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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遥求助地望着锦儿,“怎么办?”
锦儿扶额,“不知道。”
江遥转向小鸾,“小鸾……”
小鸾扶额,“不知道。”
江遥哭丧着脸蹲在角落里,“皇兄知道了肯定会骂死我的。”
“骂你什么?”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江遥蹭的跳起来,扑过去:“扬儿!”
江逸扬轻松地接住他,笑着吻吻他的鼻尖,“你又干什么了义父?”
江遥支支吾吾的把进宫安慰太后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加了句,“我真的是一时忘记了半夏不知道此事嘛,说漏嘴了点,不知道半夏听懂没。”
锦儿无奈地插嘴,“而且少爷进去之前,皇上才提醒他了的。”
江逸扬也很无奈,“你啊……”
江遥忽闪忽闪着丹凤眼,委屈的看着他。
江逸扬:“……你没告诉皇上?好歹让他注意点啊。”
江遥嗫嚅:“没敢说。”
江遥:“呜呜,扬儿你是在怪爹爹吗?爹爹含辛茹苦的把你拉扯大,怎么胳膊肘还往外拐,你知道爹爹有多伤心吗……”
江逸扬:“……”
艾叶敲了敲门,小声问道:“公子,旅途劳顿,需要艾叶给您烧点热水沐浴吗?”
紫苏不答,过了一会儿问道:“莫丁呢?”
艾叶不敢怠慢,马上答道:“莫公子已经去云来酒楼,跟江公子交接酒楼事宜了。”
紫苏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把浴桶抬进来吧。”
艾叶应了一声,正要离开,听到紫苏的声音:“回来。”
艾叶心里一紧,低着头恭敬开口:“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眼见
一双嫩白的赤足踩在地毯上,缓缓向自己走来,艾叶后背渗出了冷汗。
紫苏停在艾叶面前,意味深长的笑道:“艾叶,你现在很机灵啊。”
艾叶按捺下紧张的心跳,努力让声音平稳下来,“艾叶跟着哥哥一起帮忙打理竹里喧,见的世面多了,也许没有以前那么笨了吧。”
紫苏转身坐回扶手椅,懒懒开口:“去烧水吧。”
艾叶小心地退出房掩上门,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后背尽已湿透。
当江逸扬推开云来竹屋的门时,紫苏跟另一个人正谈笑着。
见他走进来,紫苏笑着站起来,“逸扬。”身边那人也跟着站起来,笑而不语。
江逸扬打了招呼,目光转向紫苏身边。
紫苏微笑道:“我来介绍下,韩大哥,这是兰陵王府的小王爷,江逸扬;逸扬,这是当朝征远大将军,韩奈。”
江逸扬礼貌地跟韩奈将军握了手,才坐下来重新打量着他。
在他印象中,将军统帅应该都是强壮勇猛的汉子,满面胡渣;可这位韩将军却是长得极为俊美,剑眉星眸,眼角点着一颗痣,更添妩媚。若不是眉眼间透出的强悍肃杀之气,根本不会把他当成武官。
韩奈斜着身子,笑意淡薄:“小王爷是不是觉得在下不像是能领军打仗之人?”
江逸扬被点破也不恼怒,坦白道:“一开始是,不过现在看来,显然是我看走眼了。”
韩奈闻言,坐定后仔细端详着他,“看来紫苏交的朋友果然不是俗人。”
江逸扬笑盈盈地注视着他探究的眼睛,道:“同样的话,奉送给韩将军。”
紫苏斟好酒,歪着头叹息:“你们俩就别再互相试探了,也别王爷啊,将军啊了。”
江逸扬笑着一拱手,“韩大哥,你就跟紫苏一样,叫我逸扬就好。”
韩奈抚掌大笑:“那韩某就厚颜自称一声大哥了,逸扬。”
三人畅饮闲谈,吟诗作对,不觉已是月升中天,韩奈砰地放下酒杯,声音里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说实话,逸扬,刚开始紫苏说给我介绍个王爷的时候,我真觉得没意思。”
紫苏手肘撑着头,嘴角含笑地不说话。
韩奈一拍桌子,“但是!我现在真的感谢紫苏!”他豪爽的拍了拍紫苏的肩膀,差点把紫苏给拍趴下,“给我介绍了这么对我胃口兄弟!逸扬,你小子有一套。”
紫苏无奈的揉揉肩膀,嘀咕:“早知何必费我那么多口舌。”
江逸扬晃着酒杯,笑嘻嘻地举起来,“不说别的,韩大哥
,再干一杯!”暗自咂舌,这美人绝色,却如此彪悍,韩大哥着实不可小觑啊,不知以后哪个倒霉鬼有福消受。
韩奈衣衫不整,靠在椅背上大咧咧地笑道:“好说好说。”
两人一见如故,臭味相投,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紫苏醉醺醺地趴在桌上,眸子却是清亮的。听着江逸扬时不时诗兴大发吟得的句子,那极为相似的才情风格,令眼角有些湿润。
他把头埋在臂弯里,思绪不由得飘远,似乎被恍然隔开在欢声笑语以外,心中反复浮现的,只有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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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隔蓬山一万重
小剧场
某日江小攻诗兴大发,拖着妖孽陪他吟诗。
妖孽有气无力地:“饿……先吃饭。”
江小攻皱眉:“吟诗一首就给你吃。”
妖孽望着远处的厨房吞口水:“鹅鹅鹅,曲项用刀割,拔毛加瓢水,点火盖上锅。”
江小攻:“……”
妖孽继续念道:“鸭鸭鸭,脖子一拧杀,首尾穿根棍,直接上火架。”
江小攻扶额:“……你可以闭嘴了。”
小剧场
书桌上摞着高高的奏章,吴天赐提着笔一本本地翻阅。
他皱着眉,扔掉奏折怒道:“光是表忠心就洋洋洒洒几千字,能不能简略点,直接写所奏何事不就好了。”
魏公公奉上茶水,劝道:“皇上别气坏了身子,龙体要紧啊。”
这时,侍卫来报:“皇上,兰陵王爷求见。”
吴天赐本就心情烦闷,听到江遥来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一挥:“不见!”
