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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海底的小精怪们都比较淳朴,不太懂得周旋应对之道,知道来的是司神大人之后,遇上了都不再敢掉头闪人,只老老实实的幻出人身上前请安。
但它们又都知道仪狄司神那广为流传的风月史和特殊“爱好”。
于是幻出的人身若是女子,情形稍微有些尴尬。
可若幻出的人身是个男子,情形便更加的尴尬。
仙阶高者照拂关切小辈本是情理之中的事,可一到了仪狄这里,就总容易让人衍生出其他的想法。
因此仪狄司神在好奇心得到满足的同时,也稍微觉得有那么些郁郁。
看仪狄心情有些低落,印迟头一个紧张。万一他老子怪他招待不周丢了龙宫脸面,他岂不是又要遭殃。
于是逛完海底后,印迟拉了仪狄看东海的歌舞,希望能排解仪狄的郁郁。
海里的歌舞,自然跟仪狄以往在天庭或地上看到的不同。
仪狄就着美酒佳肴,看着厅中姿态婀娜的鲛人翩翩起舞,舞姿虽不能说艳绝世间,但舞间时人时鱼,别有一番风味,便再一次提起了兴趣。
龙宫里的歌舞美姬,酒席应酬间比起外面海底的小精怪们强了不是一点半点,见仪狄看得兴味盎然,便也十分来势,有意无意的总是游到仪狄身边,胆子大的明言挑逗,胆子小的暗送秋波。仪狄端着神君的架势,带笑不语照单全收,让歌舞姬们越发来了胆子,把仪狄围在中间,却把主人身份的印迟都冷落了。
印迟默然无语的在一旁咬着酒杯,心中郁结又开始翻腾。
这股郁结,从第一天仪狄调戏小海贝的时候他就开始酝酿了。
想他年少白痴的时候,也曾去珊瑚林干过敲贝壳的蠢事,一开始是想看新鲜,后来是想弄几颗珍珠当私房钱。可贝壳轻易不会开壳,任他嗓子眼嚎出烟来也没叫开一颗,十分不给他面子。虽然仪狄仙阶远高于他,可看他毫不费力把所有海贝都叫开了一遍,还无意中顺手调戏了个小姑娘,他怎能不受刺激,怎能不郁结?
再比如这些鲛人歌舞姬,虽说是歌舞姬,可鲛人貌美,且天性就有些高傲自恃,眼光极高,入不了它们眼的人,就算是位高权重,也不见得它们肯去巴结讨好。想他堂堂龙宫公子,也没得这些鲛人如此讨好过,如今一见到仪狄,倒是个个都扑上去了。
印迟一边郁结着,一边看到那些鲛人已经大胆到开始动手动脚的地步,终于郁结到了一个临界点。
酒杯啪嗒一声放到桌上。
把印迟当空气的鲛人们终于消停了,到底他还是是龙宫的主子,就算不讨好也不能得罪,看他脸色不好,便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厅里只剩下印迟和仪狄两个,仪狄靠到椅背上,拿手去按太阳穴:“呼,可算是走了。”
印迟正郁结着,看他这么感叹又有些管不住嘴:“晚辈看司神方才的样子,应该是乐在其中流连忘返才对。”
仪狄左右打量了会儿他的神色,挑眉:“我欺负你们东海的小贝壳你不高兴,我对你家的歌舞姬好一些你也不高兴……”
话没说完,印迟已经起身赔罪:“方才晚辈喝多了,言语失敬还请司神恕罪。”
仪狄这几天已经观察出来了,印迟一摆出这种阵势来,就说明小爷他不高兴了。
他以手支颊,歪在椅背上看印迟,半晌笑了,慢悠悠道:“我却觉得,你不是喝多了,而是……醋了?”
“啊?!”
印迟一呆,仪狄已经倾身到他面前,笑意满满:“我对别人好,你觉着不高兴,别人对我好,你也觉着不高兴,如果不是醋了,那是什么?”
印迟继续呆着。
仪狄往前一步:“这阵相处下来,看得出你是个比较迷糊的,风月之事大概也没经历多少,所以即便是醋了一时也还没察觉到。”
印迟还是呆着。
仪狄再往前一步:“你是不是见到别人对我好,或是我对别人好,心里就犯堵,却又不知道为了什么事犯堵,堵得久了还会心烦,又找不到理由来出气,于是只能继续堵着?”
印迟依然呆着。
仪狄的脸已经快跟印迟的脸鼻尖碰鼻尖了:“这说明,你已经开始喜欢我了。”
印迟终于眨巴了一下眼睛。
仪狄脸上泛起一个很要命的笑容,然后低头亲了一下印迟的嘴唇:“其实你用不着犯堵,正好我也喜欢你。”
印迟呆滞堵塞了许久的脑子,终于被仪狄这一亲之后,通了。
“酒后乱性”那晚的事情,他不记得,所以不算;给仪狄当抱枕搂着睡觉,他从小到大跟兄弟们打闹也没少搂过,光着身子扭来打去都是平常,所以也不算。
但是,现在已经亲到嘴上了……
在脑中远远近近的轰隆声中,印迟内心混乱的惊惶着。
他不是个断袖,所以他从没留意仪狄会不会喜欢他或他会不会喜欢仪狄的这种问题。
但是他忘了,仪狄是个断袖,仪狄会考虑这种问题。
而且短短几天之内,竟已经考虑到了这样的地步。
印迟想先后退一两步,离仪狄那要命的笑脸远一些,好冷静想一想对策。但脚跟一动才想起自己的座位旁就立着根大柱子,他目前的处境是——身后柱子,左侧椅子,右侧桌案,面前仪狄……
眼看仪狄的笑容越发要命,手已经揽到他腰上,显然就是又要亲下来的样子,印迟已经来不及后退冷静想了,往一侧偏开头:“司神误会了,我……我没有喜欢你!”
