不乐意的皱着脸:“我被我爹和师傅这么折磨,也很不容易啊。”
仪狄一怔,轻笑出声来,随后又问道:“你找我,究竟是要说什么?”
印迟愣愣的看着仪狄的笑脸,呆了呆:“我……不记得了……”
刚才正一真人这一打岔,他真的不记得刚才想跟仪狄说什么了。
仪狄打量他片刻,收了笑:“既然这样,那等你想起来再。”
眼看仪狄转身要走,在他脑子转过来之前,印迟看到自己的手已经伸出去拽住了仪狄的衣袖。
仪狄脚步一顿,回头看被他抓住的衣袖:“想起来了?”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印迟忽的一下松了手,却又突然语塞,手攥在袖子里,脸上火辣辣的。
这时东海龙王已经找了过来:“方才犬子说有话跟司神说,说了这么半天,可是这个臭小子又闯了什么祸了?”
开口便是这么一句,可见印迟在他老子的印象里是何其热爱闯祸。
仪狄笑笑,正要说没事,却见一直低头不语的印迟猛的抬头,对他老子道:“爹,孩儿之前在地府时喝多了酒发酒疯,把仪狄司神的整件外套都弄破了,后来怕你知道了责罚,又逞强要把衣服补好,结果却弄巧成拙,把司神的外套给毁了……”
印迟说完,一瞬静默。
东海龙王是惊呆的静默了,仪狄则意外的看着印迟。
他不是宁可“**”都不敢让他爹知道这件事的么?
东海龙王反应过来后果然又惊又怒,大骂一声混账,指着印迟抖了半天的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接着骂下去,却见印迟又开口道:“司神的衣服是无价仙器,十分贵重,虽然司神宽容大量,没有与我计较,但这段时间我日思夜想,始终觉得心中愧疚,我自己犯的错应由我自己承担,所以……所以我刚才是想跟司神说,能不能让我跟在身边,任凭差遣,以表歉意。”
“……”
东海龙王从来没见自己这个小儿子如此深明大义知晓事理过,本来想骂人的话淤在喉咙里,又惊呆了。
仪狄看着印迟,半晌却缓缓道:“不过是一件衣服,远不必如此,你的歉意本君心领就是了。”
印迟完全没料到仪狄会拒绝,一下子抬起头来。
东海龙王却已经摇头道:“不不不,司神断不可这么惯着这小子,多少珍宝都赔不回司神的衣服,难得他自己知错,就该罚一罚长长记性,司神就给他个改过的机会。”
东海龙王又絮絮叨叨跟仪狄扯了许多的道理,仪狄终于点头答应。
等东海龙王离开后,仪狄把目光转回印迟身上:“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刚才仪狄的拒绝让印迟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又崩塌了,再次说不出话来。
仪狄却不催他,只静静的等他回答。
终于,印迟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抬头直视仪狄:“我之前说过弄坏了你的衣服一定会补偿的,我,我把自己赔给你,你……要不要?”
印迟越说越小声,最后三个字更是从牙缝里刚挤出来就被风吹跑了。
清风云烟之间,有些许落叶星星点点的飘到两人身上,宛如落英缤纷。
不知这样两相静默了多久,宴席那边隐约传来阵阵吵杂,或许是新人就快到了。
仪狄微微笑起来,抬手拂掉落在印迟头顶上的树叶:“要。”
树后面某个屋顶上,翊姗小心翼翼的探着脑袋看下面的仪狄和印迟,摇头嘟囔道:“我怎么觉得师父这几个月,什么受情伤了喂鱼了的,刚才还跟龙王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其实都是计划好装出来让印迟上钩的呢?”
趴在一旁的无申无丘却一边偷看一边腾腾的冒着冷汗。
相比她的这个问题,另外一个问题更为严重紧迫——
“姗姗啊,虽然你这身新娘的打扮让我们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不过……要是让珩胥君知道你在这个当口还偷溜出来跟我们一起看热闹,那我们……”
我们还不要被他折腾死啊?
翊姗正竖着耳朵去听仪狄和印迟的对话,不耐烦的打断道:“哎呀,不到拜堂他又不能见我,怎么会知道呢?”
不等无申无丘再说话——
“姗姗,我听说你要逃婚?”
“……”
听到这个熟悉而淡然的声音,无申无丘内心迸发出一种吾命休矣的哀嚎。
翊姗保持着爬在屋顶上的姿势扭回头去,对底下抬头看着她的珩胥干笑:“呵呵,你听谁胡说的,我为什么要逃婚啊……”
正说着,翊姗眼前一晃,再回过神来已经整个人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