话音刚落,就看见江遥笑嘻嘻的跨进门,“皇兄。”
吴天赐窒了一下,吼道:“你们都干吗吃的!朕用你们,是因为你们连个人都拦不住吗?”
跟在江遥身后的哭丧着脸,“求皇上赎罪。”冤枉啊,谁知道堂堂一个王爷会从我胳膊下溜进来……
江遥上前一步,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皇上因何事而气恼啊。”
吴天赐扫了他一眼,冷笑道:“行啊江遥,差点让半夏知道朕跟锦儿的事儿不说,居然还敢不告诉朕?”
江遥自知理亏,灰溜溜地粘上去:“皇兄,我错了,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殷勤的捶背,“这次来是有好消息的。”
吴天赐眼皮都懒得抬,心想你来能有什么好事情。
江遥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皇兄,我这个王爷的爵位想传给扬儿。”
吴天赐皱眉:“嗯?”
江遥连忙解释:“你看,我本来就不想当王爷,当年是因为父王的命令,不得不从。现在有扬儿了,世袭爵位的话,父传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吴天赐沉吟片刻,嘲讽道:“好啊,反正你也几天不上一次朝,对大吴王朝有害无利,还不如让扬儿来
当这个王爷。那孩子性情沉稳,天资聪颖,以后必定是可造之材。”
江遥厚着脸皮笑道:“是是,皇兄说的是。”
“不干。”江逸扬一口回绝,“我对当官没兴趣,还是商人自在。”
江遥晃晃他的手臂,央求,“不是当官,是当王爷。”
江逸扬:“都一样啊,听朝还要那么早起来,我要睡懒觉。”
江遥装模作样的拭泪,“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体谅爹爹呢?爹爹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每天天不亮爬起来,多辛苦呀。”
江逸扬:“你什么时候天不亮起来了?”
江遥:“诶?”
江逸扬:“再说,义父你年纪能有多大啊。”
江遥怒了,敲了他脑袋一下,“反正比你大!我是你爹!”
江逸扬揉着头,无奈:“义父,你王爷当得好好的,皇上也没逼你上朝啊。再说,我还有生意要做,没那么多时间。”
江遥瞪了他一眼道:“上朝也就是早上的事,你每次出去都是将近中午了,不会耽搁的,就这么定了。”
江逸扬头痛,正想说什么,听到敲门声,忙逃出了房门。
院门口,紫苏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向江逸扬。
他扬了扬手中的纸张,笑盈盈道:“莫丁太忙,我就帮他把账单送来了。”
江遥阴沉着脸跟着走出来,紫苏行了个礼,道:“紫苏见过王爷。”
江遥好奇的窜过去,脸笑成一朵花,“你就是紫苏啊?”他伸手去捏紫苏的脸,“啧,扬儿真小气,这么漂亮的少年一直都不带回家做客。”
紫苏偏了偏头,笑道:“也不是逸扬的错,紫苏也是刚刚才回京城。”他察言观色,试探道,“王爷好像有心事啊,那紫苏今日就不叨扰了。”
江遥横了江逸扬一眼道:“紫苏你刚好劝劝扬儿,当王爷有什么不好。”
紫苏询问的看向江逸扬,后者苦笑着朝他摇了摇头。
江遥假装没看见,道:“你们慢慢聊吧。” 递给紫苏一个哀怨的暗示眼神,转身回房了。
紫苏笑道:“那我也回去了,你也好好考虑下你义父的提议,他也是为你着想。”说罢便告辞了。
太后微微喘着气靠在榻上,苦口婆心地劝道:“赐儿,你从小就很听话,怎么这次这么倔!”
吴天赐帮她掖了掖被角,叹气:“母后,您怎么就不体谅儿臣呢?儿臣从小什么事情都是您和父王做主,现在真心喜欢上一个人难道都不行吗?”
太后颤声道:“孤都是为你好啊
,不然你能稳稳地坐拥这片江山吗?”
吴天赐咬了咬下唇,“母后,儿臣不是在怪您。但一生中,儿臣连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拥有吗,那儿臣这个皇帝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太后长吁短叹了一阵,道:“算了,儿子大了,做娘亲的也管不了了。”
吴天赐惊喜的抬头,“母后,您不反对锦儿跟儿臣了吗?”
太后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你跟锦儿在一起,可以。但是,你必须立半夏为后。”
紫苏揭开酒坛泥封,将木匣里的花瓣儿拈了几片放进去,小心的封好,漫不经心的开口:“艾叶,昨儿去哪儿了?”
艾叶吓了一跳,答道:“昨日艾叶不是跟着哥哥进酒糟水了吗,公子也在场啊。”
紫苏放下酒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是说晚上。”
艾叶如遭雷击,稳住心神支吾道:“在,在房间里……”
紫苏漫不经心的端起另一坛酒,拍开泥封,痛饮一口,轻声