仪狄的动作顿了顿,却笑意更深:“让我猜猜看,唔,你这是害羞不肯承认呢,还是想哄我跟你表白得更深刻些?”
“……”
印迟太阳穴上那根筋一蹦一蹦的,疼得要命:“司神真的误会了,我……晚辈对司神从没有过这样的心思,先前喝醉酒那晚,晚辈确实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所以就当做不曾发生过,后来这些天,晚辈也从没动过这样的念头,只想尽心招待让司神在龙宫宾至如归……是晚辈愚钝,忘了考虑司神,唔,司神于风月事上与旁人不同,可能举止间让司神起了误会,但晚辈并非,并非和司神一样……”
印迟脱口而出的话,每说一句,仪狄脸上的笑就少一分。
直到印迟看着他的脸色说不下去了,仪狄终于慢慢松开手,站直身子:“既然如此,来东海之前那晚,我说喜欢你,你为何说也喜欢我?”
印迟傻了片刻,那句睡熟前被潜意识逼出来的话,他早就不记得自己说过了。
仪狄看着他呆愣愣的茫然神色,脸色又冷了些。
就在印迟有些不知所措又不敢问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的时候,仪狄突然退开了,站到远离他一大截的地方。
“如此看来,确实是我自作多情误会了……那晚之事,你之后没有跑出去寻死觅活,我还以为你是不抗拒排斥断袖的,原来是压根不记得了。后来帮我补衣服,领我到东海尽心招待,包括夜夜跟我睡在一张床上任我抱着,其实都是怕我跟龙王告状,才事事顺着我从不推拒,是么?”
印迟没怎么留意过仪狄在别人面前的态度,但在他面前,仪狄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现在这样冷然中又带一点怅然颓然的样子,虽然心里想着应该点头,却半天都不知道这个头该怎么点。
仪狄看印迟僵站在原地看他,神色有些纠结有些担忧,便笑叹道:“其实你之前就说得很明白,这些我也清楚的,只不过难得有人不是见着我就诚惶诚恐想法子躲开,还能如此朝夕相处几日,我便不小心存了不该存的妄想。”
印迟看他略有些唏嘘失落的模样,心里没来由抽了一抽,没留神张嘴道:“对不起,是我不……”
仪狄摇头,笑容寂寥:“该道歉的是我,一厢情愿的把你想成断袖,还拿跟你爹告状的事相要挟,让你这些天做了这么多你本不乐意做的事,是我任性了,抱歉。”
印迟张着嘴,却没再说出什么。
“在龙宫叨扰了好几天,该看的新鲜也都看到了,我就不多让龙宫的小辈们提心吊胆了,这几日劳你招待,我去找龙王辞别,你不用跟来了。”
仪狄走后,印迟没跟上去,所以不知道他怎么走的。
龙宫上下甚至连仪狄走了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之后去了哪。
傍晚路离过来询问印迟晚饭时,听说仪狄已经走了,大大舒了一口气,随即满心欢喜道:“公子这几天一直睡软榻肯定都没睡舒坦,我这就把软榻和屏风拿走,公子吃过晚饭便早些休息。”
“哦……先前在宴席上陪着司神多吃了些,晚饭就不吃了。”
“那公子早点休息,我先退下了。”
印迟看着路离把那张从未被睡过的软榻搬出去,有些晃神,仪狄转身离去的画面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其实,他心里的感受,仪狄刚才全都说中了。
印迟苦闷的摸上床,把自己整个蒙进了被子里。
可是,他真的不是断袖啊……
翊姗坐在栖霞殿花园的假山上,看着宫殿的屋檐发呆。
自从她跟珩胥的婚期定下来之后,她跟珩胥就不能再见面,下一回见着就是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了。
珩胥还在转生殿里当着轮转王,翊姗便被翊拎回了栖霞殿里呆着。
不能在地府混日子,酒窖又有桑格在,非庸特意从龙宫卷了包袱跟着上来陪伴,她当然不会去打扰人家二人世界,而司命星君上次被她追杀一回,见了她就躲,短时间内不好意思前去星君府抢注册名目看。
于是她的待嫁生活就只剩下一个词可以形容了——百无聊赖。
发呆了不知多久,一个身影嗖的蹲到她旁边的假山石块上。
“老妹,我刚才喝酒时听说你师父回天庭了。”
翊姗扭头去看她哥,没太大反应:“师父虽然去东海里看新鲜,但估计放心不下酒窖,怕被桑格砸了,所以才只呆几天就回来了。”
翊却一脸神秘的笑容,摇头:“嘿嘿,你师父可没回酒窖……你知道他回天庭,是去哪了么?”
没回酒窖?
翊姗有些疑惑,不回酒窖她师父回天庭还能去哪?
看到翊姗摇头,翊凑过来一些:“听说仪狄司神回曲觞宫了,好像前日就回了,只是太过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